武集賢在電話里听到祁仲康向他匯報王北村村民集體上訪的事情,大為吃驚,立刻作出不惜一切代價,將此事平息下來的指示,並且表示自己立刻趕往上訪人群會合地點。他當時正在市里,听到關長青正在想辦法拖住上訪人群,而祁仲康正在趕往地點的路上,心中暗暗松口氣。又細細叮囑了祁仲康一番,盡量不要讓矛盾激化的同時,還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必要可讓讓公安機關配合,這才放下了電話。
匆匆忙忙和幾個朋友道別,坐上車加快速度向著谷城縣方向開去。
祁仲康坐在車里,焦灼的催促劉建軍加快速度,此刻他心急如焚,如果真的讓這群村民上訪,那可是**,搞不好自己的仕途生涯,從此就要畫個句號。
心中又暗自慶幸,幸虧關長青發現的及時,否則的話這些人已經離開縣里,正趕往去市里的途中,就算自己再得到消息,大勢已定悔之晚矣。這小子看來還真是自己的福星,也不知道他就憑單槍匹馬,能不能將這群人拖住。
汽車的發動機發出轟鳴,看見里程表猜到了六十公里的時速度,這未免也太慢了,不斷催促著坐在前面開車的劉建軍再加大油門,把車的速度再快點。
「祁縣長,咱們這不是跑高速路,路上情況復雜,如果出點事情,這可是後悔都來不及的事情。」劉建軍知道對方心情急迫,可是在心急安全還是要的。
一面小心的注視前方路面狀況,一面耐心的向祁仲康解釋。
沒有再說什麼,對方的話語里也有道理,笑了笑拍了拍劉建軍的肩膀,表示自己了一下自己的歉意。
劉建軍看著觀後鏡,沖祁仲康笑了一下。
電話鈴響了,其中拿起電話看了看,「全忠你們現在走到哪里了?」
「祁縣長我們就跟在你的車後面,打算讓一輛警車鳴笛在前面開道,你看這樣好不好?」靳全忠在電話里說著,語氣也很焦急。
「行,這樣最好,小劉你降一下車速,讓後面的警車超過咱們。」祁仲康沉聲說道,心中不斷的告誡自己冷靜,冷靜。
劉志軍點點頭,輕輕腳點剎車,一會兒一輛鳴著警笛的警車從他們車的旁邊呼嘯而過,在前面開著道,這下車的速度上去了,靳全忠靠在椅子上閉上眼楮,心中暗暗考慮著事情如何處理。
他也听說北王村政府征地賣給私人的事情,可這是上一任縣長拍板的事情,更何況他听說這件事里面還有武集賢的兒子武朔金影子,所以自己也不便于插手處理此事,想找個合適的機會跟武集賢商量一下。可是他與武集賢一交流此事,對方總是輕巧巧的將話題岔開,不願意在此事上深談下去,弄得自己也辦法。
找鄉里負責人談這件事情,對方倒先向他裝起了天屈,就好像被十幾個壯漢輪暴之後的臉色,將一大堆的困難擺出來,讓他這個縣長看著辦!言下之意處理問題的癥結很簡單,只要他能夠將金盛公司拿下,其余的事情我們肯定听你的,如果你拿不下來,對不起俺們的困難更大,大得沒了邊,我們的本事離大得沒了邊差的不是一星半點,所以無能為力是我們唯一的回答。
祁仲康將鄉里負責人恨的牙根都癢癢,可是自己真要把對方拿下,那可是經過武集賢這一關,想來自己就算提出這個建議,雖說不至于踫個頭破血流,吃一鼻子灰那是不用腦袋都可想而知的事情。
所以這件事情就這樣一直吊在半空中,揮來蕩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吊著的麻繩,不應該說是比頭發粗布了的線繩,哪天突然繃斷,然後大家一起傻著眼楮看熱鬧。
想到這里祁仲康狠狠的向空中吐口氣,似乎想將心中累積的越來越的塊壘吐出去,可是根據空間擴散原理來看,空間越大稀釋的速度越快,稀釋的的濃度降的越低。可是此刻他坐的是不足三平方米的空間,所以這個稀釋的作用並不大。反而因為空間狹小氣密性好,這些塊壘還有向粘稠度加大的趨勢轉換,弄得祁仲康吐又吐不成,咽又咽不下,只好如鯁在喉堵著他的氣管里,就像北王村的事情一樣,不上不下難受得緊。
煩躁不安的他,將車窗玻璃放下來,讓外面刺骨的寒風打著歡快的呼哨,與車內憋氣已久的同源兄弟親密的交織在一起,讓它也感受一下自己的體溫,順便自己也可以稍稍體味一下溫暖的感覺。
車內的溫度驟降,祁仲康打了幾個冷戰,可是依舊沒有關閉車窗,他真的很希望外界的寒風能夠替他將這些煩心的事情卷裹著,在空中打著幾個旋,然後像楊柳輕揚直上重霄九那樣全部帶走,就算自己真的感冒,也是物超所值。一連串的噴嚏聲,從鼻孔里鑽出來,片刻停留在這沉沉的夜色中,很快就不知所終。
劉鐵柱使了眼色,旁邊有兩個人猛的一下抓住關長青的胳膊,讓他的身體絲毫動彈不得,整個人在那兩股力道作用下,身體向前傾著。
「兄弟得罪了。」
伴隨著話音,關長青感覺自己的胃部被猛的狠狠一擊,里面的五髒六腑在這份震動中似乎整個顛倒過來,尖銳的刺痛開始像萬根鋼針一樣攢擊著胃部,接著那種疼痛轟的猛烈的炸開,向全身蔓延開來,伴隨著血液快速的流經渾身的每塊肌肉,肌肉猛地縮緊,在疼痛的刺激體劇烈的抽動著,眼前感覺到陣陣發黑嘴里發苦。一股液體從胃部被抽起,像一道火油般穿過食道,竄出喉嚨,最後通過嗓子眼,一張嘴一大口酸水吐了出來。
「行了把他扶到路邊,咱們走。」劉鐵柱揮了揮手,轉身向拖拉機走去。
「這家伙還真是自討苦吃!」兩個人對關長青的行為作出評價,夾著他連拖帶拉扔到路邊。
嘴大大張著使勁的呼吸著空氣,胸口大幅度的起伏,兩只手捂著胃部,耳朵里的嗡嗡響著里面摻雜著拖拉機發動的轟鳴聲。額頭接觸到地面,陷進路邊的積雪中,冰冷的刺激通過皮膚的神經,直接傳到大腦中,讓他精神稍微好了一點。
膝蓋與地面接觸,額頭頂在地上,全身蜷縮在一起,一只手捂著胃,另一只手慢慢積蓄著力量,顫抖的撐在地上,身體在一點點的挺直。
關長青使勁咬著牙,慢慢站起來,腳步踉踉蹌蹌的又回到了路中央。伸出雙手迎著對面射來的刺眼的光芒,嘴角帶著恬靜的微笑,迎接著另一次的考驗。
劉鐵柱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楮,他當過特種兵知道,胃部可是人體比較脆弱的部分,而且血管分布較多,如果力量用大短暫時間就可致人于昏厥狀態,並且絕對清楚自己這一擊到底有多重,可是這個年輕人還能站起來,並且走在路當中再一次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在他的眼里簡直是一個奇跡。
究竟是什麼樣的信念,竟然能讓對方做出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劉鐵柱心中上下盤旋著困惑,難道自己這樣做,錯了嗎?是不是該听听這個年輕人的意見,等到他嘴里說的祁縣長來了,看看情況再說?剛才堅定的到市里上訪的念頭,有些微微的動搖。
幾個黑影快速的向關長青跑過來,看樣子絕對不是關心他身體如何,疼不疼之類的目的。劉鐵柱快速的跳下車,也跑了過去。
「我操,這個王八蛋骨頭這麼硬,我們倒要看看今天他的骨頭能硬到哪里。」
「就是上去揍那個混蛋,如果不讓他吃點苦頭,我看今天是甭想走了。」
「啥也別說了,動手才是正經的。」
嘴里叫嚷著,撲向身體搖搖欲墜的關長青。
「大家住手!」劉鐵柱高聲喊道,但是已經遲了,一個人飛起一腳狠狠揣向關長青的後背,只見他整個人踉蹌了一下,身體歪歪斜斜向前沖了幾步,身體狠狠的撞到了拖拉機頭上,接著這股力道反震過來,人又向後直挺挺的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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