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集賢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秦尚剛,凝視很久一言不發,這種注視絕對不是情人之間的神情,也不是上級對下級的欣賞,更談不上頂禮膜拜的虔誠,而是一種深深地探究、方量和權衡。
終于視線離開了秦尚剛的身體,武集賢靠在椅子上閉上了雙眼。
秦尚剛暗暗松了口氣,他女乃女乃的該不會是因為想看看我,就把我再召喚回來!他已經把自己放到了某些小說中,被主人公隨叫隨到的召喚獸的行列之中。
心情有些忐忑的看著對面坐的「主人」,腦袋里想起「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必勝、勝之不驕」一句話,可是前兩樣自問還湊乎,可是後面的自己也不敢打包票。
「尚剛你當副局已經五年了!」武集賢睜開眼楮緩緩問道。
「武書記您真是一直把我掛在心里,太令我感動了,是整整五年了,我…」秦尚剛正打算用一些肉麻的話語,將自己的激動心情堆砌出來,可是看見對方的手擺了擺,明智的將嘴閉住。他媽的今天什麼日子,怎麼老讓我「半路剎車」,心中的郁悶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尚剛當初局長的安排,我的屬意是你,誰知道半路地殺出靳全忠這個程咬金,上級直接任命,我也是沒有法子。」武集賢看著對方緩緩說道,很注意觀察著他的表情。
秦尚剛的臉上露出悲憤之色,看樣子如果靳全忠在他對面,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撕咬一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奪職之恨不光是不能同在一片藍天下,就連腳下的土地踩在上面也不舒服。
武集賢心中笑了笑,同仇敵愷是目前他最需要的形式,「尚剛,既然現在局長的位置已經有了人,所以我想給你挪挪地方。」拿起水杯打開蓋輕輕吹了吹,盡管從冒出的熱氣,就可以判斷杯子里的水並不燙,借著眼角的余光觀察著對方。
驚愕、懷疑、證實、驚喜種種情緒一起涌上頭,將一張白淨無須的臉漲得通紅,掛上副胡須就可以當關長青的祖宗,「武,武書記這,這是真的?」激動的連口條都變得有些不利索。
「嗯。」武集賢笑著點點頭,「公檢法這個口太狹窄,眼界不妨開闊一些,你有沒有興趣到基層鍛主政一方?」將手里杯子放下,笑呵呵的看著秦尚剛。
餡餅絕對是餡餅,而且是結結實實貨真價實的餡餅,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自己的頭上。看意思自己如果真的到基層,最低也是個鄉黨委書記,那可是大權在手的天高地遠的土皇帝。如果自己真的能到這個位置,想發財可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前一段時間死了老婆,轉眼之間看來又要升官,緊跟著還要發財,男人的三大樂事自己可是佔全了,心跳的砰砰直響,緊緊閉住了嘴,似乎一張嘴這顆難以抑制興奮地心髒會月兌口而出,直向坐在對面的人撲去。
武集賢看見秦尚剛的樣子,心中又暗暗松了口氣,看來對方還是很在意自己的話,利誘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尚剛,尚剛,尚剛…」武集賢連叫了好幾聲,才把對方從即將到手的美夢里面拉出來。
「啊!啊武書記您放心,只要我下去肯定兢兢業業完成工作,想向你和黨組織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只要給我三年,不,一年,不,半年,肯定會讓我管轄的地方換個新模樣…」秦尚剛滔滔不絕地說著,為自己規劃出一幅美妙的藍圖。
武集賢笑著看著對方,心中大搖其頭,這廝好不曉事,我現在的盤子已經開出,你不想著怎麼接盤子,反而先惦記著盤子里面的肉,這未免也太令人發指了!
說著說著看見武集賢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秦尚剛心中突然一驚,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更沒有白白砸在頭上的餡餅,而且視高度來決定腦袋受震蕩的程度。估計剛才的那個餡餅高度那是相當滴,所以自己說了半天的昏話。
尷尬的笑了笑,臉上的紅色又向紫色轉化,不知道紅得發紫是不是可以來形容他。秦尚剛停住了嘴看著武集賢。
「呵呵,尚剛從你剛才說的話里面,我看出你的決心要將工作做好,而且我也相信你能將工作做好,可是現在有個問題,我不知道怎麼辦?」武集賢為難的搖搖頭。
秦尚剛知道對方再談條件,也不知道自己的胃口大不大,會不會將這個條件囊括在自己月復中。此刻的他還真希望有懷胎十月的本事,肚子能裝個人,想必容積會沒有問題。
「劉鐵柱這個人我感覺到很撓頭,能不能想辦法讓他閉嘴?」武集賢笑著看著對方,但是眼神里卻露出冰冷的寒意,看的秦尚剛從頭到腳像澆了盆剛從戶外拿回來的冷水,臉上顏色由紫轉紅,最後又還原回本來的底色,不,應該是剛刷完房牆壁的顏色。
武集賢看著他沒有說話,秦尚剛也看著他沒有說話,兩人四目相對無語,房間被一層濃厚的壓抑籠罩,就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
祁仲康笑著看著周亮,想當初因為自己外甥的事情,他可是沒少請對方消費,這個周亮表面答應得很好,可實際上吃完喝完一擦嘴,轉眼就將自己的承諾拋在腦後,真是應了一句話,「世界上最靠不住的話就是醉話」。
可是現在自己還有說出來,對方主動答應辦事,權力這個東西還真的是妙不可言。祁仲康心中不免感慨一下,但更多的是是對手中權力的滿足和眷戀。
「周老弟蔣雨生的事情我可交給你了!」最後一個字聲音拉得很長,余音裊裊回味不絕。
「好說,您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周亮狠狠地拍了兩下胸脯,發出 的聲音,看起來對方的胸腔還真的沒有多少東西,否則怎麼會將自己的話一忘再忘?祁仲康心中小小的幽默一下。
「對了祁縣長,差點把正事忘了,那個劉鐵柱在哪?我把他帶回去,一定把事情調查的清清楚楚。」周亮這個時候恰到好處想起來的真正目的,出言詢問。
「呵呵,你不說我也差點忘了,呵呵我讓他到宿舍里面休息一下,這個劉鐵柱可沒少吃苦,現在公檢法系統里面,確實存在著一小撮害群之馬,濫用手中的權力讓一些無辜的人受到傷害,嗨,真是沒法說!」祁仲康嘆著氣搖了搖頭,也沒有再次糾正周亮的稱呼,有些事情意思一下就可以,並不是真的願意當對方的老哥,畢竟身份的差距還在兩個人面前擺著。如果對方真的當真了,呵呵那就說明道行淺得很,連客套話都分不清楚,趁早該干神馬就干神馬去!
「祁縣長你的意思是?」周亮的臉上露出凝重之色,看著祁仲康出言發問。
「呵呵周老弟,我只是感慨而發,你千萬不要當真啊!」祁仲康擺了擺手說道,很明顯這話絕對是客套話,里面還有更深入的內容等著周亮探尋。
「呵呵祁縣長有什麼話不能跟兄弟說,難道你還不相信我這個老弟?」周亮很配合的繼續問道,到底是沉浸官場多年,客套話和實在話分得很清滴。不過他還是道行淺,如果道行再深點,絕對會換個話題,對于祁仲康的話題閉口不談。
祁仲康看著對方笑了笑,「那我就姑妄言之,你也就姑妄听之,就當個樂子。」
周亮听完祁仲康對他講的關于劉鐵柱的事情,眉毛上挽起了一個大大的包,而且這個包還有慢慢擴大的趨勢,心中暗罵自己嘴快,沒事亂嚼什麼舌頭。這可是關于警隊作風的大問題,哪里輪到一個小小的刑警隊長來發表議論。看來還真的是得姑妄听之。
祁仲康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他可以肯定對方絕對會將自己的態度上報常局長,這樣一上報,說不準上報內容會傳到某些人的耳中,這樣周亮勢必會得罪武集賢乃至單書記這樣重量級的人物。小子你玩了我這麼久,這一次也輪到我玩玩你,一啄一飲皆因前定,呵呵祁仲康看著對方愁樣,心中有說不出的快慰。
周亮站起身說道,「祁縣長時間不早了,我把劉鐵柱帶回去,看看常局是什麼態度,然後有消息我就給您打電話,您看這樣好不好?」帶著問詢的目光看著對方。
「呵呵,那就辛苦周老弟了,呵呵你們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眼看著就要過年了,我們這里也準備了些年貨,待會我讓人給你捎上一份,也算加強縣政府與市級部門的聯系。」祁仲康知道胡蘿卜和大棒的關系,所以拿出了一點點惠而不費的甜頭。
「祁縣長這怎麼好意思。」周亮連忙推辭。
「怎麼嫌我們縣禮薄?」祁仲康嗔怪的問道。
「不敢,不敢。」周亮連忙擺手。
「呵呵,這就對了。」祁仲康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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