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長青像做賊一樣溜回自己的房子,匆匆忙忙月兌上的衣服,走進衛生間里,接了一盆冷水高高舉起猛的一到,刺骨的冰冷從頭到腳傾瀉下來,喉嚨發出一聲嘶吼,慢慢手無力的放了下來,砰的一聲掉落在地上,整個人好像虛月兌般的靠在衛生間的牆上,懊惱和悔恨就像潮水般襲來,將他緊緊裹住。
頭頂在冰冷的牆壁上,慢慢舉起右手的拳頭狠狠地砸向牆壁,一下兩下三下…,手上的皮膚早已皮開肉綻,鮮血一滴兩滴三滴…,順著手腕落在了地上。不知過了多久,關長青停止了擊打牆壁,緩緩的抬起頭,看見鏡子里一張面色蒼白的臉,嘴角帶著澀澀的苦笑。
彎下腰拾起盆打開水龍頭,一盆接著一盆的冷水向自己的身上澆去,一聲又一聲的嘶吼從嘴里迸發出來,嘩嘩的水聲和拼命地吶喊糾結在一起,在這個房子里回蕩著。
換好衣服看了看手上纏繞的厚厚繃帶,渾身無力的坐在沙發上,低著頭將雙手放在腦袋上,使勁的來回抓撓著,似乎這樣能讓自己的滿腦子的亂緒變得整齊一些。
窗外響起了喇叭聲,關長青猛的抬起頭,沖進衛生間里,看了看面容有些憔悴的自己,拿起毛巾在臉上狠狠擦了兩把,抓起放在洗臉台上的刮胡刀,沖鏡子里面的自己使勁笑了笑,直到露出令自己滿意的笑容為止,又不斷重復練習,將這個笑容固定住,這才猛地推開衛生間的門,匆匆向門口走去。
「關主任早啊!」劉建軍看見關長青走出來,笑著打了一個招呼,關長青有些心虛的笑了笑,沒有說話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咦,關主任你怎麼了?」劉建軍帶著奇怪的眼神看著關長青,
內心感到一陣虛的沒底,難道我的臉上留下了昨天上的印記,帶著惟恐被人識破的惶恐,露出剛才訓練好的笑容,「劉師傅怎麼了?」
「你的手怎麼受傷了?」劉建軍將目光放到了裹著一層厚厚繃帶的右手上。
「哦,沒事昨天晚上不小心讓玻璃劃了一下。」關長青懸著心慢慢回到肚子里。
就在將放未放的時候,忽然劉建軍的詭秘的一笑,看著他的眼楮頗有些神秘的說道,「關主任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出事了?」那臉上的表情的活像是告訴對方,我知道你昨天晚上干什麼了。
心猛地一下又被提溜起來,我操,難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被這小子看到了,又或者自己的心理活動被听到了,千里眼和順風耳可是傳說中的頂級功法,眼楮看了看對方的眼楮,然後又看了看對方的耳朵,沒發現有任何特殊之處,微微吸了口氣壓抑住狂跳的心髒,臉上勉強的笑著,「出了什麼事,我還真不知道。」
「嘿嘿!」那張臉再次露出詭秘的笑容,關長青真有一種沖動,要不是自己的右手受傷,肯定會一拳打上去,給他的臉上開一個雜貨鋪。至于沒有受傷的左手,還是留下來吃飯算了。
「昨天晚上!」劉建軍根本不知道關長青的想法,還想賣賣關子吊吊對方的胃口,關長青的左手不由自主的動了動,危險的氣息在車內蔓延著。
劉建軍忽然打了冷戰,「他媽的今天衣服穿少了。」緊了緊衣襟,將車窗玻璃關上。
「究竟什麼事情?」關長青啞著嗓子問道。
「秦尚剛死了!」
「什麼?」關長青瞪大了眼楮,盡管這件事情並不是自己所擔心的事情,但也足以讓他從心底感到翻江倒海般的震撼。
「秦尚剛昨天晚上被汽車撞死了!這小子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大晚上不好好在家呆著摟老婆睡覺,非要出去遛彎,這可好遛彎遛的把自己小命搭進去了,可惜了那個剛娶的小媳婦,我可是見過那個小媳婦,肉皮細女敕可招人疼呢!」說完惋惜的砸了一下嘴,當然這個惋惜不是對秦尚剛有感而發。其實他到忘了,秦尚剛死了也許他未必沒有機會一親芳澤,如果對方還活著,永遠也只能過過嘴癮。
「人逮到了沒有?」關長青打斷了對方意婬,緊跟問道。
「呵呵,人早跑求了,真是可惜了!」接著又砸了一下嘴。
「劉師傅時間不早了,咱們趕快走!」關長青看了看手表說道。
「啊!我操,都是秦尚剛這個死鬼害的。」劉建軍很不厚道的譴責了一下秦尚剛,猛一踩油門車如離弦箭一般竄了出去,關長青沒防住身體猛的向後一仰,右手重重的磕在車門上。
「嘶」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貨怎麼開的車,不過心總算放下來,畢竟自己還活著這就夠了,只不過昨夜的煩惱緊緊跟隨著他,活得好像也不是那麼痛快。
秦尚剛死了!他從內心深處感覺到這件事情並不是像表面那麼簡單,究竟里面隱藏著什麼,閉上了眼楮慢慢的思索著。
秦尚剛的死訊,很快傳遍了谷城縣的大街小巷,每個人都熱衷的談論著這個話題,他的死亡將自己知名度拔高到一個前所未有高度,就算活著也難以望其項背。當然最令人歡喜鼓舞的是,終于又空下了一個位置,每個官場中人翹首以盼,期望著這個大大的餡餅能夠掉在自己的頭上。
說來也奇怪,如果某個房子里面有人暴死,人人都覺得晦氣肯定很少去打房子的主意,但是坐在某個官場中人死于非命,非但沒有恐怕會給自己帶來晦氣的覺悟,反而蜂擁而上你搶我奪他遺留下來位置,生怕落在別人的手里,所以通過這件事情我們可以充分證明,世事無絕對是顛不破打不垮的真理。
李鑫看著兩個失魂落魄的人,滿臉的怒氣,「你們真他媽的是個廢物,怎麼就讓個大活人從眼皮底下溜掉了,現在怎麼辦?」焦急的在屋子里來回的走動著。
那兩個人噤如寒蟬但這膽怯的眼神看著對方,停住了腳步直接走到他們的面前,忽然掄起自己的胳膊抬起自己的腿照向他們身上招呼上去,連踢帶踹將二人打倒在地。
捂著腦袋承受著暴風雨般的攻擊,嘴里發出狼哭鬼嚎的聲音。「王八蛋、混蛋、狗娘養的、老子他們媽的要被你們害死了。」邊打邊邊發出怒吼。
氣喘吁吁的停住手,但並不是氣消了,而是感覺經歷了一番激烈運動,手腳都有些發酸發軟,看著鼻青臉腫的兩個人,余怒未消的又狠狠啐了一口。
坐到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怎麼辦?現在怎麼辦?韓立文跑了,這就是一顆隨時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一旦到了時間,自己絕對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你們他媽的都給老子爬起來!」
兩個人腦袋腫的活像肉鋪鐵鉤子上的掛的豬頭,努力地睜開只有一條線的眼楮可憐巴巴的望著對方。
「我告訴你們,就算是掘地三尺也給我把人找出來,如果找不出來,你們就等著找人給自己收尸!」李鑫惡狠狠地盯著他們。
「大哥您放心,我們一定把他給你抓回來!」一個人張著活像掛著兩根香腸的嘴巴,含糊不清的說道。
「滾,現在你們統統給我滾出去!」李鑫指了指門口。
兩個豬頭彼此相對看了一眼,慢慢轉身向門口走去。
「你們他媽的給我回來。難道沒听到我讓你們滾出去嗎?」李鑫氣急敗壞地說道。
無奈的看了一眼,慢慢蹲子,蜷成一團向門口滾去。
門關上了,深深吸口氣,無奈的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等了一會兒,「張哥出事了!剛才我派出去的兩個人回來,他們說韓立文跑了。」
「什麼?」話筒里傳來尖銳的聲音,刺得李鑫耳朵疼,強忍著戰戰兢兢接著說道,「張哥現在怎麼辦?」
電話里面傳來沉重的喘息聲,過了好一會「將我們的手下都放出去,不惜一切代價把這人給我找出來,記住生要見人死要見尸!**的真是個蠢貨!」說完電話掛斷。
李鑫手里抓著電話愣了半晌,重重的嘆口氣,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渾身就好像被抽去了骨頭,軟軟的攤成一堆。
張萬有心煩意亂的考慮了半天,拿出一張新的SIM卡裝進手機里,撥了幾個號碼,「金少不好了,韓立文跑了。」
武朔金手里拿著電話,愣了半天,「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韓立文跑了!」
「我知道了,不惜一切代價把人給我抓到手!」冷冷的聲音回蕩在張萬有的耳邊。
「金少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立刻不布置這件事!」
「還有必要的時候該丟卒子絕對不能可惜!」陰森的語氣讓張萬有不寒而栗。
「明白了!」放下手里的電話,感覺手心上都是汗,使勁在衣服上蹭了蹭,深深吸了兩口氣,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峰志你來一趟我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