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則與那個烏日娜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長安,縱然沒人會當著韓則的面說,但是背地里面,人們盡情發揮著自己的想象力,不知道腦補出了多少狗血的恩怨情仇來。
皇宮里,劉徹听到這事,差點沒把剛剛喝下去的一口茶給噴了出來︰「真的假的?」
楊得意在一邊賠笑道︰「自然是真的,滿大街的人都看見了呢!要說,那些匈奴的女子好生不知道廉恥,居然在大街上就說那樣的話呢!」
劉徹笑道︰「想不到懷瑾倒是有那般艷福,不過,那個烏日娜到底什麼身份,可查出來了沒有?」
楊得意小心翼翼道︰「听驛館的人說,她叫匈奴的正使和副使叔叔,匈奴的正使和副使是匈奴王庭的貴族,軍臣單于的親信,想必,那個烏日娜也是匈奴的貴女,跟著出來游玩的!」
劉徹也就不以為意了,輕笑道︰「那匈奴的貴女倒是豪放的很,不過,韓懷瑾看樣子也不是什麼不解風情的,居然半點臉面也不給人家留,看樣子,懷瑾與他的夫人倒是鶼鰈情深,一點委屈也不肯讓自己夫人受呢!」
楊得意在一邊湊趣道︰「可不是嗎?听說,韓中郎與自家夫人兩人成親至今,依舊恩愛非常,都沒紅過一次臉!不知多少人羨慕異常呢!」
說到這里,楊得意有些猶豫,低聲道︰「陛下,韓中郎折了那個匈奴貴女的顏面,听說許多大人很是不滿呢!」楊得意從韓家人手上得的好處不少,而且,對于他這樣的閹人,還是天子身邊近身服侍的,一般的大臣都是一面巴結,心里頭都是有些鄙棄的,但是無論韓則還是韓嫣,對他都抱著平常心,拿他當常人一般,因此,他心中總懷著些投桃報李的意思。
劉徹冷笑一聲︰「哼,那些人,白領著朝廷的俸祿,成天不知道為朕分憂,就知道勾心斗角,逢迎拍馬,極盡鑽營之事!懷瑾怎麼了?不過一個不知廉恥的匈奴女人罷了,難不成,我大漢為了討好匈奴,不但要將公主送出去和親,連朝中的重臣也要送出去嗎?」
這話說得有些不像,楊得意听得幾乎要笑出聲來,不過,嘴上也是低眉順眼地說道︰「陛下英明,奴婢雖說不懂什麼大道理,不過,卻也知道,匈奴人乃是大漢之敵,如今大漢不過是暫時騰不出手來,因此,由得他們囂張而已,哪能真的就一直容得他們跋扈呢?」
劉徹听得很是舒心,想了想,說道︰「傳朕的口諭,就說弓高侯這些日子辛苦了,又受了點委屈,賞弓高侯玉璧一對,配劍一柄,賞弓高侯夫人玉環一對,金釵一對。」
當弓高侯府接到這份賞賜的時候,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韓則甚至私心里面以為,沒準劉徹是抽風了,畢竟,他固然出了一口惡氣,不過,在這個時候,大漢還不準備和匈奴撕破臉,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放到後世,幾乎可以說是蓄意挑撥兩國關系,不利于社會和諧了。
不過後來想想也是,劉徹是何等人物,還是普通皇子的時候,就對匈奴頗有敵意,等到他姐姐南宮公主和親去了匈奴,更是對匈奴恨之入骨,韓嫣落了匈奴人面子,只要不會導致兩國現在就打起來,否則的話,劉徹只有樂見其成的。
因此,韓則很是心安理得地收下了那份價值不菲的賞賜,這里面,尤其是那一柄賜劍,並不是一般的不開刃的那種禮儀配劍,反而是開了鋒的寶劍,鋒銳異常。
而劉徹的表態讓朝中那些想要攻訐的人立馬嗅到了風聲,剛剛寫好的拿來彈劾韓則的奏章也直接給撕了,一個個就當做什麼也不知道一般,看著韓則的目光依舊恭謹親熱。
不過,匈奴的使臣卻是不怎麼清楚這些事情的,他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也不繼續在長安游玩了,開始打包東西,直接就說要告辭了。
劉徹假惺惺地挽留了一番,也就讓他們直接走了,隨著那些匈奴人走的,還有蜿蜒了好幾里的裝著所謂的小定的車子,一路往北而去。
烏日娜出了長安城,忽然回頭看向了城頭,城頭上自然有出來送行的人,自然按道理,依舊是比較倒霉的大行令王恢帶著的一批手下,因此他自然沒有看到她想要見的人,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也沒有了即將回家的興奮之情,心情也低落下來,有些懨懨地握著鞭子,失神地輕輕抽在馬身上。
圖各看出了烏日娜的心思,駕馭著自己的馬湊近了,在一邊說道︰「好孩子,等單于將來帶領咱們匈奴的勇士們南下,征服了這個漢朝,你還有什麼得不到呢?」
烏日娜臉上露出了一個明亮的笑容,再次神采飛揚起來︰「沒錯,他將來一定會是我的男人!」
另一邊,博格悄悄捅了捅圖各,壓低了聲音問道︰「圖各,烏日娜這樣子不要緊!她居然喜歡上了一個漢人,單于那邊,不好交代啊!」
圖各卻不以為然道︰「那個韓則可是當初韓王信的後代,當年的韓王信,便是上一代的單于也是很看重的!而且,韓則本人也是少年英雄,不說身手,听說智謀也是很厲害的,將來又是那個飛將軍李廣一流的人物!烏日娜這般漂亮的女人喜歡他,他還是年輕人,現在看著沒什麼,但是時間長了,哪有不動心的道理,到時候,他就是長生天賜給咱們匈奴的英雄了!」
博格恍然大悟,在那邊點了點頭,有些遺憾地說道︰「倒是可惜了,烏日娜這般漂亮可愛,王庭里面愛慕她的小伙子不知道有多少呢!前兒個還听我家婆娘說,她的一個佷子也看上了烏日娜,說是要獵到草原上最漂亮的雪狼送給烏日娜呢!」
「行了,烏日娜的事情,咱們哪做得了主!」圖各輕哼了一聲,低聲道,「博格,咱們好歹這麼些年有些交情,回去之後,把你的嘴巴管好些,可不要說得太多,讓單于惱了你!」
博格心不在焉地听著,看他左顧右盼的樣子,壓根就是左耳進右耳出,圖各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多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