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同病相憐灌夫他也是曾經風光過的,他為人仗義,講義氣,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會結交一二,因此,還算得上是吃得開。
可惜的是,灌夫這個人天生不是能在官場上混得下去的人,不說別的,他幾次出仕,幾次都因為犯法之類的緣故被免職,還總是喜歡觸怒權貴。
灌夫這個人不畏權貴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遇到哪些權貴,比如說是什麼高官顯貴,皇親國戚,他不僅不肯去奉承,反而要想辦法非要羞辱人家一番,簡直就是找抽的典型。當然,他對那些還沒有出頭機會的士人,倒是很是禮遇,並且願意舉薦他們,因此,在那些人眼里,他真的算得上是個禮賢下士的人。
可惜的是,灌夫這般能折騰,他推薦的人,有人敢用嗎?萬一也都是灌夫一樣的德性,那日子還過不過了。
同樣富貴過,如今都是賦閑在家,門庭冷落的兩人,性子還都是那種臭味相投的,灌夫很快便勾搭上了竇嬰,兩人簡直就是知己了。按照灌夫常駐在魏其侯府的想法,韓則甚至有些惡意地想到,這兩位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正當的關系。不過,竇嬰好歹還是個儒雅的風度翩翩的美——中老年?但是,灌夫呢,卻是個五大三粗的莽漢,這兩人放在一起,別說不美型了,不讓人吐出來都是好事了。
「爹爹」一個女乃聲女乃氣的聲音響起,韓則听到了,臉上便浮現出了一個笑容,轉過頭去,正好看到平平有些跌跌撞撞地往這邊走,韓則張開了手臂,看著小家伙直接撲了過來,韓則哈哈一笑,將他抱在了懷里。
韓嫣不禁有些羨慕,他如今只有阿丑一個女兒,倒不是說他不喜歡女兒,可是,二十來歲的人了,也該有個兒子了。他和蘇萱兩人都急,但是這些事情,哪里是急就急得來的。
「平平,還記得二叔嗎?」韓嫣笑著拈了一枚棗子,用小刀切了一小半的果肉變去逗平平。
韓則笑著看著平平伸出小手,將那點棗肉攥到肉呼呼的手里,然後就往嘴里塞,偏偏就是不肯叫一聲「二叔」,韓嫣也不以為意,又切了一小塊棗肉,放在平平眼前晃悠。
這年頭的棗子並不大,而且,平平也已經長出了幾粒米粒一般的牙齒,很快就將那一小塊棗肉給吃了下去,便又想要去抓韓嫣手上的,哪知道,韓嫣就是不想要讓他如願,不肯讓他夠到︰「叫二叔,就給你」
結果,平平抓了幾次沒抓到,然後嘴巴一癟,「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韓嫣有些心虛的看了看韓則,趕緊將手里那一塊棗肉塞到了平平手里,無奈道︰「不叫就不叫你這小家伙,真是怕了你了」
「阿嫣,你倒是被平平給唬住了,他這是干打雷不下雨呢」韓則笑了起來,韓嫣一看,果然,剛才平平就是在干嚎,一滴眼淚都沒有。
韓嫣被逗得笑了起來︰「這小家伙,這麼一丁點小人兒,居然就這麼精乖了大兄,真不愧是你兒子」
韓則有些得意︰「我兒子就是聰明」
正抱著平平說話,很快,又有人跑過來了︰「爹,二叔」
跑過來的是長生,他臉上帶著亮晶晶的汗珠,跑得有些氣喘吁吁的。
「跑這麼快干什麼」韓則皺了皺眉頭,問道。
長生一听,趕緊放緩了腳步,不過,還是顯得有些急切地走了過來︰「爹,二叔,外面出事了呢」
「出事?出什麼事?」韓則有些疑惑,問道。
韓嫣也眯起了眼楮︰「說起來,長生你今兒個難道不要去進學嗎?怎麼看樣子,剛從外秒跑回來」
長生趕緊說道︰「是我完成了老師布置的功課,老師帶我出去的。」
長生的啟蒙老師是申彥,是大儒申公的族人,算起來,還是未出五服的佷孫。不過,申彥顯然沒有因為叔祖的名氣就飛黃騰達,反而因為他做事太過古板,讓上官很是丟了面子,加上他也不肯抬出叔祖的關系,于是不過做了不到三個月的官,就是收拾東西打算回家了。
申彥後來到了長安,本來是想要做田蚡的門客的,畢竟,人家是丞相。哪知道,田蚡手底下的門客實在太多了,田蚡自己都搞不清楚。
加上申彥有些看不起田蚡的人品,最終也不樂意繼續待了,正打算回家的時候,正好听說韓則在給自己的長子找啟蒙老師,申彥想了想,便毛遂自薦,自己過來了。
啟蒙在這個年代,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過,一般而言,一個人更重要的老師應該是啟蒙老師之後的那一個。當然,除非跟衛公一樣,從啟蒙到提高,什麼都被他包辦了。
在教導孩子上,申彥並不古板,而且很有一套,因此,韓則對申彥還算是滿意的。
听到是申彥帶著孩子出去玩了,韓則很是松了一口氣。
「,出了什麼事情了」怎麼這般狼狽,不過考慮到兒子的自尊心,韓則沒有直接問出來。
長生哼了一聲,抱怨道︰「剛剛先生帶我出去玩,結果,在武安侯府附近,居然看見有個人鬼鬼祟祟的冒出來,我還沒打算去問呢,那人居然拔腿就跑了,一定有鬼」
「後來抓住沒有?」韓則警惕了起來。
長生有些得意︰「自然是抓住了,我正叫人將那個那人好好問清楚呢」
韓則想了想,忽然冷笑起來︰「這種事情,還是不要髒了咱們的手嗯,這人既然是從武安侯府里面出來的,那麼就交給武安侯處理想必武安侯會很樂意處置他的。」
長生立刻有些失望,本來他還以為,自己可以過去問話呢,哪知道韓則壓根不樂意他接手,干脆直接將人送給武安侯了
「罷了,以後這些事情,你一個小孩子,還是不要管了」韓則對自己這個似乎早熟了一些的兒子有些無奈,趕緊說道,「不過,就是這麼點事,怎麼叫做什麼出事了?」
「爹,听說灌夫跑到丞相府,硬生生將丞相揪了出來,一直往魏其侯府上行去,武安侯出門的時候,臉都黑了呢」長生興致勃勃地說道,「爹,你知不知道為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