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淡霧中的遠山凝聚成的長眉,用靈動著的羽翼交織起的雙瞳,用連綿雨線描繪下的肌骨,用帶著霜露的花瓣渲染出的嘴唇……就這樣乍然呈現在了眼前。
——冰無痕(等著嬌嬌吃飯的時候……)
左等不來……
右等還是沒來……
站起來轉了幾圈後,眸子朝外一掃,無影無蹤!
「林恩,怎麼還沒來?」他揮起袍子,將案上的文書一摔,又開始發脾氣了。
「王……王息怒,皇後娘娘也許這就來了呢……」
伸手擦拭了一把頭上的冷汗,眼楮也隨之轉向了門外,心中祈禱,皇後娘娘,您快點出現吧,不然,真的要出大亂子了。
「不好了,不好了!」
冰無痕還未將坐在龍椅上,便听見了門外的騷動。
「什麼事?!」
只見紫鴛慌張的跑來,跪下便開始顫抖的說道︰「王,王,姑娘不見了!」
該死的,她擺明是叫自己難堪,竟然敢和她玩失蹤,看來這個女人還是有點手段的,並不像他們所見的那樣白。
她無法想象,自己竟然跳進了她的陷阱了,她失蹤,冰無痕必將責任怪罪于她。
結果……
果然不出她所料。
「不見了,紫鴛,你好大的膽子,讓你照顧她,你竟然把她弄丟了,還不去找,找不到你們全別活了!」
冰無痕大步流星的走下來,身上的寒氣逼徹的周邊的人不敢呼吸,所有的人都嚇壞了。
龍泉宮,瀟湘館,乃至于整個後宮,都開始大面積的搜索中……
燈火星星,人聲杳杳,歌不盡亂世烽火。
「姑娘,想什麼呢?我們這樣,王會不會生氣啊!」
荷花池畔的亭子上方,坐落著兩個嬌小的身影,從這里可以清晰的將這里的景色一覽無余。
此時,嬌嬌像是仙子般,被月色襲上了一層淡黃色的光暈,那白皙的臉龐,由于池水的倒映,波光粼粼的灑在了她身上。
好美的月光,好美的池水,好美的一切,還有好美的她。
小蓮看著十幾米高的亭子,腳下一陣發抖,幸好她們此時是坐在了亭子上方,不然她還真是擔心會不會就那樣一跟頭栽下去。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慕容嬌嬌竟然會爬桿子!
而且還爬了這麼高!
和她柔弱的外表,一點都不像。
「姑娘,我們回去吧……」
她料想,此時紫鴛已經去像王稟報,這懲罰應該是夠了吧。
「回去?!別開玩笑了。」
慕容嬌嬌擺擺手,很慵懶的樣子,躺在了小蓮的身上,翹著二郎腿,看著那遠處的月色。
月色撩人,在這里,自己可以心無雜念的只享受此刻的美好,有點想睡覺,真是糟糕!
她難道得了嗜睡癥了?
不對,自己記得好像很久沒來葵水了!不會這麼巧吧?
她小心翼翼的模著自己的小月復,呀,果然,那個地方好像有點微微的攏起,她心驚的臉色慘白一片。
小蓮注意到了她的變化,以為她的身體不舒服,著急的詢問。
「姑娘,怎麼了?」
她這是何種大罪,姑娘不見了,如果再病了,王非得掐斷自己的脖子不可。
一想到冰無痕露出獠牙的樣子,她都要死回去了。
「小蓮,你說,他是真心待我的麼?」
嬌嬌閉起了眼楮,腦海中,和冰無痕在一起的畫面,像是放電影似地,一幕一幕出現在了腦子里。
他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壞,對自己的……
她的臉色一陣燥紅,該死,自己又想到什麼地方去了!
「姑娘說的是王?當然,王對姑娘是特別的,奴婢還從來沒有見過,王對一個女人寵愛到如此的呢……」
小蓮心生羨慕,王是獸中之王,能得到王的愛,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但是,看來姑娘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她真的對這個女人感到好奇了!
「姑娘……」
小蓮只顧自己遐想,回神之際,竟然發現慕容嬌嬌已經睡過去了。
……
「找到了麼?」
「林總管,沒有,我們到處找過了,還是沒有,怎麼辦?」
一群侍衛平常日子里,鋼筋鐵骨,無所畏懼,可是此時為何腳底發軟?
「林總管……」
紫鴛帶著另一批宮女前來稟報。
「可有消息了?王還在等著呢,要是還沒找到,我們都完了!」
他跟了冰無痕這麼多年,可從來沒見過王生這麼大的氣,就算是前幾日皇後娘娘出宮,也沒有見過王如此。
盡管自己是三朝元老,可是,此時他的心也是無法平靜的,找不到,自己恐怕項上人頭難保。
「沒有!還是找不到。」
紫鴛大聲的喘著粗氣,她真是被那個丫頭害慘了!
「這怎麼辦?繼續找!」
林恩的話剛說完,忽然一陣冷風陣陣,吹得他們渾身驚顫,只听見,身後霸道的怒吼聲。
「找到了麼?!」
王已經親自來了。
眾人一驚,心中已經下了結論,完了,這回全完了。
「啟稟王,沒……還是沒有消息……」
林恩不敢抬頭,他們黑壓壓的跪在了那里,誰都不敢出聲,怕是一出聲,便是一個死字。
「沒有?來人,把瀟湘館的人全部拉出去,給本王打,其余的人繼續去找,找不到,全部打死!」
深紅色的眼眸,俊美非凡的臉龐,舉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渾然天成的帝王霸氣,看了叫人難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盡管此時暴怒著,可是絲毫沒有減少他的魅惑力。
「是——」
眾人一听,除了瀟湘館的奴才,便頭開始拼命像是無頭蒼蠅般的到處找尋去了。
「王饒命啊。」
以紫鴛為首的,伺候嬌嬌的奴婢們,都跪在了地上,紛紛磕頭,乞求饒恕。
她們怎麼會知道慕容嬌嬌跑到哪里去了,現在竟然要杖責她們?!
「王,求王寬恕……」
那些奴婢,除了紫鴛,全部都趴在了地上顫抖。
紫鴛心灰意冷,沒想到自己的下場竟然和這些次等的宮女一樣,沒有區別,在他的心里,自己竟然和她們這些人一樣……
還有什麼好說的,什麼都不說了,打就打。
「王,不能打紫鴛,紫鴛可是太後娘娘欽定的女官。」
這時,得到風聲的南宮四葉和袁紫衣急忙的趕來了,老遠就看見這慘不忍睹的場面。
那些宮女太監被壓制在了宮外,慘叫聲此起彼伏,板子下的早就血色模糊,看起來何其悲慘。
造成這樣局面的原因,竟然是因為那個女人突然的不見?
袁紫衣大怒,她跪在了冰無痕的身邊,力求要保住紫鴛,紫鴛要是承受不住,被打死了,自己豈不是失去了一個很好的棋子?
她哪里是真心想要救她。
「紫衣,四葉,你們退下,不然,本王連你們也不放過,滾開——」
冰無痕此時心里饒亂的很,娘子又不見了,她到底哪里去了。
他現在哪里還有心思管別的事情,一腳便踹開了身旁的為紫鴛求情的袁紫衣。
「啊——」
不知道,是不是冰無痕太過為慕容嬌嬌傷神,總之他的腳力一發,袁紫衣便被踢出了好幾米遠,重重的跌在了地上,噗——
一口血水噴在了地上。
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跟了王這麼久,他可是連罵她都是沒有的事情。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只要是和那個女人有關聯的事情,他便會失去了常理,失去了理性,什麼都變得不再是以前了。
「紫衣,還好吧。」
四葉緊張的扶住了她,手里的拳頭握的很緊,王的失常,全是因為那個該死的女人。
慕容嬌嬌怎麼會想到,自己只是想要惡意的整一下紫鴛,便會惹出了這般大禍。
她此時還在夢游周公中。
仿佛自己走向了一個很神秘的地方,那個地方很漂亮。
自己仿佛處于一片花海之中……
各色各樣的花朵,嬌艷,清香——
眺望開來,那四周全是不知名的花,半開著,像位害羞的小姑娘,尤其是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兒,在綠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嬌美。
那千百朵笑臉迎人的鮮花,仿佛正在用清脆的聲音微笑低語。
像自己訴說著,這古老而又神秘的夢境。
她處于此間,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一簇簇鮮艷的花朵,聚集在葉片下,猶如無數只蝴蝶,微微張開翅膀,停在空中,凝然不動。
「娘親,娘親……」
她突然听見了有孩子的叫聲。
娘親?估計是哪家的孩子走丟了?迷路了?
她朝著那喊聲走去,可是怎麼……
越走越黑,剛才還是花團錦簇的世外桃源,此時已經可以拿無底洞來形容了。
那黑色的深處,不斷的有聲音傳出,听著好像還不是一個孩子,不管了,黑就黑吧,她不能放著孩子不管,孩子丟了,他們的媽媽也會傷心吧。
這樣想著,她便開始急匆匆的走了進去。
「哈哈哈,哈哈哈,你來了,你終于還是來了!」
那石壁中好像是有人在說話,聲音听起來怎麼這般的陰冷,好可怕。
慕容嬌嬌有點膽怯了,腿開始不听使喚的往後退,直覺告訴自己,那里會很危險,自己不能去。
「娘親,救我們,娘親,救救我們——」
「你們到底是誰?」
嬌嬌不知為何,只要听見他們喊娘親,自己就出奇的難受,好像身子不受控制,眼眶中的淚水止不住的流,很難過,為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娘親,好冷,好冷,我們怕,我們好怕!」
孩子們的聲音依舊清晰,可是慕容嬌嬌卻覺得自己置身于一大塊的寒冰之中,腳想動也動彈不得。
「你以為,你來了,還能出去?!慕容嬌嬌,你太天真了,我要你償命,你欠我的,全部要還給我……」
那個可怕的聲音又響起來了,夾雜著復仇者的詛咒之音,嚇得嬌嬌心驚肉跳的。
「誰!到底是誰!」
她害怕極了。
可是身體動不了,感覺自己要被凍僵了,眼楮看著腳下,突然發現,自己的腳下是黑色的謎團,正慢慢的朝著自己的身上侵襲。
那黑霧像是巨大的猛獸,不對,那前方的形狀,不就是像極了蛇的腦袋麼?
「啊啊啊,蛇啊,我怕蛇,救命啊!」
她最害怕那種東西了,可是伴隨著那強而有力的怒笑之聲,那黑霧便像是有了動力生命似地,更加對自己痴纏。
身體越來越緊,她感覺到了窒息。
難不成,今天這麼倒霉的,要命喪于此?
「娘親,快走,娘親,危險,快跑……」
眼前,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可愛的寶寶,他們緊張的看著她,催促著自己離開。
「你們是在叫我麼?」
她感覺身子越來越沉,好像要沉下去了。
「娘親,快走,別管我們了,快走。」
那兩個孩子,頭頂著黑蓮花,身子里放著黑色的毒霧,可是,那眼楮卻是,紅色的眸子!
他們怎麼會叫自己叫娘親呢?
難不成是認錯人了?
好麼,自己什麼時候,長得這般的老相了。
是的,她是想走,可是走不動啊!以為她傻啊,不想離開。
感覺自己都要被這該死的黑霧給吞噬了,一個金黃色的光突然從自己的肚子里發出,震散了她周邊的黑霧。
「敢傷我娘,好大的膽子!」
肚子?她的肚子竟然在說話?她模著肚子,感覺到溫暖,好像身體里的陰寒全部被驅除了。
「該死的,是帝皇出現,竟然是帝皇星。」
那個可怕的聲音好像帶有這某種不甘,但卻不敢在出現在嬌嬌的身邊。
嬌嬌捂住了肚子,回頭看了兩眼那兩個可愛的孩子,便努力的朝著出口跑去。
「娘,別怕,我是帝皇,是你的寶寶哦,有我保護娘親,娘親別怕,我們回家。」
肚子里的黃色之光發動著靈力,將慕容嬌嬌從山洞里拋了出來。
「姑娘,姑娘」
看著她渾身發抖,手捂住肚子,臉上痛苦的樣子,好像很掙扎,遇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小蓮急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亭子下面好多人在喊皇後娘娘,看來王已經大面積的搜索娘娘了。
她朝著下面大喊︰「喂,我們在這里,救命啊,皇後娘娘暈倒了!」
這一聲,好像是救命聖旨一般,地上焦慮的人全部欣喜若狂。
總算是找到了。
林恩想要趕緊將這好消息稟告給冰無痕,只是……
發現一陣黑風閃過,那亭子上空皇後娘娘的身子,便已經被王抱在了懷里。
「王——」
眾人下跪,好像在討饒一般。
「娘子,娘子,怎麼了?」
冰無痕感覺到她的異樣,她慘白的臉上,豆大的汗珠不斷的下淌著。
「痕,痕救我,救命……」
虛弱的抓著冰無痕的衣服,不斷的囈語。
「來人,宣太醫!」
……
瀟湘館,所有的奴才一看主子回來了,立刻都放下了擔驚受怕的心。
冰無痕不準任何人接近慕容嬌嬌,自己一個人小心的在她的身邊伺候。
她這是怎麼了?
「娘子,別怕,別怕,有為夫呢,什麼都不怕。」
他將她護在懷里,柔聲的安慰著。
紫鴛看著恨紅的雙眼,輕挑簾帳,狠狠甩下。
不一會——
御醫們總共56人全部齊刷刷的跪在了慕容嬌嬌的床前。
「跪著做什麼!還不過來——」
冰無痕的眼楮就像是一把鋼刀,深深的插在了他們的軟肋上,啥話別說,趕緊行動,不然就等著那打板子落在自己的墩上吧。
安蕭然,是當朝醫術最博湛精通之人,所以這一次的艱巨任務,自然而然被眾人推到了最前面。
他是安蕭然,是最為年輕的太醫院太醫,江郎才俊的他,放著自己的大好前程,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這個勾心斗角的地方安頓,至于原因,他不想再提!
「王,請讓微臣為娘娘診脈。」
安蕭然請示之後,便要將自己的手放在慕容嬌嬌的手腕上,只是——
「喂,把你的手從我漂亮的娘子身上拿開!」
冰無痕尖叫,他這是在做什麼?請脈怎麼還能去模娘子的手!
噗,眾人全部黑線了,請脈不模手,要怎麼弄,看來他們推辭是對的,不然他們惹怒了蛇王,豈不是要被 嚓了。
「王?」
安蕭然顯然也是一驚。
看著冰無痕警備的將慕容嬌嬌護在了懷里,好像誰要和他搶,他就和誰玩命似地。
無奈至極啊。
「你,不準踫她,還要給她治病,听明白了嗎?」
冰無痕,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柔情,緊張擔心死了要。
「是,微臣記下了,還請王將娘娘放好,微臣才能確保診斷不出錯。」
安蕭然從自己的箱子里取出了一條金線,金線懸空診脈,是安家的真傳,獨一無二,別人更是嘆為觀止。
既然如此,只能這樣了。
「安蕭然,你,你不準出錯,不然,我滅你九族!」
什麼?出錯?
他的娘子好端端的,能出什麼錯,不能有半點閃失,不然,他真的要殺人了。
慕容嬌嬌一只手捂住了肚子,一只手被冰無痕放在了床榻上,平放好。
安蕭然懸空診脈,不觸及慕容嬌嬌分毫……
一炷香過去了……
眾人無不為年輕有為的安蕭然感到惋惜,看來這回他要馬失前蹄了,要是換做別人,診斷失誤也就算了,可是,此人是皇後啊,他要是有半點差池,身旁怒火然然的王,真是會一口將他吞掉的。
「怎麼還不好?」
冰無痕擦拳磨掌中!
安蕭然低頭抿嘴,繼而臉上露出了笑容,原來是這樣……
他跪在了地上,然後無比輕快的稟報︰「啟稟王,皇後娘娘不是病了……」
他這麼一說,倒是有點稀奇了。
「不是病了?那她怎麼渾身冰涼,安蕭然,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敢欺騙本王!」
冰無痕火冒三丈,守在慕容嬌嬌的身邊,半點不離身。
那粗暴的口吻,凌厲的雙眸,炙熱的火焰,一股腦的朝著地上的他發去。
「皇後娘娘確實不是病了,而是,恭喜聖主,皇後娘娘有喜了。」他凌然天成,醇厚的嗓音,說出了震撼全場的話。
「什麼?你再給本王說一遍。」
他好像剛才耳朵有點失神了,沒听太清楚,他說什麼?說娘子有喜了?
「啟稟聖主,娘娘有喜了,我們蛇塚有後了。」
這一語,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啊,久久的,冰無痕抓著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嘴邊,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月復,那里,那里真的有一個小生命了麼。
為什麼,自己就這麼笨,娘子最近胃口不好,也比較容易嗜睡,他怎麼就沒有感覺出,娘子不是因為賴床,而是身體有異樣了。
「下去吧,全部出去,不要打擾我娘子休息。」
他狹長的鳳眸一撇,眾人便立刻膽怯的退下了。
這屋子里,此時便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娘子,听見了麼,你有了為夫的寶寶了,我們有寶寶了,哈哈,為夫好高興哦,是我的不對,竟然忽略了娘子會有寶寶這件事情,害的娘子胃口不好,我的錯,你罰我。」
他將頭貼在了慕容嬌嬌的胸前,咯咯的笑著。
「你,滾開,啊啊啊——」
其實慕容嬌嬌早就醒了,安蕭然的那句皇後娘娘有喜了,她再次的暈死了回去。
有喜?有孩子了,和冰無痕?!
她警惕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伸起腳,噗通,一腳將他踢到了地上。
「娘子哎,有寶寶了不能劇烈運動的,要注意。」
冰無痕雖然滾在了地上,卻還是幸福的笑著,笑眯眯的整個人都要燦爛了。
「閉嘴,不許說,我怎麼會有了你的寶寶,天哪,蒼天那,大地啊,你是蛇啊,我有你的寶寶,不就是我要生不人不蛇的怪胎!」
想著她的肚子里,此時會有人頭蛇尾的蛋,她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太恐怖了,自己不要,堅決不可以生下他。
「娘子,不能這麼說寶寶,他會生氣的,你乖點,听話,為夫來陪你一起生。」
噗噗,去死,陪她一起生,他以為是生雞蛋啊,這麼好生。
生出來個怪物,嚇都會嚇死她了。
她雙手擺叉叉,然後一個枕頭丟了過去︰「我和你說,你離我遠點,不要靠近我,听見了沒。」
她像是受傷的小貓一般,痛哭流涕。
「娘子,不哭,為夫不過去,為夫守在這里還不行麼?」
他指著旁邊的紅木椅子,便要坐下。
「等,停下,這里也不準——」
她大聲的訓斥著他,不準,不準,就是不準。
「那為夫在廳外守候,娘子,別動氣,小心寶寶……」
他真的是位好丈夫好爹爹了,可是,慕容嬌嬌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大白痴,為蛇生寶寶。
「啊啊啊,你給我滾出去,我是听不得什麼,你就在這里說什麼,還不滾,我現在不想看見你,出去,出去……」
她一躍而起,拿起了身旁的另一個枕頭便朝著冰無痕跑來。
「娘子,小心點,地下,我的天,我出去我出去,你別動。」
她知道,他有多擔心麼,不僅僅是因為他擔心肚子里的寶寶,還因為懷寶寶的娘子很辛苦,萬一有個閃失,自己真是會心痛死的。
慕容嬌嬌在冰無痕走後,無力的癱軟在了地上。
「嗚嗚,嗚嗚,我不要生蛇,我怕,嗚嗚,嚇死我了,嗚嗚~」
她哭的無力極了,嗷嗷得,從來沒有這般傷心。
該死的,破蛇臭蛇,就不會戴個套子麼,搞得自己現在這樣人不人蛇不蛇的活著,氣死她了。
窗外,一個身影快速的閃過,沒有留下一丁點的痕跡。
只是透過那窗子口,風徐徐吹過,嬌嬌覺得有種奇異的香味。
「好香啊!」
後花園的假山後,上演著一場黑色的交易。
「放了麼?」
兩個妖嬈的女人身影靠在了石壁上,其中一個女子正在匯報著什麼。
「都做好了。」
「湯照常送麼,里面……」
可能是心照不宣,所以不用說的很露骨,便已經心領神會了。
「是,每天都送,可是她怎麼沒有半點的反應?還有,安蕭然給她請脈的時候,怎麼沒有覺察出異樣?紫衣大人,這藥究竟是什麼?」
紫衣邪笑一聲,繼而將唇貼在了她的耳邊,簌簌的輕語。
「原來是這樣,我要她死——」
二人渾然忘我的在詛咒著,沒有發現她們的談話已經飄到了另一個人的耳朵里。
「虞美人,虞美人,您怎麼到了這邊了,害的奴婢好找。」
虞美人趕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躲在了樹後。
「唔唔……」
那宮女扭動了幾下後,不動了。
「好像有什麼聲音?」
紫衣敏感的神經突然發飆,朝著假山後的大樹走了過來,紫鴛緊隨其後,她們談話的內容可不能被別人听見,不然她們就死定了。
會是誰?
她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里了。
「出來吧,我都看見你了,還不給我滾出來!」
袁紫衣佩劍嗖嗖拔出,指著樹後面顫抖的虞美人,虞美人嚇得心發慌,腿發軟,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袁紫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要是落入了她的手里,自己就不能活了。
她這個時候,想要跑,也是萬萬不能的,怎麼辦呢?
「娘娘……」
那宮女救主心切,一看這陣勢,便料想到了後面將要發生的結局。
她猛然的推開了虞美人,自己滾了出去。
「小汐,回來!」
虞美人不敢大叫,可是眼前的事情,她不能在鎮定了。
她的宮女已經出去替自己頂罪去了,她豈能在這里苟且偷生。
「紫衣大人,是奴婢,奴婢腳扭傷了,在樹後休息了一下,奴婢知錯了。」
小汐不敢抬頭看她們,她怕袁紫衣那剜進人心的眼神。
「腳扭了?你以為我是傻子?」
袁紫衣手的勢一抖,那劍便來到了她的咽喉處,幾乎沒有給小汐任何回嘴的時間,便在那一瞬間,了解了她。
鮮血順著劍鋒而下,滴在了地上,很奇怪,那劍法精準到一招斃命,而且血流的並不多,只有一滴而已。
好快的劍法,看著已經倒在地上的小汐,虞美人捂住了嘴巴,哽咽了幾聲,眼淚簌簌的下落。
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害了小汐啊!~
要是自己不偷听,也不會招來橫禍了,不行,袁紫衣這個大變態,她一定要為小汐報仇。
本以為自己不想在這後宮中爾虞我詐,豈料竟然自己不去招惹,反而任人前來宰割。
若非是她這個主子無能,袁紫衣豈會不顧及她的面子,肆意的殺害了自己宮里的人。
袁紫衣,你,和你的梁子是結大了。
待袁紫衣和紫鴛走後,看著地上慘死的小汐,虞美人撲過去,淚撒了一地。
宮中死個把的宮女太監都是平常事,何況是自己一個不得寵的偏妃呢。
他們要害王後,自己拼了性命也要和她們斗到底。
不僅僅是為了小汐,更是為了自己,她不想在這樣默默無聞的過日子了。
「小汐,你放心,我會為你報仇的。」
慕容嬌嬌一大早,便有人來報,說是今天冰無痕要去北郊圍場狩獵,便不能來陪她吃早餐了。
不想看見他,于是果斷的擺擺手,無所謂的讓來人退下了。
「姑娘,王的意思,您還不明白,他是想問問您想不想去呢?」
小蓮算是個懂事的,慕容嬌嬌無意間的小動作,自己都能神領會通,看的出,她內心其實挺糾結的,還想出去走走,還不想看見王。
小蓮偷笑。
「小丫頭,你笑什麼?」
嬌嬌被她的笑弄得不明白了。
「姑娘,你是想要出去的吧?」
小蓮問。
「你個鬼丫頭,真是什麼都瞞不住你,是啊,我是想出去,可是我不想看見他。」
她真的不想看見他,只要一看見他,他便會提醒自己肚子里有……
她這個該死的肚子啊,可是自己的那個夢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她還有2個孩子?!
這簡直是太匪夷所思了,應該只是個胎夢而已吧。
對,一定是這樣的。
「小蓮,你收拾一下,我們也去,不過,咱們不和他一道去,你下去吧。」
慕容嬌嬌托起了腮子,嘟嘟自己的粉女敕小嘴,搖頭晃腦的說道。
「是。」
小蓮退下了。
「你愛我,你不愛我,你愛我,你不愛我,你殺我,你不殺我,你殺我,你不殺我……」
反反復復,這些話語在自己的腦子里,嘴里,心里,不斷的出現,自己快要炸了。
「啊,好煩啊——不想了,什麼都不想了,越想越是煩躁。」
她一揮手,正好掠過了胸前,那胸前的玉佩一下子被自己扯了出來。
紫玉之光,渾天而成,好美好耀眼。
這時,她突然想起了剛來的時候,這玉佩還是冰無痕給自己的,說是只要自己有這個,便什麼都可以辦的到。
「真的有這麼神奇麼?神奇不神奇,不如試試不就知道了……」
她妖媚絕倫的傻笑著,將此玉佩光明正大的戴在了衣服的外面,那玉佩通體發光,好看之極。
「小蓮,小蓮——」
她叫了幾聲,心里想,總的先找個人試試才好。
「姑娘,奴婢來了,有什麼吩咐。」
小蓮手里拎著包袱,看樣子她的速度還是很快嘛,已經整理好了,好神速。
「你看我的這個項鏈漂亮不?」
她狹長的睫毛微微的眨動了幾下,然後拿手往玉佩上一抹,好奇怪的顏色,玉佩的紫晶色立刻變成了深紅色,那顏色好像是冰無痕的眸光。
「啊——這個……這個……」
噗通,小蓮立馬的跪倒在地,行了大禮。
「你這是做什麼?」
小蓮的舉動,嬌嬌明顯的不理解,這不就是個玉佩麼?竟然威力這麼大?
「姑娘,快點收起來吧。」
小蓮聲音帶著恐懼,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嬌嬌不想在嚇她,急忙的玉佩放回了衣服里,這玉佩有什麼作用呢?
「起來吧,我搞起來了已經,對了,你怎麼這麼害怕呢?」
她俯下了身子,瞪大了眼楮,對準了小蓮的眼,然後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想要從她這里知道答案。
「姑娘,不知道這是什麼?」
她好像頗為感到驚詫。
「是啊,我不知道哎,這是冰無痕給我的,這是什麼啊,有什麼用哦,他給我很長時間了……」
慕容嬌嬌語重心長的回答。
「那王可真的是很喜歡姑娘了,姑娘以後可千萬別傷害王,這是我們蛇塚內的鬼符令牌,見此牌者,如同見聖主,之所以稱之為鬼符,是因為這個令牌不僅僅可以指揮蛇塚中的每一人,而且還能號令只有王的口諭才行動的,養在地心宮中的三十六地煞,和七十二金剛,不僅如此,傳聞聖主本無心,這令牌便是聖主心性而成,這是王的心,他是把自己的心完全的給了您,姑娘,您可要保管好了啊!」
小蓮句句在理,字字珠璣,敲打在了慕容嬌嬌那顆小心肝上。
「我的天,這也太貴重了好不好?」
她現在突然有點後悔,早知道可以號令任何人,早知道這個令牌有這個大的能力,她是無論如何都要逃到天涯海角,不讓該死的冰無痕找到的。
蒼天啊,她又錯過了一個好時機。
不過,小蓮的話,她又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和冰無痕的關系了。
他真的這麼愛自己麼?
這真的是冰無痕的心?他的心放在這里,讓自己保管,他該是有多麼的信任自己啊。
可是自己卻對他那樣。
想著,便覺得他其實也蠻可憐的。
「小蓮,走吧,我們去找他。」
嬌嬌深吸了一口氣,踏出了勇敢的第一步,或許,他們之間,是有許多的誤會存在,是有許多解不開的結等著她親手去解開。
冰無痕,我來了,你知道我在靠近你麼?
說是狩獵,還不是想要陪著娘子游山玩水,為她舒心一下,這後宮中人,有誰看不出來,但是誰敢上前說個不字,此時宮中四大長大閉關中,太後又遠在天山,常年拜佛求經,哪里會來在乎這里發生的事情。
但是南宮四葉卻為此時急的團團轉。
「你別轉了,再轉我的眼楮都要花了,能不能停下來。」
袁紫衣一身紫衣鎧甲,威風凜凜,手握長劍,俠女風姿。
看的南宮四葉睜不開眼楮,他從來都知道,紫衣的心不在自己這里,可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要守護她到底。
「真不明白,王為什麼要帶那個賤女人去狩獵場,她那軟骨頭,能做什麼!」
她只要一提起慕容嬌嬌,牙根就開始打顫,咬牙切齒,磨得咯咯作響。
「紫衣,其實我覺得王後娘娘她……」
四葉還沒有說完,袁紫衣一個劍鞘月兌劍,直直的朝他的胸膛頂來「連你都來刺激我,什麼王後娘娘,她就是個妖女,妖女禍國,你難道不知道麼!」
她一句話,便指責的他半句開不了口。
鐵馬金戈,萬眾成成,場面浩蕩……
冰無痕手持馬鞭,踏于馬上,眼楮在眉毛下面炯炯發光,正像荊棘叢中的一堆火。
只見他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希臘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王,皇後娘娘說了,她沒興趣去——」
林恩來報,早在他的預料之內,只是,他沒有想到她這樣向往自由的人,真的討厭看見他,而錯過了出去游玩的好機會。
看來自己真的做的還不夠好。
「哦~」
淡淡的應了一聲,感覺嘴不由心,萬分悲涼。
隨著一聲長嘯,萬馬奔騰,將士們無不興奮異常,沸騰過後,留下了一地的嘈雜。
慕容嬌嬌奔跑著趕來的時候,冰無痕早就已經人去樓空了。
「噗,該死的,我還沒去呢,真是的,你倒是等等我啊。」
她月兌下自己的繡花鞋,往下面一丟,直接生氣的蹲坐在了欄桿處,哼,她現在想要打人。
「姑娘,我們回去吧……」
汗,誰叫她剛才還告訴林總管說自己不去的,這回子又想要去了,真是猜不透她的想法哎。
看著宮門再一次的緊閉,慕容嬌嬌想要學董存瑞,拿著炸藥包將它炸倒!
「哼,壞冰無痕,出門竟然不帶我,死男人,氣死我了。」
她罵罵咧咧的光著腳走在了長廊上,身後小蓮端著鞋,求爺爺告女乃女乃的,求著她,可是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听。
身上的紫晶玉佩再次的發光,慕容嬌嬌凝眉片刻,突然轉身,看著宮門處,對了,有了,她可以這樣……
她到底能不能出宮呢?狩獵到底會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呢?她和他到底會不會在狩獵場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