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句話正可以體現在近來的韓相非身上,連他座下的四大護法都看得出宮主近來總是春風滿面。
「你竟敢說宮主春暖花開?二師兄,你最近膽子更大了!」听到宇文的形容,三護法寧星海忍不住接口道。
「是春暖花開啊,你們沒感覺到宮主近來周遭籠罩的都是暖洋洋的氣場?而且我之前還听到,宮主竟然叫拓跋姑娘為小花兒,這不是春暖花開是什麼?」
宇文听見了這個親昵的叫法後,回去和他的親親娘子笑了一整晚。
「宮主耶,我們那個有仇必報、趣味惡劣至極的宮主,竟然會叫喜愛的女人小花兒,想到宮主那種溫柔的語氣,我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
字文撫掌著自己的手臂哀叫著。
「欸,你們為什麼忽然這麼沉默?」說得正興高采烈的某護法望著全都閉口不語的師兄弟們,感覺背脊有點發涼。
不會吧?果然,他一回頭,就見到自家「春暖花開」的宮主正站在他身後不遠處,身邊還跟著一朵花。
拓跋幽的臉掩在某個趣味惡劣的男人堅持要她戴上的銀面具後頭。
她躲在韓相非的身後,雖覺得害羞不已,還是不禁忍著笑。她覺得這個宇文護法真的很倒霉,每次說韓相非壞話時都會被活逮。
「春暖花開啊?」韓相非的聲音里帶著笑意。
「嗯……這是形容天氣很好,溫暖舒服,花都開了!」宇文吶吶的解釋。
「喔,本座還以為現在快中秋了,原來在二護法的心里,此時尚是春天啊?」某位宮主涼涼的問道。
「宮主,今天天氣真的不錯,你帶宮主夫人出來賞花嗎?」宇文突然很熱情的問,完全刻意略過宮主剛剛問的問題。
感覺身後的美人身軀微顫,似乎是被他的回話逗笑了,韓相非眉一挑,看在宇文讓他的美人開心,加上夠識相,懂得喊一聲宮主夫人的份上,就饒過他一回吧!
「宇文,那個青青你處置好了嗎?」韓相非突然問道。
宇文正想回答,卻被拓跋幽打斷了。他目光閃爍了下,決定暫時保持緘默。
听到韓相非的話,拓跋幽心一驚,馬上扯扯他的衣角,望著他說:「相非,青青也是職責所在,你別為難她!」
相非?四大護法面面相觀。宮主的名字,他們不知有多久沒听到了,而且還是被那麼柔情款款的喚著,他們到現在才確實有著他們即將要有個宮主夫人的感受。
「你還想維護她?你可知道她對你起了殺意?」韓相非以淡淡的語氣問道。
「對我起殺意?為什麼?」拓跋幽驚訝的問。她是感覺得出青青對她有敵意,但是設意?會不會太嚴重了?
「因為在她眼里,委身邪教宮主的你已經背叛了平王,雖然還有利用價值,可以逼你找出解藥或殺了我,但是,你一旦完成任務,她也絕不會留你性命。」
「背叛王爺?我沒有啊!還有,為何我達成任務後仍要殺我?」拓跋幽不懂,她就是為了不想背叛王爺,之前才會那麼掙扎的。
「你還是把平王想得太慈善了,對平王來說,你已經成為我的女人,心就不可能只忠于他,尤其我們感情還這麼好,他怎麼能對你放心呢?再說,若你達成任務,不管是偷到解藥或殺了我,都一定會大大得罪晦明宮,你是罪首啊,當然要先殺了你,等你死了之後,有什麼錯處都可以往你身上推,接下來雙方也好談判啊。」
拓跋幽听了他的話,霎時啞口無言。她從沒想過,她一心一意想幫王爺解毒,但解毒後王爺會想殺她。
「不會的,王爺不會這樣做的!」她搖搖頭,仍不敢相信。
「也許在感情上他並不想殺你,但在現實與利益上他一定會這麼做,幽,你別忘了,他可是平王啊。」韓相非語氣冷然。
拓跋幽還想辯駁,卻發現她不知該說什麼。
是啊,王爺終究是王爺,她當然知道王爺心狠手辣的一面,只是王爺對他們向來親厚,她就以為這種事情不會降臨在自己身上,但仔細想想,她也不過是個侍女,對王爺來說是可有可無的。
「就算這樣,你答應我的事還是要做到,王爺可以對我不仁,我不能對他不義!」她語氣堅定的說,堅持要他為平王解開蠱毒。
「唉!」韓相非故意重重嘆了一聲。
「你不能反悔!」美人依舊意志堅決。
「我不會反悔,但你答應我的也不能食言。」他目光炯炯地望著她。
「我絕對不會食言,何況現在王爺也不能信任我了,既然如此,我干脆消失得干干淨淨,好讓王爺能徹底安心。」嘴上說著讓王爺安心,拓跋幽一雙晶燦的美眸卻是望著她的小氣男人,眸里透出一絲「這樣也能讓你安心了吧」的意味。
韓相非大笑出聲,一把攬住他的小花兒,心情好極了。
「宇文,把那個青青打包好,我們午後起程,該去平主府還禮了。」丟下這道命令,他便攬著美人離去。
又是我?宇文心里哀嘆了聲。宮主老是找他出外勤,這下又要和他的親親娘子分隔兩地了,鳴鳴,都說宮主沒人性!
「你們覺不覺得剛剛宮主根本是創除異己?其實平王也不見得一定會殺了拓跋姑娘,但宮主卻說得好像平王己經對她下格殺令。」宇文還是忍不住談論起宮主剛才的表現。
「有眼楮的都看得出來好不好?宮主是排除所有可能的情敵。」寧星海興致勃勃地接口。
「這個拓跋姑娘被宮主喜歡上,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宮主看來是個超級醋壇子啊!」宇文竊笑著。
「未來的宮主夫人是福是禍我不知道,但二師兄你再不去準備好午後起程,對你來說一定會是禍!」寧星海幸災樂禍的說。
「呸呸呸!你才禍咧!我決定了,等這次出任務回來,我一定要向宮主告假,最近在外頭奔波的都是我,也該讓我休息一下了吧!」宇文有點忿忿的說。
「等你回來再說吧!」但他無情的師兄弟們只是丟下這句話,便紛紛一臉愜意地離開。
可惡!宇文心里吶喊著,還是有種自己被宮主惡整的感覺。
既然答應了拓跋幽要為平王解開蠱毒,韓相非很快的帶著屬下,連同從他宮里掃出的所有由平王派來的細作,包括那個青青,前往平王府。
見到他們一行人來到,平王府一度十分警戒,但韓相非很快地和平王談起條件,表示他可以為他解開蠱毒,從前的恩怨一筆勾銷。
但平王必須讓拓跋幽月兌離奴籍,還她自由身,從此她就是晦明宮的人了,與平王府兩不相干。
平王自是答應,接著很認真地詢問韓相非是否會善待拓跋幽。
看在他問得頗為誠懇,像是真的關心他的小花兒的份上,韓相非直截了當地說,他會娶她為妻,一輩子都會好好珍惜她。
听到這個意外的結果,平王有些吃驚,他原以為韓相非只是要納拓跋幽為妾,沒想到竟是要娶她為妻。由于十多年的主僕感情確實深厚,平王立即差人為拓跋幽準備嫁妝,交給韓相非。
本來韓相非不想收的,但听到平王說這就當是拓跋幽娘家的一點心意,他冷笑了聲,終究是收下了。
他知道平王並不想再與他交惡,看在平王也很識相的份上,他開口承諾,將來若平王有需要,他可以以他藥王的身分出手相救,但就一次,權當他給平王的聘金。
對平王來說,能和這個麻煩的邪教言和,就算他們不可能為友,可以相安無事也很好了,何況還得到一次藥王救命的機會。
就算要報復韓相非,得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平王也禁不起再一次的蠱毒折磨了,于是兩方就此達成協議,拓跋幽這個大丫鬟從此自平王府徹底消失,而晦明宮里則多了一名備受寵愛的宮主夫人。
一個半月後,當韓相非帶著一車嫁妝再度回到晦明宮,早就望穿秋水的拓跋幽已在寢殿外等著他。
她從來不知道她會這麼思念一個人,就算她剛到晦明宮時心里想念過王爺及府里的姊妹們,可是都沒有這回強烈,她幾乎是一天天算著日子,希望韓相非能快點回來,她好想見他,想听他的聲音,想投入他令人安心的懷抱。
這段時日,她心中滿是牽掛,不知道韓相非這一路上是否平安順利,雖然之前他已先以飛鴿傳書向她報平安,但看到他的字跡只是讓她更加思念他,所以從前幾天收到他們傳回來的消息後,她就天天在殿前盼望著,希望能快點見到他。
因此,當她朝思暮想的人真的出現時,她已顧不得羞怯地沖上前去。
「小花兒,你這麼想我啊?」一見到美人向他撲來,韓相非心情大好,忍不住逗她。
拓跋幽嬌艷的小臉紅紅的,嗔了他一眼,仍雙手一握,就要把他拉進殿里。
「我們的宮主夫人好熱情啊!」
遠遠地,听到後頭傳來宇文調笑的聲音,她的臉更紅了,手一松,便嬌羞地跑進後頭的寢殿里。
「咳!」本來開開心心迎接他的美人就這樣跑了,韓相非默默的轉回身望著他的愛將。
發現自己禍從口出,宇文拍了口涼氣,趕緊道:「宮主,我馬上去整理宮主夫人的嫁妝,包準她看了心花朵朵開!」
不過這句話並沒有取悅韓相非,整理平王送的嫁妝就能讓他的小花兒心花開?
「宮主啊!你就看在我這次鞍前馬後勞碌奔波的份上,放我一馬吧。」宇文哀叫著。他怎麼知道宮主夫人的臉皮會這麼薄啊?
「哼哼。」但韓相非只冷哼了兩聲,就轉身走向寢殿。
他邊走著,身後還傳來某位護法的慘叫。
「慘了、慘了,我這次真的得帶著娘子逃宮了啊!」
不理會那個唆的家伙,韓相非迅速走進寢殿里。
果然,他的小花兒已經等在那里。
見他進來,拓跋幽連忙上前。
她早先已命小廝們將熱水備好,因此利落地閃避過他的懷抱,推著他到殿後的澡堂去。
待沐浴、更衣完畢,把一身的風塵都洗淨後,韓相非才終于可以攬著他的美人一起倚在軟榻上。
他邊享用著拓跋幽讓灶房細心準備的一桌佳肴,邊和她細細訴說這次前往平王府路上的種種趣事以及他與平王的協議。
「主爺為我備了一車嫁妝?」拓跋幽听了,眼眶一紅,心里很感動。
「那是他會做人,听到你以後就是我晦明宮的宮主夫人了,當然要多巴結點!」韓相非沒好氣的說。
她晶瑩的美眸瞟了他一眼。這個男人真的很小心眼!但是沒辦法,她就是喜歡他,呵,她覺得自己真的沒救了。
「反正我也答應他,今後若有需要,我可以救他一次,兩相扯平,你可沒有欠他了啊!」韓相非正色道。
拓跋幽忍著笑,然後將雙臂環在他的頸後,輕輕的說︰「謝謝你,相非,你不但替王爺解了蠱毒,還答應以後再救王爺一次,這樣我對王爺也沒有負疚了,真的謝謝你。」
「傻瓜,我只是想斷絕你們之間的聯系,你看不出來嗎?」他語調魔魅地調笑著。
「我不會再與王爺有任何相干了,真的,以後我的心中只有你——我的小氣夫君。」拓跋幽說完這些話時,不僅嬌艷的臉龐,連白皙的耳朵都整個紅了。
看到她這麼嬌羞可人的樣子,又听到她這麼動人的告白,韓相非怎麼可能還忍得住,他一把將她抱在懷里,唇覆在她耳邊,邪氣的說︰「真的想表達感謝要更有誠意啊!小花兒,把你送給我吧。」
原以為她會閃躲,哪知他的美人竟然點頭。
韓相非利眸一亮,鐵臂一抄,就把她橫抱在懷里,一步步走向房里那張寬大的寢床。
感覺身軀被輕輕放在柔軟的錦榜上,狂烈的吻隨即淹沒了她,拓跋幽覺得心跳得好快,但也滿心期待。
他們在感情最好的時候整整分別了一個半月,這段時間,她真的嘗到什麼叫相思的煎熬,加上他終于回來與她團聚的強烈喜悅,種種激昂的情緒交織下,讓她不再如之前那般嬌怯。
拓跋幽熱情回吻著她最喜愛的男人,甚至學著他撕咬、啃吻著他,像只餓了的小羊般,只是啃咬的不是青草。
身上的衣衫什麼時候都不見蹤影,她並不在乎,她只是很專心地想把喜歡的人也扒光。
韓相非這時倒是不急了,他單手撐著頭,強健頤長的身軀半倚著錦被,享受著他的小美人認真努力地想扒光他的可愛情態。
這份禮物太教他驚喜了,長達一個半月的分離,他當然對她也有很多思念與遐想,也想過回來後要怎麼好好享用他的美人,但所有的想象都不如她現在帶給他的驚喜,他的小花兒熱情起來真是太可口了。
可是,韓相非忽略了他的小美人現在可是火力全開,拓跋幽回憶著過去韓相非教過她的一切,很努力的想要取悅她心愛的男人。
他張口吻住他妖撓的小妖精,有些想挽回主導地位,挑逗著她敏感的嬌軀。
「幽,你好美,好熱情啊!」韓相非魅笑著。
「啊!相非……」
拓跋幽的嫣唇不禁吐出甜膩的嬌吟聲。
「相非!」她感覺身體深處有種急切的渴望升起,她好想被他佔有,想要和他融為一體。
「別著急,時間很多,我們慢慢來。」打定主意今天要好好享用、疼愛他的美人,韓相非臉上的笑魔魅而危險。
但某只已暈暈然的小羊並沒有發現這危機的征兆,只是萬分熱情地奉獻自己。
拓跋幽雙眼迷蒙地望著他。
「乖,會很舒服的。」他低下頭誘哄著她,同時吻上她軟女敕的耳廓。
……
銀鈴般的笑聲不時響起,交纏著男人沉醇的笑聲,他們這次的纏綿不同之前幾次那般激烈,而是充滿無盡溫柔。
如同承載著盈盈月光的河水緩緩流淌,直到歲月的盡頭……
之後,晦明宮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他們最為無良的宮主終于娶得如花美眷。
有個讓宮主深深寵愛著的宮主夫人,對晦明宮眾人來說都是個好消息,因為愛妻如命的宮主閑暇時多半粘著她,無形中減少了很多因為某人覺得無聊而惡整屬下的劣行。
而且江湖上也平靜了很多,因為某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男人也沒時間搗亂了。
因此,四大護法曾認真商議過,要不要送給宮主夫人一個區額,上書「恩澤天下」。
當然這只是想想,沒人敢真的送,要是真送了,無良宮主應該不會善罷罷休吧!
從此,晦明宮更加強盛繁榮,之後代代精英輩出,讓晦明宮在江湖上又穩穩屹立了數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