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博生很是出乎意料。
他沒想到許邵會約他,他以為這件事弄到許邵那里應該就結束了。
面對著懷了他孩子的女人,無非是兩種情況,一種是讓她去流產,徹底斷了麻煩;另一種莫不就是給那女人一筆錢,讓她生下孩子然後離開,等時機差不多成熟的時候,找個機會讓孩子認祖歸宗就成了。
無論是哪種情況,跟他蕭博生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的。
怎麼他約了他呢?
許是為了別的什麼事情?
懷著這種這種忐忑和猜測,蕭博生赴了許邵的約,場面上寒暄了兩句後,許邵便直接問道︰「蕭越是你的兒子吧?」
蕭博生面色如常「是。」
許邵晃動著手中的茶盞,漫不經心的說道︰「那就麻煩你給他帶句話。」抬頭直視著蕭博生的眼楮,臉上的漫不經心一點一點被狠戾代替,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讓他離開我的女人,否則,後果自負!」
與其說這句話是帶給蕭越的,不如說這件事是說給蕭博生听的。
後果自負定會殃及池魚。
蕭博生自然能明白許邵的話中之話。
原本想著為了父子間的情分,讓這件事不通過他的手解決,看來現在是不能了啊。
蕭博生離開後就去找蕭越了,看著兒子那青紫的臉,料到了是誰動的手,又生氣又心疼,最後生氣替代了心疼,滿滿的暴怒。
這個冥頑不顧的混賬,那個離婚的女人有什麼好的,她都懷著許邵的孩子,有他什麼破事,還腦子被驢踹了跟他強!
蕭越給盛怒的蕭父泡了杯茶,問道︰「爸,你來有什麼事?」
蕭父端起茶盞使勁的灌到地上,「什麼事?還不是你惹的好事?」
蕭越眉頭一擰,很是不高興。
蕭父氣急敗壞的指著蕭越的額頭,「你給我立馬離開那個叫做安婷婷的女人!」
蕭越目光沉如水,沒有商量余地的吐了三個字,「做不到!」。
「混賬!」蕭父氣的發抖,順手給蕭越一耳光,「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這麼固執下去,我們家的家業就要成為你那高尚的純潔的愛情的犧牲品了!」
蕭越目光一緊,問道︰「許邵去找你了?」
蕭博生生氣的點頭,「就是不來找我你也給我必須離開那個離婚的女人,我們蕭家是決不允許這樣的女人進門的。」
蕭博生口中的離婚女人刺激到了蕭越,他冷冷一笑,譏諷道︰「離婚女人怎麼了?交際花你不也處過?」
他沒有資格用這樣的語氣說他的婷婷,在他十五六歲的時候,他在外面做過的那些自以為隱蔽的婬污穢的艷事,與他的婷婷怎麼能相比並論。
蕭博生的臉色如豬肝,氣的說不出話。
父子倆就這樣僵著。
最後蕭博生鐵著臉離開。
到底是他的親兒子,到底還是要指責他將來繼承家業,蕭博生再生氣,也真不敢將蕭越關起來怎麼樣,而且看兒子那麼固執,他若是強行動粗或者使什麼手段,就會讓他們原本就很薄涼的父子情分連情分都沒有了。
能借別人的手解決問題是最好的辦法。
蕭博生想了一個晚上,決定將這件事告訴許中衡。
許家和陳家剛剛才訂婚,兩家強強聯姻,他相信,無論是許家還是陳家,都不希望這個時候安婷婷出來攪局。
老許知道這件事後果然是如蕭博生所猜想的那樣的暴怒。
那個離婚的女人竟然懷上了小劭的孩子?還六個月了?氣的將煙斗使勁的磕在茶幾上,幾乎沒帶猶豫的就去找安婷婷了。
一方面,他決不允許讓安婷婷破壞他們許陳兩家的關系!
另一方面,他決不允許這個孩子生下來!
老許沒能見到安婷婷,他被高峰給攔住了。
許邵接到管家打來的電話,讓他無論如何不許老許上樓打擾到安婷婷,並丟下客戶,急匆匆的驅車趕了過來。
老許被攔住沒上樓,許邵松了一口氣,從車上下來,對著老許說道︰「你不能動婷婷半分!」
被目無尊長的高峰攔住不能上樓的老許本就氣的暴跳如雷,現在听到兒子這句話,氣的更是天崩地裂,指著許邵的鼻子罵道︰「混賬!」
許邵不理會老許怒極氣極的聲音,繼續嚴肅的警告道︰「誰敢動婷婷肚子里的孩子半分,別怪我六親不認!」
六親不認?這是在警告他?老許氣的鼻子冒火,「那是個什麼女人,也配生我們許家的孩子?」
許邵冷冷的哼了一聲,「配不配?不是你說的算!」
老許氣的嘴唇直哆嗦,好,他說的不算?他是一家之主能說的不算?指著許邵的腦門兒,咆哮道︰「我是決不允許這個孩子生下來的!」
許邵嘴角籠罩著層層的怒氣,眼楮盡顯從未有過的沉沉的狠戾,「我看誰敢?」
這個混賬?敢跟他這麼說話?簡直是反了!反天了!
老許真的是被氣狠到了,指著許邵的鼻子警告道︰「你別忘了你才跟菲菲訂的婚。」
許邵繼續是寒著臉冷哼,「這有什麼難的?給她一筆錢就是了,您不是也經常這麼做的?」
老許又被氣的胸口疼,幾乎是要跳起來的罵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要娶那個女人?我告訴你,我們許家到現在,從來沒有像這樣不堪的女人進過門,只要我活著,就絕不會同意。」
不堪的女人?許邵眯起眼楮,一個字一個字如泣血一般的說道︰「從媽媽死的那一刻開始,您活著與死著,與我沒有任何關系!」
老許死死的瞪著兒子,由極致的憤怒漸漸的變為平靜,他緩緩的用當初他讓他離開安婷婷的話重新拿出來說︰「你現在這個樣子,不如我!」
許邵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如寒冰一般的說道︰「比起逼死自己的妻子的你,我自愧不如!」
老許最後踉蹌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