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沙沙的梧桐樹葉零星散落在寂寥的道路上,伴著習習的秋風帶著點涼意的掠過A市的一角,伴著夕陽余暉殆盡,深藍的星空代替了蔚藍的天空,星星點點,不停閃爍,夜,來臨的如此快。
凌沁馨一動不動的靠坐在別墅的最角落里,水眸里透露出無形的不安,她雙手緊緊抱著雙膝,有些無助,天黑了,她也沒有開燈,別墅里漆黑一片,但她的眸子卻顯得異常的明媚。
那是我為他設置的——
那是我為他設置的——
那是我為他設置的——
這句話,就是這句話,它已經在凌沁馨的腦海里浮現了一遍又一遍,像是單曲循環的歌曲,像是電影的片段,不停止的,不間歇的,就這樣一遍又一遍的重現——
她很想知道,是否真的像宮凝雪所說的那樣,但她卻又不想知道,她害怕那個答案不是她想要的,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和蕭子墨算什麼?算什麼?是啊,一直以來都能算作什麼呢?
無數的想法充斥在她小小的腦袋里,而同時,她又只是一味地摳著手背,即使指甲已經被剪去,記得還是他為自己剪去的——
不停在同一個地方摳動,即使沒有指甲,也已經血紅一片。
倏然,汽車關閉引擎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是門被打開的聲音,凌沁馨縮了縮身子,不住的往角落里靠去,她只需要一個依靠,哪怕是冰冷的牆角。
沒有停滯多久,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剛想去接,別墅里的燈頓時亮了起來,蕭子墨一臉焦急的跑過來︰「你怎麼坐在這里?燈也不開?」
今天集團里的事情有點多,他也是忙到現在才回來,開門發現別墅里一片黑暗,以為她不在這里,連燈都懶得開,直接打她電話,誰知別墅里卻響起了她的手機鈴聲——
沒等她說些什麼,蕭子墨已經發現了她手背的血紅,緊了緊琥珀色的眸子︰「不是不準你玩自虐了麼!」說罷,立刻握起她的手,百般心疼的吹了吹,然後一個公主式的擁抱把她抱到了沙發上。
整個過程,凌沁馨一言不發,他對自己,並不是不關心的——
「呆著別動!我去拿藥!」對于她的沉默,蕭子墨並沒在意,一心只想著給她受傷的手上藥。
凌沁馨抬眸看了看他匆忙的背影,沒有過多的動作,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蕭子墨剛從房里拿來藥膏,身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OH,baby,愛,愛,愛你,這一生只愛你——」他有些煩躁的扯了扯領帶,剛準備接電話時,客廳里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那是手機摔落在地上的聲音。
蕭子墨一听到,根本顧不得來電是誰,立刻跑到了客廳。
凌沁馨手中的手機早已掉落于地,她就那樣筆直的站在沙發旁,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眸子里溢滿了淚水。
當她听到他的手機鈴聲時,那一刻,她听到了心碎的聲音——
沒錯,就是這首!是宮凝雪為他設置的!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所有的情緒頓時一股腦兒的全部涌上心頭,紛雜無數,令她無力招架,她很希望這只是一個夢,而她只想快點從夢里醒來。
蕭子墨走近她,沉聲問︰「沁馨,怎麼了?」
今晚的她,很不正常——
凌沁馨直直的望著他,盯著他琥珀色的眸子,像是想望進他的心底,是啊,她是很想知道他的心到底有多大,可以同時容下多少人?
一眨不眨的望著他,到最後也只是看見了深不見底的琥珀色。
手機鈴聲依舊聲聲響著,放著那個不變的旋律,也同時在提醒著凌沁馨——自己和他從來就不算什麼,他一直都是和宮凝雪一對!
這就是事實!不變的事實!殘忍的事實!
終于,眼眶里的淚水終究還是超出了負荷,順著臉頰緩緩留下,她哭了,哭的心痛不已,哭的像個小丑。
蕭子墨慌了,狹長的丹鳳眼眯了眯,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夾雜著濃濃的擔心說道︰「沁馨,別哭了好麼?告訴我,怎麼了?」
凌沁馨什麼也不說,任眼淚不住的往下流淌,一滴,兩滴,一片——淚如雨下。
「別哭了,乖,別哭了,我會心疼的——」蕭子墨伸出大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擦去又流,擦去又流,總就止不住,最後,他干脆吻了上去,吸吮著她的淚。
濡濕的吻落在她臉上,凌沁馨嬌小的身子不住一顫,他說他會心疼,他在吻自己,只是如今,他的話,他的吻卻讓她極度的厭惡!
凌沁馨用盡全力推開了他,用雙手胡亂的抹著臉,擦掉!擦掉!把他吻過的地方都要擦干淨!惡心!
她是哭了,哭的梨花帶淚,但她不需要他的任何關切!不需要了,再也不需要!
蕭子墨被狠狠推開,有些措手不及,他蹙了蹙眉,上前把她逼到了牆角,用一只手輕而易舉的扣住了她的雙手,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對視著她說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也很想平靜下來,只是她的反應讓他真的很不爽!
凌沁馨無力動彈,還掛著淚滴的小臉迎上他的眸子,像是從胸腔里硬抽出來的一口氣般,她語氣極為平靜的說道︰「蕭子墨,是不是對你來說,我什麼都不是?」
答案,顯而易見了,她問這句話,是否代表著她還抱著一絲希望?
她突如其來的一問,令蕭子墨更為不爽,但他還是抑制住了憤怒,聲音極為低沉︰「對我來說,你是我的全世界。」
「對你來說,我是你的全世界?」凌沁馨自嘲的反問這句話。
呵呵,真搞笑,自己是他的全世界麼?他所謂的全世界就是這樣麼?
蕭子墨眸子里已是躥起了火,扣住她的手緊了緊︰「你不相信麼?你可以不可以別總是這麼情緒化?別毫無原因的就發脾氣!」
他忍了,忍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