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學院算是很綜合性的學院了。小一點的學院甚至不會開闢亡靈課程,但是九方學院有。只不過選擇的人太少。大部分是黑暗系法師輔修一點。
真正的亡靈法師,也不會在學校里光明正大的傳道授業。畢竟,亡靈法師需要的材料——尸體……不太能讓大家接受。他們都會游歷各地尋找資質好的孩子。
到處走的話,不但能從當地政府手里買到新鮮的無主死囚的尸體,還能在亂葬崗找到各種尸骨,更能在一些類似魔獸森林的地方找到奇特的魔獸遺骸。
反正是要什麼有什麼,學校里就比較困難了。
所以說真正的亡靈法師是很難找的。根據凌睿的查到的文獻,這個世界的亡靈法師更趨向于制造亡靈人偶,召喚古龍之類的方向。幾乎可以分到召喚科了。願意把自己的肉/身煉成巫妖的選擇性很小。原因已經不可考了(因為亡靈法師又少,他們又不肯說),但是的確很少就是了。
好,找不到全職的,找兼職的也行。
開業沒幾天,就狠賺了一筆,甚至瘋狂程度影響了學校教學質量以後。凌睿帶著足夠的金幣來到了黑暗系的一個學長的宿舍前。
「有事?」
「我的靈魂方面有點小問題需要請教學長,听說學長的亡靈系造詣相當的高。」
「嗯,沒錯。除了海因斯,就是我了。」海因斯是他們的老師。「帶錢了嗎?」
「帶了。」
這就是凌睿找他,而不著那位導師的緣由而找他的原因。伯尼-法恩登。整個學校都說得上有名的財迷。找他有事,只要有錢,就好說。最有名的一件事就是,當他的導師海因斯找到他的時候,他竟然因為學魔法費錢而硬是要去學習斗氣。害得海因斯不得不去統計一下魔法師的收支情況,還列了個報表給他,倒貼了不少學費,才讓他來的黑暗系。
不過這個人雖然財迷,只是不放過一切斂財手段和對金錢過于制作罷了,他倒是不至于一毛不拔或者欠錢不還。
所以凌睿對他很滿意,有簡單的突破口,又不是完全沒有原則。
「不知道能否了解一下學長的實力?」
「黑暗系5級,亡靈系3級。準確的說是5級高段。如果我打算在學校里再呆十年,無論能不能突破6級的十年後都申請畢業。」伯尼-法恩登灰色的眼楮好好的打量了凌睿一番。「不過,通常來慕名來找我的,都是亡靈方面的問題……」
「是的。」凌睿小小的驚訝了一下,看來這位學長還真是驚艷才才。40歲就在準備突破6級,另外,兼修的亡靈系竟然3級了。
「唉,我就知道亡靈系賺錢。」一臉懊悔。
「…………」
「先說說事情,然後我們談價錢。」
凌睿揉了揉眉心,組織了一下語言。感嘆了一下,自己竟然也有無法開口的時候。沒辦法,好不容易重獲新生,誰都不想再次失去。這一次的檢查,如果真是最糟糕的情況……
不過就算是再糾結,還是得開口。畢竟這事情總得有個了斷。他可是連遺書都準備好了。畢竟這身體是伊凡的,就常識來說,就算凌睿要搶,也不一定搶得過。
「你的身體里有另一個靈魂?」法恩登挑眉。從這個人的臉色扛來,並不是被亡靈所糾纏。如果不是因為他是男的,法恩登恐怕會開玩笑的說,你是不是懷孕了。
「是的。」
「怎麼個……靈魂法?我的意思是,你認為多出來的那個是什麼樣的?你能感覺到他的特征嗎?」
「……」我就是那個多出來的。「只有感覺,僅僅是知道存在,就像是另一個我……」
「沒有特征,那麼其他狀況呢?有沒有噩夢,有沒有沒有身體失調,哪里不舒服,精神不濟,修煉上奇怪的障礙或者莫名其妙的舉動和脾氣?」法恩登連書都不翻。一連串的有沒有,最後勉強加個問號。
「沒有……」被他這麼一說凌睿也茫然了,可不是,一切正常啊。除了剛來的時候疼了點。「對了,幾個月前,來學校的那天很疼,突然全身疼。」
「看過醫師或者光系魔法師了?」
「沒有。」
「你這人真逗,身體不舒服隔了幾個月跑來找亡靈法師。」法恩登絕對用看猩猩的目光打量對方不太禮貌,但是這事真的太逗了。
凌睿覺得面對醫生(勉強算是)用沒病找病的目光看著實在是讓人懷念(就算是大少爺也是用病假逃過課的)。
「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麻煩您檢查一下了,學長。」遞過去一張不記名的10W金幣的卡。
「好說。」法恩登收錢的速度一向是堪比劍聖的。「等著我去拿道具。那個……我這里東西隱藏危險度不小,不過倒是沒有致命的,你可以隨便踫,踫出問題了我給你治療……」
治療需要治療費。
這句話沒說凌睿也知道,誰讓法恩登竟然還給不少物品給標上了價了。
瞧瞧,比如架子上的這座雕像。下面就寫了兩個價碼,一個是損壞賠償價,一個是中了詛咒治療價格。
難怪這位學長的風評還算不錯,這種「爽快」某種程度上來說,很給人安全感。
叮叮叮∼∼
還在研究雕像的凌睿被幾下清脆的門鈴聲拉回了注意了。哦,這里叫魔門玲。
「啊!」在後面翻找東西的法恩登哀嚎了一聲。「學弟,幫忙開個門,我都忘記了今天約了蘭普森家的二少爺。唉呦!」一陣物體倒塌的聲音,「我馬上就出來。」
蘭普森家二少爺。安德烈-蘭普森?
凌睿也愣了一下,不會那麼巧……略微尷尬的凌睿四周看了看,隨手拉過一件黑色的長兜帽袍子套上。帽檐很長,輕輕一拉,頭略微一低,只露出鼻子以下的下巴。確定的自己的裝扮沒什麼問題以後。才低著頭略微有點行路困難的去開門。
這種袍子是專門用來掩飾身份的,只要讓精神力去刺激面罩,就能讓這部分面料變成內部能看到外面。
只不過這種屬于裝B範圍的裝備,是伊凡不會去了解的。凌睿就更不知道了。
「你……好……法恩登學長?」
「不是,我和你一樣,都是客人。安德烈-蘭普森,請進……」這路真不好走。
「多謝……」安德烈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這是怎麼回事?
「抱歉抱歉。」凌睿和安德烈剛剛回到客廳,法恩登拿著幾個手銬一樣的東西略有狼狽的出現,看著凌睿的樣子並不意外,都來檢查自己靈魂的人自然不想被人看到,來找他的基本都是神秘檔的。「真是抱歉蘭普森先生,還有這位……我不小心記錯了時間。」
「是我冒昧來訪。」凌睿掐著聲音。
「我可以改日再來。」
「我可以改日再來。」
「兩位真有默契。」法恩登頭疼了,他們其中一個隨便哪個早點開口都好辦,這是謙讓,偏偏一起開口,這下一步誰再堅持退讓都會有一種弱勢的感覺。
貴族,這種什麼事情都面子第一的種族實在是麻煩事。
在兩個人氣氛更加尷尬之前,法恩登打著圓場,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這樣,蘭普森先生願意稍等嗎?這位,你的事情很簡單。」揮了揮手上的手銬類的東西。「您可以先了解個是與否,如果答案是是的話,我們可以另外預約新的時間,否的話,您也安心了。」因為安德烈在,所以法恩登含糊的說著凌睿的問題。說實在的,他並不認為凌睿的靈魂有問題。
「好。」
復雜的咒語,強大的波動,奇怪的「手銬」緩緩升起泛著銀色的光芒,最後兩個圓圈懸浮在凌睿的胸口,隨後一個圈內,開始慢慢出現金色的光點的。慢慢充滿,等圈滿後金色的光點移動向另一個圈。
等第二個圈填滿後,又逐漸消失。隨後落在了法恩登的手上。
整個過程凌睿除了身體僵直住不能動以外,沒有任何不是。而整個過程,對面被允許龐旁觀的安德烈始終閉著眼楮。
因為只是檢查,凌睿又披著斗篷。更何況隔行隔山,亡靈法師的的道具,安德烈一個劍士怎麼會懂。安德烈更和凌睿沒有任何交集。不過就今天這事來說,理虧的還是猛然上門打擾的凌睿。
所以,盡管沒有必要,但是依舊閉目退讓的安德烈,瞬間讓凌睿給他加了好幾分。
恩,好小子,有前途。蠻會做人的。
「學長,如何了?」
「一切正常,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這里……」指了指凌睿的胸口。「完全正常。」筆劃了一個1。「沒有任何其他。」
也就是說,凌睿行在這具身體里面只有1個靈魂。如果不否認自己是有靈魂的話,那麼這個靈魂毫無意外的是自己。沒有任何其他,也就是伊凡-蘭普森一點點靈魂碎渣都沒留下……
這不符合小說定律阿(你也說這是小說了),好,這類小說自己壓根沒看幾本。也總結不出什麼特別準的定律,既然專業人士說沒事就沒事了。
凌睿點頭表示感謝,送上另外一部分費用。正打算告辭,卻愣住了,看向什麼偽裝都沒有這麼直挺挺的來找黑暗系法師的安德烈,這就有點奇怪了,就連自己來,都是調整了發色,並且換了身袍子來的。而安德烈……
「安德烈先生是,您是要買什麼呢?我這里能買的東西單子都在這里,如果是需要解什麼事情的話,我需要看到本人。」而安德烈不像是有問題的,想到這里,法恩登還是忍不住看了眼凌睿。還真有沒事找事的。「鑒于您是新生,我想還是有必要強調一下的。詛咒之類的活我是不能接的。否則就這學校十個有九個背景關系復雜環境,別想安生了。」
「放心,這點規矩我還是懂得。恩……你這里好東西不少阿。」
「是阿,比如這種,快速腐蝕尸體的藥水。配料太過……煉金系都不肯做的。可以說整個學校,除了我這兒,你想買還不容易呢。雖然遺留痕跡很明顯,但是野外處理尸體是很有用的。可以避免同類魔獸追過來。還有一些毒藥毒粉什麼的。要知道煉金系那群家伙一個個都是……研究狂,除了學校的大比,和綜合試煉期,其他的時候讓他們做點實用的。根本沒心思,而且比起這些實用的小寶貝,他們更喜歡療傷藥劑回復藥劑之類的。」
法恩登說了那麼多,無非是說明,那種「詛咒」可解不可下。貨色,他這兒有不少好的,請多回顧。
「我會好好看的。」安德烈一臉笑意盎然,貌似渾然沒听到一樣,沒說要詛咒個誰,也沒說要買什麼。
倒是凌睿突然間了然的笑了。也不走了,直接坐著看安德烈的表演。
「蘭普森家的家規我想學長也略微了解。我來此是想給學長一份承諾和邀請。」懶懶散散的語氣,倒是十分真誠的態度。「錢不是問題。」
「蘭普森,蘭普森。二少爺阿。十年前你哥哥和你一樣青蔥的時候,他就來過了。而且這十年他一直沒放棄過。當然了,我也沒妥協過。」個人有個人的原則,他喜歡自由的賺更多人的錢。
「唉,我就知道如此,人各有志,我也自然不面前學長,只不過我以後可以常來光顧一下學長的生意嗎?看學長這里,呆著就很有……」看了看旁邊的價碼牌。「財富的感覺。」
處于法恩登的預料,安德烈當場明確的表示放棄。不再糾纏。
「你也這麼認為!」法恩登顯然高興不少。「歡迎歡迎,哎呀,听到你姓蘭普森我就有這個準備了,幸好你不如你哥哥那麼……執著。」別的人拉攏不到某個人才,最多是影響了一點家族發展,蘭普森家的人拉不到,可能會影響到他們能不能上位當上下任家主。所以他們覺得有用的人和事,那可不是一般的執著。
當然,腦子不傻的法恩登也略微好奇了一下,這麼問一下就放棄了,這個二少爺到底是來干嘛的?沒調查到自己哥哥的這段失敗?還是表面上答應暗地里繼續套近乎?
「呵。」凌睿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了,當然他這份笑並不是覺得好笑。而是欣賞。「抱歉,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做為剛剛答謝……」指的是安德烈閉上眼楮那事。「不知道我能否跟著蘭普森少爺,回你的住所一躺,當然,穿著這身。」指了指身上的袍子。
法恩登一頭霧水。安德烈的眼楮卻是猛然爆發出難以抑制的熱烈和驚喜。
看著眼前這個身份不明的人,揚起了和那兜帽之下的嘴角一樣的弧度。
「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