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警察 第六十五章 悲傷話離別

作者 ︰ 貓媽

喧囂的機場,上演著各種畫面。有闊別許久後,再次相聚的喜極而泣;也有即將短暫分別,而依依不舍的潸然淚下。機場變成了一扇大門,門內門外都有著人們的期盼再聚和失落離別。相同的畫面,卻有著不同的故事,身在其中的人品味喜怒哀樂個中滋味,置身事外的人笑對不語感同身受。

當林振英緊緊抱著林文皓和林文玥的時候,兩個孩子用他們那稚女敕的天籟之音,歇斯底里的喊著爸爸,傷悲的淚水像瀑布一樣傾泄而出。讓聞者哀傷,讓見者心碎。

可林振英還是那樣忍著,竭力的抑制著那被生生撕扯的心痛。縱使內心已經血流成河,也不讓眼淚掉下一滴,只因不想讓兩個孩子更加傷心難過。

佘樺早已托運了行李,現在正拿著登機牌站在他們身後。當听到孩子們淒厲的哭叫聲時,也忍不住淚如泉涌。悲哀著與林振英這段短促的婚姻,嘆息著選擇分離的無可奈何。

「乖!不哭了。」林振英松開兩個孩子,輕輕拭去了他們臉上的淚水,「去了美國要听媽媽的話,不要調皮搗蛋。媽媽已經很辛苦了,你們要學會懂事,不要讓媽媽再為你們操心了,知道嗎?」

「嗯!我們知道了爸爸。我們會乖,會听話,但是爸爸要經常打電話給我們哦!休假的時候要來美國看我們,我們等著和爸爸一起去迪士尼。」林文皓哽咽著對林振英說,因為姐姐林文玥已經抽泣到無法言語了。

「好,爸爸答應你們。」眼楮微微的濕潤,林振英伸出小指與兩個孩子纏繞拉鉤,許諾他們一定會做到。

早已哭得雙眼迷離的我,無意的看向了榮兆佳。在他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珠,不時用手擦去那些難過的證據。等林振英站起來後,我們走到了兩個孩子身邊。

「二叔——二叔——」林文皓和林文玥叫著,讓已經擦干淚水的榮兆佳又一次掉下了眼淚。

「乖!去了美國以後不許忘記二叔和姐姐喲!沒事的時候記得要打電話回來。還有,要是有誰敢欺負我們文皓和文玥,一定要告訴二叔,二叔會飛去美國教訓他的。知道了嗎?」榮兆佳叮囑著,淚已成河。

「知道了二叔,我們會經常給你還有姐姐,還有姑女乃女乃打電話的。二叔你要好好對姐姐喲!你們結婚的時候別忘了把照片E-mail給我們,我們會對姐姐改口叫二嬸的。」林文玥念念不忘的囑咐榮兆佳,臉上還掛著淚痕。

「好,等二叔和姐姐結婚的時候,一定拍很多照片給你們看。」榮兆佳說著,艱難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姐姐」林文皓拉著我的手,小小的臉上心事重重。「你和爸爸住的這麼近,能不能幫我們照顧爸爸。爸爸不會煮飯,肯定會吃不好的,拜托姐姐經常幫爸爸煮飯,別讓他那麼瘦了。」

「好!姐姐答應你們。一定會幫你們照顧爸爸,讓他吃的和你們一樣又白又胖。」兩個孩子的懂事,讓我不得不答應,不得不去這麼做。承諾了孩子們,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林振英。

此時的林振英正與佘樺面面相視,做著最後的話別。眼神里沒有那種深情,唯有的只是歉疚和擔憂。

「去了美國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重新開始生活吧!找個能關心呵護你的人,孩子們也需要有父愛在身邊。」林振英勸慰著佘樺。真心希望她能走出婚姻失敗的陰影,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哎——你也是。別總以為自己很強,其實你是最需要照顧的那個人。如果有八字相配、又情投意合的女人出現,千萬別讓自己錯過了。背負著你的愧疚,我也不會安心生活的。」佘樺以同樣的口吻對林振英說。當感情遭到冷卻,心里就只剩下祈望對方活的更好了。

這時,機場里傳出了飛往美國的航班正在登機的消息。面對那道窄小的海關閘口,已經將人分隔萬里之外了。

「文皓,文玥,我們要進去了。」佘樺叫回了兩個孩子,感嘆時間過的太快,只是短短的相聚,就要馬上分離。

「爸爸、二叔、姐姐,我們要走了,你們要記得打電話給我們,Baybay!」林文皓和林文玥跟隨著佘樺走到了閘口,揮舞著小手與我們道別。瞬間,眼淚再次奔涌,哭聲不絕于耳。

「Baybay——」我們也向他們揮手,承受不了分別的場景,已經讓我和榮兆佳泣不成聲。

林振英帶著他那一臉的悲傷和心痛,眼神中流露出戀戀不舍,珍視著眼前的林文皓和林文玥。揮動的手僵在了半空。

「爸爸——」就在佘樺帶著林文玥已經通過了閘口的時候,林文皓突然從里面狂奔出來,眼淚飄在空中,撲向了林振英。「爸爸,我不要去美國,我要和你在一起。」

抱住林文皓弱小的身體,林振英的心再一次被扯痛。他也不願此刻的痛苦分離,但一切都是天意,也是無奈。縱使流淚又如何?只能讓他們更加難過。林振英強忍著淚水,抱起了林文皓,走向閘口。

「爸爸剛剛說過的話就忘了嗎?文皓長大了,要听話要懂事,不可以讓媽媽操心,讓爸爸擔心。乖!快進去找媽媽。」將文皓放在閘口門口,林振英帶著責怪的口氣對林文皓說。可這責怪並不是真的責怪,全都是他的不忍,他的心痛,他的擔憂。

「爸爸——」林文皓哭著向身後的閘口退去,入閘以後,便轉身跑向了媽媽。好像害怕再看林振英一眼,怕再看一眼就真的無法分開了。

登機的時間,離境的人們有序的進入了閘口。當人越來越多時,已經完全將佘樺和兩個孩子的身影吞沒了。

當眼中那兩個幼小的身影消失之時,林振英的表情恢復鎮靜。雙手插進褲子的口袋里,失神的向機場外走去。

「兆佳——」我拽了拽榮兆佳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去安慰一下林振英。

會意了我的意思,榮兆佳追上了獨自踱步的林振英。

「振英哥,晚上去喝酒吧。我請客!」榮兆佳盡量放松的說。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心煩意亂的時候就會借助酒精來麻痹自己。

「我沒錢嗎?為什麼要你請?」林振英淡淡的反問他。

「我真的不介意你請,反正我的錢包最近瘦了很多。」說著,榮兆佳把另一只手放到身後,向我做了個‘OK’的手勢。

在榮兆佳提出去喝酒的時候,我以為林振英不會答應。我想他現在可能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慢慢發泄自己的傷悲。可出乎我的意料,他答應了,還裝的那麼的無所謂。男人都這樣嗎?有苦不說,還要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夜幕襲來時,我們找到一個離家最近的小攤檔。安靜的角落里,正是我們現在需要的那張桌子。

「你們叫東西,我去下洗手間。」我說著,走向了攤檔內的洗手間。

「Cat,你也和我們一起喝好不好?」榮兆佳大聲的問著已經進了洗手間的我。

「好。」我也高聲回答他。

「喂?你瘋了?這時候還讓她喝酒?」林振英責怪道榮兆佳,好像他完全不顧及我是孕婦一樣。

「怎麼——這時候她不能喝嗎?」榮兆佳納悶的看著林振英,傻傻的問。奇怪這個時候怎麼了?

「當然不能。」林振英簡單又堅決的回答。

「為什麼?」榮兆佳感覺有點愣。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呀?懷孕的女人怎麼能喝酒呢?出事了怎麼辦?」林振英生氣的回答。開始擔心榮兆佳是不是可以把我照顧好了。

「懷孕?誰說的?」榮兆佳吃驚的看著林振英,難道那天無心的謊話被他听到了?

「姑媽說的,她那天一吃東西就會吐。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她懷孕了?」林振英的表情也變得驚訝起來,自己做出的好事會不知道嗎?

「那——她吃什麼了?」榮兆佳已經想到了林振英為什麼會這樣說,但看到林振英的表情,很想跟他開個玩笑。

「姑媽煲的豬雜湯。」林振英沒好氣的將眼神轉向了別處。

「哈哈哈哈哈——」榮兆佳忍不住了,噴笑出來。惹得林振英滿頭霧水,狐疑的看著他。「振英哥,呵呵,你知道嗎?Cat現在還是——」說到這里,榮兆佳伏在林振英耳邊小聲的說著。

「什麼?」听了榮兆佳輕聲說出了那兩個字,林振英一陣臉熱,又覺得不可思議。

「沒錯,哈哈哈——Cat到現在為止,踫都不讓我踫一下,別看她長的又弱又瘦,嚴防死守的功夫還是非常厲害的。哈哈哈——」榮兆佳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那她怎麼會——」看到我兩次嘔吐,林振英很困惑。

「你說她為什麼吐是嗎?不就是姑媽的豬雜湯嗎?」榮兆佳還是止不住的笑,笑我挑嘴的毛病居然惹出這麼大誤會。

「豬雜湯怎麼了?」榮兆佳話說一半,林振英還是不得其解。

「Cat不吃那些東西的。她說她見過別人把很髒很臭的東西喂給豬吃,所以看見那些內髒她就會吐了。哈哈哈——」榮兆佳用我的原話解釋著,再次大笑。

「哼哼——」林振英苦笑了兩聲,原來一直都是個誤會。還難為自己在舞火龍那次百般照顧,卻是個笑話。

「你們說什麼呢?這麼開心?」剛走出洗手間,就看到榮兆佳捧月復大笑。

「沒說什麼,什麼都沒說。」榮兆佳收斂了大笑,但嘴角卻藏不住那強忍的笑。桌子下,用手捅了捅林振英,示意他不要告訴我。

看看一個忍俊不禁,另一個一臉苦笑。讓我更加納悶,榮兆佳說了什麼竟能讓林振英笑出來?雖然那笑容帶著苦澀的味道。

從傍晚一直到子夜,桌上的空酒瓶已經擺不下了,一直擺到牆角,佔了很大的一片地方。榮兆佳和林振英都喝了不少,現在醉到連眼楮都快睜不開了。雖然我只喝了一點,但是愁苦的酒似乎更易醉人,而我也有些飄飄然的感覺。

當小攤檔打烊的時候,榮兆佳搖搖晃晃的駕著已經不醒人事的林振英送回了家。我從林振英的口袋里翻出了鑰匙開門後,榮兆佳就將他放倒在沙發上。

「Cat,我走了。」林振英家門口,榮兆佳滿身酒氣的拉著我手,依依不舍的說。

「快回去吧,三姑肯定擔心壞了。」我輕輕推了推他,要他快點回家向三姑報道。

榮兆佳可憐巴巴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想要和我來個吻別。我躊躇了一下,眼神飄向了林振英家里,但瞬間便收回來了。為難的微微揚起下巴,只為了快點打發他離開。

輕輕的吻了我的唇,榮兆佳心滿意足的對我笑了笑,然後走向了電梯間。目送著他進入電梯,我的心又開始糾結起來。但最終理智戰勝了感性,我還是要做回自己,做回榮兆佳的戀人。想著這些,我又回到了林振英家里。喝了這麼多酒,一定不怎麼好受。既然答應了林文皓,我就背負了照顧林振英的義務。

本以為林振英會在沙發上沉沉的睡去。可當我進去後,沙發上已經沒人了,我驚的心里一陣發緊。就在這時,廚房里傳出了微弱的聲音,緊接著,林振英拿著兩罐啤酒走出來。看著他氣定神閑、腳步穩健,讓我疑惑的盯著他不放。

「你——你沒喝醉?」昏暗的燈光下,讓我看不清他的人,也看不清他的心。

「我只是不想讓兆佳擔心而已。」林振英打開了其中一罐啤酒,像我先前一樣,坐到了地板上。

「你不是很久沒擦地了嗎?」本來是為了陪他才喝酒的,現在卻把榮兆佳喝的酩酊大醉,而他卻一點事都沒有。

「誰說的?我天天都有擦。」林振英看都沒看我一眼,淡淡的回答我。

看著他憂郁的樣子,我知道,他的心痛沒有消,只是強撐著不在人前顯露。我很想幫他,幫他把心里所有的悲傷、不滿、無奈都發泄出來。只有發泄出來,才不會永遠活在痛苦之中。如果一直這樣忍著,憋著,林振英早晚會有崩潰的一天。所以我不能任由他自顧自的苦中作樂,我想分擔他的傷、他的痛、他的孤獨和寂寞。

想到這里,我關上了大門。然後信步走過去,坐在他對面。那另外一罐啤酒好像是專門為我準備的一樣,被我毫不客氣的打開了。

當罐子發出「砰」一聲的時候,林振英抬起頭,不解的看著我。眼神里帶著不安和緊張,在他心里認為,剛剛送走榮兆佳的我,應該乖乖的回家才對。而不是出現在他的身邊,與他把酒對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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