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警察 第一百章 阿武的百合花

作者 ︰ 貓媽

當阿武听到珊姐的形容,腦海里浮現出我的傷痕累累時,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沖動,扔掉了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他要去報復,要去狠狠把那個基哥揍一頓,更想讓他身上也出現和我一樣的傷痕。兩只手緊緊的攥成拳頭,時刻準備爆發。現在的他不當自己是警察,現在的他只是一個要為自己喜歡的女人報仇的男人,更不管這個女人是不是也同樣喜歡他,只是想為她出口氣而已。

阿文、大全和小才見阿武怒氣沖沖地往醫院外走,頓時大驚失色。和阿武一起搭檔這麼久了,他們和林振英一樣了解他的脾氣。雖然為人熱情、上進、好學,但是卻固執、沖動、有時候甚至有些沒有頭腦,如果這下把那個人渣教訓了,以後恐怕也別想做警察了。

「阿武,你去哪?回來。」阿文大叫道,但阿武根本就听不見,也不想听見,仍舊往外走去。

看阿武沒有反映,三個人追了上去,一起拉住他。可此時阿武就像頭蠻牛,猛力的將三人甩開,不管不顧繼續前行。三個人被摔到地上,東倒西歪,拼命想叫住阿武,卻無能為力。文、武、全、才的舉動驚醒了正在悲痛的林振英和榮兆佳,因為我的事已經讓兩人心如亂麻,阿武又沒頭沒腦的在這添亂,讓林振英怒不可遏。

「阿武,你給我站住。」林振英大喝一聲,快步追了上去,將阿武截住。

「頭,你別攔著我,我非要好好教訓那個滾蛋不可。」見林振英出面,阿武不得不停下了腳步。但即使是林振英,也不能阻止他的憤怒。

「你忘了我昨天說過的話嗎?叫你不要沖動。教訓他?你怎麼教訓?打他一頓還是殺了他?難道你不想做警察了嗎?」林振英雙手抓住阿武的兩只胳膊,厲聲地訓斥他。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做警察有什麼用?連Cat都保護不了,與其這樣我寧肯不做。」阿武發瘋地甩開林振英,從口袋里掏出了證件扔在地上,轉而又想繼續離開。

林振英被阿武推開,倒退靠到牆上。這次他真的暴怒了,為什麼阿武這頭 驢就是不開竅,不論他怎麼點化。林振英追上阿武,從身後拉住他的胳膊,腳下一個橫掃,用力將他拽回來。只見林振英一個大鵬展翅,阿武從他身上翻了過去,直接摔倒在地上。他希望這一摔能把阿武摔清醒,能讓他平靜下來。

「阿武,阿貓叫你進去。」就在阿武被林振英摔得一愣的時候,三姑適時地走出了病房,對阿武說道。

身在病房,雖然被傷痛折磨的死去活來,但依稀能夠听到走廊里的騷動。對我來說阿武只是好朋友、好哥們,他的安危同樣會讓我牽掛。如果他就這麼冒然去教訓一個混蛋,那付出的代價將會是慘重的,不值得的。所以在換好藥後,我請求三姑叫阿武進來,不想讓他一時沖動鑄成大錯。

阿武摔坐在地上,听到三姑的話本來就愣的表情此時更是發傻。Cat叫我進去?只叫我一人進去嗎?難道她是擔心我?可是現在最應該被擔心的人是她,為什麼要擔心我哦呢?阿武呆呆地從地上爬起來,不明所以。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走進了病房。

「Cat——」看著還趴在病床上的我,阿武動容地叫著。

「阿武——你帶來的花呢?」我有氣無力地問他,在我眼里許久沒有看到個色彩了。

「花?花?」阿武發瘋般的左右看去,竟忘了剛剛把花扔到走廊里了。還是小才夠機靈,撿起花遞給了阿武。「在這,Cat。」

「幫我插起來好嗎?你知道嗎?這些天我都是在黑暗里度過的,很久沒有看到花了。把它放在這里,我想時時刻刻看著。」我艱難地抬起手,拍了拍床頭的桌子,對阿武說道。

「好,我就去,你等著。」看著我吃力的動作,听著我無力沙啞的聲音,阿武難過得流下了眼淚。趕忙跑進洗手間將花插起來,然後擺在我的床頭。

「花很漂亮,阿武還是你最細心,我躺了這麼久,他們沒有一個人會買花給我。可如果你真的去教訓了那個壞人,不知道還能不能送花給我了。」看著白百合那象征聖潔純美的顏色,我感嘆著,如同看到光明一般。

「你不恨他們嗎?」阿武出神的問,為什麼那些人將我折磨成這樣,甚至險些丟了性命,還能如此淡然。

「恨又怎麼樣?他們不是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了嗎?你們那麼拼命地抓到他,就是對我最好的安慰了。」我勸誡阿武,要他明白,他們已經做得很好了。

「Cat——」這一刻,阿武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沖動真是蠢鈍至極。「你好好休息吧,一定要快點好,下次來看你我再買花給你。」說完,阿武戀戀不舍地離開了病房。

看見阿武終于心境平和,我放心地閉上了眼楮。說了那麼多話讓我很疲憊,剛剛的疼痛有讓我很虛弱,不顧大家注視的目光,我已經睡著了。

阿武慢慢的走到林振英面前,好像犯錯的孩子一樣,這一次他又沖動了,還把林振英也氣得夠嗆。不知道是機緣巧合還是命中安排,如果不是被林振英一摔,自己可能早就離開醫院了,也不會听到我那番話。

林振英從地上撿起了阿武丟掉的警官證,對于我的那些話,讓他不得不佩服。剛剛還火爆的像牛一樣的阿武,被我短短句話勸服了。也許發生作用的不止這些話,還與人有關系。

「收好了,下次再掉了就永遠別想找回來了。」林振英將證件牢牢的塞在阿武手里,厲聲訓斥道。

「頭——對不起。」阿武低頭看著警官證,知道林振英的呵斥只是在為他擔心,沒有任何意思,心里不免有些慚愧。

林振英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拍了拍了阿武的肩膀。希望他能把我的話記在心里,不要在沖動而為。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我的身體也在逐漸好轉。額頭上纏繞的紗布已經摘掉,背上和脖子上的傷口也已經結痂,換起藥來不再那麼鑽心的疼痛了。經過一段時間的靜脈補液後,體內的水分也恢復了平衡,皮膚也回到了從前一樣有彈性。雖然一些淤青沒那麼快消下去,但奇怪的是受傷的手腕已經不痛不腫了,這讓我不得不納悶醫生到底用了什麼藥?竟然比林振英的推拿更有效。

榮兆佳每天都陪在我身邊,一刻不離,好像怕眨一眨眼,我又消失不見了。雖然手腳已經能動,也可以自己起身坐在床上,但他堅持要扶著我,繼續喂我吃飯。好像我就是臥床不起的黛玉,他要盡一切可能地照顧我。他的愛、他的呵護,幾乎讓我忘卻了那段地獄般痛苦難熬的日子,每天都把笑容掛在臉上。

三姑更是忙里忙外,一日三餐都是由她悉心照料,每一餐都費盡心思變換花樣,讓我得到最好的膳食補充,盡快恢復身體。而我也在三姑的那些美食下,漸漸長了不少的肉,臉蛋開始變得圓潤,氣色也有所好轉。這讓我對三姑感激不盡,更是將她當作了自己的親人一樣。

珊姐每日下班都會來醫院呆一會,看著我慢慢康復,心里安慰了不少。可她也在擔心,擔心我知道了身上會留下那些難看的疤痕時會怎麼樣?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對我提起過,讓我的心情保持愉悅,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復健康。而她在我面前時就笑逐顏開,背後卻唉聲嘆氣,替我惋惜。

文、武、全、才也照例會在周末休假時來看我。阿武也每次都會帶來我喜歡的鮮花,插在我床頭。他們也經常會像活寶一樣,逗我開心,和我講述外面發生的有趣事。還告訴法官已經對基哥那些人做出了公正的審判,他可能要在監獄里度過風燭殘年了。這個消息讓我很振奮,像這些為了金錢可以狠心到向弱小嬰兒下手的人,本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如果律法有死刑的話,他應該早就被吊死了。不過阿武每次來都是沉默寡言,可能因為看到榮兆佳在我身邊寸步不離,自己沒有機會和我單獨說話吧。

還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人也來醫院探望過我。看到阿福平安無事,我很欣慰,更慶幸我當時的英明決定。因為救了阿福而讓自己陷入困境,院長對此十分欽佩,更加對我感激。還有那五個小寶寶,他們也都非常好。不止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身體各項也都非常健康。當那些年輕的父母們抱著寶寶出現在我病房里時,讓我覺得一切罪都沒有白受。看著他們慈愛的目光,滿臉的幸福,原來可以讓我如此開心。

在我住院的這段時間里,除了在醒來那天早晨見過林振英一眼,之後他就像寒風吹散了落葉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偶爾心里會覺得奇怪,所有人都來看我,為什麼他不來?難道他不再關心我了嗎?難道不想知道我的近況嗎?可我的猜測沒有換來任何答案。問過文、武、全、才,他們只回答我他很忙,也許等忙完了就會來了。

可是不管白天還是夜晚,他一有時間就會來到醫院,站在我病房外不讓我知道,透過窗子看著我一天一天好轉。他以這樣的方式表達對我的關心,也用這樣方式來讓自己心安。看著我和榮兆佳有說有笑,林振英那雙深邃的眼眸下會閃過欣慰、羨慕和祝福。對我保持距離,才是他愛我的表現。

「珊姐」又是下午五點以後,珊姐照例到醫院來看我。「能不能幫我個忙?」我央求道。

「你想做什麼?我幫你就行了。」榮兆佳不解的問,時時刻刻在我身邊,有什麼需求自己就可以幫了。

「這事你又幫不上忙,問什麼?」我瞥了一眼榮兆佳,玩笑道。

「呵呵,你就別搗亂了。」珊姐把榮兆佳推到一邊,走到我床前。「想干什麼?說吧。」

「我好想洗澡哦,很久都沒洗了,快要發霉了。」我可憐巴巴地望著珊姐回答。

珊姐一愣,和榮兆佳對視一眼。兩人都在擔心,如果照鏡子的時候我發現了背上的傷疤可怎麼辦?

「呃——你還沒全好呢,等都好了再洗吧。」珊姐勸阻我,至少也要完全康復以後才能知道,否則對我的恢復會很不利。

「醫生都說可以洗了,我不管,你要是不幫我,我就等三姑來。」我撅起嘴,不滿地對她說。很久沒洗澡,已經讓我全身不舒服的坐立難安了。

「那——好吧,我幫你洗。」珊姐狠狠瞪了眼榮兆佳,那意思好像這個時候你怎麼不出聲了,為難地答應了我。

榮兆佳也犯了難,他不知道要如何拒絕我。就算現在不知道,但紙里包不住火,早晚會知道的。而且有醫生的話放在這,更讓我有恃無恐,讓他沒了說辭。

珊姐和榮兆佳左右攙扶著我下了床,緩緩走進了浴室。在珊姐的幫助下,我退去了全身的衣服,然後習慣性的想要站到鏡子前照照,卻被珊姐無情地阻止了。她借口天涼,怕我受風感冒,要我快點洗完出來,然後將我推進了淋浴房。自己則站在鏡子前擋著,生怕我會去照一樣。

當溫熱的水淋透我的長發,淋濕全身時,這種清爽舒服的感覺好久不曾體會了。我悠閑的站在蓮蓬頭下,讓水一遍又一遍沖刷我的身體,洗去那段日子帶給我的污濁。用洗發液輕揉著長發,豐富泡沫墜落下來,弄的滿身滿地都是,再用清水沖洗干淨,讓我愉快地輕聲哼了起來。可浴房外的珊姐卻並不輕松,看著透明玻璃里那個滿背都是傷疤的我,讓她替我難過。

「珊姐,幫幫忙,幫我把外面的干淨衣服拿進來。」洗的差不多了,我隔著浴房對珊姐說。

「好,你等等。」珊姐模了下剛剛留下的眼淚,走出了浴室。

關掉了蓮蓬頭,我走出了浴房,用浴巾不停的擦拭著濕漉的頭發和身體,站到了鏡子前。探頭看看,還好脖子上的傷口很小,應該不會留下疤痕。額頭上的傷也愈合的很完美,根本不會影響我漂亮的臉蛋。雖然臉上、身上還有淤青,但也在慢慢消散,之後便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正在我洋洋得意老天的厚愛時,不禁扭了體。當後背一側出現在鏡子中時,我的笑容僵住了,大腦一片空白。雖然只看到了背上很小的一側,卻讓我震撼到欲哭無淚。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疤?好像蛇一樣盤踞在一起,錯綜復雜,很難見到一片完整的皮膚。我瞪圓了眼楮驚懼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被薛冷那個變態的女人鞭打的畫面又浮現在眼前,慘叫聲不絕于耳。漸漸的,我的呼吸開始沉重起來,胸口由慢變快的高低起伏著,眼淚在眼眶里不斷打轉。這是我的身體嗎?這些難看到丑陋的疤痕讓我如何幻想完美的婚紗?又怎麼把這樣的身體赤條條的展示在新婚初夜?連我自己看了都覺得惡心恐怖,那他?我不敢再想,因為我一輩子的幸福很有可能斷送在這些傷疤之下。它讓我沒有勇氣展現本來豐滿又窈窕的身姿,更不敢想以後要怎麼去穿那些性感露肉的禮服。

就在這時,珊姐拿著干淨的病號服走進了浴室。見我如此表情,驚恐的用衣服披在我的肩上。沒想到只是短短的幾分鐘,我便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傷痕。越是想遮掩和拖延,就越是更快地被發現。

「Cat,不要看了,傷口還沒好呢,等全好了就不是這樣了。」珊姐一邊幫我穿著衣服,一邊安慰我,神情很是慌張。為了不讓我看到她的臉,把頭埋得低低的,卻始終逃不過我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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