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警察 第一百四十六章 特殊訓練(二)

作者 ︰ 貓媽

原來林振英沒有騙我,原來小鬼真的很懼怕我,原來除了菁菁以外還有和它一樣的膽小鬼。經過了慘無人道的特殊訓練,還遇到一只極其可愛的小鬼,我內心的恐懼蕩然無存。因為此刻我對鬼又多了一份新奇的感覺,很想了解它們,很想知道為什麼人類會談鬼色變?為什麼總是把它們與死亡和恐怖結合?那些善良真實的它們又是什麼樣的呢?

「你剛才為什麼抓我的腳?我害怕所以才會叫的。」我輕聲問它,怕再次驚嚇了它。這麼膽小的小鬼,又為什麼要做這種惡作劇?

「因為我想替它們向你道歉啊!」小鬼天真爛漫的回答,說完後還沖我笑了笑,顯得很有禮貌,大概是生前受過良好的教育吧?

「道歉?」我像丈二的和尚模不著頭腦,驚訝的問道。鬼居然會向人道歉?這是我第一次听說。

「是啊,道歉。它們剛才那樣不是想傷害你,而是為了你手上的香。」小鬼指了指我丟在地上的香回答。

我也順著它手指的方向望去,那些剛才壓在我身上的群鬼們,全部蹲在一旁,渴望的看著那捆就要燃盡的香,又因為懼怕林振英的八卦鏡而不敢動彈,急的它們百爪撓心、六神無主。見我不解的表情,小鬼繼續解釋。

「請你不要責怪它們,我們只是很久都沒有受到過香燭的祭拜了,已經在這里餓了幾十年。所以你剛才拿著香出現時,它們才會忍不住去搶。這些只是因為它們太餓了,不是故意嚇唬你的。」說著,小鬼看了看自己餓癟的肚子,委屈的向我講述了原因。

「原來是這樣。是我不了解情況,錯怪你們了,還以為你們會——」我尷尬的翹了翹嘴角,一直以為鬼襲擊人類不是為了殺人積累怨氣,就是為了找替身投胎,話沒說完便停下了,因為我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有些歉疚的看著面前的小鬼,發覺總是叫它小鬼感覺怪怪的,于繼續問它。「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波,這里所有的鬼都認識我。」小波天真的回答我,好像已經把我當作了朋友,開誠布公,坦誠直言。

「呵呵,小波你好,叫我阿貓吧。」我和藹的笑笑,伸出手模了模它的頭。這是第一次與鬼魂的親密接觸,去除了以往的惡鬼形象,原來它們並不讓我厭惡,倒更覺得可愛。再看看其它餓鬼,我站起身,把香撿起來,然後分插在它們面前說道。「請用吧!每只鬼都有份,所以以後不要再搶了,知道嗎?」

見我的此舉,群鬼們面露出驚訝的表情。抵不住香煙的味道,它們統統望向林振英,好像在等待他發話。當林振英默許的點了點頭時,群鬼們終于又露出了貪婪饑餓的樣子,撲向自己面前的三支香,美美的飽餐一頓。

拿著剩下的三支香,我回到小波面前,塞進了它的手里。它感激的看著我,眼楮忽閃忽閃的眨動,像是在謝我,謝我的寬容和大度。不僅沒有生氣,還請它們享用香燭和冥紙。

「你剛才講了那麼多種鬼,為什麼沒有它們?它們是什麼鬼?」看著群鬼們邊擦著嘴角,邊揉著吃飽的肚子,我的恐懼感也完全消失了。忽然發現剛才那樣對林振英似乎有些過分。不好意思的走到他身邊,假裝虛心的問道,想借此來試探他有沒有生氣。

「它們都是無頭無主的孤魂,沒有人供奉,也受不到香火的祭拜,所以才是這個顏色。其實它們都很善良,只是因為不能投胎,不得已才留在了陽間。」林振英淡淡的回答,雖然知道我的用意,卻還是仔細的解釋給我听。也想以此來告訴我,他根本就沒有氣可生。

「不能投胎?這麼可憐。」我掃視了一圈群鬼,它們也听到了林振英的話,失落的垂下了頭。同情心使然,這些善良的野鬼應該有好的去處。「你那麼大本事,不能送它們去投胎嗎?或者超度什麼的?」

「不行,它們必須要受盡萬人煙火,才能進入輪回。況且又不能遠離自己的墳地,所以我也是有心無力。」林振英搖了搖頭,一口否定了我的提議,無能為力四個字已經刻在了臉上。

既然林振英都說沒辦法,那就真的是沒辦法了,否則他不會忍心看著這些可憐的野鬼在陽間飄蕩,食不果月復。圍著它們轉了一圈,各個都露出了吃飽後滿足享受的鬼樣,一把香就可以讓它們開心,我又何須吝嗇呢?

「小波,我走了。下次我會帶很多的香來給你們,要乖乖听話不要到處亂跑哦,會嚇壞人的。知道嗎?」走回到小波身邊,我叮囑道。擔心它們會因為饑餓而擾亂陽間的秩序,徒添麻煩。又許諾了我還會再來,要它們耐心等待。

「嗯,我知道。阿貓再見!記得早點來喲。」小波禮貌的對我揮了揮手,有些不舍。雖然知道自己只是只鬼,但仍然奢望我這個人類朋友再次的到來。

車子離開了山路,返回到平坦的大道上。我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光明和黑暗真是兩個世界,可兩個世界卻都有著各自的無奈。有些人會因為感情的不順、金錢的左右和權利的擺弄而放棄生命,而那些鬼卻是如此渴望得到重生的機會。原來鬼並不可怕,殺人作孽的惡鬼只是做人時沒有擺正心態,死後才凝聚了怨氣、戾氣,為禍陽間。相比之下人心才是最可怕,活著的時候已經利欲燻心,為了實現自己的奢求而絞盡腦汁,到了死後也不得安息,還要繼續生前的遺願。這樣看來,鬼確實可愛多了,而且比人類更加單純。

這次的特別訓練真的很特別,讓我看透了鬼影,不再懼怕。也讓我看透了人心,還有世態炎涼。但是主宰這個世界的畢竟是人類,人類有著聰明發達的大腦,可以創造更多的奇跡。況且惡人畢竟是少數,惡鬼當然也就少之又少。

「你剛才——是怎麼把紙點燃的?」听著我奇奇怪怪的心聲,林振英打斷了我。明明自己忘記了給我打火機,可去到墳地時,卻看到冥紙和香都在燃燒,不禁納悶的問我。

「你還好意思問?不提這個我倒忘了,說起來就一肚子氣。要不是我天資聰慧,看來真要效仿古人鑽木取火了。哼——」之前因為受驚過度,我已經忘記了這件事。現在重新提起,滿肚子都是氣。

「是因為我用不上,所以也忘記給你了。可是你還沒回答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林振英誠實的說道,卻氣的我差點背過氣去。窮追不舍的問我如何點燃了香紙,忍不住給了他兩顆衛生球般的白眼。

「托你的福,我也跟你一樣,用不上那玩意。原來一指馭火術這麼簡單啊?某些人還故弄玄虛的說得有多難似的。」我伸出兩只手指,得意的炫耀起來,儼然忘記了之前的兩次失敗,可我畢竟成功做到了。

「一指馭火術?你學會了?」林振英驚奇道,又有些不敢相信。僅僅在她面前做過一次,怎麼就學會了呢?難道是阿貓身上的能力嗎?

「你有教過我嗎?我只是看過一次而已,所以跟你沒有關系,我這是自學成才。」我不遺余力的挖苦他,盡顯了我的伶牙俐齒。

「好吧。既然你資質這麼高,那麼從明天開始訓練恢復。早上五點我在門口等你,晚上繼續學習畫符,還有背經書。」林振英淡定的說道,已經安排好了我工作之余的生活。不知道黑暗天使什麼時候會出現,怕自己時日無多,要盡快完成判官下達的第二個懲罰。

「啊——」我抓起他握著方向盤的胳膊看了看手表,已經是凌晨了,也就是說睡不了幾個小時就要起床繼續訓練。驚詫的同時又在心里大罵他是變態,根本把我當成了非人類,沒有半點憐惜。

清晨,油麻地警署里警員進進出出,忙碌非常。重案組A組組員剛剛從政法部取回了尸檢報告,急匆匆的奔向辦公室,準備拿給胡卞過目。為了調查梁麗娟謎一樣的身份和背景,組員們一夜未眠。除了要遞交尸檢報告以外,還要對死者的住所進行搜查。可是這樣的持久戰並沒有讓他們感到疲倦,相反,忙碌讓他們更加興奮,放佛回到了有榮兆佳在的日子。

「MorningSir,尸檢報告出來了,你看一下吧。」A組組員氣勢磅礡的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但見胡卞呵欠連天,萎靡不振的樣子,立刻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疲軟了下來。

「看什麼報告啊?你來念一下就行了。什麼事都要Sir親自來做,那你們做什麼?」胡卞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好像也是一夜未睡的樣子,對組員教訓道。

「YesSir。」A組組員不滿的白了胡卞一眼,打開了報告。「死者梁麗娟,頸部有被手指掐傷的痕跡,但並非致命傷,而且是在死前二到三天留下的。還有就是被繩子勒過的痕跡,除此以外身上沒有任何傷痕,或者與人打斗過的痕跡,相信應該是吊死的。」

「那有沒有說是自殺還是他殺呀?」胡卞用小手指挖了挖耳洞,好像這樣的小動作特別多,讓別人看在眼里,難受在胃里,慢條斯理的問道。

「報告中沒有寫明,但是根據傷痕來看,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自殺。不過——」A組組員猶豫起來,不解的看著報告。

「不過什麼?快點說,別慢吞吞的,有這個時間我又能自模兩把了。」胡卞不耐煩的對他說,自暴了一夜未睡不是為了案子,而是與狐朋狗友打了整宿的麻將。

「不過報告說死者已經懷有身孕十七周左右的樣子,也就是四個多月,解剖後發現胎兒是個女孩。」看到自己的上司吊兒郎當的模樣,A組組員已經完全失去了推理的性質,按著報告原文念了出來。

「那也有可能是情殺咯?經手人是誰?」胡卞繼續追問,雖然樣子顯得心不在焉,可是卻在認真的听著每一字、每一句。

「SorrySir,暫時不知。法證部正在為胎兒提取DNA,相信報告晚點會出來。」組員放下報告,筆直的立正站好,回答道。

「怎麼法證部的效率永遠這麼低呢?總是稍後、晚些時候,嘁——你們今天有什麼安排?那個梁什麼什麼的住址,找到了嗎?」胡卞一臉的不滿,繼而詢問他今天的行動安排。

「已經通過銀行找到了,我們一會就出發。如果你沒別的事,我先出去了。」組員無奈的回答,恨不得逃開胡卞的視線,讓他永遠消失在自己眼前。

「行了行了,出去吧。有什麼發現,第一時間告訴我。」胡卞疲倦的沖組員甩了甩手,看樣子是困得不行,準備要睡上一覺了。

組員撇了撇嘴,轉身向門外走去。還第一時間告訴你?我呸——就算有發現我看你也破不了案。就這副德行還想呆在重案組?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全組人都在拼命干活,你卻打牌睡覺,我看這重案組有沒有你都無所謂了。

已經趴在桌上閉目養神的胡卞,听到摔門的聲音,微微睜開了眼。A組組員的離去,讓辦公室頓時安靜了不少。自嘲的笑了笑,繼續閉上眼趴回去,片刻,雷鳴般的鼾聲便從房間里傳到了走廊。

通過銀行的繳費系統,重案組查到了梁美娟的地址,C組組員馬不停蹄的趕到了位于石硤尾的一座公寓。進入房間後,組員們不免有些失望。房子的格局十分簡單,一房一廳,家具陳設簡約但不失時尚。看來屋主是個崇尚流行元素的人,一副小巧的油畫,一個精致的掛鐘,都體現著主人的品味。

組員在搜查的過程中發現,臥室的牆上有個長方形痕跡,應該是以前在這里有一副畫,或者是副照片。衣櫃里有一半的空間被騰空了,想來是有人拿走了里面的衣服。就連浴室的櫃子上都明顯的顯示了,這里曾經放有兩個杯子。但是現在只剩下了一個,旁邊還殘留著圓形的水痕。不過房間里整潔干淨,門鎖沒有被破壞的痕跡,相信應該是持有這房子鑰匙的人開門進入的。也就是說,梁美娟有同居的伙伴。

房間的各個角落搜了個遍,除了一些水費電費的催繳單據外,沒有發現梁美娟有過大額的開銷。像鑽戒這樣的奢侈品,就算沒有卡單,也該有消費單據之類的。組員失望的搖搖頭,帶著搜集來的證物離開了公寓。

一早上的晨運並沒有使我覺得疲憊,雖然間斷了些日子,但是這似乎已經成為了習慣,再拿起時依然游刃自如。搭著林振英的車上班也成為了習慣,不僅僅是我的,也是他的習慣。昨天被禁用的電梯現在重新開放,但是人流穿梭、來來往往,卻不見有人搭上那部嶄新卻又晦氣的電梯。

也許大家都不喜搭乘死過人的電梯吧?不過倒是便宜了我。在眾多人奇怪的目光中,我走進了那部被人閑置的電梯里,按下了公司所在樓層的按鈕。想到那些人正擁擠在另一部梯門前,等待電梯一刻不休的上來下去,運送整座大廈的職員,我不禁覺得好笑,也許今天因為遲到而被扣罰薪水的人會有很多。

就在我正陶醉的沉浸于一個人獨享電梯的寬敞自在之時,頭頂的天花板傳來一聲‘咚’的聲音。心里一緊,本能的抬頭望去。就見頂上的天窗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悄悄的打開了,就像梁美娟被吊在這里時一樣。因為電梯上升的運行,一陣陣涼風從那里灌了進來,吹得我脊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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