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警察 第一百五十一章 偶遇

作者 ︰ 貓媽

雖然不知道我們之間出了什麼事,可是看到胡卞舉著一疊賬單,我又氣得頭頂升煙,一定是我們兩個誰又招惹了誰。不好意思地對他點了點頭,林振英快步追上我,一起上車離去。

皺著眉頭注視著我們走遠,胡卞慢慢地放下了一直舉起的手臂,然後將賬單一點一點的撕得粉碎。目光從不滿變得深邃難懂,張開手讓紙片隨風飛揚。

「喂,哪個無德的亂丟垃圾?」突然,身後傳來保潔女工憤怒的叫罵聲,剛剛清掃干淨的空地,卻被一個背影猥瑣的家伙扔了一地碎紙。

胡卞听到後一楞,呆呆的掃視著滿地碎片,剛才只顧得耍酷,因為太投入而忘了這里是公共場所。不過幸好沒有被她看到自己的正臉,否則就真是丟人死了。猶豫了一下,他甩開兩腿向醫院外跑去,顧不上保潔女工在身後叫罵,只想盡快離開這個讓人難堪的地方,一陣風似的消失在醫院門口。

「我們去哪找他?這個時間他應該不在警局了。」望著車窗外在夜色中匆匆趕路的行人,我問林振英,好像在等待開啟一切疑雲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找找看吧。」林振英邊開著車邊四下環顧,好像正在尋找陳Sir的行跡。目光從身邊劃過時,正見我手腕上的一道淤青。抬眼看了看我這張若無其事的臉,雖然不贊同我的做法,可還是會為那道淤青感到心痛。

車子比平時開得慢了些,為了不放過每一條街與任何一個角落。穿過喧鬧熙攘的夜市,到人庭冷落的街巷,我們沿著陳Sir回家的路一直尋找。看車看人,看到眼楮酸脹疲倦,模糊不清。我泄氣的蜷縮在座位里,不想看見誰的時候經常可以看見,現在想找他了,卻怎麼找也找不到。

「到底在哪啊?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我錘打著自己的腿,撅著嘴說道。要不是胡卞那個家伙拿什麼賬單給我耽誤了時間,也許我們早就在警局門口截住陳Sir了。

「別著急,會找到的。」林振英胸有成竹地安慰我。早就發覺陳Sir這幾天精神恍惚不定,印堂上的黑氣又增加了不少,想必以這樣的狀態不會這麼早就回家。因為沒有人願意表現出自己心里裝著事,讓家人為他擔心。

「刻不容緩啊!怎麼能不著急呢?」讓眼楮休息片刻,我兩手扒在車窗的邊緣繼續向外張望,旁若無人的小聲嘟囔著。突然,漆黑的巷口出現了一個眼熟的背影,只是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便消失在黑暗的小巷里。不能確定是不是他,我高聲對林振英喊道︰「喂,停車。」

林振英反應迅速的向路邊打了一把方向盤,將車子停在路邊。順著我看的方向望去,只見陳Sir的汽車正停在街對面的巷口。兩人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推開門走下了車。

尾隨在陳Sir身後,看他拎著個黑色小巧的提包走進小巷,神情慌張地不時回頭看看身後,像是怕被人看到似的。我和林振英藏身在巷子的轉角處,納悶的相視。他要做什麼?為什麼這麼害怕?還有那個包里都裝了些什麼?神神秘秘的樣子更加讓我倆好奇。

片刻之後,陳Sir由原路折回,手里的黑包不見了,表情也淡定了很多。見此時正是時候,我和林振英迎面走了過去,想要跟他問個明白。

「陳Sir,這麼晚來這做什麼?」還沒接近,林振英突然開口,鎮定地對他說道。已然表明了這不是偶遇,只等著看他的反應。

「槍——槍王英?呵呵,這麼巧?你們——」陳Sir顯得有些吃驚,進來的時候已經看過沒有人,現在竟然遇到我和林振英。轉瞬又一臉的狐疑,指著我倆壞笑道。

「怎麼你會覺得是巧合嗎?以為我們兩個進巷里幽會?」我不屑地看著他,笑了笑。原來警司也會演戲,而且演得更加惟妙惟肖,如果他去從藝的話,一定能拿到小金人。

听我這麼說,林振英臉上立刻一片緋紅,若不是巷子里光線陰暗,肯定會被我看到。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他繞過陳Sir朝里面走去。剛剛還看著他拎著一個黑色的提包,出來時卻不見了,一定是被扔在哪里了。

「呵呵,難道不是嗎?」陳Sir雙手插進了褲袋,好像和我做起了長聊的準備。但見林振英往巷子深處走去,馬上緊張起來,伸手想要攔阻他。

「喂,陳Sir——」我抓住了他的想要阻止林振英的手,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繼續問他。「她還好嗎?」

「她?誰?」陳Sir果然上當,立刻警覺起來,緊盯著我的雙眼。這個時候林振英和她出現這里肯定不是什麼好事,難道他們知道了什麼嗎?

我對他笑了笑,做賊心虛這句話說得沒錯,如果心里沒鬼的話,又何須這樣防備別人?既然打算拆穿,那就開誠布公的直言吧。

「梁——美——娟」我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了口,目光也一刻不離的看著陳Sir。用心去察覺他臉上最細微的表情變化,揣測他的內心究竟在想什麼。

听到這三個字,陳Sir臉色大變,眼楮睜得又圓又大,後背不禁也挺直了起來。可是隨後又平靜下來,他相信我們不可能知道,因為除了他和梁美娟以外,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他們的關系。

「Sorry,什麼梁美娟?我不認識。你到底想說什麼?」全身放松下來,陳Sir繼續他虛偽的表演。只要自己矢口否認,就算他們是神也拿我沒辦法。

「是嗎?真的不認識?可是前幾天我似乎看到陳Sir和一個女人在街上吵架,那個女人和梁美娟長得好像呀!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我假裝很吃驚,敘述了那天晚上看到的情景。可不管他的表情和嘴是否承認,他的心聲已經告訴我,他和梁美娟的關系非比尋常。

「呵呵,那肯定是你認錯人了。身為警司,我怎麼會做出有辱警隊形象的事?街頭吵架?哈哈哈——」陳Sir一陣狂笑,好像我講了個非常好笑的笑話一樣,有些看低他的意思。

「虧你還知道自己是個警司,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呢?」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我憎惡地看著他,繼續說道。「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不,是兩條。不管你們之間認不認識或者有沒有關系,你都不該在這個時候放肆的大笑。你知不知道她是懷著多大的怨恨離開人世的?一定是有人讓她很傷心很難過,所以才會帶著只有4個月的胎寶寶去自殺。難道你心里就沒有丁點罪惡感嗎?」

陳Sir的笑容僵在臉上,我的每一句話都針針見血地對準了他。可是心存著僥幸,只要沒有證據就不絕不能承認。況且梁美娟是自殺的,她的死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

「Cat,我對你客氣是因為你協助過我們破案,是我敬佩你的聰明和勇氣。但你也不能因此就得寸進尺、不識好歹。我說了,我不認識什麼叫梁美娟的,這也是我最後一次說。下次如果你再提起的話,別怪我不客氣。」在他眼里我還是曾經那個柔弱得禁不住風雨的女人,心想只要嚇唬一下我就會知道害怕,不會再繼續煩擾他。狠狠的對我威脅道,邁步就要向大街走去。

「不許走!」我不卑不亢的低聲喝斥,張開雙臂擋住了陳Sir的去路。現在是他看低我了,根本不能得知這樣一個弱女子現在竟會有著強大的力量。

「你——」陳Sir震怒地指著我,沒想到威脅恐嚇都起不到作用,看樣子我今天是準備和他耗上了。

「陳Sir——」正在這時,林振英返了回來,手中提著陳Sir剛剛拿著的提包,適時地制止了他。將包打開,露出了里面裝的東西,呈現在他面前。「據說重案組去搜查梁美娟住所的時候發現,房間里有被人清理過的痕跡。應該是和她同居的人吧?你還不想說嗎?」

「說什麼?我只是扔掉一些沒用的東西又能說明什麼?」陳Sir咆哮道,好像是逼上絕路前的掙扎,寧死不屈。

「這些沒用的東西只能說明一點,你就是梁美娟月復中胎兒的經手人。」向包里瞄了一眼,發現里面全是一些牙刷水杯之類的生活用品。丟垃圾都會跑到這麼僻靜的地方,真是不打自招。

「說話小心點,我告你誹謗!」陳Sir惱羞成怒地指著我,眼楮就快瞪出眼眶了。若不是被人揭穿,又何須如此激動。

就在三人陷入僵局之時,一個慵懶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身後。三人一同向那聲音疑惑的望去,驚訝得各個長大了嘴巴。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跟來的,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我們的對話,一切都是個難解的謎題。

「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淚不流啊!」胡卞意外的出現在巷口,手肘戳在牆上托著腦袋,一條腿彎曲著別在另一只腳後面,自以為很帥的甩了甩蓬亂無章的頭發。然後一邊說著,一邊向我們走來。「現在有種高科技叫DNA提取,不知道陳Sir有沒有听說過。只要借用你一點點唾液或者頭發啦、血啦,什麼都可以,就能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孩子的經手人了。」

「胡卞?他怎麼在這?」我吃驚地看向林振英,發現他眼中帶著與我一樣的驚詫和迷惑。剛才明明把胡卞甩在醫院了,他是什麼時候跟上我們的?又怎麼會知道我倆有所行動?難道這才是巧合?

「幾位不用這樣看著我,純屬巧合,實屬偶遇。忘了告訴你們,我家就在旁邊。這麼巧經過就听見你們在這里,所以過來打個招呼。」胡卞搓著雙手,嬉皮笑臉地對我說道。可是他剛才的話不像是路過這麼簡單,應該听到了不少,甚至是听到了全部。

「別兜圈子了,你想怎麼樣?胡卞,你可別忘了,是誰把你帶到重案組督察的位子上,又是誰把其他部門當作皮球推來讓去的你當作寶的。」陳Sir深皺眉頭盯著對面走來的胡卞,又是威逼利誘的老套。顯然對他說的DNA對比感到膽顫,要不然是不會說這麼多廢話的。

「是——是——是,陳Sir,我知道你對我有再造之恩,而且咱們也算老朋友了。就當你行行好,幫我了解這件案子吧。」胡卞一臉陰奉陽違的奸相回答陳Sir,可話未說完,便掏出了明晃晃的手銬,動作麻利的戴在了他的手腕上。「別介意,我只是想試試這幅手銬是不是結實。」

拉著惱羞成怒的陳Sir往巷口走去,把正在納悶的我和林振英兩人丟在身後。現在看來真是個諷刺,不知道是我甩了胡卞,還是胡卞甩了我們。反正我們煞費苦心找到的線索,儼然已經變成了他的功勞。不過我想林振英是不會計較這些的,不管誰付出的更多,也不管最後的功勛屬于誰,只要能破案就好。

「胡Sir——」回過神來,林振英兩步追了上去,叫住了胡卞。伸手將提包遞到他面前,平淡地說道。「把這個一起帶走。」

「怎麼?你們不跟我回警局嗎?哦,也好。這麼晚了還是先休息吧,對于審訊我也是要等到明天再說了。」胡卞接過了提包,兩眼惺忪沒睡醒的樣子看著林振英,流露出一絲感激之情。

陳Sir一听審訊要等到明天,立刻擰著眉毛怒視胡卞。照他的意思是要把自己關在審訊室里呆一夜,堂堂警司竟得到這種待遇,已經氣得火冒三丈了。

送走了胡卞和陳Sir,我和林振英一同回了家。不知是疲憊還是對于剛才胡卞突然冒出來的事沒緩過來,一路上我們沒有說一句話。短短的一個下午時間,我們就彼此暴露了各自的失誤。重新運用起通心術,讓他知道了我這個能力還在,而且控制得更加自如;也讓我知道了原來我們的心仍在,默契的程度一點不輸于文、武、全、才。只是我們都用偽裝掩飾著傷痛,用謊言代替了實感,彎彎繞繞地偏離了屬于兩個人的路,卻又逃不開磁場的吸引,越走越近。

「阿貓,進來一下。」站在家門口,林振英擰開了大門,把我叫了進去。糾結了一路要如何教育我,教育我不要再做危險的事,讓人擔心的事。

我茫然的跟在他身後走進他家,難道是要教訓我今天的只身犯險嗎?憋在心里一天,現在該是爆發的時候了吧?突然,他抓起我的手,我嚇得連忙緊縮,膽怯地看著他。還要進行體罰嗎?我這樣想,可沒想到他竟拿出了一瓶跌打酒。

「躲什麼?知道錯了?剛學了點皮毛就想逞英雄是不是?能完好無損地從羅剎手里逃出來算你命大了。記住!沒有下次。」林振英嚴厲地訓斥著,手里卻正用跌打酒揉擦我手腕上的淤青。其實自己的話並未說完,只是不想我有過多的心理負擔。因為他知道羅剎是會記仇的,這次逃月兌了,它一定不會放過我。

「哎喲!我知道了,我自己來就行了。」連自己都沒發覺手腕已經被那條繩圈勒出了淤痕,現在被他擦兩下已經痛得擠出了眼淚。連忙抽回手說道,不敢直視他的眼楮,拿起跌打酒頭也不回地跑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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