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警察 第一百五十二章 紅色審訊室

作者 ︰ 貓媽

關上房門,我沒有開燈,不知不覺愛上了黑暗的味道。就像煙火要等到夜深後才會完美,回憶也要人靜時才能撩開。握著那瓶小小的跌打酒,輕輕搓捻著光滑溫熱的瓶身,我痴痴地傻笑,一串淚珠悄無聲息地滴落下來。想起他酸溜溜地看著我抓住胡卞的手,陳Sir面前提到幽會二字時剎那間的臉頰緋紅,讓我難以抑制心中的小激動。

如果不是緊張我為什麼吃醋?如果不是愛我又為什麼臉紅?林振英,我們之間這場曖昧的游戲到底什麼時候才是終點?我苦苦的等待又能否換來你的開懷?雖然堅定不移的陪伴在你左右,可是我真的忍得好辛苦。不敢說、不敢想、不能煩惱、不能掉淚,這一切苦悶將我淹沒,只有萬籟俱寂之時才能用心痛宣泄我的憂傷。

看著我慌慌張張逃走,林振英茫然若失地皺緊了眉頭,以為是我怕挨罵。就這樣走了,不知道她會不會為自己療傷。轉瞬,他便一改惆悵的面容,也許是自己閑事管得太多了,可怎麼就是忍不住呢?自己的情緒在跟著阿貓起落,心也隨著忽上忽下,就連思想都圍著她團團轉。

「因為你喜歡她嘛!這有什麼可多想的?」忽然,菁菁從林振英身邊冒了出來,實在忍受不了他的自欺欺人,挺身而出說了實話。

「我給你自由不是讓你有機會八卦別人的**。以後這樣的話不許再說,也不許對她說。」被突然出現的菁菁攪亂了思緒,還將自己一直逃避的問題毫無顧忌地說出來,林振英沒好氣地訓斥它,有些後悔答應了它的要求。

「不說就不說嘛,凶什麼凶?」菁菁不滿地輕聲嘟囔著,人誰不死?難道就要因此讓自己在痛苦里掙扎,讓所愛的人悲傷中煎熬?「對了,阿貓怎麼會受傷的?」

「應該是梁美娟。可是還不到頭七回魂,它怎麼會回來呢?」林振英轉身坐在沙發上,一臉迷惑的樣子,想不通為什麼。

「那有什麼不可能?如果它不走亡靈路,而是進入了陰陽道直返人間,就不需要等到頭七啦!」菁菁盤腿漂浮在半空,輕松的說道,一語點醒了夢中人。

「陰陽道?我怎麼沒想到。」林振英恍然大悟。人死後,魂魄會被接引鬼差直接帶走,進入鬼門關。然後等到頭七的時候才被允許返回陽間,最後看一眼親朋家人。可是梁美娟死前就已經滿心怨恨,穿著紅衣下定了做惡鬼的決心,死後更是怨氣難了。那麼它帶著仇恨的回憶,也便不難找到返回陽間的捷徑。

林振英出神地想著要如何盡快找到梁美娟,制止它生靈涂態,右手用拇指在食指和中指間來回游走,掐算還沒發生的未知事。

「警局有事?」突然,林振英臉色一變,迅速拎起無極袋奪門而出,把還在得意自己聰明伶俐的菁菁傻乎乎地扔在那里。

正沉浸在憂傷的黑暗里,慢慢地享受淚水,細細地回味心傷。忽然听到走廊里關門的聲音,顯得那麼急促、那麼慌張,我趕忙擦去了臉上的淚痕。他這麼晚出門做什麼?難道有事發生?不再多想,我也快步追了出去。可是到達電梯間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電梯正向一層下降。

慌亂地按了幾下按鈕,再等另一部梯已經來不及了,為了趕上林振英,我只得選擇樓梯。連跑帶跳的使出了渾身解數,一口氣跑到了樓下,十幾層高的樓跑得我上氣不接下氣。

林振英發動了車子,猛踩油門向大廈外開去,發出了轟轟的響聲。不管梁美娟生前有多悲慘,都要阻止它以非人類的力量私自懲罰對它犯下罪惡的人。可車子剛剛行至大廈門口時,忽見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車前,他條件反射的一腳踩下了急剎車。

「阿貓?」定楮一看,原來是我,林振英降下車窗生氣地大喊。「你來干什麼?快回去!」

雙手支撐在車身上,不住地喘著大氣,這麼高的樓跑下來,已經沒氣與林振英爭執。不顧他氣憤的目光,嚴厲的喝令,我拉開車門便坐在了那個專屬于我的座位上,綁好了安全帶。

見我不聲不響的喘氣,應該是跑樓梯下來的,又擔心警局出事,林振英沒了脾氣。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重新發動了車子。只期盼我不要有什麼狀況,幫忙變成了添亂。

「梁美娟已經變成羅剎了,死在電梯里的女職員一定是它殺的。」氣息平靜之後,我目視著前方對他說道。動作這麼匆忙,又勒令我不許跟來,一定是和那紅衣女鬼有關。不知道他預感到什麼,我不得不提醒他要小心。

「我已經知道了,那個女職員之前一定是得罪過她。如果陳Sir和梁美娟真的有染,羅剎也絕不會放過他的。」林振英說得很鎮定,但是腳下繼續深踩油門,提高了車速。

「你的意思是梁美娟會去警局找陳Sir?所以你才這麼著急的出門。」雖然看不到他表現出緊張,但卻感覺得到他內心的波瀾。為什麼一定要讓憎恨的人去死?難道這樣才能夠得到解月兌?只是如果他真的死了,又會不會就此可以放下一切恩怨,讓自己不再悲痛欲絕?

重案組辦公室里,文、武、全、才還在繼續演練。面試在即,阿武抓住三人不放,一定要練到得心應手為止。阿文、大全和小才雖然已經困得東倒西歪、呵欠連天,可為了幫助阿武還在硬撐著,只盼他能夠突然變得口若懸河,在天光之前結束這痛苦的折磨。

「喂——你們不是吧?我表現得的有那麼差勁嗎?一個個都萎靡不振的。」看著三個人慢慢將腦袋搭在一起,似睡非睡的樣子,阿武委屈地問道。不知道練了幾百次、幾千次,可是離林振英所說的那種境界還相距甚遠。雖然話說得很簡單,但是要領悟其中真諦,還是猶如鑽山填海般艱難。

「老大,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真的很累呀!明天再練行不行?」大全抬起手,把表舉到阿武面前。練習了整整一天,每次都是那幾句,沒有新意的話听得早已麻木。直到夜深還在繼續,三人已經接近了崩潰的邊緣。

「可是以前你們也——」阿武剛要反駁,不明白精力充沛的三個人現在怎麼會一直喊累,以前也不見他們會這麼早睡。可話還沒說完,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見門口有個紅色的影子瞬間閃過,好像條紅絲巾一樣。不禁警惕起來,疑惑的跑到大門口。「嗯?什麼東西?」

「喂,三更半夜的,你別嚇唬人啊。警局里能有什麼東西?」阿文不耐煩地對他說道,以為是阿武為了刺激三人的神經,讓他們精神起來而耍的小把戲。

「不是啊!我真的看到有個紅彤彤的東西剛剛從這飛過去。」阿武抓了抓頭,听阿文說得這麼慵懶,貌似他們都沒有看到,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

憨笑兩聲,阿武轉身走了回來。也許是跟了林振英以後才慢慢變得有些神經質了,警局是陽氣最重的地方,就算有不干淨的東西也不會到這來撒野。看來應該放他們回家休息了,現在連自己都疲憊得出現了幻覺,再練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突破。倒不如好好睡上一覺,等到精神飽滿以後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靈感。

雖然厭惡陳Sir的為人,可也不忍看到他淒慘的下場。我心急如焚地望著窗外,雙手緊張地攥緊成拳。林振英已然把車子開得飛快,外面的夜景被飛速甩到身後。可我仍覺得這條短短的路怎麼會變得那麼漫長,時間卻在注視下匆忙流逝。

終于,車子停到了油麻地警署的門口,我迫不及待地推門下車,向警局里飛奔而去。林振英雖然晚我一步,卻比我更著急,趕到我前面截住了我。

「阿貓,等等——」林振英一個轉身擋在我面前,神情凝重地看著我,好像有很多的不放心。「警告你,不管一會發生什麼,都不可以擅自采取行動。沒有我的允許,你最好乖乖給我呆在一邊。」

「我——」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雖然已經習慣了他的強勢,但現在只是走快了一步就被他如此數落,實在驚訝。

見我無言以對,林振英繼續朝警局里走去,轉身時還不忘狠狠地瞪我一眼。看著他自以為高大的背影,我一肚子的不服氣。高傲狂妄,總是看低我,可事實就是如此,我只是個初出茅廬的菜鳥,能收服菁菁已經不易,若是異想天開的想要對付羅剎,那無疑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沉沉的一口氣吐出來,我沒精打采的跟在他身後,不追究我獨自犯險,能讓我任性的跟來,林振英已經是格外開恩,我又怎麼敢妄想挑戰極限,給他徒增麻煩呢。

阿文、大全、小才如獲大赦般笑嘻嘻地看著阿武,結束了練習準備回家。四人走到門口時正撞見我和林振英走來,納悶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這麼晚了我們還回來警局做什麼?

「頭?Cat?你們這是——」阿武不解的問道,叫停了我和林振英。

「陳Sir在哪?」顧不上回答四人的疑惑,林振英急忙問他。或許文、武、全、才已經對此事有所耳聞,可能知道胡卞把他安排在哪里。

「陳Sir?听重案組同事說關在審訊室了,怎麼了?」消息靈通的小才回答說,雖然不知道身為警司的陳Sir犯了什麼事,但是已經在重案組組員閑聊中得知了這個消息。

「沒時間解釋了,一會再說。」情況緊急無暇多講,也許羅剎已經先我們一步到了警局,林振英拔腿向審訊室跑去。

文、武、全、才又是納悶地對視一眼,看林振英眉頭深陷的程度,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職責告訴他們應該一起跟上去,特別行動小組的成員要共同進退。

審訊室里,陳Sir剛剛才大發雷霆地砸爛了房間里所有東西。正如胡卞說的那樣,把他送進了警局,還為他采取了組織進行DNA比對後,胡卞真的離開了。把一個堂堂警司曬在這里,不聞不問,就連審訊都要看自己的心情,這讓他大為惱火。

砸到筋疲力盡後,陳Sir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坐了下去。嘴里喘著粗氣,看來是余氣未消,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恨不得親手撕碎了胡卞。可就在他專注地咬牙切齒之時,房間突然被映照成血紅色,身著紅衣的梁美娟妖艷的平貼在天花板上,紅紗垂下,露出了兩條迷人的長腿相互摩挲。性感的樣子沒有男人不會為之垂涎,可當袖口里探出了那條繩圈之後,也沒有人不會感受到死亡的氣息。

忽然覺得房間里光線變暗,陳Sir抬頭仰望,卻什麼也發現。正在疑惑的環顧之時,繩圈瞬間套在了他的脖子上,將他高高吊起。因為速度太快,還來不及反應,只覺得眼前一黑便被掛在了半空。他雙手死死抓住繩圈亂蹬著雙腿,臉色越變越深,青筋暴起,一種恐懼充斥著全身。

一行人來到審訊室門口,就見里面一片狼藉,可是人卻不見了。向里面環視一圈,我抬眼看到了被繩圈套住的陳Sir已經吊到了天花板上,正在垂死掙扎。

「是陳Sir——」我驚呼一聲,指著房間里的天花板,一手拽了拽林振英的衣袖。

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里面的情況,林振英不假思索,一腳踹開了審訊室的大門。隨著門被開啟時,一枚銅幣從他指尖飛出,正中那條上吊繩,將其割斷。

「咳咳咳——」從半空掉下來,陳Sir顧不上被摔痛的身體,連忙取下繩圈拼命喘氣。不經意間卻發現頭頂上的紅衣冤魂,臉色瞬間由紅變白,驚聲叫道。「啊?美娟?」

狩獵行動又一次遭人破壞,羅剎憤怒地盯著林振英,還有他身後的我。一條新的繩圈從袖口射出,直奔我們而來。仇人集聚一堂,這讓它怎能放過這個一網打盡的機會。

「救陳Sir。」大喝一聲,林振英從身上的無極袋里抽出桃木劍迎了上去,一劍落下再次割斷了繩圈。同時另一只手抓住斷掉的繩索,借助被陳Sir打翻的桌子一躍而起,向羅剎刺了過去。

看到眼前的紅衣女鬼,文、武、全、才大吃一驚。原來不是阿武眼花,只是女鬼的動作太快,難以用肉眼捕捉。而且三人當時又精神恍惚,渾渾噩噩,所以根本無法察覺。听到林振英的吩咐,四人顧不上細問這玩意是從哪冒出來的,連忙上前攙住陳Sir,又拖又拽地將他拉到了一邊。

眼見林振英和羅剎交戰在一起,我不敢妄自上前,怕成他了的負擔,讓他分心。羅剎似乎並不像其它惡鬼一樣,喜歡用時隱時現的把戲來趁其不備,要人性命。只是它動作相當敏捷,又力大無比,看上去不像是一只鬼,更像是一個人。

只是道高一尺,魔也不可能高其一丈。沒多久,羅剎便頻頻敗退,雖然惡怨沖天,又怎能斗得過林振英。見勝不了他,羅剎改變了目標,朝我撲來。而手中的驅魔棍早已蠢蠢欲動,急不可待地想要出手。一聲清脆的金屬聲,我舉起已經打開的驅魔棍堵在門口。羅剎又似乎懼怕似的,揮舞著兩只鬼爪停在我和林振英之間,知道了驅魔棍的威力,它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和對面的林振英相望一眼,听到他對我說要小心,再次盯住羅剎的時候,已經彼此心領神會,一起向它發動了進攻。羅剎鎮定用眼角瞥向左右,見兩人同時上前,身體向後瞬間移動,卻逃不開我們的攻擊範圍。一手抵擋著林振英的桃木劍,一手搪開了我的驅魔棍,想要擊潰我們天衣無縫的配合。

羅剎很聰明,一試身手便知二人之中我是最薄弱的,對林振英只躲不攻,將全部力量放到了我身上。一記重拳閃過驅魔棍打在我胸口上,而我手掌中早已準備好的治鬼符也在同時拍在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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