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警察 第一百九十四章 真人露相

作者 ︰ 貓媽

幽暗的小巷里,回蕩著悶響的腳步聲,冷風從巷口灌進來吹起了我飄逸的長發。一步一步走進小巷的深處,因為緊張的氣氛而讓我的精神高度戒備,驅魔棍也悄悄地從袖口滑落在手中。然而自從我轉進小巷後,那顆飄著長發的頭顱便悄無聲息地跟在了我的身後,一根根頭發猶如鋼針般直立,似乎也在準備伺機而動。懶

林振英和文、武、全、才以最快的速度追到了巷口,乍眼望去還以為是自己的眼楮出了問題。因為此時我的背影竟然出現了重影,而且頭發極不尋常地漂浮在半空,隨風舞動。發現邪門姬正飄飄然然地跟著我,幾個人不禁心里大驚。可我好像全然不知一樣,繼續慢慢地游走,而邪門姬已經做好了俯沖的準備,飄在半空忽上忽下躍躍欲試。

就在它牟足了力氣向我飛撲而來的時候,忽听「嗖」一聲,林振英情急之下從手中拋出了一枚銅幣,似乎在警告我身後危機四伏。可我還來不及回頭,那枚帶著風聲的硬物便打在了我的小腿上。因為突如其來的痛感,我一下跌跪在地上,而身後正準備偷襲的邪門姬也因此撲了個空,飛到了我正對面的方向。

不知何時,桃木劍已經握在手中,林振英單腿蹬在小巷的牆壁上,借力從我頭頂掠過,劍心直指邪門姬。我捂著疼痛的小腿望著他,心里大罵他這次有失準度,竟然打在了我身上。可讓我奇怪的是,痛感的強度告訴我他只使出了三分力,如果是全力的話,銅幣現在肯定已經打穿我的小腿了。蟲

只是幾秒鐘的時間,身後多了許多腳步聲,文、武、全、才及不上他的速度而姍姍來遲。正當我奮力起身想去助林振英一臂之力時,一只手忽然從身後抓住了我的胳膊,一把將我扯得倒退回來撞在牆上,力氣大得讓我大腦瞬間麻木。吃驚難道除了邪門姬以外還有其他鬼怪出現嗎?

「Cat姐,廚房交給你,這里就交給我了。」隨後趕來的洛曉玲從我身旁一躍而過,手中多了一條用紅線和銅幣串成的金錢鞭,盛氣凌人地對我說道,繼而轉身越到了林振英身邊,與他並肩而戰。

也許文、武、全、才並不明白洛曉玲的話,可我卻十分清楚。因為一次林振英在廚房煮飯,鬧得整個走廊里都是焦糊味。而我因為擔心他出意外,所以將他趕出了廚房,並告訴他這里的事交給我。可今天洛曉玲卻將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似乎她才是驅魔降妖的真人,而我則是廚房里的主婦。

任何人都沒想到洛曉玲居然也是驅魔人中的一份子,雖然不及林振英的道行高深,也不如我天賦異稟的靈氣強大,但她平日里傻乎乎的樣子卻將自己偽裝得很好,直到此刻才見了真章。

文、武、全、才震驚地長大了嘴巴,目光一刻不離地盯著洛曉玲。看著她揮動著金錢鞭與邪門姬周.旋,鎮定自若、有條不紊,熟練的身手中透露著與她本人毫不相符的成熟。四個人的眼球已經被她深深吸引,眼神中流露出自慚形穢。一直認為她是個剛出警校大門的弱質女流,文職的工作會更適合她,還譏諷說會優勝略汰。可現在這些大話好像是說給自己听的,因為洛曉玲已經用實力證明了一切。

「曉玲,小心。」與洛曉玲背靠背而站,觀察著邪門姬的一舉一動,林振英壓低了聲音叮囑她。又納悶邪門姬為何只躲不攻?飛來飛去的像是帶他們逛花園。

「放心吧!英表哥。它好像沒那麼厲害,瞧我的。」洛曉玲滿不在乎地說道。經過交手後,她發現要對付邪門姬輕而易舉,奇怪這樣的東西怎麼會造成那麼多血案。

話音一落,洛曉玲原地跳了起來,右腳蜻蜓點水般的踏在林振英為了配合她而伸出的手掌上,騰空撲向邪門姬。金錢鞭帶著風聲呼嘯而過,照準了目標狠狠落下,可那顆頭顱只是輕盈的向地面低飛,便躲過了她這一鞭。

林振英看準了時機,提起桃木劍刺了過去,兩人一上一下配合得天衣無縫。但邪門姬那顆被長發完全遮掩的頭顱下,似乎長滿了眼楮,可以隨時看到任何方向的攻擊。迅速向半空提升,像被牽線的木偶一樣又躲開了他那一劍。

見一鞭落空,洛曉玲立即峰回路轉。一腳蹬在牆壁上又折返回來,用力甩了甩手中的金錢鞭。金屬的聲音震得嘩嘩作響,軟鞭瞬間變得堅硬無比,如同一把金錢劍一樣從邪門姬的頭頂劈了下去。

一聲沉重的悶響後,邪門姬化為了塵煙,洛曉玲踏著灰塵飄然落地,姿態曼妙得猶如仙女下凡一般。她扭頭看著塵埃逐漸消散,然後轉向林振英粲然一笑,露出了兩顆可愛的小虎牙。這兩天行動頻頻失敗,她一直在積蓄著自己的力量,現在機會終于到了,她也忍不住全部爆發了出來。親手消滅了邪門姬讓她成就感暴增,總算不負多年辛勤的學道生涯,也對得起特別訓練營里的地獄式訓練。更重要的是她的英姿已經讓四個總是欺負她的人嗔目結舌,表情就像她幻想中的一樣,讓她覺得好笑。

我倚在牆邊,握著被撞得生疼的手臂,雙眼一眨不眨地看完了這個時間不算長的過程。當看到林振英回報給洛曉玲一個滿意的笑容時,我突然發現自己從頭到尾都是個傻子。他明明可以直言不諱地對我說出洛曉玲有這樣的能力,卻一直隱瞞著我。難道就為了讓我親眼一見?再看到他們剛剛背靠背地站在一起,相互配合並肩而戰,我的自尊心在這一刻完全破碎。

當初我無奈地接受了命運的安排,也毫無怨言地和林振英學起了道術,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與他共同進退,替他分憂。可現在站在他身邊的人卻不是我,而我還抱著這種天真的想法堅持到現在,直到現在才發現原來他早就有了比我更合適的拍檔。被戲弄的感覺油然而生,這比酒井龍川所做的讓我更加憤慨。到這一刻我才明白三姑為什麼硬要撮合林振英和洛曉玲,因為他們兩個才是天生一對、天作地和。

洛曉玲返回到文、武、全、才身邊,得意地瞄了他們四個一眼,向他們炫耀起來,也是在警告他們以後不要再小瞧自己、欺負自己。而四個大男人似乎經受不了這樣的刺激,紛紛低下了頭,咬牙切齒地竟然有了想抽自己的沖動。如果現在有條地縫的話,他們幾個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鑽進去。

「你沒事吧?」經過我身旁,見我兩眼無神地愣愣發呆,林振英關心地問道。他自己也沒想到洛曉玲會有這麼大力氣,可以扯回我撞到牆上,或許這比自己那一枚銅幣的力道更大,擔心我會不會很痛。

「你說呢?」我收回了眼神,躲開他的目光,陰沉著臉反問他。林振英這短短幾個字的關心卻演變出很多含義,是關心我銅幣打在腿上痛不痛?還是問我撞到手臂有沒有手上?又或許是擔心我因為兩人出色的表演而浮想聯翩。

林振英像是理虧了一樣垂下眼皮,不再吭聲,等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小巷時才跟了上來。他知道這個打擊對我來說太大了,洛曉玲已經完全壓制住了我的氣焰,而我卻不能很快地接受現實。不過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我難過的並不是洛曉玲突然爆發的力量勝過了我,而是他的隱瞞和欺騙,還有那即將被人取代的重要地位。

洛曉玲已經搶先鑽進了車里,坐在了那個被她霸佔已久的副駕駛座位上。我出神地隔著車窗看了她幾秒,剛剛才伸出去準備拉開車門的手又退縮了回來,然後轉身向車尾的方向走去。現在明白了我才是個障礙,是夾在他們兩人之間的電燈泡,與其如此,我又何須繼續留下礙眼呢。

「阿貓,你去哪?」剛要上車的林振英忽然發現我調轉了方向,沒有打算和他們一道回去,于是急忙想要叫住我。

「不用你管。」我冷冷地回答,沒有回頭,沒有停下腳步,反而更加快了步伐。我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女生,我不期待他會追上來表示他真的在乎。可林振英真的沒有來攔住我,當听到汽車發動的聲音時,我淚如雨下,他已經將我無情地放任自流了。

車子走遠了,洛曉玲坐在里面納悶地看了看林振英,又轉過頭擔心地望著我的背影。也許她知道我為什麼獨自離開,可她卻不明白林振英為何不加以阻攔,就讓我一個人這麼走在無人的街頭。

「英表哥,你干嗎不攔住Cat姐?這麼晚了你不怕她一個人遇到危險嗎?」洛曉玲不解地問林振英,擔心的樣子和以前判若兩人。如果我看到她此時的表情,相信我絕對不會再說她不懂事了。

「不用擔心,她不會有事的。」林振英淡淡地回答,似乎真的一點也不擔心。他只是覺得現在的我需要時間冷靜,慢慢接受這個事實。因為對我的了解,他知道只要走一走,散散心,我就會再度恢復原貌。而我強大的能力也讓他十分放心,就算遇到什麼情況也可以應付自如。

文、武、全、才看著我和林振英分道揚鑣、各走各路,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他們不明白林振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執行任務的時候就會因為擔心我受到傷害而立下了諸多的繁文縟節,可我一個人遠走的時候他卻放心地不去阻攔。我們兩人之間究竟怎麼了?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難道僅僅是因為洛曉玲嗎?找不到可以合理解釋的答案,四個人相視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鑽進了另一部車里。可是那條剛剛解決邪門姬的小巷里,此時正刮起了一股奇怪的風,一張雪白的剪紙被風吹得飛上了半空。

一個人走在街上,臉上的淚水漸漸風干了,我伸手拭去了殘留下來的淚痕。難道說我苦苦的等待已經付諸東流?全身心的投入只換來了他的無情相對?可至少也要為我保留一點那僅有的自尊吧。今天洛曉玲親手銷毀了邪門姬,已經完完全全踩在了我的頭頂上。雖然我不是個爭強好勝、好勇斗狠的人,可也不想就此失去我在林振英心里得來不易的位置。

和他在一起已經無望,但我仍然想留在他身邊照顧他,直到他生命的終結。可是洛曉玲的出現卻瓦解了我留下來的理由,因為林振英可能已經不再需要我了,他身邊多了個她,她甚至可以替代我的角色。不過我還是不甘心,我對他的愛已經不能用多少或者輕重來衡量,因為我將自己的全部都融入了他的生命。他笑我會開心,他難過我會心痛,他煩惱我也會憂愁,他的一切都在牽動著我,讓我心甘情願的不能自拔。

是呀,心甘情願,不能自拔,既然是這樣我又有什麼可難過的?不管靠近林振英身邊的那個人是誰,總會有一個位置可以容納下我,讓我完成今生的使命。只要他開心,只要他喜歡,我又何須計較太多呢?

一路漫步到海港,冷風已經讓我逐漸冷靜下來。在沒有人安慰的時候,也只能自己開解自己,不讓自己的思想走上極端。趴在海邊的扶欄上,遙望著遠處海天一色,近處的霓虹璀璨,忽然發現香港的夜景是如此的唯美,令人久久回味,竟然留戀的不舍得眨眼。

空曠的廣場上靜靜的,沒有一個人,就連海鳥也似乎已經安然入睡,听不到它們的啼叫。不過不知道我是不是想得太出神了,一個人影慢慢地靠近我身後,我卻沒有听到腳步聲,也沒有覺察到任何危險的氣息。

正當我感嘆瑰麗的夜景猶如自己的毅力一樣堅不可摧的時候,耳邊突然感到一股急風逼近。我迅速放低身體,根本無暇回顧身後那個襲擊我的人是誰,只以為這個時間應該是個為錢財而打劫的劫匪。

就地一個翻身,我擦著劫匪的腳邊翻到了他的身後。那雙看上去有四十四碼的大腳說明這個襲擊我的劫匪是個男人,而且身材高大,速度和力量也十分驚人。因為在我還沒有起身的時候,他已經飛速地轉過了身對向我,腳落地的聲響震得地面打顫。

此刻我忽然明白了林振英為何如此對我,為何要洛曉玲在眾人面前表現出高我一等,這些全是因為我的任性和不听話。他是想借助洛曉玲來克制我,讓我學得乖一些,讓我知道我並不是最厲害的,卻是最愚蠢的。因為自從我得到這些奇異的力量後,就連自己都發現我在轉變,變得囂張,變得狂傲,無視一切危險信號,這些都是他擔憂的所在。而事實也清楚地證明,每當我任性妄為的時候,總會遇到險阻。

想的夠多了,我拼命拉回自己的思緒,面前的劫匪還沒解決,一時的分神可能會讓我陷入困境。重新集中了精神,在起身的時候驅魔棍滑入了手中,等我完全站起來時驅魔棍已經打開,高高地舉過頭頂,寒光霎時四射。可當我看清眼前這個人時,卻又呆呆地愣在了原地,高舉的手僵在了半空,無論如何也無法揮出這一棍。

「你就是貧僧要找的人,一起喝一杯吧。」東鑒收回了剛剛用來襲擊我的紫金禪杖,落地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巨大的震響,而另一只手卻提著一只酒壺遞到我面前,不自然地笑了笑。大概是他許久沒有笑過了,那笑容很難看,表情很僵硬,但卻抹去了我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冰冷印象。

我一頭霧水地放低了手,將驅魔棍收了起來。他為什麼說我是他要找的人?難道剛剛偷襲是對我的測試?可他究竟找我做什麼呢?難道他來香港的任務不僅僅是查找陰陽師安培明嗎?頭腦一片渾沌,我傻愣愣地接過了他手中的酒壺。

「還是暖的?你知道我會來這,特意等我嗎?」當指尖觸踫到酒壺的一霎那,一股暖流傳遍了我的身體。他應該早就知道我會來這,然後燙好了燒酒等著我出現。

「掐算卜卦不是道家

的專利。來,坐吧。」東鑒平淡地回答,指著廣場上的長凳自顧自坐下,然後從袖口里掏出了兩個精致的小酒盅。不顧我滿腦袋問號地拿走了我手里的酒壺,將兩個酒盅斟滿。隨後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好奇地問我。「對了,我剛才看你神情憂郁,是不是有什麼煩惱?」

「已經沒事了,能困擾女人的無非都是感情問題。」見他有促膝長談之意,我也不急不忙地坐了下來,端起酒盅將里面的燒酒一飲而盡。東鑒的突然出現和他說的話雖然讓我模不到頭腦,但我想他一定會說明來意的。

「看來施主你已經想通了,不過貧僧對感情的事真是一無所知。與其施主這樣自悲自憫,倒不如幫貧僧一個忙,也當是造福世人。」東鑒以請求的口吻客氣地說道,看來這就是他找我的目的。

我不解地看著東鑒,對于一位得道的高僧來說,還能有什麼難事是他解決不了的?竟然會向我一個普通人求助。看樣子他這個忙不是簡單的事,而我也沒有理由去拒絕一個造福世人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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