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警察 第六十四章 意亂情迷

作者 ︰ 貓媽

在銅鑼灣的大坑地,等候觀看舞火龍的人們已經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場面更是熱鬧非凡。七十多米長的火龍插滿了長壽香,蜿蜒起伏的穿梭在大街小巷里,拌著幻彩的燈光和龍鼓樂聲歡騰起舞。人們追逐著寓意祥和的火龍,手中拿著冷光煙花,將這里照的猶如白晝。鼓聲和歡笑聲讓這個不尋常的夜晚人聲鼎沸、響徹雲霄。

林文皓和林文玥兩個小家伙,開心的歡蹦亂跳,不時跑到左又跑到右。林振英為了照顧以為懷孕的我,又擔心兩個孩子跑遠,從來沒覺得如此焦頭爛額過。看著林振英的樣子,感到很好笑,又很疑惑。我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會走丟,怎麼老是顧著我呢?

「爸爸,姐姐,你們走的太慢了,我和姐姐到前面等你們。」林文皓已經急不可待,嬌小的身軀輕而易舉的穿過人群,卻忘了我們沒他們那麼容易趕上。

「不要跑遠啊。」看著已經消失在人群里的兩個孩子,林振英不住的叮囑道。

「干嗎不追上去?我會跟著你們的。」我好奇的問,好像成了他們的累贅。

「沒關系,他們兩個很听話的,不會跑遠。」林振英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經過我身邊的人群,好像我是瓷器一樣,一踫就破。

「呵呵,林Sir,你不用這樣吧?我又不是玻璃人,難道還怕被人撞壞了不成嗎?」我笑著,對于他的舉動,似乎太過隆重了。

「你現在應該小心點才對,本來不該帶你來這麼人多的地方,無奈文皓和文玥非要來看火龍。」林振英說著,臉上帶著擔憂和內疚。

「小心什麼?」我納悶的問他,難道我不能去人多的地方嗎?

沒等林振英回答,一隊追隨火龍的人群向我們逆行而來。人們狂歡著,相互擁擠著,氣勢磅礡的蜂擁而至,將我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小心——」就在我看著人們狂熱的跟著火龍拍手叫好的時候,林振英突然一把摟住我的腰,將我拉近他面前。同時,人群淹沒了我倆。因為人群的擁擠,讓我倆面對面緊緊的貼在了一起,而我無處可放的雙手,自然搭在了他的胸前。剛剛被林振英的舉動嚇得一驚,眼神不自主的看向了他,而這時,他也正看著我。一個晚上的目光躲閃,終于在這一刻相交了。

愣愣的,就這樣我們相互對視著,不舍得眨一下眼,互相感覺到彼此的心跳加速。這時,五彩的煙花騰空而起,在空中綻放出絢麗的色彩。這些顏色也映照著我和他的臉,看上去亦幻亦真。也更讓我們用眼神牢牢的抓住對方,怕煙花一落,這些縹緲就會消失在人海之中。

那一刻我有些醒悟了。醒悟了為什麼臨死前他會出現在我的幻覺當中;也醒悟了為什麼當榮兆佳提出結婚時,我的眼前會閃過林振英的影子。原來他是我心中一直被掩埋的那個人,他對我的冷漠和若無其事,讓我從沒注意到,他已經在我心里住了這麼久了。而他對我流露真情、關懷備至的時候,我卻都處在危難時刻,無法得知。

現在,在他的眼楮里,我看到了那一抹沒被藏住的深情,看到了因為裝的太滿而溢出的憐愛。這個眼神讓我心跳、讓我神慌。隨著人群的撞擊,更讓我們本來就緊貼的身體相溶在一起,就像用泥捏出的兩個女圭女圭,分不出你我。

而林振英這時正極力壓制著那顆狂跳的心。你已經有了兆佳的孩子,而我又無法給你一個未來,此時的相擁對我來說已經奢侈了,又怎麼敢期盼從你眼中看到這樣的眼神呢?林振英,別想了,快點做回自己。今生的任務就是等待黑暗天使的來臨,而不是奢求一個沒有結局的戀情。不讓你受傷的方法就是不給你希望,不讓你看到我已經深埋的感情,不讓你因為我而胡思亂想、心煩意亂。對你,我只能說抱歉。

隨著煙火在空中消失,擁擠的人群也離我們而去了。美好的瞬間永遠是短暫的,林振英抱住我的手放下了,而在他放下的那一刻,眼楮里那一抹深情和憐愛也統統不翼而飛了。我們兩人都向後倒退一步,垂下了眼瞼。

「爸爸,姐姐,我們在這呢,快來啊。」林文皓和姐姐手拉手,向我們揮手叫道,並沒有看到我倆剛剛的相擁而至。

「呃——來了。」林振英擺月兌了自己所有思想,向兩個孩子走去。

跟在林振英身後,看著他那高大的背影,忽然覺得很失落。失落那瞬間就消失了的真情流露。

「爸爸,我們去猜燈謎好不好?猜對了有燈籠送呢。」林文玥指著前面一個小攤,期待著林振英的同意。

林振英慈愛的看著兩個孩子笑了笑,立即將今天最後的節目推向了**。

「猜燈謎啦!猜對送燈籠!猜錯了頂多掏五十元錢。先生、太太,帶孩子一起玩玩吧?」小販高聲吆喝著,看到我們四人走來,不加判斷的稱呼起我們。

「呃——我們不是——」看著林振英尷尬的表情,我擺手解釋。

「是不是猜過以後才知道。來,小妹妹,這個給你。」小販好像誤會了我的解釋,不由分說的遞了個帶有燈謎的燈籠給林文玥。

「減肥絕招?打一個人名。減肥絕招也是謎面嗎?」林文玥提起燈籠,不解的看著上面的燈謎。

「當然是啦小妹妹,好好想想喲。」小販回答。

「減肥絕招?」我冥思苦想著,忽然微微一笑,答案已經出來了,「呵呵,是嫦娥。」

「猜對了,這個燈籠是你們的了。」小販摘下個漂亮的紙燈籠,送給了林文玥。

「我看看這個,這個是兩橫一豎?打個藥名?」林文皓又接過了帶著謎面的燈籠,念了起來。

「藥?這個我不行了。」我搖搖頭,連藥名都叫不上來的我怎麼可能猜到?看來這次被難住了。

「是半夏。」林振英用余光瞟我一眼,說出了答案。

「哇~~~真行啊,看來先生很懂中藥材。噥,這個燈籠給你。」小販佩服道,又摘下個燈籠送給了林文皓。

「牆里開花牆外紅,思想采花路不通;通得路來花又謝,一場歡喜一場空?」我念著第三個燈籠上的謎面,沉思著。

「這個就有點難度了,慢慢想。」見被摘走了兩個燈籠,小販拿出了看家難謎。

「很難嗎?呵呵,不就是你手里拿的燈籠嗎?」看小販幸災樂禍的樣子,我故意刺激了他一下。

「最後一個我來猜。」林文玥迫不及待想試試這些燈謎。「一彎月照枝頭亮,兩顆星懸天下明?」

「怎麼樣?猜到了嗎?」小販看著深思的林文玥問道。

這時,已經想到了答案的我看了眼林振英,而他也正看向我。一個對視,我們都知道了彼此已經猜出了答案,然後一起將目光轉向林文玥。

「是秋字,中秋的秋。」林文玥搔了搔頭,終于猜到了。

「怪不得小妹妹這麼厲害,原來是遺傳了你爸爸媽媽的聰明。哎,送你吧。我也要收攤了,掙了一晚上錢,都賠在你們身上了。」小販抱怨道。

「呵呵,那謝謝你了。」我笑道。

于是,四個人各拎著一個漂亮的紙燈籠離開了這條熱鬧的街市。一個讓我忽然恍然大悟的中秋,就這樣過去了。

這座城市並沒有因為深夜的來臨而安靜下來。人們都以各自的方式,徹夜不眠的歡度著中秋佳節。可黑暗中的罪惡,也沒有因為節日的喜慶而停止。相反,當人們因為節日而疏于防範的時候,犯罪也正在發生。

一輪皎潔的圓月掛在當空,看上去又大又亮,十分唯美。讓人遐想著嫦娥奔月、吳剛伐桂的神話傳說。可就是在這樣美的月光下,醫院的走廊里卻閃過了一個黑影,動作十分敏捷。

凌晨十分,護士推開了育嬰房的門,小寶寶們要吃女乃了。護士喜愛的模模小寶寶柔軟又多肉的小臉蛋,耐心的用女乃瓶喂哺著每一個寶寶。等護士小姐一個個喂完了小寶寶,卻驚訝的發現,最後一個嬰兒床里空空如也,里面的小寶寶不知所蹤。年輕的護士小姐大驚失色。

躺在床上,我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睡。想起我和林振英的親密相擁,想起天空中出現的絢爛煙火,我的內心難以平靜。我這是在做什麼呀?身邊不是已經有榮兆佳了嗎?而且他對我很好,也很愛我。難道我要為了自己的後知後覺而無情的放棄他嗎?我不能這麼做,這不是我。曾經可以為了初戀平淡的結束而感傷了很多年,為了初戀男友的離去而傷心了很多年。我是那麼珍惜自己身邊的人,珍惜這兩段戀情,怎麼可以說放就放呢?也許從林振英眼里看出的情感是假的,是自己幻想來的,也許他根本不愛我。我又怎麼能為了這個不真實而放棄榮兆佳呢?不可以,不可以,不要再想了。就像對珊姐說的那樣,我的心里只有榮兆佳,我也只喜歡榮兆佳一個人,我會用心經營我們的愛情,不讓它有任何偏差。不可以想著林振英,命運已經待我不薄了,如果還是不滿足的話,我一定會受到懲罰的,命運會收回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榮兆佳。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我醒來時,已經過了中午了。

「糟糕了,怎麼會睡過頭呢?文皓和文玥下午的飛機,不知道他們走了沒有?但願能趕上。」慌亂的收拾了自己,飛奔出家門。正撞見林振英帶著兩個孩子走出來。

「姐姐,你怎麼這麼晚?還以為你不來送我們了呢。」林文皓難過的責怪我。

「Sorry,文皓,這不是來了嗎?幸好趕上了。」我安慰著林文皓,卻因為即將分離而差點掉出眼淚。

乘著林振英的車,一路默默無語,我們奔向了機場。每個人都很難過,尤其是林振英。以前對兩個孩子照顧不夠,現在想再見一面都成了奢望。昨晚抱著孩子們躺在床上,一夜未眠。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突然發現怎麼看也看不夠。可以前能夠天天相處的時候,自己又去哪了?整日整夜的抓鬼驅魔,雖然給人間帶來了太平安寧,卻讓自己遺失了看著孩子們長大的機會。可這些也都是自己的無可奈何呀!誰讓自己生來就被賦予了這樣的使命呢?不過孩子們走了可能會更好,當黑暗天使出現,舍身衛道之時,孩子們才不會太難過。希望文皓和文玥能永遠開心,不要牽掛和想念這個沒用的爸爸。

最後的離別時刻到了,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但榮兆佳還沒按時出現在機場,我焦躁不安的等待著,千萬不要錯過了。

一直與組員喝酒到天亮的榮兆佳,剛剛走出酒吧的大門,就接到了警局的電話。因為醫院育嬰房里小嬰兒的不翼而飛,護士報了警。警局要求榮兆佳帶其組員迅速趕往醫院去調查情況盡快破案。

「榮Sir,什麼蛛絲馬跡都沒發現。」重案組A組組員勘察了現場後,得出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結論。

「什麼叫沒發現?」榮兆佳不耐煩的問。不停的看著手表,心早就飛到了機場,無奈組員又如此的不給力,千萬別誤了飛機才好。

「沒發現任何指紋,沒找到任何腳印,醫院里的門窗,也全都完好無損。」A組組員回答。

「什麼?怎麼可能?犯案的人再小心,也絕對不會把痕跡銷毀的一干二淨的。再去找。」榮兆佳無法相信這樣的結論,以為是下屬因為整夜喝酒,現在無心查案。

「YesSir」A組組員無奈的回答,招呼其他同事又將醫院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重新搜查了一遍。可結果還是一樣,沒找到任何線索。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榮兆佳已經心急如焚,咆哮著在醫院的走廊里走來走去。

「榮Sir,你說,會不會是鬼——」A組組員小心推測。

「不會,絕對不會。鬼門關一閉,游魂惡鬼都重返陰間了。再說了,鬼偷孩子干什麼?你以為是唐僧肉呢?這一定是人為的。去,向警局再借調幾個人過來,給我進行地毯式的搜查。我就不信了,這世上還能有這樣的高人,作了案能不留下任何痕跡?」榮兆佳大發雷霆,安排好以後便急急的離開了現場。

老天好像在和榮兆佳開玩笑。已經夠心急火燎了,往常好好的交通狀況現在卻塞車,被堵住的車子像長龍一樣排起了大隊。

榮兆佳看著手表,煩躁的按著喇叭,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當長龍終于散去,車子又恢復了自如的通行後,榮兆佳的車子罷工了,說什麼也打不著火。

「MyGod!居然忘了加油。」看看油表,榮兆佳氣急敗壞的鑽下了車,並給罷工的車子狠狠一腳。

在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剛一上車,榮兆佳便亮出了證件。告訴司機能開多快就開多快,被拍照他負責。就這樣,司機安心的把腳放進了油箱里,飛一般的趕到了機場。

「兆佳你去哪了?怎麼現在才來呀?」看見榮兆佳匆匆跑進機場,我實在沒好氣。

「Sorry,車沒油了。」榮兆佳喘著大氣回答我,「文皓文玥呢?」

「幸虧你趕來了,再晚點他們就進閘了。」我拉起榮兆佳,一路小跑到安檢處。

眼前,林振英正緊緊抱著林文皓和林文玥。離別在即,別說林振英,連我這個旁觀者都鼻子一酸,掉下了眼淚。可林振英還是那樣忍著,忍著不讓淚水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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