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律再戰
古人雲︰高處不勝寒。故,夜晚的華山絕頂可以說是寒冷到了刺骨的地步。就連這群自負武功高強可以用內功抵擋寒冷的人,也都穿上了厚重的御寒衣物。就連林朝英這個長年用寒玉床修習內功的人也不復打斗時的清爽,反而用厚重的大衣把自己團的像個球一樣。畢竟寒玉床的寒和高山上的邪風可完全不是一回事,邪風入體導致生病,可就得不償失了。就連性子一向歡月兌的寒璃也乖巧的窩在林朝英的懷里,好似這樣緊緊的靠在一起,就會暖和許多一樣。
林朝英坐在剛才弄叫化雞的火堆旁,眼楮貌似沒有焦距的盯著天空,好似在數星星一樣。略微迷茫的眼楮,一點都看不出她就是白天那個用殺伐決斷武功高強的強悍女人。
也許是因為歐陽鋒剛才那可以說是挑撥的話,這幾個熟悉或者陌生的人幾乎沒有怎麼同對方說話。就連和林朝英交好的洪七,都沒有過來搶林朝英之前烤的叫化雞。而黃藥師也如同陌生人一樣,沒有上前和林朝英多說一句話。林朝英也不介意,畢竟現在這種情況,他們都是彼此的敵人,說不準誰在不經意的時候就會暗算對方,如此謹慎也無可厚非。
毫無睡意的黃藥師站在崖邊,長年穿著一襲青衫的造型外加因為寒冷而穿上的厚重披風。在寒風的吹拂以及那柔和彎月的照耀下,竟給人一種好似要隨時飛升而去的錯覺。如此卓越風姿,絲毫不弱于林朝英那清冷的仙人氣質。
黃藥師把手中的玉簫放到唇邊,隨即便吹出動听的蕭曲。黃藥師這一次的簫聲不同于上次為林朝英演奏的那曲《笑傲江湖》般灑月兌,反而優美又抒情,樂曲委婉旋律質樸,在黃藥師高超技藝的吹奏下,給人帶來一種舒適的感覺,宛如一幅山水畫卷,緩慢的把一幕幕地景色展現在我們的眼前。讓因為經受了一天戰斗的這群江湖上數一數二的人,都隱約緩解了疲倦。
熟讀音律的林朝英自然知道黃藥師吹奏的蕭曲乃是《春江花月夜》,對這曲很熟悉的林朝英不由自主的拿出隨身攜帶的紫竹笛站起身接著黃藥師的簫聲同奏。林朝英輕盈的越到了黃藥師的身邊,同樣的樂曲和不同的樂器,兩個風姿卓越的人站在一起,好似一對神仙眷侶。明明是第一次合作,卻好似一起演奏了成千上萬次一般完美與和諧。
段智興在四個護衛之間模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崖邊的兩個人,心想著白衣飄飄的林姑娘真是像極了那大理無量洞玉像的風姿。完全不懂音律的洪七就坐在地上閉著眼楮享受這音樂帶來的舒適感覺,心想著等‘華山論劍’結束了一定得討好下朝英妹子,自己不同她說話是為了護著她,萬一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以後不給自己做好吃的就得不償失了。
而對這番景象影響最大的人,便是一直為受傷的師弟周伯通治傷的王重陽了。他雖然知道兩個人吹簫吹笛只是為了用音樂讓疲倦一天的大家緩和下來,但是看著兩個人站在一起,就是有一種不爽的感覺。好似有什麼珍貴的東西被奪走了一般……隨即,王重陽就安慰自己說,那黃藥師同自己交好,自然是知道他和林朝英過去的故事,想來兩個人如此熟絡定然是和自己有關系的。盡管王重陽如此安慰自己,但心里仍舊有一種說不出的抑郁。而此刻的王重陽已經全然忘記他已經和林朝英毫無關系,並且為了躲避林朝英的感情而出家的事實。
就在王重陽一個人心情復雜的時候,林朝英和黃藥師也奏完了這一曲,兩個人相視一笑,說不出的開懷和暢快。
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有那種看不清楚情況破壞氣氛的人,未來的西毒歐陽鋒,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這不,就在人家氣氛美好,想要說點什麼應景的話來風雅一番的時候,歐陽鋒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鼓槌和銅鑼,然後毫不猶豫的把用鼓槌敲打了銅鑼,而那銅鑼也很給面子的發出巨大的噪音,成功的嚇到了還在回味《春江花月夜》這曲子的在場所有人。
和歐陽鋒一向不是很對付的洪七猛地跳起來不滿的對歐陽鋒說︰「我說老毒物,朝英妹子和藥師兄好心好意給咱們听曲,你倒是好居然敲鑼嚇唬人,你說你到底安得什麼心啊!」
歐陽鋒並沒有理會大吵大鬧的洪七,反而看向林朝英臉帶笑意的說︰「此曲乃在下听了林姑娘的笛聲有感而發,取名曰‘驚夢’,意喻為驚醒陶醉之人的夢,不知林姑娘覺得我這曲做的如何?」
「不通,完全不通。一片混亂,這若能比為音律,那大街上那敲鑼打鼓的雜耍之人,且不是成了一代音律大師?」林朝英面無表情說著這番可以說是諷刺的話,倒是給人一種……原來像仙子的人也可以這麼毒舌的感覺。
歐陽鋒也沒有因為林朝英這諷刺的話而惱怒,反而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道︰「哦?若是不通,那林姑娘再仔細听听如何?」說完之後,便運足了內力,狠狠的敲向那銅鑼之上。
而就在歐陽鋒要敲到銅鑼的時候,一旁的黃藥師突然又吹起了曲子,只不過,這一次的曲子可不同于《春江花月夜》的溫和,仿若置身大海之中一樣,感受遠處潮水緩緩推近,其後洪濤洶涌。簫聲中帶有黃藥師的內力,讓人覺得身處海中附近妖魔橫行,群魔亂舞,又好火山爆發,熱海如沸。平靜之下帶著焦急和殺意,讓人一個不注意就會沉迷于這《碧海潮生》之中,走火入魔。
黃藥師這殺傷力極大的《碧海潮生》和歐陽鋒那完全沒有道理的《驚夢》成功的讓王重陽的弟子、周伯通以及段智興的護衛頭暈目眩。就連王重陽、洪七公和段智興都跟著皺起了眉頭。
洪七先是被歐陽鋒給無視,如今又被兩個人亂斗的內力弄得氣息不穩,運氣壓制里翻騰的內力之後,不滿的說︰「你們真是太過分了,還讓不讓叫花子睡覺了!」抱怨完畢之後,洪七立馬運起內功,擺出降龍十八掌的架勢,開始了無規則的攻擊,直接波及到了段智興所在之處。
段智興雖然能躲過洪七這強有力的攻擊,但是的一直跟著他身邊那四大護衛卻無法躲過。無奈之下,段智興只能用用內力強制接下這一招,護得四大護衛的安全。化解之後的段智興,也不再休息,直接用一陽指加入了戰局。
年歲稍大的王重陽見亂斗又一次的開始,只能安撫住想要去湊熱鬧的周伯通說︰「師弟,我命令你護住其他人,不得亂動。」
玩心頗大的周伯通雖然不樂意,但是卻不能不听王重陽的話,只能別扭的點了點頭。而得到周伯通肯定的王重陽又一次拿著劍沖上去,試圖阻止亂斗的眾人。
王重陽剛剛往前走了沒有幾步,就感覺到左側似乎有一陣針對自己的凌厲殺氣,王重陽連忙去劍去阻擋。但長劍卻被林朝英的金鈴鎖緊緊的纏住。
林朝英盯著焦急的王重陽冷聲說︰「我們之前還沒有分出勝負,現在休息好了,就繼續戰斗!」
王重陽皺眉,他實在是搞不明白朝英為何一直阻攔她,但在王重陽的心里林朝英雖然有的時候耍脾氣,但卻也是懂道理之人,只能無奈的解釋道︰「朝英,不要鬧了。他們現在的斗法十分的消耗內力,若不及時阻止,很可能內力虛空甚至會有生命危險的。」
「他們內力虛空和我有什麼關系?再者說,他們內力虛空豈不是稱了你的心意,王重陽你明明是想贏……卻還要口口聲聲說是關心他們,你還真的是道貌岸然啊。」說罷,林朝英手中投擲出的玉蜂針直逼王重陽面門,王重陽感覺到林朝英毫不留情的攻擊,只能用巧勁把長劍從林朝英的金鈴鎖之中掙月兌出來,然後擋住了玉蜂針。
王重陽看林朝英絲毫不听他的勸阻,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雖然不知道為何朝英會把我想成那種卑鄙小人……但現在也不是解釋的時候,那麼就待我打倒你之後,再去阻止他們。」說著,便使用全真教的上乘劍法對抗林朝英。
听了王重陽那堪稱是宣戰的話,林朝英撇了撇嘴角說︰「打倒我?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說罷,也開啟了更加凌厲的攻勢。
如此,現在的情況就變成了黃藥師和歐陽鋒拼內力,而洪七和段智興則是用降龍十八掌和一陽指比斗。
而林朝英在發現只是用金鈴索和暗器不能擊敗王重陽之後,突然收起了金鈴索反而把腰間的紫竹笛拿出來,同王重陽的劍踫撞在一起。林朝英在原地轉了一個圈之後,立馬改變了攻擊的方式。
赫然能看出,林朝英如今是在用紫竹笛駕馭《玉-女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