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水已經把以前的事想明白了,自己與太子無論因為什麼注定是有緣無分了。這之後事沒見到能成為她夫君的那個人之前。想了也是白想。不如說說話,消磨一下時間。
不一會唐嬤嬤就過來了,手里端著一碗魚湯︰「姑娘,快來喝這魚湯,新撈上來的魚,新鮮著呢。」唐嬤嬤笑著端著湯碗就走進來了。
「好,嬤嬤,你也坐。趁現在有時間,又沒有外人,嬤嬤不如跟我說說這嫁人事。嬤嬤也知道,高門嫁女,低門娶媳。我母親也從來沒教我到……這怎麼說……」
「姑娘,我知道。咱到了通州之後,甭管找什麼樣的人家,對于姚家來說那都是低門。這侯門世家爭得是這世子之位,爭得是那處透露臉的機會。這小門小家呢,爭得就是那家產了,所以這府中管家權爭得最厲害。這幾房人家住一起,少爺們有夫人生的,有那當寵的姨娘生的,這羅亂就多了。夫人說了,如今一定給小姐找戶簡單的人家,家世什麼不要緊,只要人好,就成。」唐嬤嬤鄭重的說道。
自己小姐命也真苦,這就是從雲端落入泥里也不過如此了。唐嬤嬤嘮嘮叨叨的又細細講了一些其他的東西。若水一路與三哥說說話,與女乃娘丫環聊聊天,再趁著舒服的時候趕一趕嫁衣,十多天很快就過去了。
「若水,讓青素收拾一下,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就到了。」姚家三哥姚若颯,敲了敲若水的房門說道。若水大致收拾了一下自己,走到了甲板上,已經到台州的邊界了。放眼望去大片的田地,若水又在船頭立了一會,繁榮台州城就進入眼簾了。眾人下了船之後,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帶著小廝迎了上來︰「二少爺,小的心心念念可下是把您給盼來了。」
「吳珂,叔父竟然舍得把你放出來。這是姚三少爺,姚大小姐。三弟,小妹這是我叔父家的大管家吳珂。」周二少爺轉身向兩兄妹介紹到。
「小的給二位請安」吳珂笑著給兄妹二人請安,兩人微笑著點頭回禮。
「二少爺,您領著二位貴客上馬車,小的看著他們把東西搬下來。」吳管家一邊說話,一邊指揮著手下把箱籠搬下了船。
一炷香的功夫,馬車就行到了周家,進了二門就看見兩個穿著明亮女子笑盈盈的迎了上來。周二少爺介紹到穿藍衣服高個子瓜子臉的是周家大表嫂王氏,綠衣服微胖的是二表嫂程氏。
若水行完禮後隨眾人到了中堂,拜見了周家二叔父和二嬸,周大人滿面笑容,細細的問了姚若颯姚家眾人的身體狀況,又問他們這一路來辛不辛苦。姚若颯早已見慣了這種親戚間的對話,耐心的一一回答。
姚夫人看著寒暄差不多了,就讓若水和周家表哥表嫂們回了房,留下若颯和周家二少爺同他們老兩口談論若水的婚事。姚太傅的信四天之前就已經到了,周大人收到信後詳細閱讀,又同夫人反復分析了這信話里話外的意思。周大人本來就靠著在京里的兄弟提拔才做到如今的位子,而京里的兄弟也是的姚家多方照顧才能順風順水的做官。
對于姚家那是千百年才能求自家辦一次事,平常巴結還巴結不上呢,周大人夫婦決定必須完美的完成此次任務,跟姚家交好。這周夫人同自家老爺分析完這信後,在周老爺的全力支持下,幾乎把這通洲及周圍家世好的鰥夫的都挑了個遍。最終能夠確定了三個可以拿出來比較的。
這第一個是陳家的少爺,陳家是浙江這的大世家,家世殷實,翁姑和氣。缺點是這陳少爺是家中獨子,從小慣養,至今一事無成。本人年紀也有點大,膝下三子一女,四個妾室。
第二個是龐家三兒子,龐家三公子年少有為,現在已是舉人,膝下只有原配生的一個兒子,也有幾房妾室,不過為人正直,人也長得十分俊朗。缺點是婆婆過于嚴厲,妯娌也比較難纏。
第三個是薛家老二,薛知縣的弟弟,父母早逝,嫁過去不用伺候婆婆,有三個兒子,一個原配生的,一個通房生的,還有一個妾生的,為人踏實。缺點是他本人是經商的,薛家是大世家,不過他與他哥哥已分家出來,不太可能、借上家族的光。
周夫人把這三個人的名帖一個一個擺在了桌面上,讓姚若颯過目。姚若颯看了看,心中偏向于第三個,他還是想听听長輩的意見,便客客氣氣的問周夫人的意見。
周夫人見要姚家貴氣逼人的三公子對自己一個婦人相問,十分高興,收斂了笑容鄭重的說道︰「這都是自家人的事,咱們也就不說虛話,咱家姑娘可不圖那虛名。這第一個自己不爭氣的話,父母留下再多也白撤。第二個婆婆那麼厲害,咱家姑娘可不能去受那氣。這第三個家世雖然差點,可跟哥哥分開過,姑娘嫁過去就當家作主。而且這家還有求于我們老爺,他一定會好好照顧姑娘的。三少爺你看呢?」
若颯抱了下拳︰「我和妹妹年輕不懂這些事,一切全憑叔叔嬸嬸做主,二老費心了。」周夫人知道,這是表示她選的這個。姚家同意了,當下就保證下午就讓人來說,明天回信,保證事成。若颯再次表示了感謝。
當天下午周夫人就讓人拿了名帖,請薛家大女乃女乃過府品茶。話說這天正好是官府的沐休日,周家的名帖到薛家的時候,薛大少也在家,薛大少拿著名帖反復思量想不明白怎麼回事,上峰家里怎麼會突然請他夫人過去喝茶。
薛大女乃女乃來不及考慮那麼多,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這差著好幾品呢。人家從四品的太太請你七品官的夫人過去喝茶,你不過去?她還沒有膽子大到那一步,薛大少還反復安慰著妻子,他們要跟你說什麼事,都別慌也別怕,先拖著,回來咱們一起思量。
薛大女乃女乃坐在車上反復琢磨,考慮了各種可能。這女人之間能說的事,無非就那麼幾種。婚嫁?可自己家里也沒有合適歲數的人啊。給妾?沒听說往下屬家里塞妾的啊。孩子的事?知府大人的孩子上的是周家的家學,跟自家孩子貼不上邊啊。越猜就越不對,越不對就越心慌。戰戰兢兢的進了周家的門,進到房里見過了周夫人,開始慢慢品茶。
周夫人先是寒暄了幾句,看了看氣氛,還算可以,便決定開始今天的主題。
「薛大女乃女乃,你家二叔二十有二了?」周夫人小心開頭。
「夫人您記性真好,是,家中二叔今年就二十有二了。」二叔的事?生意上的事?那不是應該直接他談麼,再次也應該找他夫君啊。
「哦,他妻子去世有四年了。這日子真快呀。」
「是呀,二叔也可憐,這妻子和通房都因難產去世了,索性還有三個兒子,家里現在還有個妾看著孩子。」談到二叔的妻子干嘛,想給二叔那塞人,相中二叔那藥堂啦?
「哎呦,這可不行,那些妾室那是能上得了台面的呀。這男人家里總得有個媳婦管家,照顧孩子的不是,要不這日子可不好過。薛大女乃女乃你說是不是這理?」周夫人又近一步。
「周夫人您說得太對了,可我們家二叔他眼光高,說他多少次都沒用,非得找個未嫁之人做填房。您也知道,這哥哥嫂嫂畢竟不是父母,不好強迫他不是。」薛大女乃女乃笑著說道,打定主意不管怎樣,替二叔把那亂七八糟的人杜絕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