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華大陸,大洪帝國。
大洪歷1873年秋。北方瀚海帝國大將花木刺悍然進攻大洪帝國。
戰爭到了第四年,1876年春,大洪帝國北方十八州,已經有十一個州陷落,五分之一的領土被侵佔。
大洪歷1876年四月二十三日,帝國三大名將之一的龍威大將軍趙敬德誓師北伐,連戰連捷。至1876年冬,已經收復了檀州,賀州,景州,韶州。
而就在龍威大將軍在遼州和花木刺主力進行大決戰的關鍵時刻,帝國的後勤部隊卻像生了重病的孕婦,如同蝸牛一般的速度行走在補給線上.
帝國大軍糧斷絕,穿著單薄的軍服和花木刺的部隊僵持了兩個月之後,終于因為饑餓和酷寒敗退,趙敬德為了大部隊突圍撤退,親自率領三千鐵騎斷後,在清泗關阻擋花木刺三十萬大軍七天七夜,三千鐵騎戰至最後一人,包括趙敬德在內無一生還。
消息傳來,帝國民情鼎沸,帝都震驚!
大洪帝國天武軍事學院,簡稱天武學院。
大洪帝國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將領出自天武學院,天武學院,乃是帝國最高軍事學府,帝國軍人心中的聖地。
天武學院在帝都西部,一個龐大的莊園,就是天武學院所在。
天武學院,小寒山,寒山別院。
小寒山是天武學院一個二十幾米高的坡地,佔地七八畝,寒山別院住著天武學院人稱寒山三友的三位年輕教官。正因為三人太年輕就擔任了天武學院的教官,使寒山別院在天武學院中名氣如日中天。
陳洛風,二十四歲,天武學院特級教官,鐵騎院副院長。
李輕舟,二十三歲,天武學院二級教官。
蕭遠歌,二十一歲,天武學院助理教官。
初春來臨,帝都地理位置靠南,這個時候已經能夠感到春天的氣息,但是來自北方的巨大壓力,卻讓人不能享受初春萬物復蘇的氣息。
早晨,寒山別院內,微雨輕塵。
陳洛風靜靜的坐在院子里的一顆高達十幾米鵝楸樹下,鵝掌般的葉子隨著微風擺動,而陳洛風手中輕輕拭擦這一柄寒光清溢的長劍。
劍名龍陽,當年趙敬德隨身寶劍,在趙敬德手中,龍陽劍痛飲過敵國名將之血,斬斷過凶獸藍翼鐵背龍的頭顱!
劍氣純樸陽剛,能靜心、守神、破邪,在足夠的氣勁催動下,能釋放出藍翼鐵背龍的凶魂進行殺敵。
看著龍陽劍,陳洛風的眼中露出一股暖意,一股懷念中的暖意,中間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悲哀……
陳洛風,大洪帝國傳奇人物,帝國年輕一代中,名頭直追三大名將的人物。
大洪歷1866年,西方骨紇族叛亂,勾結大金帝國骨紇某部,殘殺夏州刺史,謀求獨立。趙敬德領兵出征,當時,陳洛風剛剛十七歲,因為一個地方小貴族的出身,出任伍長一職,手下五名士兵。
連續征戰三個月,陳洛風斬下二百八十五顆叛軍人頭,勇冠全軍,升任千夫長,領兵千人。
五個月後,趙敬德平息叛亂,繼續西征,攻入大金帝國。
跟隨趙敬德和大金帝國作戰,陳洛風幾乎參與了全部大型戰役。
突襲大木堡,陳洛風領著部隊沖殺在最前沿,最先殺進大木堡,大木堡失守,取大金帝國東湖行省如探囊取物。
星月峽伏擊戰,正是陳洛風誘敵深入,率領三千人在大金帝國精兵的圍剿下,硬是一步步的將大金帝國十萬精兵引入星月峽中,完成整個戰役最關鍵的一環。最後在趙敬德的布置之下,利用優勢兵力一舉殲滅這支精兵。
之後,陳洛風升任軍長,領軍三萬。
第一次獨立作戰,阻擊大金帝國援軍,三萬人擋住十萬大軍一個月之久,直至趙敬德圍殲大金帝國黃濤軍團。戰後清算戰果,陳洛風不但以三萬軍隊擋住十萬軍隊,而且還以八千的傷亡,換取到了敵方兩萬傷亡的戰果。
兩年之後,大金帝國主動和談,割讓東湖行省、高密行省、雲蒙行省,帝國西方安定。戰爭結束,論功封賞,陳洛風官拜繞騎校尉,領龍威軍第三軍團軍團長,轄兵十萬,官居四品。兩年半的時候,從一個伍長成長到軍團長,陳洛風的速度十分驚人!而且這個時候,陳洛風還未滿二十歲!
大洪歷1870年,瀚海帝國入侵,趙敬德再次領兵北征。龍威軍兵分三路,陳洛風任西路軍指揮,帶領第三軍團西線作戰。
這次戰爭歷時一年零三個月,東路軍穩打穩扎,軍功不多,但損失也小。中路軍由趙敬德親自指揮,卻陷入苦戰,一路和花木刺的大軍糾纏不斷,雖然殲滅不少敵軍,但自身傷亡也相當大。
唯有陳洛風的西路軍,深入瀚海帝國五千公里,殺得血流成河,並擊殺對方大將兀逐術,直接威脅到瀚海帝國中都重地,迫使花木刺撤軍回援,提前結束了這次戰爭。
此戰之後,趙敬德直接提名升任陳洛風為龍威軍副統領,一時之間,陳洛風名頭直追帝國三大名將,成為無數軍人心中的偶像。
征伐歸來,趙敬德因遭內閣首輔殷盛排擠,被賦閑在家,而陳洛風被當做趙敬德的嫡系將領,被任命天武學院鐵騎院副院長。從此離開軍隊系統,再沒有實權。
輕撫手中龍陽劍,陳洛風思緒連連,趙敬德的音容相貌,高風亮節仿佛就在眼前。趙敬德知遇之恩,提攜之恩。陳洛風知道,在征伐瀚海帝國的時候,趙敬德選擇對上花木刺,而將陳洛風安排在危險最小的西線,是給年輕人立功的機會。
院門被推開,李輕舟一臉的倦意。
「老二,辛苦你了,結果別太在意。」見到李輕舟進來,陳洛風站起,輕輕說道。
「那幫人!」李輕舟情色激動起來「我們三千天武生靜坐了七天七夜,竟然還打動不了他們!」
七天前,陳洛風讓李輕舟組織三千天武學院的學生,在帝國內閣前靜坐示威,要求奔赴前線作戰。
七天七夜過去了,但內閣除了一句你們都是帝國棟梁之才,不能輕舉妄動之外,再沒有其他的回復,七天七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很多學生身體支撐不住昏了過去,沒辦法之下,陳洛風讓李輕舟結束了這次行動。
「事情總有轉機的。」陳洛風笑了笑,嘴角微微一挑,那種笑意就讓李輕舟心中一松,陳洛風就有這樣的感染力,能夠以自身的情緒帶動他人的感受,這就是個人魅力。
「老二,老三已經帶領私兵前往前線,你組織了三千天武生請願,接下來,輪到我行動了。」陳洛風沉穩的說道。
「哈哈,難怪剛才那麼肯定事情有轉機,原來是大哥準備親自行動了。」听見陳洛風的話,李輕舟笑了起來。
「不錯,我準備直接發動血魂祭,直逼最高層做出最終決定。」陳洛風肅然說道。
「大哥!還不至于走到這一步吧!」李輕舟愣住了。
「老二,這兩年我在天武學院,靜下心來思考了不少東西,帝國的戰爭,看起來是由邊境挑起的,其實不然。」
「我出身地位,父親不過一地方小貴族,和你們不能比,我的生活接近平民,這些年的征戰,我更加明白,帝國之所以戰爭不斷,還是因為自身出了問題。」
「最根本的原因是殷家操控了政權,對國內實行專政,排斥異黨,非親不用。殷家權力得不到制約,親殷一系為所欲為,根本不為國,為民,只為自己的利益。國內政治腐敗,導致民生凋零,老百姓少吃少穿。」
「政治腐敗,國力下降,外人自然會想到渾水模魚,趁火打劫。民不聊生,人民自然會起來反抗,導致大大小小的匪患不斷。」
「我已經決定發動血魂祭,以我為祭品,驚動群英閣的各位先烈英魂,召集各州刺史,各部大員,直接罷免殷盛首輔之位,廢掉殷家一切特權,將權力恢復到君權相權相互制約的模式。」
「大哥,要不要再想想?不一定非得走血魂祭這條路的。」李輕舟話語中甚至帶著哀求的味道。
血魂祭,大洪帝國開國皇帝定下的規矩,歷代對大洪帝國有功勞蓋天的皇帝忠臣,死後用秘法保存靈魂,平時靈魂處于沉睡狀態,一旦國家處于危難時期,有人願意以自身的血、肉、魂作為祭品喚醒這些先烈英靈的靈魂,這些保存生前記憶,以及大部分能力的靈魂,將會聆听獻祭人的訴求,並召集大洪帝國各州刺史,各部大員以及決策層進行最終的決斷。
血魂祭歷時七天。
頭三天,獻祭人身上的肉將被一點點的收走,四到第六天,全身血液、將被收走,第七天,整個靈魂慢慢燃燒,直至消失。
一旦啟動血魂祭,不但獻祭人沒有生還的可能,而且過程也是十分的痛苦慘烈!千刀萬剮這樣的酷刑,也不及其中的萬分之一!
正因為獻祭過程如此殘酷,歷史上,敢于主動啟動血魂祭的人少的可憐!
非胸懷天下者,非大魄力者,非一心只為國為民者絕不敢啟動這一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