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雨瑟跟一位陌生的富家公子一起來客悅,楚凌旭有些不敢相信。上次在楚家不歡而散以後,雨瑟便再也沒有去過楚家。想著雨瑟正在氣頭上,待氣消了自然會再次出現。楚凌旭沒有采取任何舉動,繼續忙著楚家的生意。不過現在看來,事情似乎不像他想象的那般簡單。雨瑟結識了他人?楚凌旭終于知道上次雨瑟的眼神為何會躲躲閃閃了。
「主子,‘天’字號包廂內的貴客說是您的熟人,請您上去一敘。」一下就看到自家主子正和掌櫃的說著話,小二連忙跑了過來。主子,您快上去看看!那位蕭小姐公然爬牆了。
熟人?眼中鋒芒閃過,楚凌旭什麼話也沒說,徑直上了二。
來到「天」字號包廂的門外,楚凌旭舉起手,輕輕的敲門。待里面的人出聲應答後,楚凌旭掛著溫和的笑容推開門走了進去。
「楚當家,又見面了。」見到楚凌旭,秦澤逸笑著站起身來打招呼。
「秦公子和薛公子大駕光臨,楚某有失遠迎。還望兩位海涵。」見到秦澤逸和薛奇文,楚凌旭客套的寒暄道。
「楚當家今日可有空閑?在座的幾位都是在下的友人,不妨讓在下為楚當家引見引見?」既然起了拉攏楚家的心,秦澤逸自是不遺余力的對楚凌旭示好。
「那就有勞秦公子了。能夠結識幾位,乃楚某之榮幸。」眼前這位秦公子不似普通人,楚凌旭謙遜的說道。
「楚當家過謙了。來,這幾位依次是趙瑞、周征和鄭凱。至于他們三人的身份,楚當家日後便知。在下在此就不多說了。我身旁這位是奇文的妹妹幽染,被家里寵壞的小丫頭一個。若是日後有何得罪之處,還請楚當家見諒。」不是不想告訴楚凌旭趙瑞三人的身份,只是秦澤逸暫時還不想讓楚凌旭得知他即是當今太子。
過早的暴露他的真實身份,楚凌旭定會覺得他的紆尊降貴必有所圖。這于他拉攏楚凌旭的意圖有害而無一利。至于幽染,秦澤逸怕她自恃郡主身份看不上不過是個商人的楚凌旭。若是慢怠了楚凌旭,他的計劃就只能功虧一簣了。此刻這般說,也是為了避免以後的尷尬。
順著秦澤逸的介紹,楚凌旭一一和其他三人問好。只是在對上薛幽染眼中的調笑時,楚凌旭臉上的溫和笑容微微加深,對薛幽染點了點頭。
「還有一位沒有介紹呢!趙大哥,你身旁這位姑娘是?」薛幽染絕不承認她是故意想讓蕭雨瑟難堪。重來一次,薛幽染的心中時刻銘記一句話︰善待敵人,最後死的那個人…會是自己。既然蕭雨瑟敢背叛楚凌旭,那就怪不得她不給蕭雨瑟退路了。
「對了,幽染妹妹來了這麼長時間,趙大哥都忘了介紹了。幽染妹妹,這是蕭雨瑟。雨瑟,對面那位美麗高貴的小姐姓薛名幽染,是咱們幾兄弟的寶貝妹妹。」趙瑞終于想起來為二人介紹了。要不是幽染妹妹提起,他都忘了蕭雨瑟的存在。
「薛小姐!」趙公子的態度已經表明一切。這位薛小姐是她萬萬得罪不起的人。
「蕭姑娘,又見面了。」相對蕭雨瑟的恭敬有禮,薛幽染的態度隨意了許多。
「咦?幽染妹妹見過雨瑟?」趙瑞有些詫異。幽染妹妹是薛王府的小郡主,怎麼會認識蕭雨瑟一個平民女子?
「恩,有過一面之緣。」眼角的余光看向一臉鎮定的楚凌旭,薛幽染點點頭。
「薛小姐怕是認錯人了?雨瑟不記得何時有幸見過薛小姐。」想了又想,蕭雨瑟確定自己不認識這位貌似極為尊貴的薛小姐。
「哥哥,還記得不?上次在街上」沒有接蕭雨瑟的話,薛幽染轉過頭對薛奇文說道。
「街上?那位跟你搶玉鐲的姑娘?我就說這位蕭姑娘看著怎麼這麼面熟呢?原來之前見過。」早就認出蕭雨瑟的薛奇文一臉恍然大悟的說道。還從沒有人敢和他的寶貝妹妹搶東西,這個蕭雨瑟還真以為他們都不記得她了?
「搶玉鐲?」趙瑞幾個人頓時傻住。蕭雨瑟竟然跟薛王府的小郡主搶玉鐲?
「街上…幽染和奇文說的是上次咱們一起上街那回?」在秦澤逸的印象中,最近一次幽染和奇文一起上街正是上回他們四人一起出府那次。看來,他似乎錯過了什麼好戲
「是。上次你和心藍走在後面,我和幽染買玉鐲的時候踫上了蕭姑娘。對了,當時楚當家也在。若不是楚當家開口,幽染才不會將玉鐲讓與蕭姑娘呢!」提到上次的玉鐲之事,薛奇文對楚凌旭很有些不滿。自家幽染難得看上一個玉鐲,他卻偏偏要拿去送給什麼雨瑟
「楚當家也在?事情似乎很有趣呢!若我沒猜錯的話,就是說你和幽染在買玉鐲的時候恰巧踫上了楚當家和蕭姑娘一起逛街?」秦澤逸想拉攏楚家,薛幽染是他心中最好的籌碼。突然冒出個蕭雨瑟,實屬意外。
秦澤逸派人打听過楚凌旭,自然知道他有一位紅顏知己。不過秦澤逸從未將那個女子當回事。幽染可是堂堂的郡主,區區一個平民女子算得了什麼?只是秦澤逸萬萬沒有想到,那個紅顏知己正是眼前和趙瑞廝混在一起的蕭雨瑟。這蕭雨瑟怕是看上趙瑞的身份,才離開了楚凌旭!饒是再富有,商人畢竟比不得官家。
秦澤逸對蕭雨瑟的水性楊花並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這個水性楊花的女子居然早已出現在了幽染的面前,甚至還讓楚凌旭出面為她搶走了幽染看上的玉鐲。以幽染的性子,怕是極其厭惡楚凌旭了。這樣一來,事情可就麻煩了。看著趙瑞身邊一臉慘白的蕭雨瑟,秦澤逸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這個女子還真是個大麻煩。
「然後楚當家幫雨瑟自幽染妹妹的手中搶下了玉鐲?奇文,你當時不是就在身邊嗎?怎麼任由幽染妹妹受委屈?」趙瑞不滿的瞪著薛奇文。要是當時他在,直接跟楚凌旭干上一架再說。
「我也想為幽染出頭啊!可是幽染說讓給蕭姑娘,我能怎麼辦?」薛奇文可不接受這莫須有的指責。當時他確實沒出面是因為他知道幽染一定能拿到玉鐲。後來幽染開口說讓,他準備出面的。可是看出幽染的堅持,他也就任楚凌旭和蕭雨瑟離去了。
「不管怎麼說,幽染妹妹受了委屈是事實。你這個哥哥保護不力,也是事實。」難得贏上薛奇文一回,趙瑞口上不饒人的說道。
「幽染,你可要為哥哥說句話啊!不然,今日以後,這幾個小子還不知道會怎麼排擠哥哥我呢!」別說太子殿下那已經沉下來的臉色,連周征和鄭凱也是一臉的不贊同,薛奇文大呼冤枉。
「各位大哥的愛護之心,幽染心領了。上次那件事確實不是家兄的錯。是因為蕭姑娘貌似很喜歡那個玉鐲,幽染才會主動讓與蕭姑娘的。」不準備把話題岔開,薛幽染淡笑著說道。
「就是就是。當時楚當家還說君子不奪人所好。可是蕭姑娘堅稱她並非君子,一定要買下那個玉鐲。幽染這才讓與她的。」薛奇文的話頗有深意。明面上是為自己開月兌,可是看看在場其他幾人的臉色就知道薛奇文這只狡詐狐狸絕非名不虛傳了。
「哼!幽染下次再逛街一定要叫上趙大哥。這不是君子的人多了去了,可別再被哪個不長眼的給沖撞了。」蔑視的看了蕭雨瑟一眼,趙瑞開口說道。
「周大哥近幾月都會在家里,幽染妹妹派人通知一下就行。周大哥一定隨傳隨到。」周征十五歲就上了戰場,時常不在宣城。
「鄭大哥一直在家,就等著幽染妹妹的口信過府。」鄭凱也跟著說道。兄弟們都表態了,他這個常駐宣城的人又豈會落後。
「我在想,以後幽染出門要不要派一隊侍衛隨身候著。雖說宣城是天子腳下,國泰民安。可也保不準哪天再遇到些不三不四的人不是?」秦澤逸最後一個開口,放出來的話卻是最狠。
薛幽染提及搶玉鐲之時,蕭雨瑟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一片。原來薛幽染就是上次那位買玉鐲的小姐。當時她只顧著為旭哥哥幫她搶得玉鐲而開心,完全沒有注意那位小姐的長相。卻不知今日再度遇上,薛幽染竟然一下子就認出她來。
听著其他幾人後面的話,蕭雨瑟的臉色越來越白,身子也開始搖搖欲墜。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不是應該今日她有幸結識幾位官家公子,自此以後榮華富貴盡在她手嗎?這個薛幽染到底有何好,竟然讓在場眾人都為其出頭?甚至還這般羞辱她?蕭雨瑟狠狠的咬住下唇,眼中滿是慌亂和無助。她的榮華富貴,是不是會就此一去不復返?
「玉鐲之事乃楚某的錯。楚某在此向薛小姐道歉。為了賠罪,今日這頓算在楚某的賬上,各位任意點。楚某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楚凌旭心中明白薛幽染如此做是為了幫他出氣。可是他不想看到雨瑟在他的面前被人這般羞辱,也不想看到薛幽染這般咄咄逼人。薛幽染什麼話也沒有說,卻成功的將局勢掌握在她的手中。他知道其他幾位的維護之心固然是個原因,可是薛幽染的引導卻是關鍵所在。他不想見到這樣的薛幽染,所以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