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不要過去?」霍東成雙臂環胸,笑容戲謔,問身側的好友。
季志風撇撇唇,瞪了他一眼,「你覺得合適?」
「裝作偶遇不就得了!」
季志風搖頭,「還是不去了,向南他們也該到了,咱們過去吧。」
「你不去我去。」霍東成還沒邁開步,卻被身側的季志風拉住,「不許去,你忘了答應我什麼?」
他扭過頭,正對上季志風黑沉的眼……
「就打個招呼也不行?」
「不行!」
霍東成微蹙起眉,眼底瞬間凝上邪痞,「就這麼防著我?」
季志風笑,「哪能,我想年年定是想一個人待會兒,我們也不好打擾不是。」
霍東成聳聳肩,無謂道︰「不去就不去,走吧!」
他確實對她感興趣,也只是興趣而已,擱下就擱下了。他的理念向來是︰「享一時福是一時福,今朝快活今朝沉醉!」就不看太遙遠了,也不要想太多,用了心吶,人活著累。
此刻,霍東成以為,她與他,是兩條不會相交的平行線,一輩子都不會有所牽連和交纏。
可他無法未卜先知,不能窺見將來會發生的事情。
許多年後,霍東成還在想︰
也許,這是老天的懲罰,懲罰我曾經的不以為意,所以注定會愛而不得……
那些年月,他雙手奉上,「全部的自己」只為讓她看見。他近乎瘋狂地用盡了所有的算計,只為了最後能夠將她緊緊地擁在自己懷中。只是,漫長的追逐之路,好似在沙漠跋涉的途中,無法看到前方的盡頭。
途中,出現在他眼前千姿百態的畫面,都是虛妄的海市蜃樓。他站在沙漠中央,失去所有退路,只是因為,那條唯一的退路,是有她的那條。
她是帶給他毀滅的風浪,也是他無法抗拒的青春狂瀾。當失去了最後一滴水,沙漠里的浮城,是否也能成為最終的歸宿?
側對吧台的位置,坐著一個俊美無儔的男子。他已經注視吧台前的女子良久,視線穿過憧憧人影,投射在她身上。
她穿著一身與年齡不符的黑,那樣的顏色,低沉,陰郁。她面前放著一瓶剛開啟的高度威士忌,漂亮縴長的指間夾著一根點燃的煙。她的表情顯得有些迷惘,並且淡薄。
她就那樣安靜的坐在那里,與酒吧里的熱烈是那樣格格不入。清秀的臉龐在嫵媚地燈光下閃爍著,隱隱爍爍。臉上始終是平靜的表情,她是他見過的淡定的女孩中表現最好的一個。
酒吧里光線昏暗,他看著她端起面前的玻璃杯,送至唇邊一點一點啜飲。燈光下精致的酒杯里,琥珀色液體流動的光澤看起來像七月天邊的晚霞,沾染上她兩片薄艷的唇,緋紅燦爛,瀲灩妖異,又像灼灼燃燒的桃花,開在雲端里。
散發著誘人的味道……
他有敏銳的直覺,覺得這樣的女孩,該是喜歡陰暗的,定有著不尋常的經歷。
她察覺到他注視的眼神,回過頭在人群中準確地找到他,眼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那刻,一些陰郁的血液緩慢地流過他的心髒。
唐逸站起身來,微笑著穿過人群,走到她身邊說,「你好,可以坐你身邊麼?」他覺得她一定不會拒絕,因為他有一副令人驚艷的皮囊。
他從她眼楮里只看到了欣賞,純粹的欣賞,沒有其他情緒。
這是他在異性眼里,第一次看到如此純粹的情緒。他一直認為,不論男女,每個人都會對漂亮的異性有之心。如同喝水般自然。
她收回打在他臉上的視線,語氣清淡,「隨便。」
他坐在她身邊的高腳椅上,向吧台里的酒保要了一瓶和她一樣的酒。
在等待開酒的短暫時間里,唐逸一直看著這個沉默地喝著烈酒的女孩,眼神盡是溫柔的,視線流連在她潔白縴細的手指上。
他們離得很近,可以聞到她身上清爽的味道,夾雜著淡淡的煙味。
這樣的注視,有種溫情而神秘的曖昧。是唐逸活了二十多年,從未有過的感覺。
「唐少,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
唐逸回頭看著突然出聲的楚南,心中有些不悅,語氣淡淡道︰「來了。」
楚南看著坐在唐逸身邊的女孩,「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微笑著和她問好。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非常清淡,沒說話,繼續低頭啜飲杯中的酒。
「……」楚南撇撇嘴,心中月復誹,「少爺我就這麼不受待見?」被人無視鳥!
如一抬腕看了看表,快十點了。她該回家了,要不那一家人又該擔心了。站起身來,起步離開,沒有再看一眼身邊一坐一站的兩個男人。
唐逸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神玩味兒。
楚南拍了下他的肩膀,「唐逸,你原來對這類型的女人感興趣,沒看出來。」笑著調侃他。楚南跟隨唐逸十多年,今天還是頭一回見他對女人感興趣。
唐逸淡笑,點燃一根煙,淺淺的啜吸一口,看著楚南,淡淡道︰「不行麼?」他不否認,自己真得蠻喜歡她,雖只是第一次相見。
可她身上散發出的陰郁,就是對了自己的味兒!
楚南磨挲著下巴,「也不是不行,您唐少誰啊!只覺得稀罕,你身邊兒圍繞的那些個妞,哪個不比這個有味兒的多。」語氣很是輕慢。
「派人跟上她!」唐逸輕道。
「你……」楚南一臉的不可思議,詫異出聲。他低斂眼瞼,使楚南無法看清他眼底的真實,「不是要來真的吧?」居然要派人跟蹤?
「不能?」
「咳……」楚南輕咳一聲,「是!」
------題外話------
二更大概會晚一些,親們要諒解偶哇,>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