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深夜,月黑風高,正適合殺人。
午夜十二點。日本N城東郊。
黑暗中,一雙雙死氣陰寒的眼隱在暗處,注視著百米遠處,亮著燈的別墅。
小樓孤伶伶地矗立在小花園的東南角,牆面已經斑駁成深灰色,在黑暗的襯托下,有一種說不出的寂寥,仿佛在憑吊曾經的榮耀與顯赫。
不久,小樓亮著燈的房間燈光熄滅了。
隱在黑暗中的不速之客,速度極快的竄了出去,黑色的夜行衣在黑夜里仿佛融為一體。到了小樓下,只見那一個個黑影蹭蹭攀牆而上,消失在一個個窗口。
一場暗夜的屠殺就此拉開序幕……
一聲聲交錯的槍聲,淒厲,尖利,響徹寂靜的暗夜……
別墅里,空氣中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兒,淺褐色地板上,橫成一具具尸體,血液肆意流淌,為地板渲染成妖冶的圖畫。
如一後背靠著牆壁,極力的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一場敵眾我寡的戰斗,她身上已經多處掛了彩,肩胛中了一槍,汨汨流出的血已經浸透了整件衣衫……
汗水順著下巴,落在地板上,體力已經瀕臨極限……
腳下堆滿了敵人的尸體……
失血過多,如一頭有些沉重的暈眩,眼神開始迷離……好在圍剿她敵人都消滅了,此刻自己的命還在。
池默說,她身上所中的毒,藥性太霸道狠烈,是一種罕見的蠱毒。此結果,如一只是一笑而過,並不在乎。那是組織里的秘藥,解藥只有組織里才有,三個月時間,毒素已經開始侵蝕內髒。
如果再拿不到解藥,她的壽命支撐不過三年。不過也該夠了,和甲賀家的合作已經談成,三十多個忍者已經派了出去,離救出弟弟的日子不遠了。
將身體倚著牆壁,慢慢下滑坐在了地板上,放下了握在手中的匕首。
恍惚間,「呵呵……」一陣邪肆清魅的笑聲從別墅外傳了進來。這個聲音她可以認出來,屬于那個男人。
扯起唇角,如一笑得自嘲,結局已然明了,此刻的身體懶得再去反抗,索性,隨他去吧……
「貓兒,我找你找得好苦吶……」略帶庸懶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剛恢復不久的寂靜,「意料之外」的重逢,如一沒有驚訝,這次被他抓回去,也許此後將會鎖鏈不離身了……
這刻,她明白了,也許今晚自己無緣無故會被這麼多殺手圍攻……是這個男人的安排,他盡不用自己的人,而是雇佣了殺手,這麼多,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計劃」?
現在就站在她的面前……
看著他,如一不禁笑了,他看起來還不錯。幽暗的眼眸,深不見底,寒戾的目光,隱約著血腥,深邃的五官,俊美的輪廓,美得妖異。
忽然想起,第一次見他,他的笑容淡雅溫和。現在,看著她,他依然在笑,卻像極了暗夜之花,泛著魅惑的熒亮,觸手卻是冰冷,
冷的徹骨……卻魅惑的致命。
貼近她,男人的笑容更加真切,挑起如一的下巴,嘲弄道︰「貓兒,這一年,我找的你好苦啊,離開了我,你過得很好麼?」
腥甜的氣息縈繞在她的鼻息,屬于鮮血的味道,從她身體里流出的,混合著已經死去那些人的……
如一淺淡笑著,「很好……」
悵嘆一聲,他搖頭,「我卻過得不好。貓兒,我們分開了一年三個月零十天,在這四百多個日日夜夜里,我沒有一天不想你。我一直在想,再看到你,一定要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它到底是什麼做的……」
他拽住她的衣領,狠狠地扯向自己,「我知道,你沒有心的,我知道……」他低喃著,眼神越發深沉寒冷。
她沉默以對,再次落入他手,怪不得別人,只怨自己。
修長的手指攫或她的下巴,很用力,像要捏碎般……
很疼,如一蹙起了眉毛,靜淡的與他對視,唇角的弧度卻越發深刻。
男人輕笑幾聲,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貓兒,我最愛你這樣的眼神。我喜歡看著你每次在我身下,讓這種眼神慢慢變得迷離,沉醉……」話罷,他的唇貼上她的,狠戾啃噬撕咬,直到咬出血。
他貪婪的允吸著那受傷的唇,似乎很享受,她的血讓他更加興奮……他的手向下探去,還未到達目的地,如一手中的匕首橫成在了男人的頸項,「我雖受傷,此刻依然可以輕而易舉要了你的命!」如一輕道。
男人轉過臉,笑得越發妖異,「貓兒,你想殺我?」
如一輕笑,淡漠道︰「有何不可。」
他笑得苦澀,語氣有些自嘲,呢喃︰「就因為我愛你麼?」所以這般踐踏我的心?
鋒利的刀刃在他細膩的皮膚上劃出一道紅線,「我說過,你只是個可有可無的過客,別逼我!」
「呵,」他呵笑出聲,笑容迷人,「我不會逼你,只會讓你求我要你!」話罷優雅撤身,「楚南,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