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主封神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一回 秦宮之秘

作者 ︰ 八葉道人

話說秦國王宮正坐落在咸陽正中,氣勢磅礡綿延數里。細看殿堂高聳、玉石雕棟、琉璃為瓦,富麗堂皇猶勝天上宮闕!四周更有衛城相護,鐵甲林立,莫說不速之客便是飛蠅也休想踏入。

這日天氣本來晴好,一朵雲不知何時飄至秦宮上空,少時只見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了下來。

「怪哉!」守門侍衛不由嘆道︰「其他四處放晴,偏偏我等頭頂上下雨?」好在雨勢不大,眾人嘟囔了兩句便也作罷,他們哪知那雲頭上正立著兩個人。不是別人,便是殷蟬和碧青。

听著下界眾人議論,殷蟬對碧青笑道︰「北海龍公主果然不同凡響,來到人間一趟也要興雲布雨。」碧青幽幽道︰「這倒並非是我存心而為,乃是剛出北海身上水氣充盈故降下幾點而已。」

碧青俯瞰王宮嘆道︰「人間帝王倒也懂得享樂,以我所見這王宮之奢華堪比天上宮闕了!」殷蟬說道︰「你我此行只為探尋白起的來歷,其他人間之事就不要干涉了。」說罷使個隱身法將二人遁去身形。

那王宮大門高有三丈,殷蟬二人立于宮門前見城門上方刻著三字——‘神武門’。一眾侍衛哪里能知隱身之法?二人隨即在眾目睽睽之下踏入了秦宮。

只是這王宮內有三十六殿、七十二室,殷蟬二人一時間也不知從何處尋起,遂往中心的太和殿而去。

太和殿乃是秦王早朝之所,每日清晨文武百官皆來此朝見。不想今日殷蟬和碧青來的不巧,只見太和殿上空無一人。碧青說道︰「奇怪,難道今日秦王連早朝也不上了?」

殷蟬點了點頭,自語道︰「莫非有比早朝更重的要之事?」

二人正在猜想,忽聞遠處一陣馬蹄聲響起。二人離了大殿一看,只見一隊馬車正往另一側的城門處駛去。為首的馬車上有華蓋,周身皆是金銀瓖嵌,赫然昭示著主人身份的顯赫。但這些都不足以讓殷蟬動容,唯一能讓殷蟬目光注視的乃是馬車前的六匹駿馬。

「周禮有制︰天子駕六乘,諸侯駕五,卿駕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秦王身為諸侯王卻也公然駕六乘,足見周室暗弱天子已形同虛設……」殷蟬感概一番對碧青說道︰「那車中的必是秦王,你我便跟在後面。」

不言二人一路尾隨,只見秦王車馬徑出了秦宮。行了約一里,眾人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座莊嚴肅穆的宗廟。此處正是秦王宗族無比神聖之地。

「原來秦王今日前來祭祀先人,難怪不上早朝。」殷蟬心中暗念,再看向車隊。為首馬車下來一人︰戴王冠,身披黑服,上繡蟠龍,果然是秦王。秦王隨即令眾人等候在外,只帶了祭師步入宗廟。殷蟬二人隨即跟在身後也入了進去。

這宗廟由大門、中庭、朝廂、亭台及東西廂等部分組成,布局井然有序。秦王入了中庭見內里黑暗遂令祭師點亮四周的燈火,少時整個中庭亮了起來。秦王未作逗留徑直穿過中庭往朝廂而去。

一進入朝廂眾人頓時眼前一亮︰只見諾大的朝廂正中聳立著一個奇特的銅像!頭是人首,身子卻是一只鳥身,似鳳凰一般。

再看秦王,已命祭師奉上祭品,點燃香爐;隨即要上前祭拜一番。

「怪哉……」殷蟬和碧青一時間大感驚奇,不由四目相視。「秦王宗廟中竟然立著這古怪人像?莫非這似人似鳥的怪物便是秦人的祖先?」

秦王自然不知殷蟬二人隱在身後,祭拜完畢正欲起身,只听‘啪’一聲響,身邊的祭師猛然倒在地上沒了知覺。

「什麼人?」秦王雖年邁但也曾馳騁疆場,猛然拔出腰間的太阿回身防備。只見殷蟬已收了隱身法立在秦王身前。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黑衣道人,秦王不由一驚。「哪來的道人?」隨即打量了殷蟬一番,厲聲喝道︰「此乃寡人宗廟,豈容他人隨便進入?」說罷雙目通紅,額上青筋暴漲,手中太阿已迎頭劈下。

哪知劍到殷蟬頭頂一尺便再也難以寸進。殷蟬見秦王如此暴躁,打量一番開口說道︰「你雙目發紅,肝火上涌,靈台不清,想必是遭人下了不干淨的東西。」說罷將手一揮,太阿應聲月兌手插在了大梁之上。

「啊……」秦王睜大著雙目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殷蟬伸手一點秦王天靈,一道渾濁之氣被逼出凝在空中化作一張鬼臉發出猙獰的笑聲。秦王應聲癱軟在地。

碧青指著鬼臉問道︰「這是什麼?」「此物應是經過煉化的冤魂。任由煉化者操控而無法輪回轉世,最善控制人的心智。這招我曾經見過,想必是那白起所為。」殷蟬說罷五指一張將道那冤魂吸入掌中消失不見了。

「不見了?」碧青也覺不可思議。殷蟬說道︰「我若將它毀去,煉化者立刻便會知曉。此刻我只將它封印起來便不會打草驚蛇。」

冤魂離體,秦王仿佛做了一場春秋大夢方才醒來。看到身前的二人,秦王緩緩想起自己身在宗廟之中,不由問道︰「你二人是誰?怎會在此?」殷蟬應道︰「我們並非凡間之人,你無需知曉姓名。」

「哦?」秦王眼見此人周身散發一股莫名之氣,也半信半疑。「你這道人剛才對寡人做了什麼?」

「若不是他出手相救,只怕你現在還在做夢呢。」碧青幽幽道。「可惜大難臨頭還不自知!」

「啊哈哈!」秦王聞言仰天哈哈大笑︰「如今周室將亡,我大秦逐鹿東方未逢敵手,一統天下取而代之已是指日可待!何難只有?」說罷將手一指二人︰「你二人休要在此裝神弄鬼嚇唬寡人!」

殷蟬聞言也不多說只將手一揮,一陣狂風驟起將秦王刮了個踉蹌。「人間之興衰自有定數,絕非一廂情願之事。我來此並非與大王爭執口舌,此來只為一人——白起。」

「白起?」秦王不由心中一動。殷蟬見秦王面色有異,開口說道︰「此人乃大王麾下,可憐大王被其蠱惑了心智還不自知,挑起諸國爭霸惹下無邊殺孽。」

秦王想起這一段以來整日渾渾噩噩,動輒暴躁如雷,內心深處仿佛潛藏這一頭猛獸對殺戮有著無法言喻的饑渴。

殷蟬的話如雷貫耳,秦王不由抱頭坐在地上,自語道︰「寡人只知道那白起所奏,無論何事寡人盡數應允。今日想來確有蹊蹺。」

「我已將控制你神智的東西除去,不必擔心了。」殷蟬說罷將秦王扶起身來,問道︰「那白起是何來歷,大王可知?」

「這……」秦王想了一番,答道︰「此人說來頗為神秘,數年前自薦而來,並未言來歷。寡人見他是個異人更兼神通廣大百戰百勝,便拜其為上將軍,也不知其身世來歷。」秦王也不知道白起的來歷這讓殷蟬又陷入了沉思。突然碧青指著那個奇怪的銅像問秦王︰「這銅像所塑的……可是你們秦人的先祖?」

「不錯。」秦王走上前端詳著銅像,口中說道︰「千年之前,軒轅黃帝之後顓頊有一女,名女修。突然有一日女修偶得一枚玄鳥之卵,吃下後竟然有孕而生下大業。大業便是包括我秦人在內的東夷族之祖先。那玄鳥之卵相傳乃是一個人首鳥身的神明所賜,沒有‘玄鳥’便沒有我大秦。故先祖在此宗廟立了這‘玄鳥’的銅像,供後人膜拜。」

說到此,秦王突然心中一動,又對二人說道︰「寡人想起一事,那白起曾陪寡人一道來過這宗廟祭祀。本來這堂中還掛有一副玄鳥的畫像,白起見了便向我求取。我當時渾渾噩噩便賜給了他。」

「哦?」碧青眉頭一皺回身對殷蟬說道︰「看來這白起必定與這‘玄鳥’有關。」

此時殷蟬也已心中暗念︰「以白起的本事要殺死秦王、滅掉秦國易如反掌,為何他甘于屈身秦王之下而不殺之?白起不助他國偏偏助秦,想必這秦國必有他所忌憚之物……」

想到此,殷蟬又看了一眼這半人半鳥的銅像,隨即問秦王︰「那白起現在何處?」

「哎呀!」秦王不由一聲嘆息。「白起已經從寡人手中領了虎符,想必此時已經揮軍往趙國去了。」

殷蟬心下已明遂吩咐秦王道︰「那白起絕非凡人。為了大王的安危,請大王佯裝依舊受其操控不可露了馬腳。待我查明白起根底必定將其除之,還人間一個太平。」說罷同碧青騰雲而去。

見二人來去無蹤,秦王驚的目瞪口呆,不禁嘆道︰「寡人本不信神仙之說,不想世間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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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說趙國王宮,白起率五萬大軍壓境的消息已經傳至趙王耳中。趙王當即召集群臣共同商議對策。

大殿之上,以廉頗為首的將領眾口一詞均要出戰,誓與秦軍一決生死。卻有人站出來高聲說道︰「廉頗將軍勇氣可嘉!但你等可能未見識過白起的本事,韓魏聯軍二十余萬葬于其手,各位可知曉?如今韓國與魏國奄奄一息,俱已俯首稱臣。」

廉頗聞言大怒,斥責道︰「你是何意?難道讓我趙國俯首稱臣不成?」

任殿上眾人如何吵鬧,趙王卻默不作聲仿佛在等待什麼。

片刻之後,南宮墨羽方姍姍而至。「諸位,我來遲了!」

趙王一見南宮墨羽這才開口,將手一指眾人。「先生來的正好。如今眾人或戰或和意見不一,願聞先生高見!」

南宮墨羽心知趙王所想,答道︰「那白起如虎狼之勢而來,更兼此人神通廣大此戰勝負難料。」說罷環視眾人又再說道︰「但若天命于趙,白起又豈能逆天而行?」

趙王面上一喜,問道︰「先生可有退敵之法?」南宮墨羽神態自若,拱手答道︰「我已算準白起攻趙的路線,他此行必取光狼城。廉頗將軍已布下重兵,我願一道助將軍鎮守城池抵御白起。」

此時,血紅色的雲霞已籠罩在光狼城上方,翌日一場廝殺即將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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