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殷蟬應燃燈道人之請一同往玉虛宮一探究竟。二人來到昆侖山前只見萬千年來祥雲縈繞的玉虛宮早已變的黑雲壓頂、陰氣沉沉。
殷蟬不由暗思︰「想這玉虛宮乃是三教聖地,修真之士無人不敬。不想今日也遭此浩劫……」
正想著,二人降下雲路落在宮前。只見一座黑漆漆的高塔聳立在面前,塔內正散發出驚人的寒氣。
「道友請看,我眾師弟便是被關在此間。」燃燈道人一指‘通天塔’說道。
殷蟬上前一步細細打量,見此塔高二十余丈觸體生寒,殷蟬不由心思︰「這塔身黑氣縈繞似是玄陰氣,想必申公豹和那神秘道人必在暗中窺視……」
想到此,殷蟬對燃燈大聲說道︰「道友退後兩步,待我破了此塔!」說罷將身一震發出奪目金光,一股極熱之氣從殷蟬體內放出將塔身的玄陰氣大幅驅散。
正在殷蟬蓄勢待發之時,前殿猛然傳來一陣咆哮︰「好大的膽子!」只見一人身披紫綬仙衣緩緩步出,這人不是申公豹還會是誰?
「哼!我當是誰。」申公豹見是殷蟬,遂冷笑一聲說道︰「殷蟬啊殷蟬,你可真是愛管閑事!你身為截教弟子這闡教之事與你何干?偏要趟這混水?」
又見到申公豹這副嘴臉,殷蟬心中本就不悅,加上其出言不遜遂反唇相譏︰「我今次應燃燈道友之邀而來乃是私交,與教派無關。況你只是一條看門狗而已,無謂多費唇舌,還是叫你的師尊出來吧。」
「混賬!」申公豹被諷為看門狗頓時大怒,隨即抖袖袍亮出番天印來。「只怕你連我這看門狗都打不過呢!」
「番天印?想必是這廝從廣成子手中所奪……」殷蟬早前跟番天印多有交手,心中已有十足把握抵擋,故面不改色從容應對。
申公豹見殷蟬連破天戟都沒有亮出,不免暗思︰「這小子倒是狂妄!想這番天印乃玉虛宮至寶,十二金仙也不敢硬接,這小子竟然如此托大!?」
正在劍拔弩張之際,一道低沉的聲音劃破天際︰「住手。」
只見一人緩緩從天而降落在二人中間。這人一襲黑色道袍周身霧氣籠罩,來人正是八葉道人。
申公豹見師尊來到趕忙收了印上前打禮。八葉道人將手一揮讓申公豹退在一邊,隨即又打量了殷蟬一番,幽幽道︰「我不去找你碧游宮的麻煩,你倒敢來找我?」
眼見正主現身,殷蟬也不廢話開門見山說道︰「我見你有這般修為絕非等閑之士,如何要三番五次的壞我三教弟子、殺戮修真之士?」
「哈哈哈哈!」八葉道人大笑起來,轉而說道︰「若我說是為了——你,可會信嗎?」
「啊?」此言一出,連申公豹在內的所有人皆大吃了一驚。
殷蟬難明就里心中暗思︰「這道人此言是何意?」眼前的八葉道人讓殷蟬越覺得琢磨不透了……
少時,殷蟬穩了心神隨即喝道︰「休要說這等推月兌之言,你所做之事與我何干?」
八葉道人冷笑道︰「吾所做之事,豈是你等能知?」
殷蟬見再說下去也是白費唇舌只得擺開陣勢,指向八葉道人︰「我不管你有何陰謀,今日不離開玉虛宮絕不干休!」
八葉道人哈哈大笑道︰「別急,有一位故人等你許久了。」
「故人?莫非……」不待殷蟬細想,只見通天塔頂一道黑影如閃電般飛下,大有泰山壓頂之勢向殷蟬壓來。殷蟬見來勢洶洶唯有先避其鋒旋身而退。那黑影砸在地上震的大殿一晃。
待硝煙散去,殷蟬定楮一看不由失色。「你……是婉兒?」
只見此時殷蟬面前的婉兒已是面泛妖紋、渾身散發詭異莫測的氣勁,胯下應龍猙獰嘶吼,真如妖皇再臨。今日的婉兒再不是當日清純可人的大周王姬了……
殷蟬萬沒想到擔心之事竟然成真,不由問道︰「婉兒,你怎會變成如此模樣?」
婉兒冷冷答道︰「這都是拜你所賜呢,殷蟬!!」
見婉兒竟然直呼其名,殷蟬一時間千頭萬緒不知因由,趕忙解釋道︰「前日義父沒有遵守約定去接你,實是事出有因……」還沒等殷蟬說完,婉兒打斷喝道︰「住口!你我休再以父女相稱!」
眼見父女二人反目,申公豹心中早樂開了花,從旁笑道︰「殷蟬,要怪只怪你自作多情!你豈知婉兒乃是妖皇之子!哈哈哈哈!」
殷蟬聞言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暗思︰「前番我覺婉兒體內已有異動,難道她真是——妖皇之子!?」
想起十年朝夕相處的父女之情走到末路,殷蟬心中百感交集。但畢竟殷蟬也飽經歷練,雖然驚聞此變依然穩了心神。「此事尚無定論,莫要亂了陣腳……」想到此,殷蟬上前看著婉兒說道︰「婉兒,你我父女一場,若你還念情誼便離了這二人重回義父身邊,否則月缺難圓追悔莫及。」
「情誼?」婉兒冷笑道︰「當日你親口斷我父女之情,你我之間還有何情?」
乍聞此言殷蟬心中奇怪,問道︰「我何曾說過此話?」
一旁的八葉道人怕事情敗露遂令道︰「婉兒,休再多言,先擒下殷蟬!」
婉兒聞言催起應龍直沖向殷蟬,殷蟬不敢托大將手一揮身後躍出神獸獬豸迎上。獬豸頭上生有獨角,此角能辨善惡,故邪道之物避之則吉;而應龍亦是龍中翹楚,二獸遂撲打在一處。
「好!就跟你拼個明白!」婉兒心中怨氣難消,遂全力運起玄陰氣。頓時間凌霄殿上寒氣刺骨,鋪面生疼。
「好凌厲的玄陰氣,若說不是妖皇之子如何短短數日能有這般能耐?唯有先擒下婉兒全身而退為上策。」殷蟬見勢成水火,只得運起至陽之力,只見其五指一張,破天戟從掌心飛出發出萬道金光,耀人眼目。
殷蟬揮出破天戟如火龍趕日直沖向婉兒;婉兒也不示弱將玄陰氣凝成黑龍,挾雷霆之勢迎上。二龍相交,纏斗片刻,婉兒漸漸汗出如漿。
其父妖皇尚死在殷蟬手中,何況婉兒妖靈初醒未盡全功,安能抵擋?
殷蟬實際也只用了五分力道,見勢大喝一聲一鼓作氣破了婉兒的玄陰氣。破天戟將至身前,婉兒只覺五內熾熱如烤、痛苦不堪。殷蟬看見婉兒痛苦的眼神,不經意間動了惻隱之心,緩緩收回至陽之力。婉兒得了喘息正欲月兌身,不意燃燈道人看準時機迎頭祭起定海珠打下。
這定海珠專打人頂門,擊之則亡。強如當年截教四大弟子的金靈聖母便是死在定海珠之下。婉兒不及躲避,只嚇得花容失色!
千鈞一發之際,定海珠被一物擋開,竟是破天戟!殷蟬擋開定海珠中路大開,婉兒暗思︰「是你自作多情,休要怪我!」遂一爪抓在殷蟬心口,一股凌厲的玄陰氣侵入體內。殷蟬頓時心如刀絞,忍痛大喝一聲將婉兒震開。
申公豹見這千載難逢之際偷偷祭出番天印砸向殷蟬背後。殷蟬正全力驅散玄陰氣哪能防備?這一擊正中後心打得殷蟬三魂出竅,昏死過去……
「不好!這反幫了倒忙!」燃燈追悔莫及眼見大勢已去只得化作一道白光走了。
申公豹回頭見走了燃燈,冷哼一聲道︰「這老家伙腳底抹油跑的比誰都快!」
獬豸見殷蟬被傷怒吼一聲撇開應龍直撲向申公豹,不想還未飛至身前雙翅已被一股玄陰氣困住跌下雲來。婉兒一招制住獬豸扔在地上,只急的獬豸嘶吼起來。
申公豹上前說道︰「這畜生留之無用,送它歸西吧!」說罷拔出寶劍要一劍取其首級。忽然,玄陰氣被一道青光斬斷,在場之人皆吃了一驚。
只見一人凌空踱步而來,見其模樣︰帶魚尾冠,著大紅袍,異相長須。
來人向眾人打了稽首,開口道︰「道友請了。」
申公豹遍識三教弟子卻不認得此人,也不敢莽撞,遂問︰「道友從何而來?」
來人答道︰「貧道乃西昆侖閑人姓陸名壓。」
「陸壓?」申公豹暗思︰「此人名號為何從未听過?」遂又問︰「敢問道友來此何干?」
陸壓說道︰「我為殷蟬而來,這便要帶他離去。當然還有這小家伙。」說罷指了指地上的獬豸。
申公豹聞言大笑︰「你是哪里來的道人,敢口出狂言!」
陸壓上前笑道︰「你這淺薄道行豈知我的根基。吾非仙也非聖,你听我道來,有歌曰︰
性似浮雲意似風,飄流四海不定蹤;或在東洋觀皓月,或臨南海又乘龍。參山虎豹俱騎盡,五岳青鸞足下從;不富貴不簪纓,玉虛宮內亦無名。玄都觀里桃千樹,自酌參任我行︰喜將棋局邀玄術,悶坐山听鹿鳴。」
「這道人好大口氣!」申公豹還從未見人敢如此口氣,不由喝道︰「既如此,我來試上一試!看你是否所言非虛!」
「慢。」一直不語的八葉道人上前開口對申公豹說道︰「莫要不自量力,退下吧。」遂將手一指,一道玄陰氣卷向陸壓。
只見陸壓不慌不忙一拍天靈,現出萬道紅光。玄陰氣繞身而走上不得其身。
陸壓笑道︰「如何?」
八葉揮手散去玄陰氣,哈哈笑道︰「好個陸壓!別人不識,我豈會不知?你乃是火內之珍、離地之精、三昧之靈。故玄陰氣也傷你不得。」
欲知這陸壓究竟是何方神聖,且看下回。
(終于快要放假了,忙里偷閑更新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