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南宮墨羽終于下定決心助趙國平定天下。離開鎬京後二人車馬一路往北,正好途經秦國國都——咸陽。
咸陽城南鄰渭河,北靠九嵕山,因在山水之陽,故名咸陽。此地乃秦國之都。又因其左扶崤函,右控隴蜀,乃兵家必爭之地。
趙姬吩咐車夫繞行,南宮墨羽卻一指咸陽方向說道︰「就從咸陽走。」
「這是為何?」趙姬心下不明。
南宮墨羽問道︰「要平定天下便要知天下大勢。我來問你,天下諸國可有在趙國之上的?」
趙姬略一沉思,答道︰「我王兄自即位以來,于內勤政愛民,法紀嚴明;與外拓展疆土,抵強而不欺弱。縱觀他國︰吳越爭霸兩敗俱傷;楚國內憂外患不能自顧;魏國多年征戰但全仗吳起,若吳起一旦不在則一蹶不振;齊國東臨大海,國富兵強,但齊王偏安一隅難有所為。以此而論,唯有秦國在趙國之上。」
南宮墨羽見趙姬娓娓道來,點頭說道︰「所以,兵書雲知己知彼方百戰百勝。沿路我見秦軍調度頻繁近期必有行動,既然秦國是你王兄一統天下的最大對手,我們自然要去咸陽走一遭了。」
趙姬這才明白墨羽之意,二人遂往咸陽而去。
正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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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巧,且說此時咸陽城內正有一件大事。秦王之女贏月年滿十五行成人之禮,便于今日擺下儀仗出游。咸陽城中人山人海,百姓紛紛駐足觀看。
這一番罕見的熱鬧讓守城的兵士也上前圍觀,盤查入城比往日松了許多。南宮墨羽和趙姬將馬車留在城外接應,二人順利入了咸陽城。
秦人風俗與中原不同,這咸陽城也別具一格。趙姬生平第一次踏足秦都,不由新奇不已。
忽聞前面人聲鼎沸。趙姬拉住路人相問方知是秦王之女出游,心下好奇遂對墨羽說道︰「這秦王之女出游好大的陣勢,不若你我前去看看?」
南宮墨羽勸道︰「你我此來只為探秦國動向,還是少去人多之地。」趙姬嬌嗔道︰「就看一眼便好。」南宮墨羽無奈只好隨趙姬往人群中去。
古人雲︰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此間便是趙姬的福緣來了。
且說贏月騎在白馬之上遍觀街道兩旁圍觀之人,看了半響嘆氣不已︰「不想我偌大秦國連一個入眼的男子都尋不得,唉!」
正愁眉不展時,贏月突然眼前一亮,正看見男扮女裝的趙姬立于街旁。見其模樣如何?但見︰
頭戴青巾,身披素袍;面如冠玉,手中持寶劍,眉宇多英氣。
一時間,贏月芳心一動停下馬來。遂吩咐侍衛︰「將那青衣公子留下,其他人散去。」
侍衛領命遂散了人群,只余下趙姬和南宮墨羽二人圍在當中。趙姬握緊佩劍喝道︰「你們做什麼?」
侍衛上前拱手對趙姬說道︰「先生,王姬有請敘話!」
「這……」趙姬頓時一頭霧水,不知所措的看向南宮墨羽。墨羽心思︰「真是是非之地是非多啊……」不由得苦笑一聲道︰「既然王姬相請,便走一遭吧。」
二人隨侍衛至了贏月身前。秦人先祖乃是夷狄非軒轅黃帝一脈,故大都豪爽,女子也不例外。贏月上下打量趙姬,隨即對貼身侍女耳語一番。
侍女遂上前對趙姬行了禮,問道︰「王姬問話,看先生打扮不似我秦人,不知是何方人士?家中……可有妻室?」
「這……」趙姬聞言頓時哭笑不得不知如何作答,遂看向墨羽以期解圍。
南宮墨羽見狀只得強忍笑意,拱手說道︰「實不相瞞。我二人從趙國行商至此。此人是舍妹,因行走外地多有不便才女扮男裝。驚擾了王姬游行,萬望見諒!」
「竟敢戲弄于我……」贏月心中羞澀難當,不由怒斥道︰「好大膽!我秦國富甲一方、百姓安居,若非心懷不軌有何不便?」遂下令︰「把這女子衣服月兌去,看看究竟是男是女!」
眾侍衛領命一擁而上將二人困在中間。南宮墨羽怨道︰「我說不來,你偏不听,如今闖下大禍!」趙姬紅著臉說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先月兌身再作計較。」
「擒賊先擒王,不如擒了贏月便好月兌身。」南宮墨羽心念至此遂拔出太阿,眾侍衛手中長戟豈能抵擋?一縱身已上了馬背制住贏月。
「你要做什麼?」贏月不禁嚇得花容失色。
南宮墨羽說道︰「王姬息怒,只要送我二人出城絕不傷你性命!」一眾侍衛頓時投鼠忌器。
「大膽匹夫,膽敢來秦國撒野!」突然身後響起一聲怒吼,南宮墨羽忽聞腦後有破風之聲,忙回身擋駕。只見一桿金槍以雷霆之勢飛來,南宮墨羽不及多想忙揮劍蕩開。
只見劍花四濺、槍影翻飛,二人刺、擋、挑、挪一番難分高下,南宮墨羽在馬上施展不開只得棄了贏月飛下馬來。
那人也不追趕護在贏月身前。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函谷關總兵趙尹。
原來秦王近日同魏國開戰,趙尹奉命入京。見前方吵鬧,不想正遇上南宮墨羽。
南宮墨羽一見來人是趙尹,不禁心中暗念︰「真是冤家路窄!」墨羽知其是異人,若是自己使個地遁之法便月兌身了,如今護著趙姬不知能否全身而退。
贏月長這麼大還從未被人欺負過,只咬牙切齒沖趙尹喊道︰「總兵來的正好,給我活捉這廝!」
「遵命。」趙尹將金槍一橫,沖南宮墨羽喝道︰「上次在函谷關讓你走了,今天怕你沒這麼好運。」
「哼!」南宮墨羽將太阿一指,笑道︰「正好上次你我未分勝負,今天一並做個了斷。」隨即轉頭對趙姬說道︰「若有機會,先走為上。」
趙姬搖頭說道︰「我怎能丟下你先走?要走一起走。」南宮墨羽讓趙姬退在身後不再言語,專心對陣。
二人一個如猛虎下山!一個如蛟龍擺尾!只斗的旗鼓相當。
趙尹瞅個空檔將金槍架住太阿,對南宮墨羽小聲說道︰「前輩且慢!你我邊戰邊退,待退至城門附近便可帶那女子先走。否則大軍一至難以月兌身!」
「你為何幫我?」南宮墨羽不明就里。他自然不知道趙尹已見過殷蟬,趙尹雖然不知道二人是何關系但也猜出幾分來,自然有心助墨羽月兌困。
「眼下難以細說。」趙尹答道︰「前輩以後自會知曉。」
南宮墨羽不容猶豫,手上太阿一抖施力逼退趙尹,順勢一把抓住趙姬往城門而去。趙尹佯裝負傷,回身護在贏月身前,跪地奏道︰「末將無能,讓那廝走了!」
且說南宮墨羽抱起趙姬一個起落已飛至城門前,突然間一道白光從城門處飛出直襲二人。墨羽見來勢洶洶不及多想忙舉劍擋格。
只聞「鐺!」的一聲金鐵交鳴,眾人紛紛捂耳。南宮墨羽仿佛被千斤巨力所阻只震的虎口發麻,不由連退數步。再看那白光散去落在地上,竟然是一柄巨劍!?
「這世間還有何劍能硬撼太阿而不碎?」南宮墨羽不由心下一沉。
再看此劍︰刃長三尺有三,柄長七寸,刃寬約五寸,劍鈍而厚重,正有大巧不工之威。上刻一字曰‘丙’。劍名——巨闕!
「此必是十劍之一!秦國能配此劍者,莫非是秦王來了?」南宮墨羽不由暗思。
只見城門處旌旗招展,一彪人馬正入城而來。為首一人坐在戰車之上,渾身散發出驚世駭俗的殺氣與血腥之氣。莫說南宮墨羽,縱然連十丈之外贏月的白馬聞之也驚慌嘶鳴欲逃。
「這殺氣充盈欲破,仿佛要從身體內噴涌而出。豈是人能發出?究竟是何方神聖?」南宮墨羽未有開天眼的神通無法看破端倪,遂一抬手祭出太阿,使出當日重傷吳起的一招‘火龍追日’。
太阿挾火勁破空而至,車中之人將手一指,地上的巨闕騰空而起擋下太阿分毫未損。
車內之人不由笑道︰「太阿?想必吳起便是傷在你的手下吧。呵呵!」說罷,這人起身走下車來露出‘廬山真面目’︰身高丈余,滿面虯須,面目如獅,頭戴吞龍盔,身披火煉甲。儼然一副煞神模樣!
「是他?」趙尹一見來人也不由得面色一變。
這人面如鐵石,輕撫巨闕劍,說道︰「今番破了韓魏聯軍,得巨闕、龍淵兩柄寶劍獻與大王,不想又能多送一件大禮了。」說罷瞟了南宮墨羽一眼。
「好大的口氣!」南宮墨羽仗著道術拔劍而上,這大漢也不怠慢揮起巨闕相迎。
若論劍術,墨羽的劍走輕靈,如蜻蜓點水,太阿劍不離大漢頭頂三寸;而那人雖然仗著巨闕千鈞之力卻劍勢稍慢,不一刻已露出破綻。
「好機會!」南宮墨羽瞅準空擋一劍封喉。本應勝負已分,墨羽面上卻露出一絲驚異神色!只見太阿劍刺在大漢咽喉猶如擊在鐵石之上,分毫難損!
「這怎麼可能?此劍削鐵如泥卻無法傷他!?」南宮墨羽頓時腳下亂了章法。
見南宮墨羽心神一亂,大漢揮出巨闕用力擊向太阿。南宮墨羽把持不住手上一松,太阿劍順勢飛出徑直刺入城門的厚牆之內,只余劍柄露在牆外。
沒了太阿在手,南宮墨羽趕忙旋身而退。不料這人一抖手,只听淒厲如鬼哭之聲,掌中一道白光飛出正中南宮墨羽眉心。
「啊~!」墨羽不及防備被這白光打中頓時跌落塵埃昏死過去。只見眉心處有一枚白色的骨釘入腦三分,上面竟然縈繞著一些凡人無法看到的冤魂!
「呵呵!」這人見墨羽應聲而倒,暗自笑道︰「中了我這‘萬魂鎖心釘’,就是大羅神仙也休想動彈!」
欲知此人是何方神聖?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