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殷蟬夜探秦軍大營,不想被一個渾身赤紅的怪物糾纏。二人打斗之聲早驚了帳中的白起。
白起立在帳中觀看,見這戴斗笠的黑衣道人看似平常卻神氣內斂,絕非等閑之輩;所以一出手便祭出了‘萬魂鎖心釘’。
這白骨釘正如前日打中南宮墨羽一般正中殷蟬眉心。只見無數縈繞其上的冤魂呼嘯著涌入殷蟬天靈直吞泥丸宮!
突然間一陣鬼哭神號,眾冤魂竟然面露驚恐之色四散而逃!只見泥丸宮的護主金光陡然爆射,凡被金光罩住的冤魂立時化為烏有。不消片刻,殷蟬眉心上的白骨釘也化作飛灰消散而去。
「什麼?」白起見狀不由面色一變。
原來殷蟬已修成太乙金仙,煉就三花聚頂。所謂三花即是精、氣、神︰精為玉花,氣為金花,神為九花。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最後聚之于頂,可以萬邪不侵。這‘萬魂鎖心釘’自然也傷不了殷蟬。
殷蟬雖然毫發無傷但也不敢小覷,遂往眉心一點打開‘天眼’以看破白起真身,不料看了半晌只見一團白色光影竟無法看出端倪。
這一番打斗驚醒了周圍的秦軍兵士,紛紛持戟上前將帥帳團團圍住。
「若打斗下去必傷及無辜,罷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想到此,殷蟬一縱身騰空而去已消失在夜幕之中。
白起見殷蟬離去,不由暗自念道︰「這道人殊不簡單!本以為鴻鈞離世,天道紊亂,修仙之人已不再踏足凡間了……」
區區一個凡間將軍竟然知道仙祖鴻鈞之名,豈是等閑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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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殷蟬去向何處,且說此時南宮墨羽和趙姬二人一路往趙國而去。
沿路只見各各關隘皆重兵把守,趙姬憂心道︰「必是那贏月得知你我逃走,便在趙秦兩國交界之地布下重兵。」
「連行了三日人困馬乏,再硬闖關卡實非上策。」南宮墨羽沉思一番對趙姬說道︰「贏月料你我必回趙國,不如來個反其道而行,先至楚國再繞行回趙國?」趙姬聞言也覺可行,二人便往掉頭往楚地去了。
果不其然,秦楚邊界守軍並未接到贏月飛鴿傳書故未加設防,二人輕易便入了楚地。只是連日奔波,馬兒再也走不動便不肯前行。
南宮墨羽對趙姬說道︰「你我二人已入楚國境內,秦國追兵不會追來,不若在此歇息一日。」
趙姬見不遠之處有一片開闊的湖面,不由說道︰「此地湖水環繞,附近必有人家,不若借宿一夜。」果然未走多遠,便看見一間木屋,似有人家。
墨羽上前叫門,開門者是一老嫗。見二人面帶疲色遂請進屋內。
趙姬打禮謝道︰「多謝老人家留宿,我二人連日趕路至此只能打擾了。」老嫗答道︰「不必客氣,你們只管住下歇息。」遂取了些米下鍋給二人造飯不表。
翌日清晨,南宮墨羽和趙姬行至湖邊散步;見湖水翻波,碧波嶙峋,美不勝收。南宮墨羽看著湖面嘆道︰「你我能逃過此劫,當是天意。」趙姬卻笑道︰「並非天意,乃是你我緣分未了。」
見墨羽聞言不置可否,趙姬嬌嗔道︰「好個南宮墨羽,原來也是如此害羞之人!」南宮墨羽聞趙姬相激,遂扭過頭答道︰「非也,古人雲︰好男不同女斗,我豈能同你斗嘴?」
趙姬笑道︰「好了,既然如此便不斗嘴了。你我接下來如何?」
南宮墨羽說道︰「你我先在此休養一日,待我完全恢復法力便即刻返回趙國。如何?」趙姬點頭稱是。
翌日晚飯時,趙姬問︰「敢問老人家,門前這湖叫何名?」老嫗答道︰「此湖本叫津平湖,後更名白龍湖。」
「哦?白龍湖?」墨羽聞此名奇特,遂問︰「為何更名?」
老嫗又道︰「你二人有所不知,聞說數年前,吳王闔閭殘暴嗜殺,為奪干將、莫邪兩把絕世寶劍到處殺人。隨後二劍落入其手,卻因吳王戾氣太重不願相從,遂化為兩條白龍飛上天際,後落在此湖中,遂更名為白龍湖。」
二人聞言不禁感慨︰「莫說人間有情,就連寶劍也知情義。」
南宮墨羽又問道︰「老人家,不知你一人以何營生?」老嫗笑道︰「我老婆子非一人,膝下還有一子。現在小兩口在城內開了個鐵匠鋪營生,每十天半月回來看我。」
墨羽聞言喜道︰「如此正好,明日我們二人便要回趙國,正好入城買些馬匹,順便拜會令郎。不知有何口信要我二人捎去?」老嫗答道︰「叫他們二人不必惦記,我老婆子身體還硬朗,記得讓他們下月初三到城郊祭拜父親。」墨羽領了口信歇息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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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南宮墨羽和趙姬二人駕了馬車辭過老嫗往城內去買些馬匹,行了三十里的路程方來到城前。遠遠處望見城門上書‘平城’二字。
「就是此地了。」南宮墨羽對車夫說道︰「老嫗之子名張一,市集東頭數第七個鋪子便是。」車夫遂趕車尋鐵匠鋪而去。
少時,二人來到市集東頭。只見前方人聲鼎沸,車馬寸步難行。二人只得下了馬車吩咐車夫先去買馬,自行徒步擠進了人群。
只見不大的一個鐵匠鋪前被一彪人馬圍得如鐵桶一般。鋪前正立著一男一女,二人面色緊張似有事發生。
南宮墨羽打量一番,暗思︰「這小兩口應該便是張一夫婦,不知為何得罪了官軍?」
兵馬中為首一人目光凶悍、滿臉橫肉,乃是平城校尉。只見其持鞭上前,一鞭打在張一面上將其打翻在地。張氏忙上前將其扶起,怒斥道︰「光天化日下打人,還有王法嗎?」
「王法?」此人將手一揮,兩名兵卒上前將張氏按住動彈不得。張一強忍劇痛爬起,叫道︰「休要傷我娘子。」一旁的眾人見狀也紛紛指責兵卒欺人太甚。
校尉見狀大喝道︰「詔命在此!奉大王之命遍查白龍湖周邊城鎮,但有私藏干將、莫邪寶劍者,誅九族!」
「什麼?」一听說誅九族,眾人聞言紛紛四散而逃。諾大的集市頓時人去樓空。南宮墨羽二人順著人流隱在對面的客棧之中。
只見校尉對張一喝道︰「有人舉報,你父親張萬臨死前在湖中撈出二劍,可有此事?」張一搖頭大叫道︰「大人明鑒!實無此事!」
校尉一聲令下︰「給我搜!」眾兵士領命沖進鐵匠鋪四處尋找,只把一個小小的鐵匠鋪翻了個底朝天。半響,眾人空手而回。
校尉卻並不罷休,遂命二人將張氏架起,雙腳離地,只疼的她冷汗直冒。
張一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大人!小人句句實言!請大人開恩哪!」哪知校尉面如鐵青,絲毫不理,只把張氏疼的昏死過去。
「欺人太甚!」南宮墨羽見狀按耐不住正欲上前,卻被趙姬一把拉住。
墨羽問︰「為何攔我?」趙姬小聲答道︰「你我莫要忘了,此刻你我恐怕還是楚國的通緝要犯。且靜觀其變,若有生命之危再出手不遲。」南宮墨羽猛然想起當日楚王駕崩曾牽連二人,只得按耐下來。
這邊,校尉見張一仍然不肯說,隨即從火爐中取出一塊烙鐵;見那烙鐵燒的通紅,如一條火蛇吐信。校尉冷笑一聲道︰「不用大刑看你也不會招!將他按住,我要讓其嘗嘗烙鐵的滋味。」
兩名兵士上前一把按住張一,校尉遂將這通紅的烙鐵燙在其胸口;只聞一聲淒厲慘叫,張一登時昏死過去,四處彌漫著一股皮肉焦糊之味。
張氏被這一聲慘叫驚醒,見丈夫受此酷刑,再也支持不住,大哭道︰「我說,我說!你們放了他,我告訴你們劍在哪!」
校尉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早點如此何必受皮肉之苦。寶劍在哪?」張氏將手指火爐道︰「便在其中。」
眾兵卒聞言用大槌砸開鐵爐,只聞一聲雷鳴,爐中飛出二劍插在張一夫婦身前。但見這兩把寶劍模樣︰
干將劍長二尺一寸,通體幽光,遍布格狀花紋,上刻一字‘壬’;莫邪劍長一尺九寸,比干將稍窄三分,上刻一字‘癸’;二劍一雌一雄,干將為雄,莫邪為雌。
寶劍現世是否預示著新的殺戮?欲知後事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