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漫天的沙暴狂亂肆意,叫囂地人心不得安生,客棧的眾人如木樁般立于大漠之中目不斜視,只待不遠處的戰局顯出結局……
「血蠻月兌殼——」
在藍紅兩色的花雨劍陣之下,蠻魔自知已經無法抵擋,但蠻魔畢竟乃是一代梟雄人物,最後關頭使出了蠻族的月兌殼禁術,以慘烈的代價撕裂劍陣空間遁去,一時間鮮血灑溢,染紅了大漠。
「啪嗒——」
隨著蠻魔的遁走,蝶雨劍陣緩緩消散,一只巨大的蠻族左臂掉落,在大漠中掀起片片煙塵,殷紅了沙土。
「君莫見片片黃沙飄撒,妾勿視絲絲龍卷喧塵,漫漫蝶雨籬落,顆顆淚滴泛起,悠然不見蒼蔥,只當是忘卻了故舊,兩情喋血相守相望,何懼塵囂相迫分分合合,莫莫莫,無可祭奠,可知,錯錯錯……」
伴隨著悲戚地詠嘆,藍紅兩色劍魂糾纏于天際慢慢化為了晶瑩的塵,凝聚成一條美麗的雙色彩帶飛回客棧,一直重新流入了釋放劍魂的展越之體,只是在一切安寧之後,展越這個總是冷酷的劍客眼楮滑落下一行熱淚……
「你是誰!為何體內會同時具備木易風與胡茵夢兩人的劍魂!!!」
本已經退出江湖,打算不理世事的巫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抽劍立身沖到了剛剛起身的展越身前,以利劍相峙厲聲喝問。
「你究竟是?」
听到了巫劍的問話,原本與展越同一陣線的兩位青年劍客也警惕地與對方保持起了距離,如果巫劍所言非虛的話,那眼前這個人便是他們的仇敵了,作為四少名捕的他們乃是上一代四大名捕大當家之徒,論輩分木易風與胡茵夢乃是他們的師叔、師姑,如果面前這人真的利用什麼邪門歪道之法強奪了師叔、師姑的靈魂練成劍魂,那無論面前的人對自己有多大的恩情,他們為了師門也必須要與之死敵了。
「說啊,你把木兄與夢姑娘怎麼了,為什麼他們會成為你的劍魂,我說怎麼十年前一別就再無木兄與夢姑娘的訊息,原來是為你所害,準備受死吧,今日你休想離開這片大漠,這里將會成為你的葬身之所!!!」
說著、說著,巫劍已然動了真怒,周身的七彩殘陽玄氣澎湃,似乎要呼之欲出一般,一把殘陽劍劍尖赤紅,濃烈的殺氣彌漫,一股強大的氣勢瞬間爆發,幾乎要將這整個客棧壓垮一般。
「嘶——」
隨著巫劍的玄氣徹底外放,客棧中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感受到氣勢,巫劍也已經是達到半聖的層次,並且是那種無限接近聖境絕世高手的存在,在這麼一個偏僻的小地方竟然接連遇到半聖以及足以斬殺半聖的存在,怎麼能讓人不感到驚奇,要知道,半聖在萬域世界的任一個域世界中都是座上賓的存在,而在一些小的域世界中,半聖便足以稱霸一域成為霸主了。
「莫兄,您認為這一戰誰將取勝,展越剛才已經差一點便斬殺一名半聖了,現在又出現一名半聖,是不是依舊將會成為其劍下亡魂……」
「不然,這巫劍也絕非簡單人物,相傳他在俠境初期時便利用殘陽劍法的玄妙在聖境絕世高手的追殺下逃生,而後傳言,這個巫劍在俠境後期時曾斬殺過一名初期聖境絕世高手,要知道,殘陽劍也同樣是軒轅域十大奇術之一啊,可惜他已經將左手聖境傳給了剛才那名殘廢,否則,對展越這場爭斗必然是絕殺之勢,可惜啊,現在鹿死誰手便不一定了,我們且看下去……」
隨著巫劍與展越對峙,「大漠之舟」中的客人們紛紛議論起來,此時客棧中共有數十名客人,雖然大家都隱匿著身份,但敢來這三大絕域邊緣發財的人可不會有簡單的人物。
面對著巫劍貌似憤怒的表情,展越只是冷笑,眼神中透露著徹骨的寒意,沖著巫劍厲聲喝道︰「別一口一個木兄、夢姑娘的叫著,你不配,巫劍,你這個偽君子,今日我一定讓你血債血償,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我今日就讓你看看我是誰!!!」
展越的情緒極為激動,厲聲地指責著巫劍,言罷將手伸向耳後猛然一撕,一張人皮面具被撤了下來,顯露出他原本俊逸的瀟灑相貌,彎眉細眼、長長的眼睫毛讓面前的男子如女子般千嬌百媚……
「嘶,好一個美男子,咦,這不就是剛才那兩大劍魂之一的樣貌嗎,難道,這個展越就是當年的帝都四大名捕木易風,而木易風便是現在的展越!!!」
「我說十年前,聲名顯赫一時的四大名捕二、三當家突然銷聲匿跡了,原來是易容更名隱居起來了,只是為何要如此呢,這其中必有隱情,恐怕與那巫劍月兌不了干系……」
江湖之事江湖事,是是非非終究是眾人之事,所以,對于江湖中的萬千見聞大家還是都很靈通的,只要今日此地人未死全,這些事很快便將傳遍整個江湖……
「你、你是木兄,太好了,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夢姑娘呢,她……」
見到展越便是自己的生死兄弟木易風,巫劍的情緒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正要過去與兄弟熊抱,誰想對方竟然猛然便是一劍向他刺來,巫劍緊忙躲閃,但還是被割破了披風一角。
「木兄,你這是……」
「閉嘴!」木易風俊美的臉龐掛著與其容貌不相稱的怒意,「你沒有資格叫我木兄,更對不起茵夢的在天之靈,你怎麼還有臉在我面前惺惺作態!」
「木兄何出此言,我巫劍向來磊落,上對得起天地,下對得起兄弟,為何如此辱我!」
「哼哼,你是失憶了,還是非要在天下人面前表現得自己如同一個人兒般,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難道忘了十年前是誰追殺我與夢師妹,最後夢師妹為了救我慘死在你的聖劍之下,當年我與夢師妹剛剛修煉出劍魂雛形,這事便只告知你一人,後來我與師妹便遭遇神秘黑衣人追殺,最後在一處懸崖處你揭下了自己的面紗,利用你剛剛獲得的聖劍將師妹與我重傷,打落下山崖,師妹臨死前將劍魂種子傳承與我,就是等著我將兩大劍魂培育成型後與你算總賬,今日,便是你這偽君子的死期!!!」
「什麼!夢姑娘已經仙去了,混蛋,究竟是誰下的如此狠手!」听到胡茵夢十年前便已經被人殺死,巫劍顯示出了自己的悲憤。
「你這人渣,別繼續在我面前繼續演戲了,令人作嘔!」
「木兄,你听我說,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廢話少說,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受死吧,看劍——」
喪妻之疼,是無以釋懷的,何況胡茵夢與木易風兩人更是心意相通,共同修煉出極難領悟的蝶雨劍法劍意最終培育出各自的劍魂,這種情義是無比深厚的,可以說,胡茵夢是木易風此生的唯一摯愛,隨著胡茵夢的死去,木易風的愛之心也隨之枯萎,這種深入骨髓的痛徹是無法讓木易風對任何人寬恕的,根本由不得巫劍解釋,木易風已經提著風刃劍將其這些年搜尋的軒轅域另一十大奇術之一的風刃劍法向巫劍斬殺而去,巫劍只得舉劍格擋,戰在了一起,一時間客棧內劍氣再次縱橫。
「神機,你覺得這兩個女圭女圭誰更勝一籌?」客棧老店主饒有興趣地向身邊一直看戲的老乞丐神機老人問到。
「呵呵呵,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是敵人?是朋友?還沒定下呢,一切都還有轉機,誰勝誰敗有何重要,我們看戲、看戲……」
神機老人永遠那麼不著痕跡,只是說著玄而又玄令人不解的話語,拉著老店主方岳繼續看戲起來,還不忘抓來一盤花生米、一壺老酒,與方岳兩人同飲起來,只是卻不露聲色地瞄了一眼也在一旁繼續飲酒著的黑白面具妖艷女人,只有神機明白,真正的好戲,還未開始呢……
「主上、主上,這中土軒轅域好好玩啊,以後您還要帶鱗出來玩好不好……」神秘妖艷女子身後的青衣女孩歡快地說著,對于巫劍與木易風的爭斗,在她的眼中只是有趣。
「青兒,我說過什麼,出門在外不要總是這麼咋咋呼呼,注意你的氣息,永遠不可以被人體察……」
「奧,鱗知道了,主上你看,那兩個人誰會贏啊?」叫鱗的女孩兩只眼楮亮晶晶的,顯示出她的好奇。
「蝶雨劍法在軒轅域十大奇術中排名第二,卻極難有所成就,不過這個姓木的顯然已經掌握了,但畢竟只是自己一人,想要將蝶雨劍法發揮至極致是不可能的,至于風刃劍法,在十大奇術不過排名第十,是最末尾的,對其幫助與只是輔助而已,而殘陽劍法在軒轅域十大奇術中排行第三,所幸這個巫劍已經將其掌握至極致,亦同樣擁有殘陽劍魂,如果他現在還有聖劍必勝,左聖劍乃是七殺聖域中七大聖煞之一,可惜他剛才已經將聖劍傳承給他人了,戰果最終將如何,你自己猜吧……」
「主上,您是說這個巫劍也修煉出了劍魂,青兒還沒有劍魂呢,不公平,哼!」
「青兒!不許撒嬌!!!」
「奧,對不起主上,鱗以後不敢了……」
面對紫發女子的訓斥,鱗低頭溫順地應承到,而後以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聲音嘀咕了一聲「媽媽」,鱗原本只是一條懵懵懂懂的小青蛇,是主上給了她修煉成人的機會,在心底她一直將主上視為母親,只是曾經那溫柔的媽媽早已是在數百年前便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