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內一片昏暗,戀雪輕輕地點燃了油燈,微弱的光明照亮了戀雪如雪的嬌容,卻發現床榻上昂首挺立著一條青色的小蛇。
「嘶——」「嗯——」
小蛇突然向戀雪發動了襲擊,已經極其虛弱的戀雪還來不及躲閃便已經被小蛇咬到了頸部,不由輕哼一聲,頭暈目眩起來。
「戀雪——」
明月浩空,紫色的月光照亮了清窗,緊忙趕回的巫劍正好望到戀雪遇襲的一幕,不由高聲厲喝出來,青色小蛇在襲擊完戀雪後,猛然化為一道青色光線向窗戶襲去,巫劍緊忙躲閃,青光轉瞬即逝、遁向遠方,而伴隨這一切的結束,月光忽然又變回了本來的淡藍色,魅惑歌聲恰然而止,一切的一切,仿佛從未發生,亦或是只是陰謀……
「戀雪、戀雪、戀雪——」
也顧不得那麼多,巫劍沒有去追擊,而是匆忙地抱起了戀雪呼喚起來,以戀雪聖女的寒冰玉體尋常毒物根本無法傷其分毫,如今卻如此目光渙散,想來那青蛇之毒定是不同凡響,若是平常人在咬中的瞬間便已是斃命。
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巫劍抱起戀雪開始在客棧中呼救起來,希望客棧的客人們有人懂得醫術,可以救下戀雪一命,一個一個房間的敲打,被吵醒的客人看到是巫劍這個煞星也不敢動怒,只能婉言言明自己並不懂得醫術,巫劍便會再去敲打其它房間。
「救救戀雪、救救戀雪,有人嗎,有誰可以幫我救救戀雪啊……」
轉遍了整個客棧,也沒有尋得可以救助戀雪的客人,巫劍絕望中血淚滑落,說要帶戀雪逃離江湖,不再理會世事紛爭,卻依舊讓戀雪陷入了這種險境,心中自是無限自責,突然間望到一樓大廳依舊有亮光,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巫劍抱著戀雪迅速跑到了樓下……
一樓大廳的修補工作已經進入到最後時刻,幾個小二正在向新補好的牆壁上刷著無色清漆,以防止木質腐爛。
老店主方岳與老乞丐兩人正在一處油燈下下著圍棋,神色從容,屋頂的一切仿佛都與他們無關,在江湖的愛恨仇殺中,「大漠之舟」向來是保持著中立態度的,而韓寶依舊在大廳角落沉浸在第一次與聖劍的契合中。
「真是的,你出了很多汗呢……」
老店主的小孫女方姍正用一塊濕毛巾幫滿頭大汗的韓寶擦拭著汗水,根本無視巫劍在韓寶身上所設下的玄氣防護,讓巫劍著實感到一絲詫異,但此時顯然不是驚嘆的時候,急忙抱著戀雪前往老乞丐處尋求幫助,在巫劍的意識中,這個髒兮兮的老乞丐是具有大氣運的。
「救救她,救救戀雪——」徑直地走到了老乞丐身旁,巫劍語氣略顯生硬地請求道。
「呵呵呵,年輕人總是這麼強硬啊,你是在求我老人家嗎?」老乞丐眯著眼楮,似笑非笑,卻令人感到深不可測。
「是的,我求你——」
望著依舊生硬的巫劍,老乞丐無奈地笑了笑,伸手示意巫劍將戀雪平放于桌面上,巫劍沒有絲毫停滯,迅速地將戀雪放到了一張干淨的桌面上,昏迷中的戀雪臉色蒼白、嘴唇有些干澀,看著令人心疼。
老乞丐緩緩地走到了戀雪所在的桌前,伸出枯槁的老手撫向了戀雪的面部上空,老乞丐手掌下開始泛起淡淡金光,不斷地逼迫著戀雪體內的劇毒。
「咳咳咳——」
突然,昏迷中的戀雪劇烈咳嗽起來,一行墨綠色的毒血從戀雪的嘴角溢出,巫劍緊忙用白手帕擦拭戀雪嘴角的毒血,隨之,戀雪的臉色恢復了些許紅潤。
「老人家,戀雪她沒事了嗎?」巫劍的眼中露出急切。
「沒事?怎麼會沒有事情呢,這青蛇之毒乃是世間十大至毒之一,若不是這女娃兒天生體質奇異,恐怕早便一命嗚呼了,哪里還輪得到我出手相助,只是青蛇之毒已經深入女娃兒的經脈,我只能幫助她暫時壓制住毒性不擴算而已,想要徹底根除,還是需要找到原主,解鈴還許系鈴人……」
「那從哪里去找到這下毒之人呢?」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在這客棧之中,你需慢慢搜尋,找到真凶,這女娃兒還需調息,你今夜暫且用玄氣幫助戀雪維護心脈,等明日天亮再細作打算,將真凶制伏,尋得解藥……」
淡淡地向巫劍囑托完,老乞丐便姍姍走回了原本的座椅,繼續與老店主下起圍棋,只留下巫劍運轉著體內玄氣為戀雪調理。
夜無比淒迷,風沙暫緩,天空的明月巨大,散發著淡淡幽蘭,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只是這風,越發地涼了……
……
「唔、唔——」
肆虐的風沙再一次響徹大漠,叫囂地人心不得安寧,而天際的晨曦已經泛起了,只是由于風沙的塵囂讓人看得不真切,天亮了……
「軒轅域漠北王三世子軒轅宏業與客棧中失去聯系,任何人不得出入這座客棧,給我把客棧團團圍住,一只蒼蠅也不許飛出來——」
就在巫劍盤坐在地上休息之際,客棧外突然傳來了大隊人馬的喧囂聲,一個聲如洪鐘的將軍式人物朗聲下達著命令,巫劍忙起身向外窗外望去,大約數千鐵甲精兵無懼風沙已經將「大漠之舟」給團團圍住,一個身高足有兩米開外的金甲大將騎著一匹曼托蘭域進貢的風牙象馬威風凜凜地立在客棧前方。
風牙象馬乃是神秘莫測的曼托蘭域靈獸,體長六米開外,高約四米,身體如大象般健壯,頭顱如駿馬般俊逸,全身覆蓋著火紅色的毛皮,最是那天帶著甲刺的尾巴,橫掃下俠境初境的俠客們都要避諱,當真是當世不可多得的將帥座駕。
而在這位趾高氣揚的大將旁側,一頂由巨蠻域六米高大巨人抬著的十六人大轎甚是威武,看來這才是此次包圍客棧人中的真正首腦。
「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這麼多官兵!」
這時,從客棧樓上下來了大量的客人,被逼到來到大漠發財之人,又豈有幾個身家清白之人,突然面對如此多的官兵圍困,不由人人自危。
「不知,想來與那將軍模樣強者口中所說的漠北王三世子軒轅宏業有些關系,只是不知這三世子究竟是哪位……」一個中年模樣的人開口說到。
一樓大廳內人越聚越多,卻始終不見昨日見到的那位蒙面神秘女子,實際上從昨夜開始巫劍最懷疑的人便是這神秘蒙面女子,卻始終沒有再找到對方的身影,想來一定是逃出了客棧,去往那茫茫大漠了吧。
戀雪身上的毒一定便是拜此女所賜,戀雪的毒性也不知道可以堅持到哪一刻,不行,自己決不能被困住此處,一定要盡快地想辦法沖出這里,去向那魔女索要解藥。
「報告琥珀大人,在客棧側面的石堆中發現了三世子的尸骸,三世子、三世子的身體已經石化了,生命靈玉完全失去光芒……」
「什麼!!!」
名為琥珀的大將在听到士兵的稟報,不由憤怒地怒目而視,親王世子在他的轄區遇害,他是逃不開干系的。
不一會兒,一具已經半石化的骸體被兩名士兵用擔架抬到了近前,骸體如同石像般栩栩如生,死者保持著淡淡邪婬的笑意,想來死之前是很享受的,而那樣貌恰是昨日那名喜歡招搖與華而不實的白扇青年,原來此人便是微服出游的漠北王三世子軒轅宏業。
「混賬!是誰對世子下得如此毒手,給我徹查,徹底封鎖客棧,我讓今日在這客棧中人一個不留,全部給世子陪葬!!!」
琥珀大將聲音如雷般地下達著命令,以表達他的震怒,而實際上,他也只不過是對十六人大橋中那人做個樣子罷了,但是他這一聲怒吼頓時把客棧中武林人士給徹底震怒了,什麼叫一個不留,什麼叫陪葬,就算你是王家,但也不能不問青紅皂白直接讓別人為你家子孫的意外身亡陪葬吧,不由紛紛沖出了客棧與官兵對峙起來,既然你不讓我們好活,那我們對你們也便沒有什麼可退讓的了,這些客棧中人都是些刀口上討生活的人,對官府還真沒什麼可敬畏的。
望到客棧中人紛紛跳出了客棧與官兵對峙,巫劍想了一下,也用一根白綢將戀雪綁在了自己的後背上,現在戀雪的毒經過一晚上的調息,已經暫時壓制,他必須要沖出重圍然後去追回蒙面女子奪取解藥。
「我們才不管你們是什麼漠北王還是漠西王,就算是你們是王族,我們也沒理由為你們陪葬,趕快讓路,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一個帶頭的絡腮胡大漢大喝著,身後二十多名武林中人隨聲附和,經過昨晚神秘妖女的洗禮而能保持心智不被魅惑活下來的人,想來已經沒有弱手了,至于三世子的死,必定是他過于自信而咎由自取的吧,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矣……
「卑賤的賤民,該為能夠成為王族的陪葬而感到光榮,竟敢如此喧嘩,我代表二世子軒轅宏基大人,清除你們——」
就在眾人吵鬧著要與官兵大干一場的時刻,一個瘦弱的麻衣黑褲的瘦弱中年人突兀地出現在十六人大轎的頂端,中年人其貌不揚、瘦弱的身體佝僂著仿佛弱不禁風一般,而那雙眼楮只剩下眼白,應該是瞎了,沒有絲毫強者的氣息,卻令人巫劍這等強者都感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