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時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佟沁月猜想門外一定有人,她猛地打開門。
「曼姨。有事?」
「沁月。」如曼來不及退隱,臉上堆著笑,慢騰騰地走進佟沁月的房間,吞吞地道︰「這是朵雲軒的信箋,看你每次都去那買,我經過,買了一些新印制的信箋,這是我給羿陽煮的甜點,他不吃,給你端過來一碗,是紅棗銀耳羹,煮的很爛。」
朵雲軒的信箋和紅棗銀耳羹一起放置在桌子上,如曼欲言,似乎又難以言說,以緩慢的姿勢返身,她總是在討好佟沁月。
佟沁月什麼都明白,其實如曼已經承擔了很多,「曼姨,羿陽喝多了,鬧騰到半夜,沒消停一下,你早點休息。」
「沁月,你是個聰慧又懂事的孩子,一直想對你說聲謝謝。」如曼想了想,說了出來,一直說不出口,說出來感覺好多了。
佟沁月莞爾一笑,輕聲道︰「羿陽小,不懂事,去了媽媽的墓前,他長大了會明白的,我知道媽去世以後爸才遇到你的,曼姨,給羿陽點時間,時間是最好的良藥,慢慢來治愈他的傷口,慢慢讓他接受你。」
如曼斂起的一彎秀眉不由緩慢舒展開。
「還有,盡管外面的流言鋪天蓋地,可是流言終歸是流言,我相信你。」佟沁月的眼眸在燈光下璀璨雪亮,「曼姨,你怎麼哭了?」
「曼姨沒哭,曼姨高興來著,怎麼會哭!」如曼抹了抹眼楮,眼淚何時無聲地滴落,居然渾然不知,「多吃點,最近常在學校里留宿,一定要多吃點。」
佟沁月笑著點頭。
如曼剛走,蘇錦進了來,上下認真地打量起佟沁月,「小姐,一碗紅棗銀耳羹就收買你了?少爺今天哭得多傷心,我這會兒還心酸。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這個壞女人吃定你這點,才費心費力地在你身上下工夫,我看徐嬤嬤的話你一句也沒上心,徐嬤嬤說她是婊/子,這種人無情,沾不得,不要被她這些假象所迷惑。」
佟沁月坐在鏡子前,沉默了好一會兒,「可是自從曼姨進了佟家,我發現爸的心情好了許多,只要爸開心,我不介意她的身份,下次這些不入耳的話不要說了。」
蘇錦急了,站到佟沁月身後,「小姐,說你什麼好!徐嬤嬤知道的話非急壞、氣壞不可!她才一個眼不見,你們就打成一片!」
「我看急壞、氣壞的是你,蘇錦,別發牢騷了,你們越是這樣,羿陽陷得越深,再不放下執念,下次不定想什麼法胡鬧,他才十七歲,不要讓他的心里裝那麼多的痛,那麼多的恨。」
蘇錦說不過她,看時候不早了,氣鼓鼓地卸去佟沁月頭發間的珍珠發卡,不再理會她。轉念,覺得很好笑,她有什麼理由去生小姐的氣,可是徐嬤嬤整天絮絮叨叨地說盡如曼的壞話,說她有手腕,有藏/心術,說的跟真的似的,還說報上都登了出來,蘇錦只想護著小姐,而無其它。
蘇錦俯視著鏡子,鏡子中的佟沁月和蘇錦眼楮對視上,蘇錦嘿嘿一笑,點了點頭,「希望她能承你的情!」
佟沁月將頭往後偎依,靠在蘇錦身上。
蘇錦看著顏色鮮潤的紅棗銀耳羹道︰「那既然端來了,你就喝下吧。」
「嗯。」佟沁月輕聲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