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中,有人牽起了莫然的手,對著莫然笑,清澈的眼眸皎然而透亮,「莫然,我再不會弄丟了你。」
莫然睜大眼楮,喉間被物堵住,哽咽著,在那滿眼的月輝下,她要努力把那張面容看個夠,深深烙在心頭。
好想就這樣瀲灩在他的眼波里,永遠,到老。
這樣的想法太奢侈。
所以,四目,交相輝映,浸染無聲。
生怕,一個恍惚,誰再也不是誰的誰。
莫然開心地咯咯笑,笑著笑著,不由心地一驚,恢復神志,挑了挑眉,睜開眼,被光刺得生疼,原來還在酒吧。
手腕上的手表嘀噠嘀噠地轉動著,卻已不是昨天,莫然不情願地動了動身子,頭暈目眩。
再一怔然,昨天孤男寡女,同病相憐,他說著他的她,她說著她的他,誰也說不出道不明各自的情愫,反正結局大致相似,誰都沒有得償所願。
沒有蕭悅寒的莫然,從此以後失了聲,失了笑,默默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可是莫然不會後悔。
蕭悅寒你要過得好,你的好便是莫然的好!
大腦逐漸清醒,莫然模了模貼身的衣兜,還好,銀簪子還在,再不能橫生枝節,她飛快地站起離開酒吧,第一班汽車應該還來得及。
***
一路輾轉,一片昏暗,梅雨季節的雨說來就來,轟轟隆隆,豆粒大的雨點傾瀉而至,轉瞬澆灌在莫然的頭頂。
莫然沒有停留,她知道有個人正在苦等著她。
被大雨浸泡的路滿是泥濘,不通車,要走上半個小時,莫然已經習慣了。
這里距逃離的小城不算遠,只隔了一個城;這里地處山地,谷深林茂;這里是莫然成長的地方,這里遠離時代和文明,至今還保存著土著山越人的遺風。
「然然。」
雨水太大,眼楮被糊住,莫然吃力地朝前望去,一道陰影閃來,雨水已被遮住。
原來有人比佟沁月老得更可怕,一眼望去便是常年在田間勞作的婦人,佝僂著身子,顫悠悠地撐著傘,皮膚黝黑、干裂而粗糙,臉面被歲月的無情刀傷得只剩下成堆的褶皺。
她踮著腳,用濕漉漉的袖子給莫然擦著,莫然本已是落湯雞,「女乃女乃,我沒事的。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回來?」
擦也是白搭,雨不依不饒地從天而降,可是她不認為這是徒勞,將莫然臉面上的雨水擦拭干淨。
「我天天都在這等著。」女乃女乃柔聲地說。
女乃女乃有很多子孫,可是她最疼愛的就是莫然,听村里人說,莫然在外讀書的那幾年,她時常掛念著莫然。
「女乃女乃,今年的梅雨季節似乎提前了?」
「可不是,然然快瞧!」女乃女乃用手指著山頭,「楊梅吸收了雨的滋澗,越發地烏紫黑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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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有來過徽州嗎?徽州,深山曾在夢里沉淪千千遍,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是隨手潑灑而成遙掛在江南牆壁上的一幅幅水墨風情畫卷,在深山眼里,徽州是最美的地方。
一個個古村落散落在谷深林茂中,生動了整個徽州大地,親,請不要對上面這句「至今還保存著土著山越人的遺風」感到可笑,即便是2012年的今天,徽州的很多地方依舊還保存著土著山越人的遺風。親,有看過徽戲嗎,在今天的很多節目中仍能感受到古老的蠻越遺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