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大概80個平方的小公寓里,室內的裝潢簡約,沙發上躺著的女孩百無聊賴地翻閱著雜志。穿著黑色的背心和牛仔短褲,長直發披散在腦後,修長的腿交叉在一起,悠閑地抖動著。
廚房里,一陣熱鬧過後,剪著短發,系著圍裙的男子端著一碗濃香滾滾的湯走到了廚房外的小桌子上。
見林珈落依舊是一副等候他發落的狀態,項禹生不禁輕笑,溫柔地說道︰「珈落,可以開飯了。」
「啊,終于,我等得都快睡著了……」
一听到項禹生這麼說,林珈落立馬就來勁了,迅速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屁顛屁顛地朝著飯桌小跑了過去,長長的頭發在她的背後飄逸著。
看著飯桌上有自己最喜歡的紅燒肉,林珈落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沾了一點汁,伸進嘴里嘗了一下味道。味蕾感覺到了甜甜的味道,林珈落眯起眼楮一臉滿足地說道︰「好久沒吃了,真是想念的味道。」
「你這個饞鬼,還不快去洗手。」項禹生說著就輕拍了一下林珈落的手背。
「是。」
盡管有點不情願,但林珈落還是乖乖听話地朝著洗手間走了過去。看著她這副懶散的樣子,項禹生笑著搖了搖頭,心想著︰要不是他和她相處那麼多年,誰都不會相信那個外表冷漠的林珈落也會有這麼一副小女人的模樣吧?
但他喜歡的就是這種感覺,只有在這樣的時候他才會有一種得意的感覺。因為這樣的林珈落,只有在他面前才會這樣,而他,也喜歡寵溺她的感覺。
當項禹生端著兩碗飯出來的時候,林珈落已經洗完了手,忙不停地拿著筷子吃著她最愛吃的紅燒肉。看著她一副狼吞虎咽的樣子,項禹生將飯遞給她,附帶了一句︰「你這副吃相,以後要是嫁人了,老公還不被你嚇死。」
「才不會。」林珈落的眼楮里只有她的紅燒肉,咀嚼了沒幾下又夾了一塊肉進嘴里,「再說了,我也只在你面前這樣。」
听林珈落這麼說,項禹生瞬間就感覺內心的某處有什麼東西綻放了。他愣在原地,遲遲都沒有從她的話里反應過來,直到林珈落叫他︰「禹生,你發什麼呆啊?」
「沒……沒……沒事……」
項禹生反應過來,坐在座位上後拿起筷子端起飯吃了起來。看著坐在對面的林珈落,在和她相處的這十多年來,她變了很多。
從一開始的沉默寡言,到後來的冷漠,再到後面慢慢打開心扉。但,盡管她在他面前會和在別人面前的時候不一樣,但項禹生始終覺得,他還是沒能走進林珈落的心里。
她對他,始終是妹妹對哥哥的那種情感吧?
有愛情嗎?她喜歡他嗎?不知道多少次,項禹生想要這麼問一問林珈落,但是他沒有勇氣。他怕問了之後她會疏遠他,更怕兩個人連維持現在這樣的身份都不可以,所以他那麼多年來一直都將自己的感情隱藏的很好。
就讓我一直默默陪在你身邊吧,照顧著你。項禹生看著林珈落,自己在心里說著。
解了饞之後的林珈落,終于是放慢了吃飯的速度。夾了一筷子的菜,一邊咀嚼著,一邊問項禹生︰「我今天聯系了何建楠,他說讓我明天不用去上班,這是怎麼回事?」
「老大想讓你回去一趟。」項禹生放下了筷子,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因為上次你去任職海軍中將保鏢的日子還沒有到期,加上老大運用了一點關系,讓你在這邊留職停薪,回去Z市半個月。」
看著項禹生一副認真的樣子,林珈落不禁停止了咀嚼的動作,有片刻的發愣。
「讓我回去是……」林珈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就不清楚了。」項禹生說著,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覆在了林珈落的手上,眼楮也專注地看著她,「珈落,其實有些話我早就想對你說了。」
林珈落看著項禹生,看著他這副認真的模樣,不禁咽了咽口水。
「如果,老大不能替你找到殺死你父親的凶手,你也不要勉強,好不好?」他握著林珈落的手不禁加大了力道,「如果,真的找到的話,你也不要做出偏激的事情,好不好?」
「你從小就夢想成為一名警察,為的是懲治那些犯下錯誤的人。我就是不放心你,才會陪你一起走上了這條路。如果有一天,那名殺害你父親的凶手被找到,你也只能負責把他抓進監獄,接受法律的制裁,知道嗎?」
听著項禹生這麼說著,林珈落突然就激動了起來。
一直以來,那塊地方都是她不願提及的傷痛。她看著項禹生的眼眸里,不禁就氤氳出了一層層的霧氣,左邊的胸口傳來了一陣陣的疼痛。
她不能答應項禹生,因為她知道她一定會找到殺害她父親的凶手,並且要親手取他性命,只有這樣才算是替父親報了仇。
「嗯?」見林珈落一直都沒有反應,項禹生有些不安。
「干爹不是一直都沒有找到線索嗎?難道這一次回去是因為……」林珈落有些興奮,兩眼放著光。
見她這副樣子,項禹生涌起了更多的不安。他咽了咽口水,回答︰「這個我還不敢確定,但我知道老大一直都有在找對方的消息。原本在這邊就給我們交代了任務要去完成,這次突然就找你回去,我不得不往那方面去想。」
「珈落,我不希望你出事。」
項禹生說著,用力地握緊了林珈落的手。感受著自己的左手傳來的力道,林珈落的雙眸與項禹生的對視著,經過了內心許久的掙扎之後,林珈落終于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向你承諾我不會輕易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有了林珈落的這一句話作保證,項禹生這才松了一口氣。松開了握著林珈落的手,溫柔地說道︰「繼續吃飯吧,等下我替你收拾行李。」
林珈落點了點頭,將項禹生對她的好全盤接受。
心里,卻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像是翻倒了五味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