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府中,姜游的居所。
姜游正在房中收拾著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陸幽與衛氏都傻楞楞的站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姜游收拾行李。
許久過去,陸幽才十二分不解的向姜游問道︰「先生,剛才都好好的,怎麼你突然就要走了啊?」
姜游回頭望向陸幽,很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怨我自己該死唄!好好的,干嘛見了大美女就傻了眼啊?」
「啊!?」陸幽與衛氏都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姜游又苦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陸幽的肩頭道︰「不瞞你說,剛才我在書房里和師傅一起喝酒談論的時候,正巧踫上大小姐來給師傅問安。我突然一下見到大小姐,而大小姐又那麼漂亮,我就……唉,不提了。不過我現在也算是深刻無比的體會到,什麼叫做‘紅顏禍水’!XX的,我怎麼老是栽在美女的手上?可我也沒對哪個美女怎麼樣啊!」
陸幽與衛氏啞然對望,心說你那是正好撞到刀口上了。
姜游自己的東西大多放在旅行背包里,平時也不怎麼拿出來見人。不過這會兒是要準備離開蔡府,天又快要黑了,姜游也顧不得許多,解開了外衣把武裝帶扣到了身上,再背對著陸幽與衛氏並用外衣遮掩著的檢查了一下武裝帶上的野戰刀、手槍、子彈匣之類的東西。
再看看還在那里發楞的陸幽與衛氏,姜游想了想之後,從背包中翻找出了幾個「杜蕾絲」遞給陸幽道︰「拿著吧,不過你們自己還是得小心點……」
陸幽握著那幾個「杜蕾絲」,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半晌過去才支唔著道︰「先生,你就算是要走也不用走得這麼急吧?這天都快黑了,你好歹也候至明日天明之後再走啊!你、你發短,又是在這將要入夜之時離府,很容易被巡城軍兵給……」
姜游苦著臉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卻只能搖頭長嘆外帶硬撐,心中暗道︰「都到這份上了,我還厚著這臉皮干嘛?我自己昂首闊步的離開,總好過別人來請我走路吧?反正是要走的,還不如讓自己走得慨然些,也省得被人請出去的時候還被人恥笑!」
再搖了搖頭向陸幽勉強的微笑道︰「無妨。你忘了我們今天曾與呂將軍相遇之事了?若真被巡城官軍撞上盤詰,我推說我是應呂將軍之邀前去拜訪應該就沒什麼事了……」
說著姜游心中卻忽然一動,手也不由自主的模了模扣在衣內武裝帶上的野戰刀,心中暗道︰「實在不行的話,我試著去呂布那里混幾天?如果呂布白天對我說的話真的只是尋常的客套話,那我就試著把我身上的這把野戰刀送給他,這玩意兒在這個年代可是價值千金的極品貨!」
這可是句實在話,東漢的鋼鐵工藝還不怎麼樣。就比如陸幽吧,他是蔡邕府中的僕從,有看家護院的職責,也配發有一柄長劍和弓箭,姜游也借來看過,就是一把很不怎麼樣的鐵劍,感覺真的是很差勁。而據陸幽說,他這樣的劍居然還是大眾貨中比較好的,一般配發給正規軍的武器也不過如此。如果是那些得自備槊具的府兵,拿出來的家伙搞不好還會是青銅器。而在當時屬于比較好的鋼制器械,就只有高級的校官、尉官和將領一級的人才有。
至于姜游身上的這把野戰刀,據李老頭說是特種部隊級的高級貨,在黑市里都得六、七千塊錢一把,其質地與鋒銳度都是沒得說的,相比起東漢時期的破銅爛鐵,那可真的能稱得上是神兵利器了。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李老頭狠狠的警告過姜游,沒有必要的話千萬別在人前顯示出來。不都說「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嗎?這把野戰刀在東漢時期是值錢貨,這要是被人盯上,那姜游的小命多半就會因此而不保,謀財害命的事在任何時代都是屢見不鮮的。
所以呢,姜游在最初遇到蔡邕的時候,盡管武裝帶就束在身上,但野戰刀始終就是沒有拔離過皮制刀鞘,而且外露的刀柄部份還用布條纏了柄,粗看過去就和漢時一般的護身短刀沒多大的分別,再加上姜游又推說自己是獵戶出身,因此上至蔡邕、蔡谷,下至陸幽這一級的家丁僕從,沒有誰留意過姜游身上的這把野戰刀,更想不到這把野戰刀在當時可是難得的寶刃。
(這里要PS惡搞一下。在《新三國》中,王允借給曹操的那把七星刀詁計也就不過如此了吧?另再說一句,《新三國》中有太多的地方也未免改得太過火了,與舊版的《三國演義》比起來簡直是有些不尊重歷史!當偶像劇、休閑劇來看看是還行,但如果是作為名著的視覺再現,則可以讓《新三國》到一邊涼快去。)
起初姜游也曾經設想過,就是自己實在撐不住的時候,可以考慮一下把這把野戰刀賣掉換錢。現在自己在蔡邕這里也沒住多久就不得不離開,身上又一沒錢二沒干糧的,看來是到了要犧牲掉這把野戰刀的時候了。而呂布得了這樣的寶貝,怎麼說也得給姜游幾分面子,好吃好喝的招待上幾天應該是沒問題的。
當然呂布那里貌似也不能呆得太久。按姜游現在的打算,是先在呂布那里混上個三、五天的,若是事有可為,就挑個呂布心情好的時候,厚起臉皮試著向呂布求取些盤纏什麼的……如果說呂布肯差人把自己護送到荊州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但呂布派出來的人能不能信任則是個很大的問題,而自己一個人上路的話又未免太危險了點,那麼比較好的做法……對不起,姜游這會兒還沒有想出來,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至于呆在呂布的身邊,給呂布出出主意什麼的……姜游對此的想法是能免則免!呂布的剛愎自用是出了名的,而且自己一無名望二無……也別二無了,姜游是詁模著自己根本就什麼都沒有,那呂布會听信他的話才是怪事中的怪事。再一個,呂布是為了什麼事而殺了董卓?是女人!由此可見呂布的心眼絕對大不到哪里去。這會兒貂嬋MM雖說還沒登場,但呂布這個之徒的身邊有幾個漂亮女人那會是肯定的事。姜游現在只是因為看見蔡琰的時候發了一陣呆就不得不離開蔡邕府,那在呂布那里的時候不小心再發一下呆,呂布還不得把他給剁了!?
就這麼腦子里亂七八糟的,姜游收拾好了行李。看看整裝已畢,姜游又環視房中,看看有沒有遺漏什麼。而這一望之下,姜游的目光便停留在了掛在牆上的淚斑笛上。低頭沉思了片刻,姜游取下了最初時他在小村里拾來的那支竹笛橫插到了背包上,淚斑笛則握在了手中。
看看這支淚斑笛,姜游咬了咬嘴唇握緊了淚斑笛,打算再做最後的一次努力……其實姜游現在又哪里願意離開蔡邕府這塊清靜之地?
轉過身望望陸幽與衛氏,姜游手握著淚斑笛向二人略一拱手道︰「我要去向師傅拜別,你們以後也自己保重吧。」
陸幽與衛氏根本就不能再說什麼,畢竟他們只是尋常的僕役下人,即便心里很不願意姜游走,可他們對此卻又能怎樣?除了干瞪眼之外也再無他法。
行囊在身,姜游低著頭,邁著既不快也不慢的步子來到了蔡邕的書房外。稍稍的猶豫了片刻……其實是在作演戲的準備。深吸了幾口氣之後,姜游緩步步入書房,向著正在伏案而書的蔡邕恭身一禮道︰「師傅,弟子前來拜別。」
蔡邕擱下了筆,看看已是一身行裝的姜游,略顯吃驚的道︰「你……真的要走?」
姜游心說我也不願意啊!可之前您老人家話也不說一句的,我根本都沒有台階下!說不定您老人家就因為剛才的那檔子事,以為俺醬油是什麼之徒、居心不良……雖說本來就是,可咱醬油也不至于那麼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啊!呆在蔡府里的目的也只是想混口安穩飯吃而已嘛!
當然這些話姜游是說不出口來的。蔡邕蔡老爺子要是沒有出言挽留,搞不好真的是已經有了逐姜游離府之心;即便是還有點猶豫,姜游也沒有臉再呆在這里。還是那句話,反正是要走的,與其被人家灰頭土臉的轟出府去,到不如自己昂首闊步、光光彩彩的走出去。而現在嘛,姜游借拜別、還笛一事再來見蔡邕一面,就是想試著看看事情還有沒有挽回的余地。只要蔡老爺子發上一句話,那姜游就可以在心中大喊「偶米頭發,山寨山寨」(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了。
但是呢,蔡老爺子只是一句「你真的要走」之後,卻又沒了下文。姜游心中再次的大叫不好,暗中咬了咬牙,使出最後最後的一招——雙手捧著那支淚斑笛奉到了蔡邕的面前︰
「這支淚斑笛,現奉還于師傅。弟子離去之後也不知當去往何處,或許會遇上什麼意外而命喪黃泉也說不定。若真是那樣,只怕會使這支當世佳器而蒙塵,所以還是奉還給師傅,日後另傳給其他有緣之人為上。」
「嘶……」蔡邕微吸了口涼氣,緩緩伸手接過了淚斑笛。只是!依舊沒有下文!!
「……發克油!!」
此刻的姜游可真的是萬念俱灰,除了心中在不停的暗罵自己干嘛要一見了美女就魂不守舍之外,連帶著也把小蔡蔡、蔡老爺子給罵了一通。但事已至此,就算他姜游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只能是再次的恭敬拜了三拜之後,故作慨然的轉身離去。
直至姜游走出書房之後,蔡邕蔡老爺子始終沒有說過話,姜游的心情也因此跌落到了谷底。抬頭望望已經黑下來的天空,姜游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也不知怎麼的,姜游一反手抽出了橫插在背包上的竹笛,輕聲低嘆道︰「只怕這回是真的要自己孤身一人去《御劍江湖》了……」
話音落,那曲《御劍江湖》就此奏響,而姜游此刻那無比失落的心情,卻又再次的使這首曲子有了當日的神韻……
笛聲頗響,飄到了某間房舍之中,一只縴美的玉手正在輕輕的擦拭著琴弦。听到這笛聲的時候,玉手為之一停,拭琴之人則呀然道︰「這曲中之韻……是父親在吹奏?不對,父親今日興致頗高、時有歡笑,斷然不會生出這般失意之心……難道是他?不可能吧?」
另一頭,蔡邕听著笛聲已漸漸遠去,皺眉沉思了片刻便忽然喚道︰「來人,速去喚陸幽來此!」
過不多時,陸幽急急的趕到了書房,蔡邕吩咐道︰「你火速出府,遠遠的跟在姜思歸的身後,看他是去了何處……若有不測,能救則救,不能救則火速回來報我!」
「喏!哎?」
陸幽應過後才回過神來,心中卻也在不停的打鼓︰「有沒有搞錯?天快黑的時候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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