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胡扯到徐州歷代的統治者為了保證境內的安定,是絕不允許發生司理傳統農桑的陳家與司理鹽業的糜家這兩家對掐的事情發生的。
同樣的,陳、糜兩家歷代的當主眼光都很長遠,知道對方在各自的產業系統上根深蒂固,而且在有統治階層的干涉而不能互掐的情況下,除非是對方世家徹底的垮台再也做不了什麼事,然後才會慢慢伸手進去,一步一步的把對方的產業牢牢的掌握到手中。但若是冒冒然的就想插一腳進去,搞不好就是錢沒賺到還惹回來一身的騷,反正準沒好果子吃。
因此陳、糜兩家之間爭斗之事固然絕不會少,但在這一類的大事上卻有著一份共同的利益性,說白了這也是一種不得不存在的互利互惠、互相利用的關系,陳家少不得鹽,糜家也少不得糧米蠶桑。而現在的情況,就是糜家的鹽業雖然受到了破壞,但糜家的根基仍在,對舊日鹽戶仍可一呼百應,相比之下陳家就做不到這些,所以沒有插手進來,而是等著看糜家是如何應對。如果糜家應對得不妥當,他們陳家才能有機會慢慢的插手進來。
不過陳家當然也不會真的就那麼安份,小絆子肯定還是下了不少的,像在徐州的士子官僚這一層面上就始終是糜家的弱項。畢竟糜家是商人出身,在當時那個輕視商人的時代,糜竺能混到個別駕的職位已經很不錯了。同樣的在文化基礎這一層樣上,糜家遜色陳家太多太多,手底下既培養不出什麼可以舉孝廉的讀書人,那些士子也不可能會投到商人出身的糜家門下。
所以呢,糜家上下找不出什麼可以舉薦去陶謙那里的士子,陳家又在暗中下著絆子,不可能會派出什麼士子去幫助糜家安定產業地區,陶謙為求安定又在等著糜家弄個人出來,這一來二去的,這些個地頭就直到現在還沒有派出官員。
姜游與李雪當然是弄不明白這其中的奧妙,不過他們的運氣超好,這一趟來得太是時候了。姜游與李雪固然又是辣椒又是砂糖的想引起糜貞的注意,好為日後跑去夷州的事作準備,卻殊不知糜貞有在從另一個角度審視姜游這個人可能會為本家帶來的幫助。
姜游是天下名士蔡邕的徒弟兼女婿,有著那麼點的身價,完全有資格進入官場仕途。而對糜家而言,最重要的是姜游是外來人口,並非徐州本土的士子,也就是說姜游絕不可能是陳家的人。再說得直白一點,糜家只要能籠絡到姜游,那就完全符合其制鹽地區需要安排直系人馬的要求,而糜家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個這樣的人。所以姜游與李雪在費盡心機的想與糜家掛上鉤,糜貞也有在絞盡腦汁的想與姜游掛上鉤。
只是窗戶紙雖薄,卻從來就不是那麼好捅破的,雙方也都各有各的顧慮。姜游一方顧慮的是不能表現得太明顯,而且還得擔心糜家在利用得差不多的時候就會來個卸磨殺驢;糜貞一方的顧慮則更多一些,像姜游的為人如何、是不是有出仕的意向、能力方面又怎麼樣、對沿海郡縣這種看上去很貧脊的地區又是不是感興趣,這些都是要好好考慮的。此外還有一條,就是現在的姜游可是劉備的直屬人員,而劉備現在本身就是陶謙的客卿,糜氏又怎麼能把劉備手底下的人給弄過來當陶謙手底下的官?這可是官場大忌,開不得玩笑的。
不扯遠了,反正在這些主導思想之下,糜貞也是在有意的與姜游、李雪套近乎,此外姜游與李雪弄出來的一些舉動,亦有令糜貞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姜游對沿縣郡縣很感興趣。如此一來,糜貞認為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個有「發展潛力」的姜游,一個不小心就落到了陳家的手里去——錯過了這個村,搞不好可就沒這個店了。
閑話說得太多也沒什麼意義,反正糜貞在覺得姜游這號人有值得籠絡的價值之後,在這會兒的閑談之間就有在有意無意的考較起姜游的學識與才干。很不幸的,貞蘿莉這一下正好撞到了槍口之上,姜游與李雪對這方面的事早有準備,什麼百姓應當如何召集、如何安頓,然後再如何的分配縣治之內的產業基礎,船應該怎麼怎麼造、魚應該怎麼怎麼打,兩地之間的鹽糧交易應該如何如何才能保證縣治之內的民心安定……
兵該怎麼帶、仗要怎麼打,姜游與李雪肯定都是不行的,但如果是扯這些,李雪讀的本來就是企業管理與市場分析,專業對口的強項來著,不用看書都能把糜貞給唬得一楞一楞的,不然當後世人們總結出來的各種經驗與知識都是廢紙一堆啊?
姜游相比之下是差點,不過要姜游背背書到不算是什麼難事。再說了,又不是真的要去死記硬背,記住一些關鍵點也就行了。而且姜游與李雪還各有分工,李雪主要負責的是哪里的貨有得賺而且好賺,姜游負責的則是哪里哪里地勢開闊、水深岩固,適合根據特點來興建什麼什麼,然後又會帶來什麼什麼的好處等等等等。
總之,連著幾天下來,糜貞被姜游與李雪這對「兄妹」給唬得心驚不已,之後還專程帶了些人隨姜游、李雪跑去後世的連雲港所在地轉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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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數日之後,目前徐州府治所在的郯縣,糜氏府坻。
「大哥,小妹回來了!」
糜竺,雖然身為徐州的知名富豪商賈,但為人卻沒有半點商人的樣子,到是清秀儒雅的,看上去與一個尋常的儒士沒多大的分別。此刻糜竺正在書房中把玩著那些個稀罕物件,听見了院中的呼喚便放了下來。再回身時,糜貞已經進到了書房之中。
「小妹辛苦了。嗯?二弟呢?」
糜貞很不滿意的嘟嘴皺眉︰「他?老樣子,去城中酒肆飲酒去了。」
糜竺听過之後也只能搖頭嘆息,繼而問道︰「胊縣鹽業如何?」
糜貞大搖其頭︰「一片狼籍,當傾盡全力,耗數月之功方可盡復。」
糜竺搖頭嘆道︰「唉,我早料道會是這般情形,已有在集結人丁貲貨……小妹你辛苦了,先回房歇息吧,他話明日再說不遲。」
糜貞搖搖頭,一回手揮退了身後的侍女,緩步來到了糜竺的跟前低聲道︰「哥,我有緊要之事要與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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