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三國傳 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 第三卷 第七回 議借郡城

作者 ︰ 水瓶座杰

夏末秋初的時節天氣爽朗怡人,而這個時節在平穩如陸地的大船甲板之,對著海風的幾許輕香飲酒觀景,不得不說是人生的一大享受,至少這時的曹操就很享受這份感覺。

良久過去,曹操望了望對面席中的姜游與蔡琰,目光卻多數都集中在了蔡琰的身。當初曹操準備謀殺董卓而身在洛陽的時候,蔡邕也同在洛陽,而當時的蔡琰才不過十四、五歲,還只是一個年方及芨的花季少女。現在一晃就是近三十年,蔡琰都四十三歲了,而且自曹操逃出洛陽之後,就再沒有和蔡琰見過面。

現在時隔如此之久,曹操都差點認不出來姜游身邊的人就是蔡琰蔡昭姬。要不是蔡琰一直在夷州可以稱得是養尊處優,而且在李雪的「毒害」之下保養得相當好,四十多歲的人看去好像還三十歲不到一樣,能夠令曹操從記憶的深處找到幾許依稀的映象,曹操可真會認不出來面前氣質非凡的女子就是蔡琰。如果只以看起來的年紀來判斷,曹操多半會以為跟在姜游身邊的不是糜貞就是甄宓。

又是幾杯下肚,曹操向姜游笑道︰「思歸,你不夠大方嘛!這酒雖苦,但苦過之後清涼爽口,別有一番滋味,為何你之前就沒有送與孤一些?」

姜游搖搖頭笑道︰「魏公何出此言?此酒名為啤酒,以大麥簡略而釀便可得,在我夷州乃是市井酒肆的尋常之酒,又哪里得了台面請魏公品飲?而且我今次來徐,也真沒想到魏公會如此大膽的登船與我相會,愴促之間也來不及置備真正的好酒,只能臨時把這些大家平時喝的酒拿出來應應場面罷了。」

曹操指著姜游笑道︰「孫權小兒,又豈能與孤相提並論?」

姜游道︰「的確。天下英豪若論豪氣膽色,是沒有誰能與魏公相比。無以為敬,我只有先干一杯以示敬意了。」

各自一杯下肚,曹操轉向蔡琰道︰「昭姬,昔日孤與令尊同殿為臣,亦時常會登門向令尊求教,那時也曾與你見過數面。一晃近三十載,當初的及芨少女,今日也已是中年婦人。只是你是否還記得當初的那個洛陽小吏?」

蔡琰道︰「光陰似箭,箭發不還。舊在京師,魏公青春年少,可是現在,魏公也已是兩鬢斑白之人。」

曹操嘆道︰「是啊,孤也老了……可惜啊,當初王司徒設計除卻董卓,令尊亦為王司徒所害,孤遠在兗州不能相救,此為孤心中一大憾事。想孤與令尊深交,而令尊膝下無子,唯有你這一女,孤本應代令尊恤養于你,可是你卻有了思歸這個歸宿,到也算了了孤一樁心事。」

蔡琰輕施一禮︰「不敢有勞魏公掛念。」蔡琰有接觸到那麼多的史料,自然知道曹操對自己沒安什麼好心。而現在雖說自己已經是人在中年,有些人老珠黃,但老曹的那個怪脾氣誰又能說得到呢?所以能擺開這些話題最好。

曹操又望了蔡琰一陣之後才扭回頭來向姜游道︰「思歸啊,你知不知道孤心中最憾之事其實是你?孤當初怎麼就讓你這樣的一個人物那麼輕易的就從許都走月兌了?若是孤當初將你留在許都,再以你之能,位在九卿之列只怕也不在話下?」

姜游淡然一笑︰「那可不一定。其實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地方與機遇,如果不在適合自己的地方得到適合自己的機遇,不見得就會有好的成就。就好比魏公你,如果沒有黃巾之亂,沒有董卓之禍,或許現在的魏公,最多也只是一方郡守而已;再如孫策,如果他不是及時的月兌離了袁術,然後與周瑜一起打下並無甚敵手可言的江東,他可能也早就死在了魏公的劍下。」

曹操呵呵笑道︰「看來你比早先要厲害多了。罷了,陳年舊事我們有空再敘。你此番親來徐州與孤相見,到底是有什麼事?是不是又想新開哪里的港口?」

姜游搖搖頭︰「如果只是興建新港,用得著我親自來與魏公見面嗎?想這些年來,魏公你與我夷州通商,賺來的錢糧絕對不少,我如果是想擴大貿易,相信魏公你也會樂而為之。這次我親自來與魏公見面,是有很大的事相求于魏公。」

曹操把玩著手中的大啤酒杯,爽朗笑道︰「說,孤到想听听你的大事能大到什麼程度。」

姜游猶豫了一下之後才道︰「魏公,我想要天津和右北平。」

大啤酒杯在曹操的手中微微一顫,接著曹操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你說什麼?你這是說真的還只是在開玩笑?你大老遠的跑了來,竟然是向孤索要州郡城池?」

姜游道︰「不是索要,我也不敢索要,而是借用。」

曹操道︰「你所謂的借用與索要又有何分別?劉備借了孫權的荊州就一直賴著不還,怎麼你現在也想學學劉備?可你不是劉備,孤也不是孫權!」

姜游道︰「正因為我不是劉備,魏公不是孫權,所以我才會鄭而重之的來向魏公借取。」

曹操又皺了皺眉,一瞥眼見身後的許褚與曹彰都各有怒意,馬抬手制住了二人之後又沉思了一下才道︰「你借天津與右北平作甚?如果是想通商取貨,天津港從未有所阻攔,右北平那邊也沒有什麼你特別需要的東西才對。」

姜游又想說話,蔡琰卻攔住了姜游,她也是怕姜游說話太直,萬一話沒說好激怒了老曹,那事情可就不好說了。畢竟很多時候,語言技巧是很重要的,而說話的人也很重要。

再看蔡琰向曹操略施一禮,緩緩開口道︰「魏公明鑒,你可知北境五胡近年來舉動頻繁?」

曹操道︰「略有耳聞。」

蔡琰道︰「只是略有耳聞而已?但卻所知不詳?」

曹操可沒想到這時會是由蔡琰來代姜游開口,因此怔了那麼一怔之後遲疑著問道︰「昭姬,你這又是想說些什麼?」

蔡琰道︰「也難怪魏公會僅有耳聞。想自古以來,五胡之患雖從未斷絕,但多數皆以些許游騎劫掠鄉間為主,舉大師而進犯中原之事卻甚少。魏公總領萬機,且有劉備、孫權這等英杰據土為患,北境些許的五胡劫掠也自然不會在意什麼。相比之下,到是我們夷州與北境商貿甚多,而且多有收留北境流民,故雖遠在萬里之南,對北境之事卻比魏公要知曉得更多一些。」

曹操那是多聰明的人?蔡琰的幾句話一說,曹操就反應了過來,接著眉頭可就鎖得更緊了一些︰「听你二人言下之意,莫非是北境五胡將要生亂?」

蔡琰點頭道︰「正是如此。北境五胡中以鮮卑之勢最盛,但因為中間還隔了烏丸、匈奴,鮮卑反到侵境最少。只是魏公可能還不知道,今時今日的鮮卑已然蠢蠢欲動……」

曹操大手一揮︰「不可能!鮮卑若有舉動,孤即時便知!」

蔡琰道︰「世無不可能之事。魏公既雲鮮卑但有舉動即時便知,那容妾身且試問魏公一句,遼東公孫氏之事,魏公又所知多少?」

「這個……」曹操當時就卡住了。實話實說,以當時的通訊與交通條件,遼東那邊對中原地區來說也確實太遠了一點。曹操這里雖然有派出細作什麼的,但一般都只是常規的情報收集而已,往返都常常要半年左右,要是再踫點什麼事,那一年中沒什麼消息都很正常。總之一句話,這時的老曹對遼東那邊的事還真不知道什麼。

蔡琰見曹操卡住,立時就知道曹操肯定不怎麼清楚遼東那邊的事,馬就接著道︰「就陸路而言,遼東過于偏遠,中原之境難得遼東訊息。但對我夷州而言,往返的萬里海程也不過就是兩月之間的事,所以我夷州對遼東之事,反到要比魏公清楚許多。今日與魏公如此相見面談,妾身斗膽代夫君告知曹公一句,遼東之主名為公孫恭,但實權盡在公孫淵之手,而公孫淵胸懷狼子野心,于內謀取兵權欲奪公孫恭之位,于外則勾結鮮卑,意欲借鮮卑之勢擴其疆土。」

曹操眉頭一展,輕拍了一下桌案道︰「此話當真?」

姜游適時的插進話來︰「魏公,我說話比較難听,有什麼冒犯的地方還請見諒。」

說著姜游從懷中模出了記事本,取出一張夾在當中的清單著侍從遞給曹操道︰「我夷州與遼東的貿易往來並不算多,但是近三年來,遼東從我夷州購去的軍械數量很不尋常。如果只是遼東自身的兵馬,根本就用不了這麼多。此外魏公你要知道,遼東地近三韓,而三韓之地的弁辰盛產原鐵,遼東用鐵多購于弁辰,自用足備,根本就用不著向我夷州購置鐵器、軍械。我查覺此事之後派出細作打探,這才知道公孫淵暗中與鮮卑大人軻比能勾結,所購置去的鐵器、軍械,一部份是公孫淵為求結納軻比能而送于鮮卑,另一部份則是鮮卑請公遜淵代購之物。」

曹操接過清單之後仔細的看了一陣,隨後就把這張清單反手遞給了曹彰。曹彰看了幾眼便呀然道︰「這麼多?這只是遼東從夷州購去的鐵器與軍械?粗略算之已經足夠兩萬大軍使用了!」

曹操又擺了擺手讓曹彰住嘴,然後滿月復狐疑的向姜游問道︰「思歸,你到底是為了何事而向孤借用天津與右北平?」

姜游道︰「其實就是很簡單的一句話,我需要天津與右北平立足,然後進兵征討五胡!」

曹操笑了︰「思歸,你當孤是三歲孩童不成?借州郡城池給你在北境立足?那孤豈不是將一個心月復大患自置于身後?」

姜游道︰「魏公,天津和右北平我是一定要的,但我只是想北擊五胡,卻絕對不想和你開戰,所以來親來徐州向魏公你借用。」

曹操道︰「孤若不借又待如何?」

姜游道︰「先禮後兵。魏公若不肯借,那我只有強借。」

曹操微慍道︰「用兵強佔?你以為你是誰?又真能與孤對敵?」

姜游道︰「我當然不是魏公的對手,但問題在于魏公你沒有時間來理會我這個小角色。魏公,是我佔去的天津與右北平重要,還是川中門戶的漢中重要?是我難對付一些,還是即將佔據川中的劉備難對付一些?此中輕重,魏公應該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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