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三國傳 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 第三卷 第四十五回 審計再三

作者 ︰ 水瓶座杰

數日之後,右北平城中。

數日之前的那場大決戰,姜游的夷州北方軍團在右北平城下以六萬不到的兵力,一舉大敗鮮卑與遼軍的近十五萬聯軍。,決戰之末,步度根僅率領本部族直系騎兵愴惶北逃,十二萬的鮮卑大軍半數以四散奔逃,其余的則是或死或降。

遼東來的兩萬騎由于主將被呂玲綺擊斃,之後又遭受了混戰與趙雲的整合沖殺,最後是有約萬余騎按來時的路散亂的向遼東方向撤退,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撤回去與後面的遼東步兵匯合。

整場決戰,夷州北方軍團殲敵超過三萬,降俘與繳獲的軍械、戰馬不計其數,戰果可謂十分輝煌。但是真正的反觀一下夷州北方軍團的損耗與傷亡卻也很大,光是之前一年多時間里積蓄下來的戰備物資幾乎打空。其中特別是呂玲綺率領的六千夷州精騎,由于是為了阻擋遼東來援的兩萬戰騎,呂玲綺強行采用了混戰的方式,傷亡率也因此而極高。戰後清點,六千夷州精騎因此而折損了半數以,現在連三千騎都不到。

雖然如此,卻沒有人會怪罪呂玲綺。大家心里都清楚,當時如果不是呂玲綺率領六千夷州精騎用混戰的方式擋住了兩萬遼東戰騎,那右北平城下的這場決戰,夷州方面九成九會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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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戰結束的當天,右北平這里就派出了信使去向身在天津的姜游報捷,姜游聞迅之後自然是馬就從天津動身趕到了右北平。而此時此刻,剛剛抵達右北平的姜游就站在右北平的城門樓,靜靜的觀望著右北平城下的軍兵百姓在打掃著戰場。

抬眼遠眺間,城北十里處的篝火之光有如繁星一般密密麻麻,但姜游卻知道那並不是什麼篝火,而是甘寧率領著骷髏水師與陳宮拔調給甘寧的軍民,正在那里驅策著大隊的降俘火化這場決戰過後那數目眾多的尸骸。

良久過去,陳宮來到了姜游的身側︰「見過主公。」

姜游很是清冷的回應了一聲之後問道︰「大戰的戰果如何?」

決戰大勝,旁人都是興奮不已,但陳宮的神情卻顯得沉穩自如、古井不波︰「計斬殺來犯之敵三萬三千余人,其中鮮卑胡騎兩萬八千,遼東戰騎則有過五千之數……」

姜游擺擺手︰「都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現在這樣的一場大戰打下來,我們在右北平還有多少兵力?」

陳宮這時也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道︰「決戰之前,右北平原有守軍約四萬五千,徐元直從天津帶來援軍是一萬之數。而這五萬五千的士卒,現在只剩下不足四萬之數。」

姜游長嘆道︰「折損了一萬五千余將士……好慘烈的一仗!一仗就打掉了我們這麼多的將士!想我們自夷州立足興業至今,都還從來沒有過如此之大的傷亡損耗。」

陳宮亦嘆道︰「的確。此役之中損失最重的是呂丫頭的精騎,六千精騎現在折損過半,僅剩兩千七百余騎,呂丫頭本人更是……」

姜游再次的擺擺手打斷了陳宮的話,繼而神情冷峻的向陳宮道︰「公台先生,有件事我始終想不通,你是否能為我解答一下?」

陳宮在姜游的旗下已經混了多少年了,早就深知姜游的脾性如何。此刻一望見姜游的神情,陳宮已經隱隱約約的知道姜游為何會如此,心中也微微一驚。只是驚歸驚,陳宮面仍然是古井不波的向姜游致禮道︰「主公卻是有何事不明?宮願聞其詳。」

姜游緊鎖起了眉頭,目光也盯住了陳宮︰「記得去年入冬之時,我正是因為探知遼東業已整軍待發的消息,這才趕去漢中勸曹操退軍還保中原。時至今日鮮卑大軍兵至此間已逾數月,而右北平連接遼東的道路亦早已積雪盡消……公台先生,連我這個不曉軍事的人都知道要提備遼東來敵的趁亂來襲,而以你、元直、公達公,還有年輕一輩的鄧士載的才智,卻為何竟然會連半點的提備都沒有!?」

「……」陳宮默然了半晌之後才道︰「主公你哪里是不曉軍事?在宮看來,主公分明就是外愚而內明。」

「……」姜游皺了皺眉再搖搖頭道︰「公台先生,此時此刻,在我的面前就不要說這些奉承話行嗎?且以公台先生你的剛直,這種話也不應出自你的口中。說,這次的大戰,你們到底是如何設想的?」

陳宮又沉默了好一陣之後才道︰「既然已被主公看破,那宮就不對主公再作隱瞞了。其實這次的大戰,宮與元直、公達、士載是作好了兵敗右北平的準備的。」

姜游盡管已經有猜到個大概,這會兒多少有些心理準備,但真听到陳宮親口承認時,姜游仍不免大吃一驚,繼而便驚問道︰「你們、你們想丟掉右北平?」

陳宮深吸了口氣,搖頭振聲道︰「主公誤會了!宮等絕非是有意的想丟失右北平,而是先行就作好了最壞的打算。宮想主公也知道,右北平雖是堅城重鎮,然步度根率鮮卑大軍十五萬,是我夷州在北方州郡總兵力的一倍,且尚有遼東兵馬數萬在側虎視眈眈。再者右北平周邊盡是開闊原野,適合騎兵馳騁縱橫,我軍卻皆為步卒。真與鮮卑、遼東騎兵在這等原野之地交兵甚是不利。」

姜游道︰「這些我當然知道!我現在只知道的是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陳宮道︰「我軍既處在不利之局,自然要設計以謀得先機……于今年開春之季,步度根不與遼東兵馬合兵一處便率鮮卑大眾來犯,反過來遼東兵馬于鮮卑圍城經月之間卻遲遲未曾露面,似如此就正如宮等初時所料想的那樣,鮮卑與遼東明雖相聯,暗中卻各有爭土奪利之私心。而這正是我軍當善加利用之事。」

「……」姜游這時多少已經明白了一些,但一時半會兒間他又哪里能完全想明白?所以當下示意陳宮繼續說下去。

陳宮手腕一翻,從腰解下了葫蘆就往嘴里灌。這時葫蘆里裝的是酒,不再是濃茶︰「主公恕罪,宮已經數月沒有沾過酒了,如今大戰得勝,也讓宮先開開戒。」

「……」姜游有些無語,但還是示意陳宮隨便喝就是。

陳宮灌了好幾口酒,這才滿意的一擦嘴道︰「主公,其實遼東戰騎于鮮卑圍城之時遲遲未曾現身之事,宮等于初時便以料知必會如此。因為鮮卑與遼東暗中各有爭利私心,而遼東實力遠遜于鮮卑,欲取回堅實之利,就唯有趁我軍與鮮卑打得難解難分、兩敗俱傷之時乘虛而來方可,所以宮等亦早已料定遼東戰騎定然會在我軍與鮮卑決戰之時會突然來襲。」

姜游有些怒了︰「既然早已料定,那你們還打這場大戰?萬一右北平丟失了怎麼辦?」

陳宮很是淡定的一笑,身軀一躬伏到了牆垛︰「主公,孫劉兩家的聯盟是否穩如泰山?」

「……???」姜游被這句話給鬧得頭冒出了一連串的問號,半晌過去才遲疑著道︰「先生你的意思是?」

陳宮微笑道︰「十余年前,孫劉兩家于赤壁之戰前結成盟,乃是迫于曹操之勢耳。而赤壁之戰孫劉一經勝出,這兩家就為了荊襄九郡之所屬而鬧得面和心不和。而曹操呢?他卻只在荊州留了多少的人馬?主公外愚而內明,應該明白曹操為什麼只放那麼點的兵力在荊襄。」

姜游皺眉道︰「這我當然明白,曹操這是故意的留一塊肥肉,好讓孫劉兩家為了爭這塊肥內而來個狗咬狗……」

話到這里姜游猛然清醒過來,驚呀的道︰「公台先生,你們是想效仿曹操,有意的丟掉右北平,然後好讓鮮卑與遼東來個狗咬狗?」

陳宮道︰「雖有此意,但那是假設我們守不住右北平的下下之選……其實這場決戰,主公就好比是赤壁之戰時的曹操,鮮卑與遼東便是劉備與孫權。至于這場決戰,我軍若能一戰大勝自然是最好不過,但宮等較之以勢,主公兵力遠不及鮮卑與遼軍聯軍,又處在不利之境,實無有必勝的把握,故此宮等要早謀後計。而計中的重中之重,就是要示之以疲,無論如何也要把躲在一旁的遼東兵馬給引出來,這就是為什麼宮等會執意打這場決戰的原由了。」

姜游皺眉微慍道︰「話雖如此,可這一仗也未免打得太險了。都說兵敗如山倒,真到城池丟失之時,兵馬人眾皆四散奔逃,又如何能管束得住?而且決戰大敗,全軍下的士氣也會一落千丈,想拉回來又談何容易?」

陳宮道︰「宮豈不知?只是這一仗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因為再拖下去,只怕遼東兵馬見鮮卑大軍圍城不下,要麼是退還遼東擁眾自保,要麼則是改為真的與鮮卑大軍合兵一處。後者不必多提,右北平蒙圍一久必陷入懸卵之危局。即便是前者,主公在全力應對鮮卑大軍之後也必然會元氣大傷,介時又哪里會有氣力去攻討一兵一卒都未有折損的遼東?再者曹操就在主公身後,主公又難道不知曹操是何等的奸詐?眼下是尚有軻比能率軍屯于居庸關下,曹操自己也在抵敵著匈奴,因此此時的曹操對主公亦無力相圖。可若是再拖延下去,曹操能得以抽出手來……主公,你也不想為曹操所趁?」

「……」姜游無語了半天,腦子里也在仔細的消化著陳宮的這番戰略構思,良久過去才嘆道︰「此戰大勝,固然已是好處多多,但如果敗了卻又當如何?」

陳宮道︰「五胡游戎素來貪利,而右北平城中錢糧豐盈,步度根得城之後定然會急于奪貲取貨,必無心對我軍進行追擊,是以我軍雖敗,安保師旅退往他處卻絕非難事。除此之外,宮刻意的在右北平留下大批錢糧,也是想借此以令鮮卑與遼軍因爭利而反目,至少也會加重他們彼此之間暗中的不和之心。」

姜游听到這里時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

要不怎麼說陳宮太了解姜游的為人了呢?光是這些話還不夠,陳宮接著補充道︰「其實在決戰當日,宮雖親率我軍三萬余眾出城決戰,然留守在城池中的七千士卒多為主公自夷州帶來的親信舊部,是我軍步卒精銳中的精銳。再連同秀主母親率的近兩千女兵,統而計之就仍有近萬之眾。宮當時有留話給秀主母,言及決戰戰況但有不利,宮便會在軍陣之中放出信火彈,秀主母一望見信火彈就當率城中之卒棄城而走。以此近萬之精銳,透圍而出再趕去天津與主公匯合並不是什麼難事。」

「……」姜游再次的表示無語。

陳宮略帶著幾分戲謔的呵呵笑道︰「主公莫怪,亦請恕宮言語嬉鬧。其實主公在妻妾諸事之與舊日的奉先相差無幾。宮深知秀主母一但有失,主公定然會方寸大亂,介時什麼謀略、計策都會無有用處。所以在秀主母的安危一事之,宮還是很用心的。」

「……」姜游這時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甚至心里都冒出了幾分被陳宮給算計了的想法。而因為帶著幾分尷尬,姜游真不好在這種問題再扯下去,只能用力的擺擺手並扯開話題︰「別扯這些了。我現在只問你這一仗如果真的戰敗了,你們又是如何安排的?」

陳宮這時也面色為之一正︰「宮會率領出戰步卒主力向薊郡撤退,元直則會率領其余的人眾向天津撤退。主公這次是從海路歸來的,沒有從薊郡路過,所以還不知道這一年來公達有在易京要道興建城防。憑借易京關防與公達帶去薊郡的兩萬將士,介時再加宮所率將士,擋住鮮卑與遼東兵馬,令他們不能繼續向西並非難事;至于天津一路,這港灘之戰本就是我夷州將士之所長,兼之有舟艦為助,進退皆自如無阻,是以天津甚憂慮可言。而我軍于薊郡、天津兩地屯兵,亦可對右北平成夾攻之勢。如此再稍假時日,鮮卑與遼東進不能進而無利可取,右北平可取之利又有其限界,他們就必會因分利之事而自起爭端……他們可不是劉備、孫權那樣的梟雄。其實即便是劉備與孫權,還不是在荊州歸屬的問題爭議不斷?打起來也不過是早晚的事罷了。」

「……原來你們想得這麼遠!」姜游這時還能說什麼出來?長嘆了口氣之後道︰「我說我人在天津的時候,元直他們怎麼會那麼堅決的反對我親自領兵來援,現在看來,是你們讓我老老實實的呆在天津,萬一戰局不利,我人在天津也可以隨時登船返夷……哎?只是照你們的這種設想,那呂丫頭豈不是傷得太冤了?」

陳宮連忙搖頭道︰「非也非也!適才宮所說的那些,都只是不敵而敗時的預留後招。而這場決戰能夠破敵大勝,終究才是佳之局……怎麼說才好?其實遼東兵馬出現之時,宮審視戰局于我軍不利,心中已有敗退之意,到是呂丫頭的勇烈剛毅著實出乎宮的意料之外,只怕就連當年的奉先亦比之不啊!」

姜游眉頭再次皺起︰「此話怎講?」

陳宮長嘆道︰「宮既知遼東兵馬必會趁戰事膠著時突然來襲,又豈會不留心提備此事?所以遼東兵馬出現不久,宮便已經得知。當時本欲趁鮮卑軍心大亂、我軍軍勢正盛之時知會元直等人借勢而退,卻沒想到呂丫頭會帶著六千精騎直迎而去,而且一交兵就用混戰的方式擋住了遼東兵馬,令彼無力前行,宮當時想著人知會呂丫頭都知會不到。但實話實說,若不是呂丫頭擋住了這兩萬遼東戰騎,這場決戰我們根本就勝不了。而一但依預留之計退兵他處,只怕至少也得在半年之後才能尋機攻破鮮卑與遼東。」

「……」姜游也不知道這是自己的第幾次無語。良久過去,姜游才沉聲質問道︰「公台先生,你有沒有在故意的算計呂丫頭?請你說實話,即便是,我也不會怪罪你,因為我知道大戰若想取勝,很多的人與事是不能舍不得的。」

姜游的這番話其實有些傷人,但陳宮了解姜游的為人,因此並不以為意,只是嘆了口氣再向姜游搖搖頭道︰「主公啊,雖說宮等定下的計略不可輕泄,但事先沒有告訴呂丫頭的確是宮之過錯。宮也是沒辦法,呂丫頭的心性有多率直,主公是知道的。宮怕一但事先告知呂丫頭,呂丫頭會一時不慎走漏出去而誤及大事,所以不得不對呂丫頭有所隱瞞。可此時此刻,宮到真的希望呂丫頭有被宮算計,因為呂丫頭如果是被宮算計,宮肯定會留一條後路給她,至少至少也不會令她傷得如此之重。」

「……呂丫頭的傷勢如何?」

一斷又是N天……不是瓶子想斷,而是真的沒時間去更。次說過幾個假期工都走了,幾個人的活是瓶子一個人在頂著。其實瓶子每天都有手寫一些出來,只是沒時間用電腦敲出來。唉,真想念瓶子之前的那部本本。該死的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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