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手,「好了,接下來是解散時間,這段時期還處于關鍵,所以行事低調點,不要以幻影旅團的名義暴露。等等,差點忘了。」
其余人都很有默契看向大門,有人在接近,很弱的螻蟻。
他也望向大門,隱隱還有一個甜膩的女聲喚著,「蘭斯,蘭斯。」
「傷腦筋,忘了把她弄走,都找到這里來了,本來還想用比較和平的方法讓你心甘情願地說出來。算了,信長你去殺掉那個女人跟來的保鏢,毀掉交通工具及所有痕跡。派克,那個女人交給你,我要她家的所有現金,就是她腦子里所有有關家族財產儲存地點及賬戶密碼。」他用手托著下巴,不是很在乎地吩咐。
「現金?」團長什麼時候對這種東西感興趣?難道是那個女人家里的現金比別人家特別?
「恩。」現金等于戒尼,戒尼等于生活費,真是完美的公式,對了,他打了個響指,「記得不要讓那個女人開口,讓她至死都是沉默的。」沉默等于不抗議,不抗議等于心甘情願,讓別人心甘情願交出戒尼,他都做到了。
「是。」
派克跟信長出門,僅僅幾分鐘,信長將刀抗在肩上一臉無聊地進來,派克跟在他身後。
「團長,她腦子里除了家族三分之一賬戶的儲存地點與密碼外,還有一個寶庫,全都是多圖米時代的墓葬品,要全部搶回來嗎?」派克想起那個栗色頭發大小姐一樣的女人,不太舒服地皺眉。
「多圖米時代?一千年以上的古物,算了,我只要現金就夠了。」他低頭從地上撿起一塊木板,用指甲在上面涂畫一會,然後扔給一邊的飛坦,「把財產轉移出來後用上面的辦法將錢漂白全打到這個賬戶,給你們三天夠了,時間寬松可以不用急,不過錢一定要洗徹底,不要任何人有機會查到現金的流向。」這種事只要遵循黑道的方法就很簡單,法律漏洞多到隨抓一大把。
洗徹底?以前他們從不太在乎這些,不,是根本沒有現金概念。
「團長,這些錢有什麼用處?」派克實在想不出要用的地方。
「是我的生活費。」他面不改色丟出答案。
生活費?旅團眾面面相覷,又是神馬東西?
他站起身,輕撢掉袖子上的灰塵,「那下次集合再見。」
「團長。」派克追上前幾步,將一直帶在身邊的鐵盒子遞出,「這是你上次想要的關于十大墓地排六的暗地古籍,我從流星街那帶來的。」
他推開窗子,廢棄的房子後是處低崖,風旋吹上來,亂了他細碎的頭發,黑十字架完美的刻紋清晰暴露在陽光下,回頭見到那斑跡的鐵盒,興趣缺缺地說︰「書先前看過,我不要了。」說完懶得看一眼縱身一躍,衣袂上揚間快速借著崖石消失在所有人視線里。
派克將盒子扔到廢石木屑中,既然團長不要就沒價值。走到角落邊,伸手是一朵殘缺的大羅紅花,探取那個女人記憶時那女人一直緊抓著這朵花。
是團長送給她的。
團長只用一個虛偽的笑容及一朵不完整的花,就拿走了那女人的心,真是愚蠢呢。
「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飛坦站起將高領黑衣重新穿上,期間衣物又沾上不少髒污。
「什麼話?」信長抓虱子,抓得不亦樂乎。
「她是,我的女人。」將面包袋抱在懷里,整包拿起來啃。
站起牆角的派克眉頭一皺,手中的花掐在手里粉碎。
「字面上的意思。」瑪琪走到飛坦身邊,冷眼看他。
飛坦不情願地抓出一塊面包扔出她,當剛才縫傷的酬勞。
「字面上的意思是什麼意思,團長有女人了?團長從沒這種東西,不論是男是女都近不了他的身,以前又不是沒試過往團長床上扔沒穿衣服的女人,可是團長只要模到活著的體溫就本能下手抹殺,這樣子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女人才對。」信長打著哈欠,話說團長的反射神經潔癖到病態,飛坦至少還懂得怎麼虐殺,在發泄完前不會讓玩具死。可團長卻絕對不會給近身的人體這種時間,往往剛踫到就往人家頸部下狠手,勒死早一秒是一秒。
「你問我我他媽問誰。」飛坦丟了個狠厲的眼神給信長。
「你不是見過嗎,人家還送你花。」信長猥瑣地「嘿嘿」直笑。
「忘記了,她的眼楮藍的讓人想挖下來,我只記得這些。」還有味道很干淨,很好聞。飛坦咬面包咬得像在啃石頭,記得這些干嘛,又不關他的事。
最後旅團八卦得出結論,團長的女人很弱,眼楮藍得讓人想挖下來,完畢。
他走回艾斯米大酒店,愜意而悠閑,剛換上的艾斯米酒店棕昵色制服是硬豎領,他把扣子全抓開,從不懂怎麼把它弄整潔規矩,比起扣扣子,他更擅長把衣服撕成一條條。
在走廊轉角大開的窗戶前,藍色的天空上白鴉鳥成群而過,他不自禁地重復起她的口頭禪,「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蘭……蘭斯先生。」身後傳來興奮與羞澀的聲音。
他回頭,看到那個粉紅色頭發的少女怯怯站在眼前,剛從記憶中拉回的思緒有幾秒茫然,這家伙是誰啊。
「您還記得我嗎,昨天很謝謝你。」
想起來了,是生活費……叫麗麗子?
「記得,您是麗麗子小姐。」衣服、教養、保鏢的素質,背後是頗有底蘊的家族,「舉手之勞而已,以後不要在走廊上狂奔,會摔倒的。」
給了她一個笑容,「哦,我還有工作,先告退一步。」
走了兩步,記起什麼從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一朵干巴巴的掉了好幾瓣的大羅紅花,夾在口袋里太久都扁了,將花遞給那女孩,「如果不介意請你收下,我覺得這花跟麗麗子小姐一樣美麗。」睜眼說瞎話的某人沒有一點不好意思,他早上跟另一個目前不知死到哪里去的千金大小姐也說過同樣的話,順帶附贈每人一個青春少年唯美版的皮笑肉不笑。
「謝謝。」麗麗子抓住花,紅暈爬上兩頰。
看著他慢慢走遠的背影,少女低頭看花,喃語著,「蘭……蘭斯。」
風從窗戶掠過,卷走了被壓得脆弱的大羅紅花花瓣,漫天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