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Ukeju}看小說就去……書@客~居&一間斗室里,一燈如豆,一名穿著黑袍的女人,低頭用朱漆毛筆在黃紙上慢慢地寫著什麼。{shUkeju}看小說就去……書@客~居&
赤炎本想揪起神婆向院中拽,卻無意間看到她寫在紙上的咒符,他不由一怔,這種咒符很特殊,屬于甘願交出魂魄奉獻于冥界的契約書。換言之,此人是冥界虔誠的信徒,期盼死後成為冥界忠實的奴僕,所以按照約定,生前必須草菅人命壞事做盡。
重點是,這種咒符知曉之人並不多,除非受到妖魔的點化。
神婆感應不到赤炎的存在,念咒完畢,焚燒咒符,丟入香爐,隨後畢恭畢敬地跪到蒲團之上,叩拜屹立供桌上的……冥帝。
若不是神像上雕刻「萬鬼之首」四個字,赤炎真不願意承認這尊凶光畢露、青面獠牙的銅像便是自己。
神婆雙手合十,默念鬼咒,旁人听不懂,赤炎則听得一清二楚,神婆在向地府傳遞一種訊息,內容是︰按照主人的吩咐終日折磨宅中丫鬟,請保佑自己大富大貴。
念于詞,赤炎扯住神婆的衣領,順著緊閉的木門拋了出去!
平白無故飛出木門自然說不通,神婆先是受到驚嚇,但鬼迷心竅的她很快忘了疼痛,興沖沖地爬起身,又跪在正對神像的位置,邊磕頭邊喃喃道,顯靈了,終于顯靈了!
赤炎嗤之以鼻,天界不遺余力地導人向善,可終究無法將人性中的陰暗面徹底清除,為何?有貧富差異的地方就會有爭搶、仇恨、嫉妒,一切都要歸咎于貪婪與,那是吞噬心智的無底洞,掉進去就別再想爬上來。
「何人指示你折磨丫鬟?」他用雙重回音質問神婆。
神婆瞪大眼,找尋未果,坦然道︰「民婦不知其真身,只是托夢告知民婦,倘若家中有撿來的女童,終日對其棍棒相加便可助民婦財運亨通。」
「一派胡言!」赤炎不知誰在開此等荒謬之極的玩笑,可偏偏卻有人信。
「小舞!過來!」他厲聲喊道。
「是……」小舞從後院一路小跑而來,見神婆跪在院中東張西望,好似一副看不見黑衣男子的神情,她不由瞪大驚異的雙眼,此人……莫非是鬼?
赤炎與她面面相覷,也不由感到訝異,他在揪出神婆時收起了肉身,所以凡人不可能看到他的位置,霧舞居然看得見?
小舞面對他的「鬼」影,不見慌張,反而朝他這邊眨了眨眼,仿佛在說,我不會告訴夫人你其實是小鬼,嘿。
赤炎走向她,她的目光也追隨著赤炎,真的是看得見!
「怎回事?」
「從小就看得到,」霧舞眯眼一笑,踮起腳,附耳說道,「我知曉你們都是善良的鬼,每次夫人打我的時候,就有小鬼出來幫我擋,否則早被夫人打死了……」
「魔王、大神、佛祖?您可還在?!」神婆無暇理會小舞,漫無目的地轉著眼珠子。{shuKeju}看小說就去……書%客)居
「咳!……本王在,本王正在為你配制永葆青春之靈藥,但你道行不夠,需向站在你面前的苦童轉世磕上一百個響頭方可獲得此藥。」赤炎一邊幫小舞捋順發簾,一邊作弄神婆。
「謝神明指點!」神婆心花怒放,面朝小舞的方向,咚咚咚!真就磕起來了。
「啊?……」小舞兩腿一軟欲下跪,卻被赤炎一把抓住手肘,他做了個噤聲的手指,扳正小舞的雙肩,強迫她接受神婆的跪拜大禮。
「誠意不夠!」赤炎蹲在小舞身後,將她抱到腿上。
神婆驚見小舞竟然雙腳懸空呈現坐姿,遙想平時對她的虐待,神婆險些尿了褲子,她再不敢怠慢,磕得鐺鐺作響。
眼瞅著額頭滲出血,小舞縮緊肩膀往赤炎腋下鑽。赤炎將她攬在懷里,小舞則側身環住他的腰,輕聲道︰「夫人雖然對我不好,但是少爺待我不薄,您請夫人快別磕了……」
赤炎捏起她的小下巴,注視她那雙清麗的大眼楮,不悅道︰「就是方才那個說要討你做媳婦的傻小子?」
小舞見他眼中涌起怒火,疑惑地眨眨眼,小幅度瞥看一旁,莫名地產生罪惡感。
「轉過來。」
「……」小舞慢悠悠地轉過頭,今日的鬼怪長得不可怕,卻令她初次感到恐慌。
赤炎本來是想單純地瞪她兩眼,可無意間看到她耳垂上的飾品,飾品泛出淡淡的光暈,于是,他不自覺地模過去,卻不知被什麼扎到了手,他倏地收回手指,只見觸踫到耳飾的食指指肚上受到灼傷。
他垂著眸,若有所思地摩挲著傷口,凡間的任何器具都傷不了他,天界的絕大多數法器也傷不到他,那只能證明這東西……屬于玄天仙境。
「耳釘白染送你的?」或許就是這看似不起眼的小法器給她開了陰陽眼。
「白……染?請問又是哪位妖怪……」小舞掰掰手指,她認識不少妖怪,但大多是能听懂人話但只會吼叫的那一類,起初她也怕,鬼魂在她周圍亂飄,必然會嚇得大哭,但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習慣。比起妖魔鬼怪,她更懼怕人。
「哦,沒什麼,既然你可憐你的小情人沒了娘,那我可放過這惡婆子了?」
「……」小舞的臉紅成大隻果,捂著臉點點頭。
「怎麼個意思,你還害羞上了?」赤炎挑起眉,對一個十三歲的男童吃醋過分嗎?不過分!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日後你再也見不到小情人了。」
「少爺並非……」小舞急忙擺手,她可高攀不起。
「我管他是誰,反正不是他死就是你忘!」
倏地,赤炎抽出明晃晃的佩劍,絲毫無玩笑之意。
「?!」……「我忘。」
赤炎見她眼眶紅潤,剛欲說莫哭,小舞已掉下眼淚︰「你這妖怪好生嚇人……嗚嗚……」
她這一哭,赤炎可慌了,將她抱起來,輕拍背哄了哄,繼而走出宅院,跨出門檻前,他指尖向後一指,只見熊熊烈火轟然而起,火勢急速蔓延,房屋一間接一間坍塌開來,家丁們見火勢太猛,索性各自逃命,唯有神婆,依舊雙手合十跪在院中,等待神明的賜福。
小舞趴在赤炎肩頭,眼睜睜看著夫人在淹沒在火海之中,她並不傷感,只是可憐一夜成了孤兒的小少爺,她自言自語道︰「怎會著火呢?」
「我放的。」
「咦?你方才說……」
「我給她留了逃生的機會,她卻執迷不悟,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赤炎不以為然,拖了拖手臂,將一包糖果塞入小舞手中,「從今以後,沒人再敢動你一指頭。」
小舞含著甜甜糖塊,不由滿足地眯起眼。
「為何待小舞這般好?」
「我高興對誰好就對誰好。沒理由。」
「噢,那小舞該如何稱呼您?妖怪叔叔還是伯伯?」
「……」赤炎腳步頓了下,強迫十歲的孩子管自己叫夫君貌似有點過了,要不……「暫且叫師父。」
小舞並未多加思量,何況小孩子能懂多少事?誰疼她她就喜歡誰,于是,依舊坐在赤炎手臂上的她,裝模作樣地拱手行禮︰「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嘿。」
赤炎望向她甜美的笑臉,唇邊揚起一抹慵懶的笑意,看到她並未被人間疾苦打垮,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替這沒心沒肺的丫頭奉上一聲無奈的嘆息。
「師父,您能待徒兒去個地方麼?」小舞將一塊糖送到赤炎嘴邊。
「何處?」
「一間破廟,紅色的,廟里住了許多乞丐,廟外有一條河,小舞想叔叔們。」小舞日夜思念著撫養過乞丐們,但是她完全不記得回家的路。
赤炎見她又要掉眼淚,戴上斗笠,顯現肉身,走到道旁,躍上馬背,馳騁在返回老城鎮的路上,他本該殺了那些髒乞丐,但是急于尋找霧舞忘了收拾那些人,未料到還做對了一件事。
進了城,小舞感到既熟悉又陌生,走入繁華的集市,她的目光立刻鎖定在插滿糖葫蘆的竹掃把上。見狀,赤炎下了馬,不一會兒舉著一竹把子的糖葫蘆返回。
「太,太多了……」
「吃不了扔,為師有得是銀子。」
小舞倒抽一口驚魂氣,謹慎地取下一串,見師父頗有丟棄「美味佳肴」的趨勢,她急忙攥住赤炎的衣袖︰「莫丟,這可是好東西 ,留給叔叔們吃。」
「……」瞧他家霧舞可憐的,把糖葫蘆都當寶了。
很快,赤炎帶她回到生活八年的「故居」,幾位叔叔見小舞活著回來,痛哭流涕,聲淚俱下,輪流摟著小舞嚎啕大哭,赤炎見小舞的衣衫在乞丐的觸模下從土黃色變成灰黑色,一把從人堆里拎出她,再將一袋金子丟給最年長的乞丐。不待乞丐們從錯愕中回過神,赤炎已待著小舞駕馬離去,小舞不滿地仰起頭,赤炎則平靜地動動唇︰「我給了他們一百兩。」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能讓乞丐們過上好日子。
「噢。謝謝師父,」小舞扭頭看向親人,含淚揮手,「叔叔們,謝謝你們照顧小舞,這一別!……嗚嗚,過幾日再見!」
「……」赤炎剛要說點什麼,只見馬匹揚蹄驚叫一聲,步伐戛然而止。
此人身披鎧甲,油頭粉面,手持三尖兩刃刀,闕庭瓖有一顆紫紅色的菱形照妖眼,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乃是擁有七十三變的二郎神楊戩是也!
「哮天犬呢?」赤炎邪笑。
「放肆!速速下馬就地伏法!」
提起哮天犬他便無語凝噎,起初哮天犬只是偶爾不听命令,近日來瘋得越發嚴重,居然敢私自下凡找母狗?!
究竟是誰在作亂,導致天界坐騎或戰寵紛紛潛入凡間為非作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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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在微博上看到一個帖子笑抽了,特意趕在二郎神出場的時候跟同學們分享,哈哈哈。
「二郎神!看俺老孫今天非要了你的狗命!」
「潑猴膽敢口出狂言!我堂堂二郎真君也是你這等哎呦臥槽你把我的嘯天犬怎麼了你個臭猴子!」——
想念師父的不要急哇,他來了可就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