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問她近來的生活,廖小萌想起來這次進群的原因,她很慚愧地說明了自己需要幫助,需要了解一些校友的真實情況……
她打出一個名字,立刻就有人開始挖掘記憶中的相關片段。
廖小萌收拾好鼻涕眼淚,開始飛快地整理著信息。
有些實在不知道基本情況的,大家就竄群去幫她打听情況。
也有給了她同校其他校友群的群號,讓她自己加入去了解,什麼敲門磚也都介紹得一清二楚,生怕她加不進去。
廖小萌一一記錄了,心中那滋味真的是從來沒有過的五味雜陳。
晚上的會議,因為廖小萌的準備充足,進行得格外順利,大家集思廣益,龐大的策劃框架成型了。
廖小萌異乎尋常的亢奮模樣,讓與會的春子分外的擔心。
會後,她悄悄地拉住廖小萌的胳膊︰「小萌,你這些天的狀態有些異常,我表哥是很有名氣的心理醫生,在國外都掛牌營業了,上個月剛回國,我幫你約約他,怎麼樣?」
廖小萌神色錯愕地側頭看著她︰「春子,你那意思是說我有——精神病?」
「嘿嘿,你別太敏感了,在都市里打拼的女人,患抑郁癥的幾率極高。」
春子嘿嘿賠笑。
「你才患抑郁癥,我沒病,別煩我!」
「越是不正常的人,才越諱疾忌醫;既然沒有不適,去看看心理醫生怕什麼?」
「心理醫生很貴的!我不怕看醫生,我怕花錢,明白了!」
廖小萌苦笑。()
「不讓他收你錢,你看看你的模樣,哪像是正常的失戀女人?為了工作不要命,你看看你的身體多疲憊,這樣耗不了多久,就吃不消了,單身的女人,病了才更可憐!」
春子放慢了語調和腳步,索性站住,眼神猶疑擔心地看著她。
廖小萌無奈地停下︰「謝謝你,春子,我知道你為我好。」
「我回去就給他打電話說你的情況,你抽空一定要去,有些心理垃圾早點進行正確的疏導,更利于療傷。」
春子從包包里取出手機,翻到表哥的號碼,看著廖小萌存到了手機上,這才給她放行。
早就沒有公交車了,想到還有小說的稿子沒有碼出,廖小萌咬咬牙,只好打的回去。
從附近的網回家已經超過了十一點了。
她晃晃蕩蕩地走在路燈下,想著春子的話。
她的心理真的是有問題的,只是她從來不敢面對而已。
失戀之後,她竟然這麼快就敢留一個不知來歷的男孩子同居,還是最令人不齒的包養,而且,內心的羞恥感和罪惡感越來越淡,這絕對已經偏離她曾經堅守的道德底限。
她在卑鄙地利用一個涉世未深的男孩子來安慰自己的寂寞和絕望的心靈。
這麼想著已經走到小區前邊那條寂靜的巷子了。
空蕩蕩的悠長的巷子,昏黃的路燈像瞌睡人迷蒙的眼楮。
她想起前邊有兩個路燈壞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修成,她深吸口氣,打算加快了步子一口氣跑過去。
到了巷口,模糊地看到遠處一桿路燈下蹲著一個人影,听到她的腳步聲,那黑影竟然起身向她快速地走過來。
廖小萌的心里發毛,警鈴大作,她緊緊地抓著手中的包包,幾步退出巷口,利落地模出里邊的防狼噴霧。
「站住別動——」廖小萌色厲內荏地大喝。
「知道危險就不要這麼晚回來。」
那聲音很熟悉,辨得出走近的身影竟然是小正太。
廖小萌松了一口氣,不著痕跡地收了防狼噴霧,挎上包包,迎過去強辯︰「就這幾步路會有什麼危險?誰讓你站在這里了?讓我說,你半夜蹲在這巷口才招狼哪。」
小正太眯著眼楮,咽下了後邊的笑聲,直直地走過來︰「我是男人,打狼還差不多。」
「嘿嘿,」廖小萌用手指指他們倆,說得很順溜,「咱們倆,打野食的就是白痴,恐怕也看得出誰更漂亮,選你下手的可能性很大哦!」
從小到大,小正太的相貌不知道給他惹了多少的禍害,這個當口,被廖小萌這樣說,立刻如同貓被踩了尾巴︰
「誰敢?也就你這色膽包天的女人還在這杵著,上一個不知死活膽敢招惹我的家伙,墳頭的草都這麼高了。」
說著抬手飛起比劃了一個高度,指尖湛湛地滑過廖小萌的眉梢。
廖小萌撲哧一聲就笑出了聲,拉了他的胳膊讓他轉身,並肩往家走。
小正太恍然忘記了剛才她還招他生氣的事兒了,側頭歡喜地看她笑笑的模樣,他知道,她的笑帶點孩子的純稚,尤其是露出右側那個小小的齙牙,讓他更是覺得親近。
而他更清晰地記得,小時候,他常在她咧嘴大笑的時候,嘲笑她那顆露出來的小齙牙,而她就慌亂地抿著嘴巴,伸手去打他,他總是跑幾步就半推半就地讓她抓住,懲罰不過就是她惡狠狠地用爪子把他的小臉胡亂地揉得發紅。
他是多麼渴望和留戀那樣的親昵!
當然,他沒有胡說,因為相貌帶來的騷擾和挑釁,他很小就開始練習跆拳道,十幾年都沒有間斷,幾年前就是黑帶三段,自保絕對不成問題。
空寂的巷子響著兩個人的腳步,更顯得岑寂。
靜默中,廖小萌忽然覺得身旁驟然空曠,她側頭仰臉看著身旁的男孩。
昏黃的路燈十分不明朗,朦朧的昏色撒在那張臉上,映出一張光影濃重的炭筆素描圖,從眉峰到鼻梁,從薄唇到下頜,每一處的輪廓都唯美清晰而不真實。
她強烈地感覺到,這個擁著她的臂彎強而有力,他有著高挺的身軀,雖然略嫌單薄,但結實的腰身和堅實的肩膀,讓她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存在感。
這樣極品的男孩子,錢真的能讓他如此的死心塌地?
答案當然是不可能。
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她忽然緊張起來,從臉頰到脖頸都漲得發燙,難道,他一直偷偷地暗戀她?
這樣的疑問剎那間閃過腦海,她很快就惡聲敗氣地暗罵自己——真的是頭腦出問題了,她比他大那麼多,他們以前的生活怎麼可能有什麼交集!就是有交集,她那平淡的五官,憑哪一點能入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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