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死?」夜魘沉聲道。
這對夫婦居然敢戲弄他。夜魘此時已萌生殺意。
溫夫人的笑聲戛然而止,不是因為驚駭夜魘的喝聲,而是因為她的玉頸已經被一只泛著血光,青筋暴突的猙獰手爪死死掐住。
夜魘死死的掐著溫夫人的脖頸,此刻的他再也保持不了冷靜,此女人讓他在一干手下面前丟盡顏面,怎麼不讓他暴怒?他蒼白的樣貌因憤怒而扭曲著,可怕得完全不像人樣,他睜著毒蛇雙眼,盯著溫夫人厲聲道︰
「你們當我夜魘是任你們耍的三歲小孩嗎!?」
面對對方的滔天殺意,又被捏著喉嚨,溫夫人面露驚恐,艱難的支吾道︰
「你、你要殺我?」
「哼,你也休用擔心,我會很快捏死你的丈夫來陪你上路,你在黃泉路上等著就是了!」說完,掐著溫夫人的手忽然血光大盛,瞬間將溫夫人淹沒其中,一股令人窒息的濃烈血腥味猛的飄散開來。
旁人只看到血光之中,被夜魘掐在半空的溫夫人的模糊身影。
「喀嚓」一聲脆響從血光中傳出,不消片刻,溫夫人模糊的身影逐漸消逝,最後伴隨著血光的收斂而徹底消失。
「噗」的一聲輕響,只見數物跌落在地,眾人眼角一瞄,卻是溫夫人原來穿在身上的衣服。溫夫人居然就這樣離奇消失了!
除了夜九外,眾人神色不變,仿佛對此見慣不怪。但是第一次見到夜魘出手的夜九則被驚得合不攏嘴了,原來自己跟這個夜魘的實力,根本就是天壤之別!難怪五哥對這大人總是惶恐至極的樣子,看來以後要小心做人,夜九心中悻悻地想。
「哼!」夜魘冷哼了一下,大袖一揮,正準備叫人退散時,神情卻是瞬間凝固!而「夜叉」九人也已驚得臉色大變!!
只見一個身材曼妙的赤果女子不知何時已攀到夜魘背後,兩條柔軟無骨的雙臂正羞答答地勾搭在夜魘的肩膀上。
此艷麗女子不是別人,赫然正是溫夫人!
夜魘自然知道背後之人是誰了,正要掙月兌而出時,卻听到溫夫人「啊!」的一聲驚呼,略帶幾分責怪的口吻,道︰「大人可別離開呀,你一離開,奴家、奴家就要吃大虧的了。」說著還真把夜魘纏得更緊了些!
溫夫人的聲音酥媚入骨,勾人攝魄,再加上她全果的胴|體,在這視覺和听覺的全力沖擊之下,听得眾人胸膛一陣起伏……
的確,現在夜魘的背與溫夫人是緊緊貼在一起,如若夜魘挪開半步,溫夫人的美好胴|體將毫無保留地展露在眾人眼中。但是夜魘完全不為所動,因為他知道,對方既然能躲過自己一擊卻不逃走,那絕對就是要找自己麻煩!
溫夫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夜魘現在可以肯定,這溫夫人絕不是夜叉中任意一人能跟她相提並論的。既然這樣,就要趕快下殺手。
下一刻,夜魘已經毫無征兆地月兌離溫夫人的香膚軟肉,出現在她前面丈許遠處,也不顧溫夫人的驚呼和嗔眼,立刻對著夜叉九人大聲喝道︰
「速速布陣!助我滅了此人!」
夜魘突然很激動,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這種感覺了,他覺得自己體內有一絲火種,似乎要把他好斗的熱血再次點燃起來。他們這種人其實不怕死,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在生與死的糾纏中熬過來的。他現在興奮,嗜血,他想看看對方能給他什麼驚喜。
溫夫人在夜魘瞬身離開那一刻,一股水藍色霞光便瞬間覆蓋著她全身,地上的衣服自動飛了過來,穿回了衣服,整個過程幾乎都在一瞬間完成,旁人是什麼也看不到的。
她不可能會讓人佔什麼便宜。她像個愛玩的小女孩,而且從來只有她玩人!
听了夜魘說要布什麼陣,她月眉一蹙之下,再度舒展過來,今晚的她,已經快玩夠了。
她一改嬌媚神態,再次變得端莊神聖,只听她淡淡的道︰
「不用布了,你們先歇一歇,我跟你們大人有話要說。」
說完,輕輕朝夜叉九人一揮玉臂,九人頓時雙眼一翻,悶哼一聲,竟然全暈了過去!
看到對方揮手之間弄暈自己手下九人,夜魘心中一凜,他雖然不在乎他的手下,但他想以最大勝算結束這場戰斗,他不怕冒險,只怕冒很長時間的險。
夜長終究夢多,夢多終究生魘。
夜魘下意識地舌忝了舌忝微微發干的嘴唇,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已經很久沒有做過了……
夜魘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夜五,道︰「溫夫人,我雖不與你時常交流,但也知道夫人你煉器的造詣頗高,而且煉器的造詣並不是與修為共增的。有你這般修為和煉器造詣……在下孤聞寡陋,真不知道有夫人這麼一號人物。還望夫人解惑。」
溫夫人听著夜魘說著不禁微微一笑,然後對著夜魘輕搖螓首,顯然不打算說明身份,夜魘只不過是想借此獲取自己的信息,做好應變一切的打算。溫夫人忽然狡猾的一笑,又變回那個嬌媚的神情,她朝夜魘勾了勾蔥指,拋了個眉眼,笑著挑釁的道︰「比比?」
夜魘心中一聲冷哼,怒氣甚盛,但臉上依然平和的道︰「比?只比好象沒什麼看頭吧?」
听完此話,溫夫人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道︰「真的沒什麼看頭,我看大人您的手下隨便一個都能輕易拿出「傳說」這等寶貝。只怕大人您,「天靈」也有一堆吧?若我勝了你,你便送我孩兒一件,你說好也不好?」
「一堆?如果天靈這等異寶我擁有超過三件,我馬上把頭砍下來讓溫夫人你當凳子坐!」夜魘一听完溫夫人的諷刺,馬上沖她低喝道。
溫夫人也笑笑,不再理會。
「好了,在下也不想陪笑臉。在下若輸了,任由夫人處置,反之亦然。」
比試?輸贏?這只是夜魘口頭上的修飾詞而已,一旦有機會,夜魘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把對方滅了!
夜魘環視四周,朝溫夫人道︰
「夫人,我等只怕要換個地方吧,否則一戰結束,在下將要露宿街頭了。」
溫夫人神色不變的點了點,心中卻也大為憤怒。夜魘這麼說,全不異于說他贏定了。
他們若在這里斗法比試,這城堡絕對會被轟成齏粉。
所以,贏的人將要露宿街頭,輸的人則是橫尸荒郊!
剛說完,夜魘手掌一翻,一只羅盤般的事物就被夜魘托在手中,他將羅盤高高舉起。右手又舉到胸前豎起兩劍指,嘴里念念有詞。
只見高舉在半空的羅盤仿佛受到什麼呼應一般,輕輕顫動著,漂浮起來,然後緩緩旋轉,越轉越快,直到一道乳白光柱從羅盤中央激射而出,直射到城堡上空的禁制黑幕上。
「破!」夜魘輕吐一聲。
籠罩著整座城堡的禁制黑幕砰然碎裂,寸斷開來,如水的月華飄然下落,如黎明時分,朝陽為打破黑暗而投下的第一縷曙光!
月光傾瀉到夜魘和溫夫人身上。夜魘皺了皺眉頭,似有不悅,眼楮忽然眯了起來,最後看也不看溫夫人,自己便化作一道赤色驚虹破空而去。
溫夫人朝著夜魘消失的方向默默凝望,自語道︰「他竟然不會困惑天哥是怎麼出去的!」
溫夫人口中的「天哥」自然就是葉天。至于他是怎麼出去的,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夜魘不疑惑,是因為他認為是溫夫人給了葉天解禁羅盤;而溫夫人疑惑夜魘為何不疑惑,則是因為她根本沒給葉天解禁羅盤。溫夫人沒有深究,依然望著夜魘消失的方向,微步向前走去,她剛走第一步,身子就泛起一陣柔和的藍光,每走一步,藍光便越盛,直到第七步時,她已被重重藍光包住,化作一團藍光,隱沒了身影。
不知何處來風輕輕一吹,藍色光團就此被吹散開來,化為了點點晶瑩,婉約地消散在月光之下。
溫夫人已然不見了身影……
………………
離夜魘的城堡不知多遠的一個大海上空,夜魘閉著雙眼漂浮在肅穆的夜空之下。海風夾雜著潮濕的鹽味把夜魘漆黑的大袍吹得獵獵作響,不時卷起的洶涌的海浪一個又一個,鍥而不舍的滾向遠方。
夜魘面容冷俊,內心卻隨著波浪在澎湃。很多年前,他曾在此地葬送過一名貌美女子的生命,他甚至還記得那女子對他的譏誚臉龐以及惡毒的詛咒。為何她竟如此深深厭惡夜魘?明明是她背叛了他,令他險些喪命,難道被背叛者反要遭到唾棄?夜魘不知道,也不再去回憶,他的嘴角已微微抽搐,面色猙獰如絕望野獸。
「欺騙我的人都得死!」
………………
如魔神降臨,夜魘的一首黑發隨風狂舞,孤獨的一個人凌立在空中,良久。
「你來了?」夜魘緩緩張開雙眼,眼神卻是那麼深邃、滄桑。
在他前方數丈遠處,不知何時匯聚了萬千藍色光點,光點緩緩靠攏,逐漸現出了溫夫人曼妙的身影。
「你有心事?」溫夫人第一句話就問。
夜魘淡淡的「哼」了一聲,似是自嘲,道︰「算是吧……」
「哦?不知道是什麼事能困擾我們的夜魘大人呢?」溫夫人似乎感興趣的問道。
「沒什麼,畢竟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說罷,夜魘的眼神開始變得迷離,他望著大海的無盡遠方,順著幽暗的海面一直延伸。
「那時,我大道未成,甚至比之如今的夜九還猶有不及。」
「啪——」浪拍打著浪潮向前涌去,發出陣陣清脆吆喝。
「哦……那可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溫夫人听後,低語一句,她仿佛若有所觸,不禁抬頭,仰望著這片靜默蒼穹。
夜黑如墨,月白如玉,星燦如珠,夜空竟美麗如斯!
「嘩——」潮繼續推著潮向後退回,發出片片怒喝!
「你若想知道,待你死後我自然告訴你!」夜魘突然面露凶色,殺氣凜然的道。
溫夫人一怔,隨即也臉顯怒容,嬌叱道︰「我倒要看看你這大煞風景的狂妄之徒能有幾分本事。」
他們面對著面。
驀然,「轟」的一陣巨浪在他們之間暴起,炸出點點珍珠,又碾成陣陣水霧,遮天蔽月……
下一刻,他們都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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