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再賞你幾顆。」沙越不待扎佐收招立式,再次扣動扳機,又三顆槐木刺激射出去,微弱星光之下,只是三條細細的黑影。
近似偷襲,卻比偷襲的剎那還要迅疾三分,象扎佐這種吃喝不愁,豐滿之極的寶貝之軀怎能躲得過。扎佐明知來者不善,再封擋已經來不急,本能的閉上眼楮,往後倒退,就听到「噗噗」兩聲響,槐木刺刺穿眼皮,仍然射中扎佐的眼球,而另外一顆擦著頭皮飛入夜空。
扎佐也如瘋狂的野獸咆哮起來,注入了超量十六倍興奮劑一樣,頓時又有十余棵小樹毀于一旦。沙越嘿嘿一聲冷笑,這下自己安然無恙了,兩個瞎巨人,對自己構不成任何威脅。
一只綿羊對著兩匹瞎眼的巨狼,沒什麼可怕的,再說沙越不是綿羊。
沙越轉念想到自己深入南疆的目的,暗暗的點頭,就拿他倆開刀吧,總歸南疆族的巨人都是敵人,是敵人就不能善良著對待。沙越急速的跑回樹林,找到白雲骨劍,背負在身上,三分鐘之後返回。
柯蠻和扎佐「嗷嗷」的如野獸嚎叫,由于他們用力揉、錘擊,指縫間淌出血水,令人毛骨悚然,沙越沒有什麼可留情的,白雲骨劍飛閃,血水飛灑,兩個巨人左膀臂齊根斷落,「這是為你老爺爺復仇,嘿嘿,別覺得老子過分,這不是最嚴厲的家法啊。」
沙越首先想到的是銼爹沙勁山,瞬息之間,白雲骨劍向下一劃,準備這一招為林中鷹雪恥,但是沙勁山是老爹啊,親情比水濃,給他多討回一些,就听得沙越咬牙道︰「這是替你們老爺爺教訓你們的,記住以後見到了,要下跪。」
冰涼的劍鋒刺入扎佐和柯蠻的膝蓋,隨之用力攪動,就是金剛之軀也把持不住,「噗通」幾聲,兩個巨人跪倒余地,這次再想亂蹦已經不可能。
「嘿,為我大伯父出氣。」一劍刺入兩個巨人的突兀的大喉結部位,噴出的不是血液,而是一團白漿,含帶濃重的口臭之味,沙越連連暗叫晦氣。
劍光閃過,扎佐右臂斷掉,柯蠻一只耳朵成了浮雲,不知飛到何處,「這次就為了二伯……,為冷如海的爹吧!冷如海,老子把韋斌收拾的象個跟屁蟲,你也只會是老子手中的毛毛蟲。」
……
兩顆巨人頭顱飛落,血水飛灑,沙越早做好了準備,向外一閃,一點血跡也沒濺到身上。
沙越抓著兩個頭顱,到了一塊青石之上,重重的摔在上面,用劍尖一下下的剜著他們額頭的那塊嵌著紫月痕跡的皮肉。血水一絲絲淌下,沙越連連作嘔,覺得自己不是小馬匪了,而是殘忍狂暴的屠夫。但是沙越沒有停手,最終將銅錢大小皮肉剜下來,在身上取出一個灰色皮袋,把血跡斑斑的「勝利品」保存進去。
白雲骨劍歸鞘,沙越抹去手上的血跡,然後來到那一群少年近前,說實在的,他們確實中了魔障,在沙越和兩名巨人交手到現在足足半個小時了,這些人根本沒有掙月兌禁錮的意向,沙連連喊了兩聲,他們只是抬抬頭,誰也沒說話。
「喂,你們是哪個國家的人,什麼時候被虜獲過來的?」沙越大聲說著。
听到這聲音,六個少年微微動了一下眼皮,含混不清的道︰「我們是奴隸,永遠是奴隸,為尊貴的南疆族終生效勞。」
沙越分辨了約二分鐘,才算將這句話連貫的弄懂了。他震驚無比,想不通是什麼力量使這些本是活力四射的少年深深陷入精神的困頓。
「哎」,沙越重重嘆息了一聲,自己也是深入虎穴,離開家園千里之遙,如何解救這些受難者,忽然沙越狠狠敲著腦袋,「早就說修行一些玄識之術,卻到現在也沒辦到,否則就會用天地之氣驅除這些人精神中禁錮之力了,豬頭、蠢材、白痴。」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但是現在沙越連磨槍的時間也沒有。
他解開六個少年的繩子,拍拍他們的肩頭,苦澀得道︰「本想好人做到底,卻沒有這樣能耐,哥幾個,只能任憑你們自生自滅了。如果不幸,下輩子別做我的兄弟姐妹啊。」
沙越看看天空,估計已是前夜九時左右了,他順著原路走出樹林,一陣冷風吹來,他打了個寒戰,忙將黑熊皮小帽往下按按。
下一步該怎麼辦呢?
既然扎佐和柯蠻出現在這里,想必不是在卡兒山附近,這周圍也有聚居的南疆族巨人,曾經扎佐提到過把那些少年小奴隸交給統領。
具體的說,統領在南疆族是什麼職別,沙越不曉得,但能猜到比上元帝國的仁勇副尉不在以下,仁勇副尉手下尚有二十四名普通兵卒,統領手下的南疆族巨人兵會更多一些。
傷腦筋的是,如何混進巨人之中,沙越想到了那個三公子,此人能正常行動在南疆族巨人統轄範圍內,一定與其有著深厚淵源。
不先想了,太累了,沙越爬上一棵巨樹,找了一處牢固的枝杈,解下白雲骨劍抱在懷中,兩條腿半蜷縮著,躺了下來。從昨晚和馮獵人一家交談到深夜,天不亮就早早的起來了,一直到現在未曾休息過,這一放松,立刻覺得頭昏腦炸,骨頭象散了架一樣。
記得小時候進深山,到晚上回不去虎頭寨,就是這樣爬到樹上睡覺,可以避免野獸侵襲。
背部傳來一陣刺激感,沙越伸過手去,把粗糙的樹皮掰掉一大塊。
「天地始開,玄門一道;自日月星辰,形成玄識之氣,凝于九幽之谷,沖刷繁瑣欲念,無我無求,可通玄門,玄門氣竅,悠悠小溪,經四肢百骸,滌蕩渾濁之氣,地之精華采擷于氣竅兩道,厚積薄發……」
沙越默念《玄識真解》第一章,緩緩閉上眼楮,腦海一片空白,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沙越意念之中出現了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緩緩流淌,清晰的看出水底彩色的卵石。
光,彩色之光,飄蕩在小溪上方,似乎和水色融為一體,形成彩色漣漪,一圈圈的向沙越精神、血肉和意識里擴散。
沙越的身子飄起來,被風一吹就轉動起來,如風車一般的輕盈。那些光線越來越劇烈,絲絲縷縷的射入沙越身體,一種身心飄躍的感覺,暢快淋灕。
沙越意識中出現了奇異的景象,但他沒有察覺身體之外也發生了變化,在他一遍遍默念口訣之時,脖頸間圓形白骨散發出茫茫白氣,籠罩全身,很快凝結成細小水滴,滲入他的肌膚。
這透徹舒爽感覺從外向里潛進,而意念中那種促動由里向外沖擊,在某一個點重合。
「啪啪」,沙越听到了身體內外的爆響,猛然張開眼楮,看到自己依然躺在樹干之上,但讓他奇怪的是疲憊、饑餓之感消除的一點也不存在了,卻而代之的精神飽滿,渾身蓬勃著奇異的力量。
「原來睡了一大覺啊,嘿嘿,做了一個美夢,寬闊美麗的大自然,清澈的小溪水,五彩霞光……」沙越自言自語著,但當他看了一眼天空的星顆,立刻推翻自己這個認為,現在的時間也就是十時左右,自己爬樹到現在,也只不過半個小時。
為何半個小時就有這麼大的變化?是《玄識真解》,是天華玉扣,沙越立刻醒悟。
「老不死的路田翁,老子救你性命,送你金行珠和水行珠,竟也不說出天華玉扣和《玄識真解》的關聯。哼,可惡,可惡之極。」沙越罵完了路田翁,開始臭罵自己,明知道《玄識真解》和天華玉扣全出自路田翁之身,可想而知多少有點關聯。
沙越再次默念了一遍《玄識真解》第一章口訣,胸口部位升起一股暖流,蒸騰著熱氣向某個部位撞擊,但他明顯著感覺無法沖破一層屏障,暖流越來越劇烈,熱氣也越來濃重,團團的火性感覺充斥沙越全身,竟然出了一身汗液。
「氣門,沖不破的氣門。」
沙越大悲大喜之後,出奇的低落,喜的是自己具有了初級的修行本領,悲的是自己重若山峰的氣門真的沖不開,如此一來,無法進階高層的修行境界。
接下來,就是如何用自己的玄識調動天地之氣了,天地之氣轉化為自身能量,就施展一些修行者的本領了,比如目光穿透木板視物、調動身體各部位的機能,使身體爆發力出奇的強悍,再者就是馭氣使身體輕如飛燕。
沙越揮手抓住一根粗如人臂的樹干,輕輕一掰就折斷了,這是以前所不能的。隨之跳落余地,竟然沒發出一點聲音。
「能下,再試試上去。」沙越自語聲中,腳尖一點地,身子就騰空飛起來,一點阻力也沒有,瞬息就到了兩房子高的樹冠部位,這下把沙越嚇壞了,急忙抬起雙手,正踫到一根樹干,「踫」的一聲,身子借助這股反彈的力量迅猛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