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詢看見鳳璃安穩的沉睡著,一顆懸吊了整夜的心總算再次暫時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然後走到桌案前的椅子上,靜靜的等待著鳳璃的醒來。
這,已經不知道他是第幾次這樣擔憂的陪著鳳璃了,從他遇害之後,每一個月的月圓之時,便是鳳璃承受著非人折磨的一夜。只要月亮一刻不落下西山,他的疼痛就永無止境,每一次毒發都可以說是九死一生。
這一次,可以說是逃過了鬼門關,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他守護的孩子是否還有被幸運眷顧的一天?他,不知道!
榻上的人,滿臉的汗痕和血跡,一雙露在外面的手指甲里面也塞滿了屬于他自己的皮屑,血液。雙腿的大部分都被酒千的外衫遮住,那偶爾露出的一角卻也布滿了條條刺目的抓痕和紅腫。
黑色的舊疤痕仿若攀附在他身上的蜈蚣,無止盡的吸取著他的雄心壯志,精明睿智。南宮詢望著那道道黑色,思緒漸漸飄遠——
十二年前,先帝先後還在,鳳璃也才十三歲,正是年少輕狂時。身為先帝的第一個子嗣,又是皇後所出,一出生,就注定了他的不凡。
半歲能語,一歲能行,三四歲就能識字成句,六歲便能齊射,堪稱一代天才。先帝先後十分恩愛,對于他們的兒子,更是疼愛萬分,鳳璃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直到他長到十三歲,他不但文采俱佳,就連武功也有了極大的進展。第一次,他上了戰場,第一次,嘗到了勝利的美妙滋味。
此後,他總是盡力的綻放自己的光芒,毫不掩飾他的智慧鋒芒。
但是,在他十四歲的生日宴會上,他卻意外的中了毒,毀了雙腿,毀了人生。
那個害他的人,他自己知道,先帝先後也知道,但是,他,卻不肯出來指控他!
哎,許是命該如此吧!
「吱嘎」一聲,打斷了南宮詢的沉思,門,漸漸打開,酒千端著一盆水站在門外。
「王妃,你這是做什麼?」南宮詢雖然不是很喜歡酒千,但是鳳璃喜歡,他也就不能太過為難酒千,畢竟沒有什麼比得上鳳璃可以高興一點了。
他在看見酒千的那一瞬間,就立即走了過去,想要替酒千端過那盆水。
酒千卻迅速的避開了他伸出去的手,只是雙目閃躲的看著他,小聲且不安的道︰「管家伯伯,我想要幫璃哥哥擦洗一下,可以嗎?」
那眼中的堅定深深震撼了南宮詢的心。
或許酒千是無才,是懦弱,是膽小,但是她對鳳璃的那份心至少比那些正常的女人好太多了。
這一刻,南宮詢終于徹底的釋懷了,王爺已然殘疾,光有個精明王妃也是無用,還不如有個實心真意照顧他的王妃。
「王妃,進去吧,王爺應該很願意你親自服侍她的。」將門開的更大一些,身子往旁邊靠去,將路給酒千讓了出來。
「謝謝管家伯伯。」一抹明艷的喜悅躍上了酒千的小臉,那麼明媚,那麼溫暖。
開心的進門,然後開始細細的為鳳璃擦拭著昨夜里留下的絲絲血跡,腿上,手上,臉上,一點一點,一絲不落。
那小心翼翼,深怕弄疼身下人的呵護模樣,讓南宮詢再次的確定酒千是最適合鳳璃的那個女人。
「或許,在他失去權勢,失去父母,失去下半身之後,你便是他堅持了那麼久等待的那抹希望吧。」意味深長的吐了一句話,南宮詢落寞的轉身離開。
酒千也听見了他在自己身後說的那句話,但她只是輕輕的勾了勾唇角,嫣然一笑,模樣給他任何的答案。那個時候,有聲勝無聲!她已經靠行動向他證明了自己對鳳璃是真心的。
「睜開眼吧。」她早就知道他醒來了,只不過他醒來的時刻太過尷尬,她,正在為他擦拭著,男人最隱秘的地方。所以,他僵硬著身體繼續裝作沉睡的樣子,她很想笑,但是也覺得有些尷尬便模樣做聲,直到一切都已經做好。
「你,知道我醒了?」深深凹陷的眸子絲毫沒有神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眨著。酒千看了他那副模樣,心有些苦澀,轉而將臉湊到他的身前,紅唇在他的注視下,啟啟合合。
「早在你醒來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她期待著可以在他的臉上看見粉紅色,看見他的羞澀一面。
可是,他的雙目只是不可思議的掃了他一眼,便轉開了,那迅速的動作讓一臉戲謔的酒千僵住了臉。
「怎麼了?你不是那麼小氣吧,不就是看了你的‘那個’一下嗎?」手,想要搬過他的身子,面對著自己。
可是,他竟然使出全身力氣想掙月兌她的雙手。
「到底怎麼了?」他的閃躲,讓她第一次有了心慌意亂的感覺。
「別理我,你走吧。」
床的內側,鳳璃緩緩的閉上了無神的雙目,一滴淚,溢出了眼角,劃向耳後,落入了枕巾中。第一次,他覺得無力,覺得絕望。
就算當初了失去了一切,他都沒有這般在意過。可是老天為什麼要捉弄他?他以為他這一輩子都會如此心如止水的過下去,可是老天為什麼要在他已然放棄一切的時候給了他想要的人?而他,卻早已失去了要她的資格。
她,美麗可愛,睿智聰慧,堪稱完美,他慶幸著自己是唯一一個知道她的好的男人。可是,他卻沒有資格去擁有她,這比直接殺了他還不如啊。
「為什麼不理你?你叫我走哪兒去?」顫抖的雙肩,浮動的氣息,她知道他在難過,可是他該死的竟然不肯跟她說明一切,還打算讓她離開,就是不該。
雙手,灌入內力,往前一伸,扳回了鳳璃的身子,壓在自己的身下。
「男人,我是你的妃,不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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