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九零年四月二十日,農歷三月初二,谷雨,清.光緒16年。
「加利福利亞半島經濟合作聯盟」第四次向墨西哥政府提出︰以一千萬美元購買半島、獨立建國的申請,被墨西哥總統P.迪亞斯繼續索要「私人好處」費一千五百萬美元。
迪亞斯是墨西哥現在的軍事獨裁者,參謀部仔細分析後認為︰迪亞斯很可能吃完、抹淨後就不認賬,在他眼里,這些商人也不過是商人而已,是他那樣的軍事獨裁者可以隨便拿捏的對象。
李恩富自從智利戰爭之時就常駐拉巴斯,一直在拉巴斯與加入經合集團的墨西哥當地土生白人、印第安人組織協商建國問題,王致鳴從智利回洛杉磯前也與這些同盟者見了一面,王致鳴對參加會見的十幾位半島當地大家族、大部落首領就只講了兩個問題。
一個是民族平等問題,只要是將來共和國的合法公民,一切權利都是平等的,從人格上、公民權、財產權上都是平等的,不分民族、種族、膚色,這是歷史發展的必然趨勢,任何人都無法阻擋。
第二個問題就是發展經濟。說到這個問題時,所有的首領都表現出興奮的情緒,他們都知道,這位爵士可是現在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也是最會賺錢的人,更是現在這個經合集團的真正幕後大老板。他說發展經濟,那就是把賺錢的機會送到自己的面前了,自己要是錯過這個機會,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王致鳴提出的發展經濟的主題,就是要讓每個共和國的公民,都能享受到國家經濟發展的成果,也就是說要讓人民都富裕起來,只有人民在政府的領導下走上了富裕之路,人民才會擁護政府、支持政府,只有如此,國家才會團結起來,國家的發展才會快起來。
王致鳴給這些首領講了一個基本原理,那就是「只有人民手里有了比吃飯、穿衣、住房更多的閑錢,市場才會繁榮起來,賺錢的機會才會更多」。他舉了一個例子來說明。
「一個男人在沒有錢吃飯、穿衣時,他會努力工作爭取讓自己吃飽、穿暖,當他吃飽穿暖後,他可能就會想娶回一個老婆,給他生兒育女,組成一個家庭,那麼現在他就不是一個人要吃飯、穿衣了,而是至少要負擔兩個人或三四個人的吃穿住,他要讓自己的家人都吃飽、穿暖、有房子住,那他就會更加努力地去工作。如果有人不讓他獲得工作、或者是故意不支付給他應有的工資,你們大家想想,他會怎麼樣?會有什麼想法?會采取什麼行動?」
那些首領從來沒有這樣來考慮問題,王致鳴的尖銳提問,使他們陷入了沉思之中。隨後,王致鳴來為他們做了解答。
「這個人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路就是離開這里,到其他地方去找一個能公平對待他的勞動的地方,繼續努力工作賺錢養活老婆、孩子和自己;另外一條路就是與沒有支付合理報酬的老板斗爭,斗爭的形式是多種多樣的,可以是與老板打官司,也可以是在工作中故意破壞機器、設備,或者是浪費原材料,總之是報復你老板。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就是這個老板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不是只針對他一個人的,而是針對自己手下的所有雇員、雇工的,那麼大家想一想,這個老板會遇到什麼事情?簡單地說這個老板的生意會愈來愈差,甚至會最終破產,雇員、雇工都失業,結果是誰也沒有佔到便宜。」
這些首領听到這樣的結果也是一陣震驚,沒有想到只是少給了那些雇員、雇工一些工錢,就會產生如此嚴重的後果,真是讓人無法想象。
「這種情況如果在一個城市、一個地區、一個國家里是普遍現象,大家再想一想會出現什麼樣的狀況呢?那就是天下大亂,就像現在迪亞斯總統執政一樣,民不聊生、政治黑暗,全國權利集中到少數人手中,如果他們是為了國家、大眾利益還好一些,但是迪亞斯他是獨裁者,是軍事獨裁者,現在的獨裁者都是只為極少數人服務的。因此,我們今後是要避免出現這種因為自己的原因造成的社會動蕩。
而要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我們作為領導者就要首先轉變自己的思想觀念,要換一個觀念來看待這個社會、這個世界,這是一個復雜的問題,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講解清楚的,你們現在只需要記住一個問題,那就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只有大家都能比較幸福、愉快的生活,大家才會真的幸福、愉快。注意,我說的大家是指今後共和國的絕大多數人,而不是只有我們這些人,和我們的追隨者、支持者。
我的看法是今後誰與共和國作對,那一定是與共和國的大多數人作對,那我們就可以理直氣壯的與他斗到底,不把他消滅就絕不停止戰斗,將來你們都會看到我是如何同與共和國作對的人,是怎麼戰斗的,我想你們一定會印象深刻的。
關于共和國今後如何發展經濟,我已經請美國的高盛國際投資顧問公司做了一個規劃,李先生會仔細的給你們說明的,至于你們各自的家族、部落如何發展、賺錢,你們听完李先生的介紹就會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我就不多說了,我還要趕回洛杉磯,那里還有許多的事情等我去做,謝謝大家給我機會向你們說明我的觀點,謝謝。」
王致鳴的這次發言,被這些參加者看成是對共和國今後政治取向的指標,簡單地說,就是這個共和國不是少數人的共和國,而是大多數人的共和國,誰要破壞這種格局,誰就是共和國的敵人,就是爵士的敵人。他們現在雖然還不知道智利政變是怎麼一回事,但拉巴斯軍隊的調動和其中一部分軍隊失蹤了一個多月,而他們失蹤的時間內正好是智利發生政變的時間,一個多月的時間內,沒有多少陸上軍隊的蒙特海軍司令官,就把強大的總統軍隊打敗了,這就讓人不得不多想一些問題了。試想,一個國家的軍隊一個月就完蛋了,一般的人會怎麼樣?
在隨後李恩富的介紹中,這些人都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東西。因此,他們都對李恩富提出的建國方針、今後的政策、政府的組成、關于土地的問題等等都表示支持。
在土地問題上,李恩富說︰爵士說過,現在已經進入工業化時代,土地已經不是唯一的生產資料,盡早進入工業化發展的軌道,是發展的必由之路,誰錯過、誰就會被歷史所淘汰。
李恩富繼續說道︰爵士在五年前離開家鄉到中國的上海去時,只有幾十萬美元的白銀,沒有一寸土地;一年後,爵士離開上海去英國倫敦時,是帶著幾百萬英鎊去的;兩年前爵士離開英國時,資產已經達到幾億英鎊。現在爵士在美國、英國、中國、歐洲的公司的總資產,高盛國際去年聖誕節前所做的財務統計報告上,已經標明達到百億美元,約合二十一億五千萬英鎊,也就是說爵士平均一年要賺四億英鎊。我知道爵士除了在澳大利亞有幾十平方公里的農場、牧場外,就沒有什麼土地是拿來種糧食的,現在的土地都是買來做工業基地使用的,包括在拉巴斯、墨西卡利的工廠。全世界都知道爵士的錢大部分是賣專利、賣高級設備賺來的,沒有誰知道爵士還在靠賣糧食賺錢,說出去別人都會笑你,說你孤聞寡陋。爵士在澳大利亞生產的糧食也沒有賣,而是拿來生產「味精」這種調味品,就是現在你們家里面廚師最喜歡使用的那種白色晶體,還有就是你家女人用的化妝品,那里面也有糧食里面提煉出來的產品。
在听了李恩富對王致鳴發財情況的介紹後,這些首領才真正相信除了土地之外,還有比土地更賺錢的事情,因此,對土地政策的阻力就變得很小了。
四月二十二日,王致鳴、李鶴年、張康仁已經來到拉巴斯的參謀部里,听了參謀們的分析後,立即決定開始執行「懲罰行動」。
李恩富馬上發電報給還在墨西哥城,由經合集團聘請的威爾遜律師事務所的代理律師,讓他把經合集團的最後通牒馬上交給迪亞斯總統,時間改為「四月三十日前」答復。
那位威爾遜事務所精明的手下,立即前往總統府,將「法律文件」親自交給迪亞斯總統,迪亞斯打開一看,極為憤怒地說︰一幫商人也敢來威脅我,我一定會讓他們後悔的。
律師說︰總統先生,我只是一名代理律師,我有權代表我們律師事務所的客戶,現在我代表客戶向總統先生提出一個問題,請總統先生一定要回答我。
因為這個律師是美國人,迪亞斯也拿他沒有辦法,只好說︰律師先生,請說吧。
律師︰總統先生,你剛才所說的話,我可以理解為是你、墨西哥總統,對我的客戶的正式回答嗎?
迪亞斯︰這……
律師︰我看我還是回旅館去,等待總統先生的決定吧。
一周後,二十九日上午十點,律師再次來到總統府,求見總統。
在總統會客室里,迪亞斯正式向律師答復︰墨西哥政府拒絕交易!也不允許加利福利亞半島獨立,否則將派遣軍隊鎮壓一切獨立行動、逮捕所有參與獨立的人,並沒收其所有財產。
律師安靜地听完迪亞斯的回答後,禮貌地對迪亞斯說︰總統先生,我代表我的客戶已經听到了墨西哥政府的正式回答,現在我要去電報局發電報,告訴我的客戶這個消息,對不起,我先告辭。
在臨出會客室的門時,律師轉回身來,對迪亞斯說了一句話︰總統先生,您不後悔嗎?現在還來得及!
迪亞斯面對律師,堅決地說︰不,我絕不會後悔,我要讓那些可恥的商人全部下地獄。
幾年後,當迪亞斯被墨西哥的資產階級自由派和低層軍官聯合推翻後,以後的一生都在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貪心?為什麼要拒絕那個「經合集團」的獨立要求?
因為新的墨西哥政府立即加入了加利福利亞聯邦,這個聯邦是由東華與墨西哥兩個國家組成的,喬丹爵士被聯邦議會推舉為聯邦的終身元首。
中午,王致鳴得到律師的確切消息後,向李恩富命令︰今晚凌晨,向全球發布加利福利亞半島月兌離墨西哥共和國,獨立建國的消息,同時宣布加利福利亞灣暫時禁航,禁航線起點緯度23.22,經度-109.46,終點為緯度23.25,經度-106.4,禁航線以北區域為禁航區,將由共和國海軍巡邏艇在警戒線附近巡邏,任何企圖闖入禁航區的任何國家的船只將被立即擊沉。
李恩富和張康仁立即組織宣傳小組的人馬,再次審查明天凌晨發布的「獨立宣言」,王致鳴審查後,讓霍夫曼簽字,隨後由李鶴年采用情報系統的專用密碼通訊系統,向歐美、南美各國首都的情報站發報,要求他們在今晚墨西哥城時間二十三點五十分時,到達各地主要報刊編輯部值班室,凌晨零點時,把「加利福利亞共和國」的獨立宣言交給報社值班編輯,請他們在當天的頭版頭條刊登。
第二天,墨西哥時間,四月三十日上午。
全歐洲和美洲、亞洲,都知道了一個叫「加利福利亞共和國」的新國家,在中太平洋沿岸地區誕生了,但是誰都不知道這個國家將給世界帶來什麼樣的驚奇,更不知道它會給世界帶來什麼樣的影響。直到「環太平洋經濟合作組織」出現,以致後來的「泛太平洋聯盟」成立,大家才知道當年的一個小小的獨立事件,會給世界帶來如此巨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