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最初買盜版書的人,也是不在乎幾十塊大洋的一般普通人。山西境內各地也陸續出現悄悄地向豪門、富翁、少爺、小姐們兜售盜版「射雕」的各色人等。
六月十幾號,黃河以北開始大量出現盜版「射雕」,王致鳴大表哥的人估計至少有七八萬冊的盜版流入市場,已經到了那些急切希望看到「射雕」全本的讀者手里,以印刷商從每本得到的十七八塊大洋的暴利計算,盜版已經給這些形形色色的印刷商、書商帶來了百萬以上的暴利,這家張姓印刷商就是其中獲利最多的一家。
大表哥負責的國內情報系統在太原的手下,花兩百大洋買了五套盜版,就收買了一個張家賬房,從原料、機器效率、裝訂效率推算,「張老板」一次就印了三萬冊,之後又加印了四萬冊,至六月二十四號為止,作坊里就只剩下幾千等待最後裝訂的盜版書,其在太原城里的書鋪里,坐滿了等待拿貨的小書商和「串串」。
因此,大表哥和李鶴年派來協助的副手商量後,決定山西就首先拿「張老板」開刀立威。今天就是行動的日子。這次調來了一個營的偵察兵來「圍剿」「張老板」和他的下家。
一部分化妝後的空降旅偵察兵,穿著長衫、攜帶傘兵卡賓槍或傘兵沖鋒槍,手槍、震蕩彈、催淚彈、閃光彈、手銬、塑料捆扎帶,上午八點過就開始對大宅院和城里的書鋪,隱蔽地實施了百米範圍內的隱性包圍、監視。
圍剿大部隊在凌晨四點,就抵達太原城東偏北二十多公里、紫金山旁邊的一個山谷里,這次調集了兩艘炮艇,計劃搭載突擊小隊在大宅院索降,四艘B型運輸艇搭載兩個連的偵察兵、六輛突擊吉普車、兩輛輕型卡車在太原城郊外圍空地索降、艇降。
早在六月中旬,在洛杉磯布置行動時,王致鳴就對空降旅長、李鶴年和大表哥強調︰這次不是要弟兄們去打仗、殺人,而是「震懾」。就作為實戰演練去干,非迫不得已時,不要殺人,可以對空鳴槍,炮艇上拿一部機槍只裝空包彈,嚇一嚇那些土鱉就行了,告訴那個指揮官,要是死了一個兄弟,就去給我從小兵重新做起。
一八九一年六月二十七日,上午,九點整,太原城。
兩艘B型運輸艇在太原城東、南、西、北八個城門的城牆上,分別索降一個班的偵察兵。
士兵們接管城門後,對守門的巡防營的清兵實施全體繳械,用沖鋒槍把他們趕到城門旁邊的營房里,命令他們上床睡覺,不準起床走動,警告他們︰門窗上都安裝了炸彈,一踫就會爆炸。兩挺通用機槍架設在城牆上,面對城內和營房,隨時準備射擊,這些機槍都是標準陸戰彈鏈。
同時,一個班的士兵乘坐兩輛突擊吉普車快速地向電報局開去,他們的任務是切斷太原城與外界的電報聯系。
九點十五分。
兩艘運輸艇在西門外降落,卸下四輛突擊吉普車、兩輛輕卡和一個連的偵察兵,吉普車、輕卡搭載火力排迅速進城、包圍大宅院,其余官兵跑步進城。
九點三十分。
兩艘空中炮艇飛臨大宅院和張家書鋪五百米上空,高音喇叭里傳出純正山西口音的漢語警告聲音︰下面的人請注意,下面的人請注意,我們是大英帝國、黑水保安公司的雇佣軍,我們受美利堅合眾國、環球出版社的委托,前來抓捕大規模盜版印刷、銷售環球出版社發行的「射雕英雄傳」一書的不法奸商,我們已經接管太原城城門,全城城門已經關閉、全城城門已經關閉,現在太原城開始戒嚴、現在太原城開始戒嚴,任何人不準出城、任何人不準出城。
警告、警告,下面馬上就要發生槍戰,刀槍無眼、性命寶貴,請無關人員離開張家大院和張家書鋪三十丈遠,以免誤傷,刀槍無眼、性命寶貴,請無關人員離開張家大院和張家書鋪三十丈遠,以免誤傷。
張家大院(書鋪)里的人請注意,張家大院(書鋪)里的人請注意,我命令你們,在听到警告後、放下武器、原地趴下,听到警告後、放下武器、原地趴下,如有不听從命令者,將被立即射殺,如有不听從命令者,將被立即射殺。
重復警告、重復警告,下面的人注意,下面的人注意,我們是大英帝國、黑水保安公司的雇佣軍,我們受美利堅合眾國、環球出版社……
空中聲音的傳播距離很遠,全太原的人基本上都能清楚地听到,山西巡撫衙門和太原知府衙門里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所有的滿清官員、衙吏都明白,這是洋大人在抓人,自己還是不要招惹的好,安安靜靜地在牙房里喝茶才是正經。
因此,太原城滿大街都安安靜靜地听著廣播,個別膽大的听到洋大人說只是不準靠近三十丈範圍,就紛紛向兩個地方跑去看熱鬧,很快大街上的人開始多起來,逐漸形成一股一股的人流向兩個地方涌去,其中也混雜著不少的青皮、混混、衙吏、清兵……
十點整,張家大院上空的炮艇向空中發射出三發紅色信號彈,上面的一部雙聯裝14.5毫米重機槍以三發點射的方式開始向張家大院射擊,大口徑重機槍發出「通通通、通通通…」沉悶的射擊聲,第一次听到這種恐怖聲音的人是心驚膽顫、臉色慘白、冷汗直淌,張家大院里的人是早就被廣播聲嚇破膽,躲在屋子里不敢出聲,更沒有人在院子里出現。
兩輛堵住大門的吉普車上的機槍手,也使用上面的12.7毫米風冷式重機槍向大門攔腰掃射,清脆的「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射擊聲中,厚重的大門逐漸被攔腰掃斷,隨著一聲轟然巨響,大門在塵埃中「轟、跨啦、踫…踫…踫…」地倒在院子里。
在空中、地面,上、下重機槍射擊聲中,兩個突擊小隊的阻擊手和槍榴彈手已經在前院正堂屋頂、後院大堂屋頂降落,雙方相互控制對方的死角區域,其余隊員分別在兩個院子里降落。
前院的隊員迅速封鎖正堂,後院的隊員立即三人一組向書房和賬房撲去……
隨著大門倒塌,已經到達的偵察營官兵立即成戰斗隊形進入張家大院,開始清剿張家保鏢、護衛,零星的槍聲和警告聲不斷地響起……
王致鳴之所以要按照正兒八經的作戰模式在太原城搞,就是向滿清的地方豪強、官府、官員、各方勢力示威。之後對太原城為期一周的戒嚴,也是為了迅速抓捕山西、直隸、山東、河南、安徽境內的盜版商和盜版經銷商,便于把他們一網打盡,以充分顯示武力和行動能力,以免今後在國內的布局和行動受到干擾和阻礙。
一個月後,國內情報局已經掌握的盜版商和盜版經銷商基本都被全部洗劫一遍,各地的勢力和豪強也被黑水雇佣軍的凌厲行動嚇得不輕,至于他們是如何想的,王致鳴沒有興趣去管,只要他們知道哪些事情不能做、哪些勢力不能踫就達到他的目的。
「盜版風波」之後,王致鳴集團和與其合作、合資的企業在中國各地的生意,就再也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惡性事情。
各地勢力和豪強也在逐步打听,再通過王致鳴讓貝克代表「環球」在新華日報上公開「打擊盜版行動」的情況之後,紛紛警告自己的手下和家人︰不要去招惹王家三少爺的人和生意,就是他的朋友也不要去招惹,誰要敢去招惹,我就先滅他全家,再親自去洛杉磯向三少爺「負荊請罪」。
大家都紛紛特別警告自己的兒子們收斂一些,不準出去惹事,天知道那位三少爺的朋友有多少,惹到了都是滿門被送到那個阿拉斯加北極圈去流放的結果,想起那種「冰天雪地」,心里就打怵。
「盜版風波」打擊行動中王致鳴還收到一份禮物,那就是從太原行動中傳出來的消息,主要是黑水公司的軍事實力和武器裝備上的先進性造成的影響,當時許多人都听到了重機槍「通通通」和「噠噠噠」的槍聲,也有幾百人親眼看到重機槍把張家大門攔腰打斷,大門「轟然」倒地的實況,對那些圍觀者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再加上突擊吉普車、卡賓槍、沖鋒槍、手槍、通用機槍的表演,把黃河以北的「燕趙」熱血漢子撩撥起來了,當時就有人詢問能否加入雇佣軍。
大表哥知道後,立即給在歐洲的少爺聯系。王致鳴對兵員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當即就指示他們按照雇佣軍的招募待遇敞開收,只要合格的就全家移民到阿拉斯加去,旅行費用全包,以後包安排工作。
于是,北方大地上又上演一場黑水招募考試、移民的熱潮,三個多月,燕趙漢子、齊魯漢子、山陝漢子大量地進入各地的黑水訓練營,其家屬也開始陸續啟程前往阿拉斯加,半年後,黑水在北方招募了二十五萬「優質」兵源,花了一年時間,移民兩百多萬。
這一年把英國那家因為運輸汽車受到損失,而獲得王致鳴以南美貨運補償的老板,幸福得走路都打跌。他把他能調過來的,能迅速改裝、運人的船都派來,把他能租下的船也租下、簡單改裝後派來,集中了二十幾艘船,以一艘船運人到阿拉斯加賺兩萬美元,再運阿拉斯加的產品到青島、天津賺三萬計算,來回花費二十天,兩個月跑三個來回,一條船賺十五萬美元一年賺九十萬美元,二十幾條船賺兩千多萬美元,他不樂瘋才怪。
北美投資為了這次規模巨大的移民行動,光是運費一項就一共花費了一億五千四百萬美元,約合三億零八百萬亞元、一億一千四百萬兩庫平銀、三千三百萬英鎊,可謂是「勞命傷財」。前後每個移民在上船前、上船後、下船後轉運、安置住房、前期服裝和生活補貼,平均每人又花費一百六十亞元,當然,王致鳴也不會白給,他都是以貸款和補貼的形式支出,大部分是會在將來三年內收回來的。為此這次被後世稱為「世紀大移民」的行動,王致鳴一共花費三億一千四百萬美元。
任何人你都不能讓他「習慣」于「白拿」,否則那種不拿東西當回事的「傻瓜式」「奢侈浪費」,那是「觸目驚心」的,這個習慣可不好。但是當他要還你時,他就不會「大手大腳」的花費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地主家里也沒有余糧啊。這就是所謂的「人性」。
至于滿清朝廷那邊他怎麼對付呢?
那就簡單了,他直接給光緒、太後兩娘母寫了一封信,告訴兩娘母︰近幾年的天災(旱災、水患)、人禍,山東、直隸、山西、河南、陝西出現大量的「流民」,而這些地方的人都彪悍、脾氣火爆,大量沒有飯吃、沒有前途的老百姓是可能「釀成」當年「長毛」、「捻軍」一樣的匪患,他在海外也為太後老佛爺、光緒皇帝陛下擔憂,大清如果再來一次「長毛式」的匪患動亂,那就給西方的那幫「狼崽子」們機會了,「大清危矣!」
這句「大清危矣!」就把兩娘母的「膽」給「捻」了。于是朝廷下令上述地方官府,配合王家三少爺的黑水公司,把黑水公司招募的「雇佣軍」和家屬安全地移民出去,誰敢向王家三少爺的公司伸手,就不要做官了,帶著全家直接去阿拉斯加「吃冰」去。
一八九二年春節前,這二十五萬新兵也陸續到達阿拉斯加,王致鳴下令︰每人發給一百亞元,家在阿拉斯加的就回家過年,沒有家或家人還沒有到達阿拉斯加的,就在軍營里集體過年,和參觀附近的工廠、農場、學校和城市。
後世的北洋戰將,現在還是一個十六歲青澀少年的吳佩孚,也被黑水公司特招,正在前往阿拉斯加的船上。
二月十三日元宵節後,新兵就開始大規模的回來報道,新組建的各個兵種、軍種訓練營已經做好準備,接受新兵,組織專業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