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王致鳴忐忑不安地,拿出來一份文稿,請老爺子「雅正」一番,這也是他今天來的一個重要目的。同時遞上一副專門為老爺子訂制的「鉑金絲水晶」老花鏡。
文稿中第一篇是後世李鴻章的臨終詩︰
勞勞車馬未離鞍,臨事方知一死難;
三百年來傷國步,八千里外吊民殘。
秋風寶劍孤臣淚,落日旌旗大將壇;
海外塵氛猶未息,諸君莫作等閑看。
第二篇是後世的《清史稿—李鴻章傳》對老爺子的評價,現在是以王致鳴的名義編撰的一段文字︰
中興名臣,與兵事相終始,其勛業往往為武功所掩。鴻章既平大難,獨主國事數十年,內政外交,常以一身當其沖,國家倚為重輕,名滿全球,中外震仰,近世所未有也。生平以天下為己任,忍辱負重,庶不愧社稷之臣;惟才氣自喜,好以利祿驅眾,志節之士多不樂為用,緩急莫恃,卒致敗誤。疑謗之起,抑豈無因哉?
李鴻章先是興致勃勃地拿起詩稿來看,看完後,他是默默無語地坐在那里獨自陷入了沉思,內心卻是一種「震撼」,震得他是心潮起伏。
良久再拿起篇名為「王致鳴編撰——《清史名臣—李鴻章》」的稿紙,他還自嘲地對王致鳴說︰瑞之啊,你怎麼就開始為老夫編史了啊?哦,這手鋼筆字還不錯。
「老爺子,小子冒犯了,照理說老爺子還健在,小子不該冒犯‘虎威’的。但是,小子心里難受啊,罪過、罪過,望老爺子海涵,原諒小子一二。」王致鳴站起身來,恭敬地面向老爺子鞠了一躬,站直身體後,貌似「波瀾不驚」地請老爺子原諒自己的唐突和不敬。
李鴻章在看完那首詩稿後,心里就已經是波濤洶涌、感慨萬千了,一個剛剛「出道」幾年的少年人,把自己一生的大部分歷史、感慨,用一首詩就概括完了,他相信這首與自己的詩風極其相近的「詩篇」,絕不是這孩子拿來請自己雅正的什麼習作,而是另有深意的,他倒是沒有懷疑這是王致鳴「盜版」自己的「絕命詩」。
也罷,先看完他給自己「撰」的「史」里還說些什麼。
看完後,李鴻章再次沉默起來。
王致鳴也不打攪老爺子的思索,自己端端正正、規規矩矩、恭恭敬敬地繼續坐在那里,觀察著老爺子的變化。
現在他可不希望李老爺子,在他的這兩篇文稿中「轟然」倒下,滿清需要他,中華民族需要他,他自己也更需要他。
他甚至「奢望」老爺子在人生的最後幾年,能安穩地度過,不要像後世一樣「人人皆曰可殺」,落下一生的「罵名」。
他希望老爺子最好是能夠看見他,帶領兄弟們打破西方洋人對中國的強力壓迫怪圈,看到中華帝國在自己的帶領下,逐步走向輝煌後,再安詳地、不帶一絲遺憾的離世。
他的這番計劃準備,沒有其它的什麼目的,只是希望老爺子能夠提前知道他臨終時的那種心態和那麼一絲絲的「壯志未酬」,和後人對他的一個比較中肯的歷史評價,希望對他有些觸動,幫助他在備戰日本時,有所改變,為北洋水師多留些元氣,為中華帝國海軍多留些元氣。
當然,也便于在他們將會進行的參觀、考察活動過程中,他有機會實施他的那個龐大計劃的一個重要環節︰游說他們哥兒仨。
這次他也給李鴻章帶來了一些藥品,安克雷奇制藥集團最新出品的「三九胃泰沖劑」、「胃必治片劑」、「西米替丁膠囊」、「金維他」,和一些「心意抗生素粉劑」後世的慶大霉素。
據史書記載,老爺子是死于胃出血引起的衰竭,而且他腸胃一直不好,估計是十二指腸什麼的也有毛病,因為他經常拉肚子。
王致鳴早在年初時,就安排了一個德國籍的胃腸道專科西醫,在天津的「亞洲醫院」工作,由魯麟洋行的經理介紹給老爺子,做他的專職胃病醫師,薪水由魯麟洋行支付,實際上是亞洲投資支付,負責隨時為老爺子檢查、化驗,並且監督他按時服藥。
當然,如果當時李老爺子不接受他的一番好意,他也無所謂,反正是為你專門安排了一個醫生在這里,那也是一種態度不是?
至于兩人後來又說了些什麼,發生了些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後來李鴻章從洛杉磯考察回來後,他的家人子佷、家族子弟、門生,有很多人都加入了王致鳴的集團,李鴻章也報請皇上、太後批準,開始對北洋水師和北洋陸軍進行調整、改造。
陸軍是全面換裝王致鳴軍隊的制式武器,除了迫擊炮、氣冷式機槍、阻擊槍、液壓管退式火炮,因為需要暫時對歐美列強保密外,包括最新的擲彈筒,王致鳴都提供給李鴻章的軍隊,遺憾的是擲彈筒在北洋陸軍的列裝數量,卻因為北洋的陸軍軍官們看不上這種「小炮」,要比王致鳴部隊裝備得少些。
由于馬克辛重機槍、滑動式火炮之類的武器,都已經淘汰給智利和墨西哥軍隊,王致鳴不得不又趕制了一批給李鴻章的北洋軍隊送來。但是,其中有一個滿清的官僚們都「毫不在意」的事情,就是這批輕武器的彈藥口徑,都統一使用了馬克辛11.43、布機槍7.62和9毫米的沖鋒槍、手槍標準彈藥,全軍只有三種輕武器彈藥口徑。
李鴻章的北洋水師,也從王致鳴那里一次性訂購了八艘標準型驅逐艦,單價四十萬兩庫平銀。這比王致鳴後來賣給智利的折算為一百一十萬兩白銀的價格,就低多了。
而北洋水師的主力巡洋艦,經遠、來遠裝甲巡洋艦,排水量2,900噸,4,400馬力,一八八五年時兩艦總造價為1,739,761兩庫平銀,總噸位5800噸,每艘單價869,880.50兩庫平銀。
其噸馬力為1.5172,排水量噸造價為299.96庫平銀,每馬力造價197.70庫平銀。折合當時的美元分別是404.95、266.90元,折算為亞元分別是809.90、533.80元。
而標準型驅逐艦的數據是標準排水量時(1650)噸馬力5.455,是經遠、來遠艦的3.87倍;滿載排水量時(2062)噸馬力4.362,是經遠、來遠艦的2.88倍;經來兩艦的航速最大為16節,標準型驅逐艦的最大航速30節,戰斗航速24節,巡航速度16∼18節,經濟航速14節。
從建造噸單價計算,經來兩艦就更是落在下風了。標準型驅逐艦以四十萬兩白銀價格計算,其標準排水量數據是白銀181.82(相當于經來兩艦造價的60.61%)、亞元490.92、美元245.46;滿載排水量數據是白銀145.45(48.49%)、亞元392.72、美元196.36。
而從噸馬力造價計算,標準型驅逐艦數據是白銀22.22(11.24%)、亞元60.00、美元30.00。
從武器系統的性能來比較,經來兩艦的武備是︰
雙聯裝克虜伯前主炮一座(35倍口徑)、1880年式克虜伯炮兩門(35倍口徑)、克虜伯舢板炮兩門、哈乞開斯速射炮兩門、哈乞開斯炮一門、五管哈乞開斯炮五門、14吋魚雷發射管四具(三具可轉動,另外一具為固定式水下魚雷發射管,位于艦艏撞角下方)。其身管武器口徑有六種,單位時間火力投射量和速度與標準型驅逐艦相比都較小、較低。
而標準型驅逐艦的主炮是130毫米雙聯裝炮塔兩座(各備彈1020發,共4080發)、四座雙聯裝75毫米速射艦炮炮塔、四座雙聯裝37毫米機關炮半遮式炮座、四座14.5毫米雙聯裝機槍座,兩具四聯裝180°旋轉式,530毫米魚雷發射器(口徑21吋,16枚魚雷)。
標準型驅逐艦的武器系統,與經來兩艦的發射速度、毀傷效果相比,是兩個世界的概念,沒有辦法進行比較。只要不是瞎子,或者是故意視而不見,就是豬都知道應該選擇哪一種,何況北洋水師的主要軍官,大部分都是皇家海軍學院的畢業生。
後來,隨著訂造艦艇的入役,北洋水師在一八九三年初,組成了兩個標準型驅逐艦分隊,其標準排水總噸位是一萬三千二百噸,滿載排水量總噸位是一萬六千四百九十六噸。與王致鳴送李鴻章的十二艘驅逐領艦組成的三個分隊(總噸位一萬四千四百噸)一起,組成了北洋水師五支驅逐艦分艦隊(標準總噸位兩萬九千二百五十八噸,滿載總噸位三萬三千噸),十二艘六百噸級的護航驅逐艦組成三支小型驅逐艦分艦隊,總噸位七千二百噸。兩支艦隊總噸位三萬四千八百噸,與後世甲午時日本聯合艦隊的總噸位三萬六千噸相比,只少千噸左右,但是質量、航速、火力卻是天差地別。
再加上北洋水師本隊三萬四千五百噸的主力艦(分成三支艦隊),新北洋水師全艦隊標準排水量總噸位,達到了六萬九千三百噸,其中只是新編驅逐艦隊和小型驅逐艦隊百毫米以上速射艦炮就有104門,75毫米速射炮160門,37毫米速射機關炮160門,25毫米機關炮96門,145重機槍256挺,530魚雷發射管184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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