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吳敬榮,這個在甲午時與方伯謙一起逃跑的艦長,王致鳴也想看一看是個什麼樣的人,趁他現在還不是管帶時,把他的「德行」搞清楚,也好做些防範,如果的確是貪生怕死之輩,甲午之戰是絕對不可能讓他和方伯謙參加的。
陸軍的軍官就沒有管他們了,這個時候滿清的陸軍高級軍官都是些「老朽」,都是在鎮壓太平軍和捻軍時起家的。年輕一輩他還在抓緊時間「挖」李鴻章幾人的牆角,那是肯定不能讓他們知道的。
在參觀過程中,三只老狐狸的感覺,就可以用「茅塞頓開」、「醍醐灌頂」來形容,他們想不到這孩子的能耐這麼大,不僅是學識上了得,做生意了得,就是玩政治、玩軍事也了得,三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嚴峻的問題︰如果這孩子將來回國,造大清的反,自己該如何面對?
憑大清、憑自己的實力和武器裝備,打,那是無論如何也打不贏的,只是他那些轟炸艇和空中炮艦、空中炮艇,就是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抵擋的。
再加上他那可以無處不能去的運輸艇搭載的軍隊,自己在他面前是沒有什麼計謀可以玩得轉的,抵抗的結果就是會死得「很難看」,死相很慘。
臨近聖誕節時,他在洛杉磯工業基地內部,舉辦了一次盛大的「平安夜狂歡」活動,招待三位老爺子和其隨員。
在狂歡酒會中,王致鳴在李鴻章的引見下,與李家的兩位曾孫女才正式認識了,現在他才知道,一個是李經方的孫女,叫李家薇,另一個是李鴻章的長兄李瀚章姑且這樣設計李瀚章、李鴻章的關系的曾外孫女,叫李家欣。
王致鳴是知道後世關于李家欣的身世來歷的,對這個有著皇室血脈、從英國留學回來的聰明女人,他已經有了明顯的「感覺」,現在他就在「跟著感覺走」。
節後第二天,十二月二十六日,三位老爺子就帶著這種「心思」,前往紐約參觀,在乘坐飛艇的安排中,王致鳴故意安排三人與子佷輩一起,乘坐一艘集團最豪華的B型公務艇,其他隨員乘坐一艘客運飛艇,由威爾遜親自陪同他們去參觀、考察,集團安全部的警衛人員,和他的一小隊衛士負責他們的安全工作。
他自己以研究院有一個重大研究項目遇到難題,需要他去指導實驗論證為由,向三位老爺子「告罪」,他希望老爺子們在紐約和匹茲堡的參觀取得成功。
他臨時安排他們一行人,去匹茲堡他的「卡內基鋼鐵聯合體」,參觀現代化鋼鐵企業的規模、先進設備和生產管理。他是想讓三人的經營管理方面的幾個心月復,能夠留下來,在鋼鐵廠、工業基地工作一段時間,學習掌握一些現代經營管理技術、生產設備知識和生產管理、經營方法,便于三人自己的企業能夠升級換代,盡快走出目前的落後、虧損狀態,成為一個現代化的中型企業,為三人的實力提升做出較大的貢獻。
他在陪同老爺子們參觀完洛杉磯基地的特種鋼廠後,就有了一個考慮︰
第一,與張之洞合作或合資漢陽鐵廠,或合作大冶的鐵礦、萍鄉的煤礦,他自己在黃石建一個年產五十萬噸鋼鐵的鋼鐵冶金基地。
反正大冶的礦脈,他知道得比張之洞多得多,萍鄉的煤礦也一樣。
第二,與劉坤一合作馬鞍山鐵礦,或建一個馬鞍山鋼鐵基地,采用萍鄉的煤炭資源;合作徐州的煤礦,建設連雲港,負責福州以北地區的動力、電力煤炭供應,提前開始北煤南運工程建設。
第三,與李鴻章合作唐山的煤礦,以及唐山灤南縣馬城鎮的巨型鐵礦,那是在地下一百米至六百米,探明儲量十億噸的巨型礦,在避開唐山地震帶的渤海灣沿岸的王灘鎮一帶,建設一個年產百萬噸鋼的大型鋼鐵基地,解決華北地區的鋼鐵需求。
第四,請李鴻章牽線,當然,現在也可能會有李家欣小姐的支持,呵呵!與兩廣總督李瀚章合作,在後世的珠海特區建設一個年產百萬噸鋼的鋼鐵冶金、有色金屬基地。原料就采用越南那邊的鐵礦石、有色金屬、鋁土礦和煤炭,待珠海港口的深水泊位建成後,以後就陸續采用澳大利亞的鐵礦石、鋁土礦。
這個珠海鋼鐵有色基地,將來會是東南沿海最大的鋼鐵基地,王致鳴計劃在一戰前,產能達到五百萬噸以上,以船用鋼材、機械和鑄造鋼鐵為主,供應東南沿海造船廠和機械廠、車輛廠,在雲貴川大型鋼鐵基地未建成前,向它們提供軌道鋼、橋梁鋼、機械和鑄造鋼鐵。
以後再與劉坤一合作,在連雲港建設一個北方沿海的第二個巨型鋼鐵基地,主要采用澳大利亞和巴西的鐵礦石,采用徐州、山東兗州的煤炭資源煉焦。
這樣沿海地區就有三個巨型鋼鐵基地︰珠海、連雲港、渤海灣。
以後上海、南京、漢口那邊的鋼鐵廠,主要為當地的各種機械工業,提供鋼鐵原材料,其中上海的鋼鐵廠不再擴大規模,建國後遷移至浙江的寧波。
內陸地區以後就是在包頭和新疆,建設兩個特大型鋼鐵冶金基地,以及四川的攀枝花大型特種鋼鐵基地,山西、蘭州、廣西平果、貴州遵義的金屬鋁有色基地,江西的鎢、雲南個舊的錫等等有色基地,搶回西伯利亞和遠東後,再建幾個大型鋼鐵、有色金屬、機械基地,把中國月復地的礦產資源都封存保護起來。
長江沿線和沿海地區的鋼鐵基地,在鋼鐵價格上升後,都逐漸采用澳大利亞、巴西、加拿大的鐵礦石,逐漸減少當地鐵礦資源的開采。
同時也提醒三人,他們自己創辦的企業,已經是落後的技術水平和生產管理方式,要想發展,就必須做些改變。否則,發展就是一個夢想,而且他們還要不斷的進行投入,以維持其運轉,窟窿將會無限制地擴大。
他也將根據三人參觀後的反應,來決定是否帶他們去阿拉斯加,看一看他真正的實力所在。自然,那是要三人有一個明確、肯定的態度後,才可能進行的事情。否則,王致鳴的實力和目的,就可能會較早地暴露出來,對他以後針對美國、日本、俄羅斯的戰略計劃,造成不必要的損失和難題。
至于與三位老爺子如何去揭開這層面紗,王致鳴認為是沒有什麼障礙的。因為事實明擺在那里,幾人要想發展自己的實力,為子孫後代打好基礎,按照他們自己的思想觀念和控制力,那是明顯的劣勢,何況王致鳴也不是「店大欺客」的人。
一八九一年一月十六日,星期五,清•光緒17年,農歷辛卯年,臘月初七,兔年。
下午,老爺子們從匹茲堡回到洛杉磯,晚上的接風宴後,王致鳴建議三人給隨員們放兩天假,讓大家去洛杉磯和好萊塢轉轉、看看,他陪三位老爺子「休息」一天。
三個老狐狸是久經沙場的老油條了,對王致鳴的這種心思是一眼就看破的,他們也知道雙方是應該有個攤牌的機會。他們也想知道這孩子將來究竟想干什麼,他們參觀完這孩子安排給他們看的東西後的感覺是︰這孩子是在經營著一個國家。
至少現在他介紹的東華,其實際掌權者是他自己,那位霍夫曼總統都稱呼他「老板」,就說明了一切。而且從種種跡象來看,他還在謀劃著美國人的洛杉磯,因為,在洛杉磯兩個工業基地參觀時,他們是明顯的感覺到北美投資基地工廠里面的工人、管事,對這孩子是無限崇拜。
而在美國人的加利福利亞財團自己的奧克斯納德工業區里面的工人、管事們,對這孩子同樣的也是一種崇拜,只是不像華人們表現得那麼搶眼罷了。至于洛杉磯政府、加利福利亞州政府和加利福利亞財團,都把他「看」成是可以決定許多事情的大人物。
在洛杉磯,根本看不到有誰敢于歧視華人,更不要說侵犯華人利益了,洛杉磯的警察都有許多的華裔、華人,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在那天的聖誕狂歡酒會上,洛杉磯市政府、加利福利亞州政府,加利福利亞財團和其他大公司、社團的主要人物,都來參加了酒會,從這些人對這孩子的態度上,也說明了這孩子在當地的影響力有多大,而且還被大家所能接受。
前幾年還在向朝廷上書「保護海外華人利益」的張之洞,對此的感觸是最深的;長期與歐美洋人打交道的李鴻章和劉坤一就更不用說了,他們恍若夢境之中,華人在洛杉磯哪里有遭受迫害、受欺辱的事情,華人在這里不說是高人一等,至少是與那些白種人一樣的受人尊敬,在洛杉磯沒有誰會藐視華人、欺負華人、侵犯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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