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車站東路顯得有些淒涼的感覺,梧桐樹上的葉子早已掉光,網吧對面的幾家飯店的客人也不怎麼多。
張正今天值班,他沒要前台訂餐,自己去對面的狗不理分店買了一份快餐。
張正拿著盒飯往回走,感覺好像走在游戲世界里的大街上,張正進了網吧才又好像回到了現實世界。
今天比較平靜,維護和投訴的事情不多,張正有時間研究一些關于木馬的知識。
有一篇文章介紹一個新木馬叫做蛔蟲,而且還給了下載地址,張正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決定試一試,就下載下來,打開一看是一個工具包,包括文檔捆綁工具、服務器端程序、客戶端程序。
只要用捆綁工具把服務器端程序與一個文件捆綁,誰打開這個捆綁後的文件誰就被種了木馬,操縱者只要打開客戶端就可以控制木馬,這個木馬主要是針對QQ的,可以完全看到別人的聊天記錄。
張正環顧四周,想找一個同事試一試,可是都下班了,再說誰願意做犧牲者呀,張正想起了吳迪,「嗯,就拿她做實驗,誰讓她是我女朋友呢?」張正心想。
于是就在QQ上呼叫吳迪,吳迪雖然在線但沒回應,可能不在機器旁。張正求知心切就把自己的照片和木馬服務器捆綁成一個文件,取名叫‘蛔蟲猛男‘,然後發給吳迪,吳迪也沒接收,張正為了說明情況就給吳迪打字︰
「迪迪,交給你一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
「我發給你一個叫做蛔蟲猛男的照片。」
「是我的照片。」
「你打開看看。」
「不過這其實不是一個一般的照片。」
「這是一個有木馬的照片。」
「你打開後就被種了木馬。」
「我想試一試能不能看到你的聊天記錄。」
「試完你就可以刪除掉。」
「先進入‘運行‘,在命令行輸入,然後在注冊表搜索‘’,把相關的項目刪除,再到C盤的內找到文件夾,刪除即可。」
張正寫完看吳迪一直沒回,掃興地關閉的QQ窗口,打開了蛔蟲的客戶端。
其實吳迪過一會兒就回到機器旁了,她正在宿舍上網,她一回來就看見QQ在閃,一共有兩個人在呼叫她,一個是張正,另外一個是她新認識的男孩,這個男孩比她小一屆,是物理系的,是在食堂認識的。
那天吳迪忘記帶飯卡了,站在她身後的就是這個男孩主動幫她刷卡,吳迪為了回報對方請對方吃了頓飯就熟悉了。
這個男孩很喜歡吳迪,最近總是主動找吳迪,這不,QQ上又在找吳迪。
吳迪打開張正的窗口,看見前面幾行,大概意思是張正讓她打開照片,吳迪由于急著打開那個男孩窗口,也沒仔細看張正下面寫的內容就把傳來的照片打開了,打開一看就是張正的一張很普通的照片,也沒在意,就回了一句「打開了,很帥。」
于是就急著回那個男孩的話,那個男孩的QQ叫風2060,
「你好,風,我剛才不在電腦旁。」
「我等你10分鐘了,600秒,我在一秒秒地數。」
「呵呵,你數學不錯呀?」
「嗯,算加法還行,減法就有點費勁。」
「那你怎麼學物理呀?」
「我不敢學數學,就學物理啦!」
「我也是,不敢學哲學,就學歷史。」
「我知道哲學,哲學就是把復雜的事情用簡單的語言描述。」
「你好有學問呀!」
「呵呵,看跟誰聊,跟你聊我就特有學問。」
「你的意思是我特沒學問把你顯得特有學問?」
「不對,是因為你特有學問,把我感染了,我想我也應該像你一樣,所以就變得有學問了。」
「那咱們是相見恨晚那!」
「是呀,那我一會兒到你宿舍樓下接你吧,咱們到操場轉轉,用QQ聊我發揮不好。」
「好呀,我住13號女生樓,10分鐘後我下樓,我在門口等你。」
吳迪萬萬沒想到她跟風2060的這段對話被張正一字不漏地看到了。
張正開始很憤怒,他幾次想在QQ上譴責吳迪,可是一想這樣會打斷他們,就克制了自己。
可是一想他們一年來的一幕幕就心痛得要命,他沒想到吳迪竟然這麼輕易就會被別人誘惑,他以為只有他甩吳迪的可能,吳迪絕對不會甩了他,可是現在竟然是自己被甩了。
張正下決心與吳迪一刀兩斷。其實張正本來也不太喜歡吳迪,覺得吳迪太嬌氣,可是吳迪心很細,總是主動粘糊著張正,而且對張正很照顧,也加上張正也到了性成熟的年齡,也需要有愛情,就慢慢接受了吳迪。
兩個人一直相處得不錯,可是沒想張正到出了拉鏈事件。張正心想吳迪肯定是因為拉鏈事件對自己疏遠的,再加上自己退學做了網吧工人,可能吳迪對自己的身份也不能接受,既然這樣還是一刀兩斷好。
張正的心情壞極了,拉鏈事件的陰影又被喚醒,張正這些天一直情緒低落、失眠多夢、厭食寡言。
學也退了、女朋友也飛了,自己就在這網吧整天維護機器,干些不停重復的體力活,難道我的命運就該如此嗎?
張正本來從盤山警官學校培訓回來興高采烈的,可是吳迪的叛變讓張正的心情快崩潰了。
快中午了,張正正在發呆,突然前台的林小妹喊她「張正,有人找你!」
張正轉身看見門口有個人,自己不認識,就走了過去。
「你是張正吧,我是公安局的,有些事情想請你了解一下。」
「哦,什麼事?」
「能上車再說嗎?」那個便衣客氣地說。
「你有證件嗎?」
那人掏出了證件,果然是公安局刑偵處的,證件上面印著劉瀟。
「好吧」張正正好想離開網吧出去散散心,就跟著這個警察上了一輛面包車。
「張正,你10月15日到11月15日在盤山警官學校學習,對吧」一上車那個警官就問。
「對,我在網吧聯絡員培訓班學習。」
「你認識高原嗎?」
「不認識。」
「你看看照片。」
「哦,認識,我每天看他打球,只知道他姓高。」
「你知道他和你們班主任楊老師是什麼關系嗎?」
「知道,夫妻關系。」
「你怎麼知道的?」
「看打球的時候听別的老師說的。」
「你撿到了一個U盤?」
「我……」張正想起了讓楊老師緊張的那個東西,原來是U盤,「我在球場邊撿到的。」
「你知道是誰丟的嗎?」
「是高老師。」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撿到之後想起來高老師的衣服好像掛在那里,第二天就還給他了。」張正想起楊老師不讓她說她們談過話,就直接說還給高老師了。
「你說的都是實話嗎?」
「是的。」
「好的,你回去吧,不要跟別人提起這件事。」
張正從車里出來回到網吧,感覺好奇怪呀,那個U盤到底有多重要?這麼多人如此緊張?
又過了一周,眼看快聖誕節了,張正的情緒慢慢好些了,吳迪也打過幾次電話,張正就哼哼哈哈地敷衍,吳迪看來也明白張正想跟她分手,其實自己也已經跟那個學物理的男孩約會過好多次了,吳迪也就不再主動聯系張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