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趙一銘之後,黎禹信步走出村委大院。回來這麼久也沒得時間去看望鐵牛的老爹黃水生,黎禹心中略感不安。
「水生叔∼!」黎禹走進鐵牛家,朝里面喊著。
「哥,你來啦!」踫巧鐵牛也在家。
黃水生跟在鐵牛後面迎了出來,他激動的說道︰「回來啦!快進屋坐!」
走進自己穿越時第一次看到的屋子,黎禹感覺像回到了家一般。他在床上坐了下來,自言自語的說︰「還是回到家里舒坦。」
「孩子,有空就多回來看看!」黃水生看到黎禹回來顯得格外高興。
黎禹略顯愧疚的說︰「叔,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了都沒得時間回來看您,您老莫怪呀!」
「鐵牛都跟我說了!」水生老漢慈祥的道,「叔知道你忙,干大事重要,我這糟老頭子在家不用你們記掛。還有呀,忙歸忙,平時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
老漢這些絮叨的話語,穿越前只有從自己的母親嘴里才能听見。這會從水生老漢嘴里說出的這幾句話,讓黎禹感慨萬千,他的眼眶不由得潮紅起來。
黎禹不想讓鐵牛看到自己的窘態,他站起身模了模鐵牛掛在牆壁上的火銃,順勢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
「好久沒用火銃了。」
「是呀。哥!這小鬼子來了咱連打野豬的工夫都沒有了。」
「那咱就把小鬼子當野豬打個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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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禹在鐵牛家一直呆到吃完晚飯的時間,從鐵牛家里出來後,黎禹才沿著村里的小路朝黃栓家走去。
雪榮吃完飯正在家里繡著東西,听到敲門聲趕緊出去開了門。
「是不是黎禹來啦?」黃栓在屋里听到聲音,在里面招呼著。
「是我,栓叔!」黎禹答應了一聲,和雪榮相視一笑然後走進了屋子。
黃栓正坐在燈下抽旱煙,他微笑著讓黎禹坐下。
雪榮放下手里的活挨著自己的父親也坐了下來。
黎禹開口道︰「栓叔,簡清同志的衛生隊需要一些女同志,這事要在平時小翠肯定會忙著張羅。這兩天因為二娃犧牲,小翠一時半會……,所以估計又要您老人家操心了。」
黃栓吸了口煙,「二娃是個好孩子呀!就是年紀還小就……,唉!」
黎禹和黃栓兩人聊起二娃,不由得勾起了雪榮的傷心,「二娃弟……」雪榮在心里叫著。雪榮和小翠關系十分好,以前二娃總是像只小狗一樣跟在兩個姐姐後面,一口一個雪榮姐的叫,現在這一切再也不可能重現了。想到這里雪榮的眼淚不知不覺的就流了下來。
黃栓嘆息了一陣,然後接著說︰「衛生隊的事情已經開始做了,你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
黎禹放心的點了點頭。
黃栓看了看一邊的雪榮,老人家敲了敲煙斗站起身,然後道︰「人老了,這天一黑呀就犯困。雪榮你陪你黎禹哥坐會兒,爹去休息了。」
黃栓轉身進里屋睡覺去了。
黎禹和雪榮一時間相對無語。
短暫的沉默後,黎禹嘆道︰「二娃是因為救我才犧牲的,要是沒有二娃,估計我現在已經……」
雪榮站起身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一雙眼晴水汪汪的看著黎禹,同時連連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說。
黎禹抓住雪榮的手,把她圈進懷里。
雪榮想起二娃不由得鼻子又一陣發酸。
黎禹抹掉她的淚水,撫模著雪榮吹彈欲破的臉龐,用發誓般的語氣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到那批偷襲我們的小鬼子替二娃報仇的。」
雪榮抬起頭望著黎禹突然問道︰「禹哥,現在游擊隊不是需要衛生員嗎?你讓我加入好不好?」
黎禹听到雪榮突然提出這個要求,心情頓時十分的復雜和矛盾起來。
他低頭看著雪榮半晌無語。
雪榮心里明白此刻黎禹的所思所想,她拉著黎禹的手坐了下來,然後開口道︰「既然別人能參加,我想我也能參加。另外,我參加了游擊隊就能天天陪在你身邊了。」
黎禹又何嘗不想天天看到雪榮,但是作為隊長,他知道參加衛生隊以後衛生員將會面對些什麼。只不過此刻,他又能怎麼說呢?難道他黎禹可以要求別人的愛人、姐妹參加游擊隊,為了不讓自己心愛的人受苦就可以不讓她參加?
黎禹內心一陣苦笑,他想,這也許就是戰爭的殘酷所在吧。
雪榮見黎禹一直默不作聲,不由得生氣的翹起了嘴巴。她甩開黎禹的手,不高興的道︰「你到底答不答應嘛∼。」
黎禹靠近她身邊,心情復雜的說道︰「雪榮,我當然也想你天天陪在我身邊。不過,參加游擊隊是非常辛苦的一件事情,你要有心理準備呀!」
「你又看不起我了是不是?」雪榮嘟著嘴巴對著油燈生起了悶氣,「你們游擊隊現在不是已經有女隊員了嗎?她能做到,我肯定也能做到。」
黎禹知道雪榮說的是付盈,同時也知道,雪榮肯定早就考慮好了。他掰過雪榮的肩膀,讓她面對著自己,然後微笑著說︰「你能天天陪著我,我巴不得已。不過,就算我答應你也得問過你爹吧?」
「這麼說你答應啦?」雪榮高興起來,抿嘴撒著嬌。
「哎呀∼!」黎禹故作驚訝的道。
「怎麼啦?」
「我忘記了,你還有一大幫學生吶!你走了以後他們可怎麼辦?」
「是哦∼」雪榮托著腦袋也泛起了愁,「怎麼辦呢?」她似乎自言自語的說著。
黎禹嘻嘻一笑,「所以我看這件事你還得在好好想想。另外……」黎禹指了指里屋,「你是不是還得先問問你爹呀?」
「唉∼!煩死人了!」雪榮被黎禹這麼一說,對著燈光發起愁來。
「你就別發愁啦。要我說你還是好好留在村里教書吧,教書也是在為根據地做貢獻嘛!」
「你是不是成心的∼?」雪榮白了一眼黎禹。
黎禹裝作害怕的樣子連連擺手,「天地良心,我這不都是在幫你想嗎?」
「我看你就是成心的!」雪榮伸出一雙粉拳作勢要打。
黎禹趕忙閃到一邊,「真是狗咬呂洞賓呀∼,我也沒說不讓你參加嘛!」
「哼!你敢!」雪榮低聲嬌喝道。
兩人卿卿我我的商量到深夜也沒得出個結果,黎禹從雪榮家里出來後巡視了一遍村里四處的崗哨,然後才回到村委自己的住處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