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荷,你知道我並不怕……」林義生還想說什麼,他們已經走到了家門前。自從夏月荷進了春香樓,芙蓉就在春香樓的附近租了一間民房,為了遮人耳目,林義生也住在這里,讓外人看起來,林義生和芙蓉就象是一對夫妻,孩子也象是他們的。
夏月荷對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你能為我做到這一步,我已經是感激不盡了,林大夫,請你,不要再讓我有太多的愧疚了,好嗎?」
林義生憐惜的看著夏月荷,深深的嘆口氣,他當然知道,夏月荷在走近春香樓的那一天,已經做好了決定,不是他幾句話就可以改變的。
夏月荷對林義生笑了笑,推門進家。芙蓉听見聲音,迎了出來,「芙蓉姐,回來了?餓不餓?要不要我煮點東西給你吃?」
「不用,芙蓉,我想看看寶寶!」夏月荷迫不及待的往芙蓉的房里走,她在春香樓,心里深深牽掛的就是她的兒子。
夏月荷伏在床邊,孩子睡得很香,小巧的嘴唇似是在吮吸著什麼,時不時的嘴角還露出一點笑容。「寶寶,娘回來看你了,你是不是做了什麼美夢?」夏月荷舒心的笑了,只有在面對自己的兒子時,她的心才是寧靜的,「寶寶,娘希望你永遠都能擁有開心的笑容。」她輕輕的說著,將臉貼在孩子的小手上。
「芙蓉,這些錢給你,平時不要太虧待自己了。你一個人在家帶著孩子太辛苦。」夏月荷站起來,從自己隨身的荷包里掏出幾吊錢遞給芙蓉。
「月荷姐,我不辛苦,比起你來,我做的這些又算什麼呢?」芙蓉的聲音有些哽咽,夏月荷身上艷麗的衣裙,讓芙蓉看了心里難受。
夏月荷微笑著拍了拍芙蓉的肩,轉回床邊,緊緊的挨著孩子躺了下來,孩子小小的身體緊靠著她,從孩子身上傳來的體溫讓她的心暖到幾乎要融化,她最期待的就是這個時刻,和孩子相依相偎的時刻!
陳玉嬌心情煩悶,回了趟娘家。一見到陳宰相,她就大發牢騷,「爹,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吧,過去,有個夏月荷,害得我天天守活寡,現在夏月荷死了,又來了個什麼王雪,還是害得我空擔著個王妃的名聲。爹,你說我要怎麼辦?」
陳宰相嘆口氣,「玉嬌,爹現在最後悔的事就是把你嫁給七王爺,弄得現在爹和你娘天天為你擔心受怕。爹如今也不敢亂出主意,上一回,七王爺把你綁走,可把爹的魂都給嚇飛了!」
「那怎麼辦?難道我就這樣天天看著他們在府里恩恩愛愛?不,我不要!」陳玉嬌跺著腳發脾氣。
「那能如何?你總不能殺了一個夏月荷,再殺這個王雪吧?」陳宰相皺眉,「何況這個王雪不比夏月荷,她是二皇叔弄到七王爺身邊的人,我們要是殺了她,等于就是得罪了二皇叔。」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能看那個女人在府里耀武揚威的!我要把她趕走!」
「玉嬌,忍忍再說吧,如今皇上病重,已經多日未上早朝,太子之位又沒個說法,宮里已經人心惶亂,咱們且不要再弄出什麼事非來,等宮里的事有了定數再說吧!」陳宰相想得比較深遠,皇上一天未降旨定太子,那七王爺都還是有可能的,如果他是太子,那麼皇上一旦駕崩,他就會即刻登基,就是新皇。陳宰相知道自己在朝中雖然舉足輕重,但是七王爺的脾性誰都知道,假如把他惹急了,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就象那天他綁了陳玉嬌時,就根本沒有想到他這個宰相岳父!
陳玉嬌看著自己父親的臉色,知道再說也是無用,她賭氣離開宰相府,往王爺府返回。
她的轎子行到鬧市中心時,只見前面人群**,不少男人爭相往前跑著,好象生怕跑慢了來不及一樣。
「快點快點,听說春香樓最美的頭牌在春香樓前的繡樓上露面,我們快去看看!」陳玉嬌坐在轎子中,听見轎外有人這樣喊。她不屑的撇了撇嘴,什麼最美的頭牌,不過是個青樓**罷了!想到最美這兩個字,陳玉嬌的腦子里不自覺的浮起了夏月荷那張絕美的臉孔,她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轎子越走越慢,陳玉嬌不高興的掀起轎簾,「怎麼了?走這麼慢?」
「回王妃,前面人實在太多,走不動啊!」轎夫在前面答。
陳玉嬌探出頭去,看到前面有很多人擁擠著往一個方向看著,爭先恐後,表情艷羨。
「一群無知草民!」陳玉嬌嘴里罵了一句,放下轎簾坐了回去。
春香樓前,有一個臨時搭建的繡樓,繡樓上紅紗縵舞,一名身穿青紫色紗裙的女子站在繡樓前,對著樓前圍觀自己的人微笑著,那笑容多一分讓人**,少一分讓人想,一雙如花美目若有若無的在人群中掃過,眼波流轉之處,引得樓下的男人們陣陣驚叫!她什麼也沒做,只是那麼靜靜的站著,在那隨風飛舞的紅紗襯托下,仿佛是從天上下凡的仙女,讓人不敢褻瀆。
這個站在繡樓上的女子正是夏月荷所扮的凝香,這個主意也是她自己所出,她要引出莫雲楓,就只有這樣拋頭露面,讓自己的名氣越來越大。
她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一名婢女,這是掌櫃的專門派來伺候她的。婢女對她點了點頭,時辰到了,她該要退回去了。夏月荷又給了樓下的眾人一個再嫵媚不過的笑容,優雅至極的轉身,裙角飛揚,留給眾人太多的臆想!
陳玉嬌的轎子終于走到春香樓前,圍觀的人將馬路堵得水泄不通,轎夫無奈,只有停了下來。
「真是討厭!」陳玉嬌不耐煩的又掀起轎簾,敢擋她陳玉嬌的路,這些人真是活夠了!然而就在她掀起轎簾的那一剎那,她看到了那個青紫色的背影,那飛揚的裙角,和輕舞的發絲,突然讓她的心緊張起來!她皺了皺眉,定楮再看過去,那繡樓除了飄飛的紅紗,已經沒有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