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柏雅發信息︰「我真的愛你。」她沒有回答我。
有時候,我總是覺得自己有點象堂吉珂德,心里有著無窮無盡的新奇想法,真是思想有多遠夢就有多遠。其實,小說家在描寫堂吉珂德的奇異思想行動時,一方面對他的思想行為予以同情和寬容,但是更告誡人們要現實地珍惜有限的人生,以更加科學合理的方式去做更多有意義的事情,否則到頭來就只能象堂吉珂德一樣在臨死的病床上幡然悔悟,也是亡羊補牢于事無補了,更何況很多人到死也不會懂得這個道理。不過,我也認為,只有在西方社會特殊的文化氛圍和民族特性的環境下,才有可能出現堂吉珂德這樣的人,其實堂吉珂德是西方執著科學、博愛、開放人文精神的化身,而我們東方文明條件下就很難出現這樣的人,這也就是為什麼中國封建社會十分漫長,即使現在也很難改變人們思想觀念的主要原因。這個問題既簡單又復雜,既熟悉又陌生。總之這個問題很麻煩,政治界、經濟界、文化界、普通老百姓都會涉及它,只是不同的人探討的深度和廣度不一樣而已。我真的感到十分高興的就是,中國在2001年終于加入WTO了,這實際上是把中國推上了一條不歸的與世界接軌的道路,現實決不容許我們走回頭路,正如孫中山先生所言「順之者昌,逆之者亡」。我們這些從小就認真學習,長大了也一心想著靠誠實勞動靠真本事吃飯的民族的脊梁分子,真的趕上好時代了,我們可要珍惜呀。我經常和老馬探討這些相對比較嚴肅的問題,相反我還不會和阿木這個臭小子談,他每次都會轉移話題,他真的比我壞10000倍,因為他那色咪咪的眼楮就象一個超聲探測儀,總是象把女人性感豐滿肉欲的身體看透,然後自己一個人默默的在閉目養神,還用一支煙掩飾自己,完全就象抽鴉片上癮的樣子。我的專業是激光,可我在實用技術方面遠不如阿木臭小子。
阿木真的自由了,那個短期同居的女人也終于離他而去了。這就是深圳的男女同居文化,如同吃麥當勞或者喝開水一樣,想要就可以在一起,不要了就散伙。我本來早就約好了與向菲菲及其他幾個證券部的亮女一起吃飯,我發現與這種女人在一起有幾個好處,一是自己很輕松,即使擦出火花也不用負責任,二是她們這種女人算是有錢的,老公對她們的管束也比較松散,說穿了她們也可以在外邊花心,與老公分庭抗禮,說不準我還有機可乘,三是她們是成熟女人,我比較喜歡這種酒精沙場的一類。我在電話里還十分炫耀地告訴阿木,我最近就有這樣的艷遇,今天晚上可能有戲。「他媽的你真不地道,有好事兄弟卻沒有份!」那邊阿木在電話里一直在罵人,我說你可以去芝加哥打獵呀。
向菲菲帶來的幾個女人真的比她自己差遠了,我想這一定是女人的嫉妒心理在作怪,同時也證明我很有希望。這是我多年情場實戰經驗的體會,如果一個女人自己漂亮,卻帶一個不漂亮的女人做伴,那多半是為了給男人以機會,這時她不害怕身邊的比自己遜色的女伴搶走自己的機會。和她們一起吃飯,我肯定要搶著買單,而且說好了我要請客的。另外,我就是不想請客,也要在她們面前裝得大方有錢。只有這樣,才可能博得向菲菲的高興,因為給她在其他女人面前找到虛榮的面子。我是一個長期研究實用心理學的人,記得在、哲學、心理學書籍,包括尼采、康德、黑格爾的作品,當時幾乎是囫圇吞棗,現在也還能管用,對付這些智商並不高的養尊處優的女人綽綽有余。我眼楮一閉,尼采、康德、黑格爾、貝多芬、亞里斯多德、弗洛伊德、薩特、普希金、歌德在我心里翻江倒海,擠壓我的中樞神經和神經末梢,我經受不住他們的壓迫,只好放棄,于是這些西方聖哲們開始在我周圍的空氣中飛舞,只有我們看見他們的存在,愚蠢的人是感受不到他們的存在的。
我們不到一個小時就吃完飯,和女人吃飯不用喝酒就是好,頭腦也很清醒。向菲菲的兩個同伴說家里有事必須回去,最後只剩下我和她。我問她去哪里,她說隨我的便。我想,今天和向菲菲可能有戲。在吃飯的時候,她說她家那個**丈夫最近出差了,而且是出國,好象是別的單位請客**的方式。我心里又在罵人「去你的又**!」。
向菲菲有一部車子,我覺得她的品位還是不錯的,算是這種女人中比較出色的。因為,她終究還是把我作為獵取的對象,而沒有隨便去找一個男人。畢竟我的學識、談吐、風度是很能夠吸引很多人的。以前在大學如此,在工廠如此,在深圳也如此,尤其是在我們的英語角和單身沙龍。
這個時候劉三點突然來電話,說自己剛從重慶飛回深圳,問我晚上有沒有空,我說︰「剛好和女朋友在一起。」「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你不是發誓不找女人嗎?」我說最近情況發生變化了。說完看見向菲菲正對我笑呢,看來我不經意的說話還讓她很高興,我說「那你就作我的女朋友吧」順便模一把她白皙的手。她說去哪里,我說直接去蛇口吧。
她的車技還是不錯的,這部車是那個**男人送給她的,而且也是他讓她去學開車的。這個女人真是夠厲害的,讓這個男人不僅給她房子,給她車子,還給她很多錢,讓她炒作股票,還給她很多內幕信息。但是我從來不要向菲菲告訴我的股票信息,我覺得很可恥。我告訴她,什麼是「廉者不受嗟來之上,志士不飲盜泉之水」,什麼是「慎獨」,在我的這些高深的知識面前,向菲菲完全就是一個大傻瓜大傻帽大傻比。我對他們那個**群體及其裙帶關系的一個關鍵詞,就是傻比。
可是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瓢潑大雨,我的心情也一下子變壞了,于是我決定取消去蛇口的計劃,但是又不能去芝加哥,因為害怕踫上阿木這小子,說實在的我還是對他有戒心。我擔心他會當著我的面跟這個向菲菲動手動腳的,因為只要我找的女人是一夜的或者不能成為老婆的,他就有膽量去動,以前好幾次都是這樣的。所以,我真的很害怕。算了,天氣決定了今天晚上什麼也沒有意思,我讓向菲菲把我送回去,剛好我還要回家寫我的小說的結尾部分。「什麼小說?」我回答,是關于深圳單身男人的題材,她問里面是不是很黃色的,我說只是淺黃色的。她說想「拜讀」,我說是寫著玩的。
其實這部小說的結尾部分前幾天就寫好了,只是我想在向菲菲面前證明自己有追求有才情,才順便說說。我還告訴她很多西方文化的元素,因為她非常欣賞我在西方文化方面跨界的知識儲備。她非常樂意听我顯擺淵博的知識,講述歌德和浮士德,講述但丁和神曲,講述莎士比亞和悲劇,講述貝多芬、梵高和畢加索的才華。因為她也儲備著相當的西方文化知識,甚至還知道不少西方名人的情史野史。看來,這個向菲菲在來深圳之前尤其是遇見**丈夫之前,還是一個十分有追求的好女人,如果那個時候遇見她,我會珍惜她的。即便是現在,我要實施打擊**丈夫的陰謀計劃,我也覺得向菲菲有些可惜,但是為了實現我的計劃,我必須從向菲菲下手。
我在家里听輕音樂,是法國小酒館的浪漫樂曲。我沉浸在隨機無序的遐想之中,我喜歡處于這種半夢半醒之中。
我的腦海里快速地閃回著不同的時間、地點、男人、女人、浴室、臥室、紙巾。尼采、康德、黑格爾、貝多芬、亞里斯多德、弗洛伊德、薩特、普希金、歌德在房間里與幾個小蚊子飛舞,令我眼花繚亂。
我在深圳第一個情人節的情人曉珊,那樣清醇的感覺是需要永遠銘記在心頭的,如今她在大學里讀書,因為我的一句話就賭氣報考深圳大學了,我告訴她自己一定找一個本科畢業的女人作妻子,但是我希望她在大學里戀愛,與她喜歡的男同學談戀愛,在大學談戀愛是很美麗的一件事情,否則會留下一生的遺憾。
腦海中突然浮現小時候父親讓理發師傅給我理發的情景,那時我頭頂老是長癩子,被小同伴嘲笑,而父親老是讓我理光頭,當時我認定光頭是一件十分丑陋的事情,所以我十分不喜歡理發師傅來我家里理發。多年以後,我在中國隊第一次在世界杯上比賽全面敗北之後就理了一個徹底的光頭,這是一次徹底的情緒釋放,以此表明我是一個愛國者。
那次在舞蹈培訓中心遇見的楊曉玉也出現了,她顯得十分輕靈飄逸,她好象來自浙江,是那種永遠攝人心魄的女人,還處于單身狀態,不過經歷過幾次戀愛失敗,現在她一心撲在舞蹈培訓上,她是一種追求完美的女人,所以她比較適合過去的我,現在的我已經徹底完蛋了,我以前是一個單純的男人,而現在怎麼樣呢?我幾乎每個星期要去一次芝加哥喝啤酒找那里的陪酒女郎,甚至有過分的行為。而且,我對女人已經失去長久追求與守侯的耐性,我差不多已經不相信女人和愛情。但是,楊曉玉對我來說的確有一種特殊的魅力,那是一種來自遠古的、原始的、靈魂深處的記憶與靈感,但是這種感覺十分脆弱,經不住夜色下芝加哥的粗糙音樂、狂亂舞蹈、醉眼惺惺、煙霧繚繞,我從內心深處不敢回去,我的思想已經失去家園,這是一條靈魂與情感的不歸路。難道這就是我追求的人生的境界?這就是人們常常說的關于一個男人的成熟的狀態?
吳美麗讓我走進了她的單身宿舍。在我看電視的時候,她老是喜歡與我一道看有關X檔案的電視劇,還有就是有關「千年」的電視劇,想不到這個女人還是有點品味的,但大多數的時候還是很庸俗,即使從這天晚上開始我在這里累積起來度過了接近30天的時間,可是後來實在沒有辦法繼續下去,雖然我覺得這個女人的身體十分具有吸引力,但同時具有極強的腐蝕力,而且她也十分善于使用她的大腦利用男人,在利用我的同時,她經常和別的男人約會。所以,如果繼續和這個女人在一起我會死的。還好,我也是一個有頭腦的人,我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離開。
今天晚上我又和老馬準時來到鄉村新發現餐館吃飯。我問她英子最近還有聯系沒有,他說這個女人真的很聰明,但就是缺乏一定的道德水準,他還借給她兩萬元錢,結果她和那個哈里斯混到一起時就徹底暴露出有些中國女人的庸俗之處,很快就把長城大廈附近的房子退掉搬去與哈里斯同居了。她最後一次接到老馬的電話時卻說自己在上海,其實我有一次卻發現她在蛇口的南海酒店與哈里斯出雙入對,于是我就覺得老馬被欺騙了,老馬呀老馬,還自稱自己是情場老手呢。我就多次告誡他,每個女人都是不一樣的,如果要和她玩游戲,那麼每次都是面對不同的對手,千萬不要以為自己很「牛B」。
我說,老馬你不要為這個女人傷心,因為很多女人都是經濟動物,你和她談感情她卻堅決拒絕你,不和你來真的,所以絕大多數情況下你千萬不要和一個女人來真的,尤其是在深圳這個地方。
我還向老馬兜售我的心得︰深圳這個地方就是紐約,如果你愛她就把她帶到深圳來,如果你恨她也把她帶到深圳來。不少自認為有些姿色的女人也就是靠姿色來換取有些男人的低級趣味心理,你我都不是這種男人,我們寧缺毋濫。再者,那些稍微有些姿色的女人從小就受到很多男人包括男同學、男老師、其他男人的呵護與騷擾,從小就習慣與不同的男人玩游戲,如何從男人那里獲得機會與好處。尤其是來深圳的女人,她既然來了,肯定是有幾下子的,完全決心豁出去了,你說她還會在這里與你講真的感情?去你的!她們在內地早就得到了男人「真的」感情了,這種感情至少是她一生中最初的情感體驗,既然曾經得到了,她也不會後悔,而且在深圳發生的新感情永遠比不上她在內地最初的情感體驗,所以更加堅定了要在深圳豁出去的決心,她們不相信也不會追求看起來虛無縹緲的所謂「愛情」。
她們很現實,主要看一個男人有沒有錢,沒有錢就靠邊站。深圳這個地方有錢的男人越來越多,不少有錢男人可能找出很多理由欺騙老婆而在晚上不回家吃飯,在外面和這些盯住自己錢包的女人吃飯乃至進行肉麻的激情操作體驗。所以男人如果要找漂亮的女人做妻子,那麼很值得考究的就是這個漂亮女人的來龍去脈到底怎麼樣。幾乎所有漂亮女人的丈夫是不是都有一種無奈的擔憂?做漂亮女人難,作漂亮女人的男人更難啊。
老馬也很贊同我的觀點。我們喝了兩瓶啤酒,老馬去了文化中心跳舞,我說還有事情要做。看著老馬清瘦的身形消失在霓虹燈下,我突然想起我的未來,我再過幾年是不是也還象他一樣沒有老婆,成天一個人在街上到處游蕩。其實我很想尋覓一個好女人早點結婚,可是深圳即使女人多如牛毛也沒有我的份。我真是很惶惑。
我回家繼續修改我的小說,前幾天分別給幾個朋友看,他們提出了不少意見。阿木就建議我大膽寫出自己的內心世界,要徹底真實地反映人性,不要掩飾什麼的。李左也覺得深度不夠。老馬說我的東西顯得單調。我覺得他們很有道理,應該進一步修改。
「柏雅,我真的愛你。」地王大廈的激光在發射。